第4章
有些困倦,意識慢慢模糊,隻聽得他在旁邊說:
「我沒喝醉。」
快要睡過去,我慢悠悠地回:
「嗯。」
「我喜歡你。」
「嗯。」
「嫁給我吧。」
「嗯。嗯?」
Advertisement
「待我高中,八抬大轎回來娶你。」
「好。」
9
快到年底,天氣漸冷。
春娘嘴裡磕著瓜子,走過來用肩膀蹭蹭我:
「青青,洲哥兒來年三月考試,臘月就得上京趕考啦,咱們去城外那清水寺給他祈祈福。
「我去求高中,你去求你倆的姻緣,各司其職。」
我一邊收拾著櫃臺裡的珍珠膏,一邊點點頭:
「菩薩可高興了,我們求的盡是簡單事,她不費力。」
林香擺弄著算盤上的珠子,笑道:
「那你們快去,我看鋪子呢。」
幾日後,我和春娘從清晨就出發,帶好幹糧,往城外清水寺走去,來祈福上香的人不在少數,寺裡百姓來來往往。
我和春娘到大殿前的大香爐裡上了三炷香,又進殿裡合掌禮拜。
「信女李青青,願與江洲共度一生,不負韶華。」
再添了些香火錢,求了一個平安符放在紅包袋裡。
紅包袋我在外面繡了個鴛鴦,雖繡得歪七倒八,但也看得出是兩隻動物靠在一起……
回到鋪子裡,趁著天還亮,就去找了江洲,把懷中的平安符遞給他:
「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給你求來的平安符呢,你可要隨身帶著。」
江洲看著平安符,臉上泛起笑意:
「我會好好保護它的。」
說得我小臉一紅:
「主要還是要它來保護你。」
他點點頭,又揉了揉我頭頂:
「你跟林子說了嗎?他提親那事兒。」
「還沒有呢,這幾天鋪子忙。」
「那我們現在一起去吧,過幾天我要趕路上京城了。」
我慌得左右手都不知道放哪兒,支支吾吾道:
「我,我一個人去就行。」
江洲臉上笑意淡去,向我逼近,我往後退了一步……兩步……
直到抵住了牆。
他把手撐在牆上,我被迫輕靠在他懷裡,一股清冽的氣息向我襲來,呼吸漸漸急促。
手心抵在他腰間往外推去,他卻少有的強勢握住我手腕。
「我在你心裡是不是還算外人?」
我瞥見他眉眼間繞著愁色,心裡猛落一拍,慌慌張張道:
「那我們一起去就好了。」
他頓時眉開眼笑,手背輕貼一下我側臉:
「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
我手心冒汗,這江洲哪裡學的這招,搞得人臉紅心跳的。
來到林子哥雜貨攤前,我擺擺手向他打個招呼,他笑著回應,叫別人幫忙看下攤,便走到我身前。
卻瞅見了我身旁的江洲,頓時面露沉吟之色。
我尷尬一笑:
「林子哥……我不能和你一起過日子,這不成。」
江洲在一旁氣闲神定,我又指著他,想了想說道:
「我不能和你一起,我離不開江洲,隻有他能讓我睡覺最舒服。」
我說的全字字真心,倒也坦白。
江洲對上我的手指,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似沒想到我這番狼虎之言。
連忙拉過我的手,就跟林子哥說道:
「青青已經答應嫁給我了,待我取得功名就回來下聘娶她。」
林子哥神情似還有些恍惚:
「行,到時候我來喝你們倆的喜酒……」
江洲看話已送到,便急匆匆地帶著我往家裡走去,問道:
「什麼舒不舒服的?嗯?」
「我老睡不好覺嘛,就去牆角聽你念書,聽了後一覺到天亮,怎麼不是舒服。」
江洲扶額,無奈道:
「原來是這意思……」
「不然呢……」
10
江洲走的那天正是臘月底,還沒來得及團年就進京趕考了。
春娘在家門口掛起紅燈籠,說道:
「往年都是咱們三個一起吃團年飯呢,今年洲哥兒沒在,就剩咱倆了。」
我託著腮,笑著說:
「他沒在,咱們吃點上好的。」
「我看行。」
「春娘,那李如風和你關系咋樣呢?」
提到李如風,春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悲色。
不過,冬日的寒風吹過她的臉頰,我卻在其中窺見了些許春意。
「那李如風……我與他,算不上關系好與壞,甚至,連話都沒說過。
「印象裡,他獨來獨往的,偶爾能看到個背影,幾次在門前撞見過他,他什麼也不說,便匆匆離去。
「不過,現在呢,在我心裡,他卻是獨獨一份了,青青,他沒跟我說過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我握緊春娘的手,說道:
「我知道,就像現在,我握緊你的手,雖然我沒有說那些話,但你知道我在安慰著你。
「他也是一樣,用行動告訴了你,他很在意你,勝過生命。」
我們在大年初一那天去給李如風掃掃墓,沒想到墓前已有了一束花,隻是快要枯萎。
江洲啊,你真是想得比什麼都全。
春娘給他帶了壇酒,聞著酒香,我就知道是壇好酒。
燃燒的紙錢化成灰煙漸漸飄到空中,趁此時刻,春娘雙手合十,閉上雙眼,低頭輕輕念著:
「我過得可好啦,你不要牽掛……」
風啊,她有什麼心事,都去帶給他吧,陰陽相隔,那些寄託,可就靠你了。
11
新的一年,開始新的生活,巷子口大街旁,盡是喜色,也不知道我的如意郎君,有沒有平安到京。
我照常經營著鋪子,有李香在,店裡進貨、記賬她幹得頭頭是道,有春娘在,來往的婦人們被誇得喜笑顏開,統統買賬。
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一日,我正和李香說起要不要做做胭脂、口脂。
門外街上傳來馬蹄聲,大喊:
「報!報!報!?
「喜報!
「咱們清河鎮真出狀元郎啦!江洲江狀元名列一甲第一名!」
李香緊緊抱著我,大笑道:
「你要成狀元夫人啦!!要我說咱們鋪子直接改名,叫狀元……狀元夫人珍珠膏?」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春娘從後院跑到鋪子裡,和我們急急抱在一塊:
「我是狀元娘啦!!青青你是狀元夫人啦!咱們以後有好日子過啦,有好日子過啦……」
門外又傳來叫喊聲:
「報!報!報!
「喜報二。
「狀元郎被丞相榜下捉婿啦!要把嫡出閨女嫁給狀元郎!我們清河鎮要出大姻緣咯!」
我們三人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李香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神色,我故作冷靜:
「江洲定是不會娶她的……他答應了要八抬大轎娶我回家的!八抬大轎!」
春娘一拍櫃臺,大聲說道:
「什麼東西!青青,現在我們就收拾行李上京!如果他真是成了負心人,我就要去聖上面前狀告他!
「不過,我兒我還是清楚的,他都不知道眼巴巴瞅你多少年了,定是不會跟那勞什子的丞相女兒結親的,我狀元他娘第一個不同意!」
李香也忙著在旁邊附和:
「定不會的!不會的!」
平復好心情,我說道:
「我相信江洲,我就要在家裡等他八抬大轎來娶我,京城我不去,我就在這等他。」
春娘笑了笑:「對!要八抬大轎!」
清河鎮上眾說紛紜,大多是傳的江洲要娶丞相女兒沈秋晏,以後就不回清河鎮了。
還有的說,那狀元郎江洲要回來娶清河鎮東九巷子裡賣珍珠膏的老板娘李青青。
當然,就是我們這幾個說的。
被不少人在鋪子門口笑話,讓我早點滅了這個心思,連帶著我鋪子生意都淡了不少。
這江洲,怎麼還不回來,他欠我多少銀子了,如果不是他,我的生意就不會少,生意不會少,銀子就不會少,我嘆了口氣。
巷子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馬蹄聲響,在長街顯得格外清脆。
來往人群紛紛退至兩邊,一人身騎駿馬,紅袍加身,意氣風發,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此刻衣錦還鄉,清河鎮百姓高聲喝彩,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隻見他駕馬於東九巷賣珍珠膏的鋪子前,起身下馬,大喊道:
「青青!我高中回來娶你啦!」
周圍百姓無不震驚,左瞧瞧右看看,許是想到了之前的傳言。
看著眼前之景,我神情竟有些恍惚,江洲,你真的從貧瘠之地開出花了。
我上前錘了錘他的胸口:
「你總算回來啦,再不回來, 我得少多少銀子!」
春娘連忙從鋪子裡跑過來:
「洲哥兒你終於回來了,別人都說你要娶那勞什子的丞相女兒, 嚇得我要拉起青青去京城找你了!」
江洲聽到此話, 無奈一笑, 說起此事。
原是唱榜結束後, 就有不少人遞了拜帖, 其中一人說是沈丞相有要事相商,江洲便立馬前去, 沒曾想是為了撮合姻緣。
在府中,江洲拿出平安符, 與丞相說是家中已有妻子, 好意心領, 此事不可行,沈丞相便歇了心思, 當晚放了他回去。
李香聽後, 徑直跑到門外,大聲吆喝:
「以後我們店叫狀元夫人珍珠膏, 江洲考得上狀元, 咱們可都是出了力的, 之前你們吹那什麼謠言, 現在可要聽清了!
「江洲回來娶李青青啦!狀元郎夫人是咱們東九巷珍珠膏鋪子老板娘李青青!李青青又會做清河鎮最好的珍珠膏!」
來來往往人群送上祝福, 說是天賜姻緣罷。
12
聖上欽點江洲入翰林,官職是翰林院修撰。
之後,清河鎮上的珍珠膏鋪由林香經營總店, 我和春娘要上京城開我的分店。
分店開店第一天,就有人找上門來, 是丞相家的嫡出小姐沈秋晏,她說來看看狀元郎夫人長什麼樣, 又問我:
「他為何非得跟你一起呢?」
「因為我們兩情相悅。」
「那你說說愛是什麼?」
其後五六人冷嘲熱諷道:
「(「」「什麼?」
「愛就是買很多很多燒雞。
「愛就是睡很多很多好覺。
「愛就是看到他我心歡喜。」
沈秋晏又說:
「我看到他我也歡喜啊,不然我爹不會找他當我的如意郎君了。」
「可他不願意給你買燒雞啊,你也睡不了好覺的。
「你要找一個讓你吃好, 睡好, 心情好的好郎君呀, 秋晏。」
「那官銜, 家世,人品,不看了嗎?」
「誰說不看, 這又不衝突, 想要得多,又不是壞事。世上每個女子都配得上頂頂好的男兒, 隻要大家心甘情願處在一處, 開心就好。」
八月初六,正是良辰吉日,我終於等到了八抬大轎。
新婚之夜,江洲吹滅喜燭, 他問:
「嗯?這樣舒不舒服?」
「還是蹲牆角比較舒服。」
「…?」
「哎呀,這樣好,這樣好。」
(完)
熱門推薦

深情男二重生後
"穿到虐文的第二十年,我才知道我的夫君裴渡是重生的。 穿來後的每一次相遇,都出自他的精心算計,因為在前世同樣的時空,我多次陷害女主。 甚至娶我,也是裴渡為了防止我嫁給男主,以便成全男女主。 隻因原身是萬惡不赦的惡毒女配,是男女主幸福路上的攔路石。 可那並不是我,我與女主成了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對男主避而遠之,最後嫁給了文中最深情的男二。 "

放下助弟情節
家裡破產後,媽媽讓我和弟弟抽籤選擇讀書機會。弟弟直接在我面前

三叔裝修的甲醛房害死我全家
"新房裝修,奶奶非要找三叔。 爸媽不願撕破臉,最終妥協。"

綠茶影帝是我前男友
大學畢業後,我把男友踹了,誰知他竟成了頂流影帝,當採訪記者問他是否動心過,他毫不避諱。 「有,大學。」 記者驚訝了,連忙問道,「那…那你們怎麼樣了呢?」 謝奕白沉默了一下,眼神黯淡,就在記者要開始打圓場時,他說話了。 「她把我甩了。」 那語氣,怨念頗深。 「那…你們分手的原因是?」記者似乎忘了自己還有任務在身,要問一些別的問題。 「她說我是 B 型血,她也是 B 型血,她怕生出來一個 2B。」

三百億賭金
"姐姐被五位娛樂圈頂流搞大了肚子,他們押下三百億來賭誰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生產前夜,姐姐隻身一人從醫院逃走。 我找到她時,海邊隻剩下一具屍體和一個男嬰。 三年後,我頂著這張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他們擔任導師的選秀直播現場。 初舞臺,五個頂流導師看見我時,慌了。 而我,笑了。"

魚星
閨蜜艾特我拍扭胯舞給她看。 我拍了,但發錯人了。 當晚,一向清冷禁欲的校草堵住我。 修長冷白的手指捏著我的兔耳朵摩挲,漫不經心笑了。 「來,再跳一遍。」 「我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