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麼腰扭傷了,都是裝的。
他冷笑連連:「不裝受傷,難道要老子跟著他們去送S?剿匪?我可不傻,那土匪要是吃素的,官府會這麼多年搞不定!」
「楊鸷就是個傻子,被你個娘們哄得去送S!老子可不傻!」
「再說要是老子不留下,怎麼照顧你個小賤貨呢。」
我拔出藏在袖子裡的小刀對著他。
「刀劍無眼,你別過來!」
他並不把我放在眼裡,畢竟我一直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走路都帶喘的。
可看到小刀,臉色變了變:「這刀是楊鸷給你的?他果然對你有意思,之前我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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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伺候過他了沒有?」
我眸光動了動,立即應了:「當然有了!」
顯然,麻子並不想完全得罪了楊鸷。
萬一這次剿匪他們活了下來,發現他弄S了我,他就麻煩了。
趁著麻子愣神的空兒,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拿起匕首狠狠地朝他扎去。
慘叫聲響起,麻子捂著血淋淋的右眼哀嚎。
我抬腳就跑。
麻子怒吼著在後面追趕。
我隻覺得心肺都要炸了,喘不動氣,快要跑不動了。
桃紅帶著一隊衙役趕了過來,我腳下一軟,癱坐在當場。
麻子是兵,我傷了他,我承認了。
民傷兵,那可是不小的罪。
在麻子恨意滔天的注視下,我被關進了大牢。
在大牢裡,我卻微微松了口氣,暫時安全。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等,等著楊鸷他們回來接我。
他是我選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14
給我算命的大師,也許真有兩把刷子。
我是真有點運氣在的。
又過五日,楊鸷他們剿匪全勝歸來。
據說把整個土匪窩都端了,繳獲金銀財寶不少,他一分沒貪,都帶了回來。
我有些可惜,要是我去了,肯定要收點的。
我也因為剿匪英雄楊鸷的一句話,縣太爺二話沒說就給我放了出來。
關於麻子兵,楊鸷沒有給我任何交代,他也沒有義務跟我做交代,畢竟麻子是他曾經的好兄弟。
但隊伍裡再也沒了麻子兵的蹤影。
兩千兩賞銀到手,楊鸷還清了糧草債,還給每個人都分了錢。
所有人都歡天喜地,把銀子仔仔細細藏好,攢了起來。
我也分到了二十兩。
錢不多,隻夠我買幾件貼身的裡衣,兩件換洗的細棉布裙,還有一頭小毛驢。
幾乎不剩幾文了。
再趕路,我歪在毛驢上。
雖然遠不如馬車舒服,但好在不用雙腳走路了。
楊鸷無語地看了我好幾次,最終沒說啥。
歡樂總是短暫的。
到了飯點,看著楊鸷他們啃著大肘子,我隻能啃幹大餅,心裡直道大意了。
轉念又想,歸根結底還是窮惹的禍。
我去跟楊鸷打商量,眼下他們都有銀子,放在手上也是放著,不如讓錢生錢。
他沉默著用小刀切著肘子裡面的瘦肉,遞給我,我邊說邊一口一口地吃著香。
我說了我的想法,這一路我們從隴西郡地到山東,要橫跨幾省數市。
各地盛產不同,若我們把前一地的物品賣去下一地,順路不說,所賺銀錢必然豐厚。
楊鸷還未言語,他的幾個手下已經連聲喊好主意。
「左右我們也要趕路,一邊趕路一邊做買賣,豈不兩不耽誤!」
「對啊,咱們也不用怕安全問題,試問剿匪之後,誰人敢來造次?」
他們隻是尋常士兵,回到原籍最好的歸處也是繼續地方駐軍,萬一人家嫌他們有異心,可能連軍隊都進不去了。
這時候多賺些銀錢,回到老家那也有了可安身立命的本錢了。
楊鸷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作為報酬,我吃光了他的大肘子。
飯後他又把我叫出來:「你真隻是個侯府小姐?到底哪來的這麼多本事?」
我捂嘴笑,決定給他上一課:「莫要小看任何一個世家女子,她們看起來柔弱無害,可打小就不停地接受各種教導訓練。」琴棋書畫那是表面,深裡要會管家、做生意、打理鋪子,甚至爭寵奪權攻心計。
若要嫁給皇子,幫他暗裡爭帝位籌謀天下,都能做!
道是高門貴女是那麼好做的嗎,她們隻是被困在內宅,總得站在男人身後。
若有機會遨遊天地,哪個不能攪動風雲,做出一番大作為來!
而我算是最憊懶無用的那個,隻虧得有點好運在身上罷了。
我打了個秀氣的飽嗝,顯擺道:「這做人呢,一定要好好識字念書,書中的學問大著呢!」
其實這話是爹常在我耳邊念叨的,當時我隻當耳旁風,現在想起就心裡又暖又酸。
楊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他要識字,讓我教我。
我說:「那你以後態度好點。」
他吊著狗尾巴草,斜睨了我一眼,半晌不情不願地嗯了一下,算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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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每到一個地方,楊鸷就會帶著兄弟們去到此地最繁華的市集,以低價收來當地貨品。到了下一處地點,再把貨品以高價賣出,購入新的貨品。
真的賺錢。
沒想到這麼賺錢。
我識字,所以我管賬。
其實我不太想幹這差事的,但這差事它工錢不菲。
空了,楊鸷就來找我,他拿著根樹枝子,跟著我學字。
我真沒見過這麼疼錢的,按理說他如今也算是個相當的富戶了,可他連紙筆都摳搜不肯買。
除了吃飽,他啥錢都不肯花,身上的衣裳來回就那兩件。
他兄弟勸他對自己大方點,他還罵罵咧咧的。
他兄弟私下傳他這是在攢老婆本,畢竟……
每當這時,他們就會偷偷看向我。
我此時已經不穿棉布裙了,身上的衣料是綢緞的,樣式雖然不及京城的時新,但勝在素雅柔美。
我頭上還戴了珍珠簪子,耳朵上甚至一對小小的金珠墜兒。
桃紅這時候會幫我說兩句:「小明這一身行頭可都是憑自己本事賺來的,不需要你們臭男人。」
「再說楊大人是小明的三舅姥爺,你們別亂想啊,小心挨雷劈!」
在她眼中,一般人配不上我。
就論吃喝玩樂,沒人比我更會。
我帶著她享受,她說這輩子沒這麼快樂過。
這一路,總體是順利的。
唯一鬧心的就是楊鸷,他就不是個讀書的料。
他字寫得醜,但別人說他寫得醜他會急眼。
他還理直氣壯地辯駁,說他字體自成一派,灑脫不羈。
看來是學了兩個成語,就知道拽文了。
寫字像狗屎,識字倒是還算快。
他又說自己若出身好點,估計能狀元及第。
……
我算是明白了當初我爹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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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東。
士兵們迫不及待地各自回家見娘親,楊鸷不回家他要去衙門問詢朝廷給他的安排。
桃紅則是跟著柳三回她家了,臨走前笑著對我說柳三娘親要是看不上她,她就來投奔我。
我終於見到了外祖一家。
他們早就聽聞侯府的遭遇,以及我姨娘的S訊,如今見到我突然出現,莫不抱著我大哭一場。
外祖一家家族頗大,光是舅母就見了十幾個,外祖母還帶著我見過大外祖母,三外祖母,四外祖母,六外祖母……
他們家裡都不算十分富裕,但每人都往我懷裡塞禮物,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招待我。
我又有家了。
每天跟著外祖母種菜,喂鵝,撿蛋。
要麼跟幾個表弟吹一吹我這一路上的驚險刺激的經歷。
這幾個小子,之前仗著比我高一頭,非要喊我表妹來著。
現在還不是一口一個表姐,表姐,快說說,你快說說後來怎麼樣了啊……
當然,我大部分時間會和表姐表妹們去鎮子上遊玩,吃糖葫蘆吃糖人吃蒸肉包子,看鬥雞鬥蛐蛐,看耍大馬猴的。
外祖父是個不苟言笑的老人家,他還是鎮上學堂的山長。
他一回家,表弟們都老實了,表姐表妹們也都笑不露齒做淑女狀。
起先我也裝乖女,但他偷偷往我手裡塞糖,看著我吃,他笑得像廟裡的彌勒佛老和尚。
我還聽他跟外祖母說悄悄話:「意姐兒是受過大委屈的,往後餘生,不必苛責,隻要護著她開心恣意即可。」
初夏時節,瓜果飄香。
舅母們湊在一起剝豌豆,聊闲話。
我坐在小軟凳上吃甜杏兒,聽闲話。
「楊老根家那個彘兒,你們聽說了吧?就是送意姐兒回來的那個。」三舅母說著還看看我。
我眨了眨眼,彘兒,楊鸷他小名是這個呀。
哈哈。
「他家正在大辦宴席請客吃飯呢!聽說是他原先在軍隊裡立過戰功的,被他的一個頂頭上司冒領了,如今又被上面查出來,功勞回來了!」
我眉心動了動,他還立過戰功,這個他倒從來沒有拿出來說過。
「意姐兒啊,你說說這彘兒如何?身上真有功夫?打起仗來真那麼神?」幾個舅母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
「是挺厲害,算是武藝高強吧。」我想了想如實說道。
「嘖嘖,你說楊老根莫不是祖墳冒青煙了,生養出這樣的人才來。」
「三舅母,咱家可與他家沾親帶故?他說按照輩分,我得喚他一聲三舅姥爺……」
「我呸!」三舅母一聽立即柳眉倒豎。
「小意兒你可不是被他給坑了!咱們家族的楊跟他們家的楊可不是同一支!他們那一支原是尉遲氏,後面遷到咱們這邊才改姓的楊!」
這在輩分上佔人便宜,在山東可是使了大壞的。
我幾個舅母湊一塊罵了他個狗血噴頭,做官了又怎樣,沒有他這樣不地道的。
我在心裡也憤慨地罵了好幾句,有些坐不住,兜了幾個甜杏兒在街巷子裡溜達。
果不其然,這小鎮上,所有人都在議論楊鸷的事。
前前後後我也聽了個大概,竟是因為上次剿匪的事,當地衙門上表朝廷,朝廷才得知了楊鸷這個人名。
再一查他的出處,竟然查出了有人冒領軍功的事來。
這事對他來說可真是喜事,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17
回到家,表姐叫我去前廳,說家裡來了客人,外祖父讓我過去。
是楊鸷來了。
他,竟然換了身新衣裳!
坐在那裡,規規矩矩的,腿也沒踩在椅子上。
更沒拿馬鞭,沒叼狗尾巴草。
渾身透著一種別扭的文質彬彬感。
「意姐兒還不快見過千戶大人。」外祖父開口。
哇,他升官了,千戶,正五品官職呢。
我規規矩矩地行禮,他眼神晃了晃,很快恢復鎮靜。
「嗯,免禮,平身。」他說。
然後,陷入一室沉默。
我外祖父咳嗽了一聲,說奉茶。
楊鸷接過,咕咚咕咚喝完,也不嫌燙。
起身,告辭。
外祖父揉了揉眉心,無奈揮了揮手:「你去送送吧。」
走在路上,他突然回頭:「二十三是吉日,我讓我爹來提親。」
我眸光動了動:「誰要嫁你,可別忘了咱倆差著輩呢,三舅姥爺。」
他忍了忍笑:「那是騙你的,你可別把這事告訴你姥爺。」
呵,他也知道這事缺德呢。
我氣呼呼地往前走,他一伸胳膊,抓住我的後衣領,我被定住。
「也是你叫我三叔公的,你忘了?」
有些惱羞成怒,我漲紅臉,轉頭怒視他。
他揉了揉鼻子,突然上前彎下腰,與我平視。
「你那麼膽小,若我不承認是長輩讓你安心,你是不是又要往臉上抹泥巴,跟狗似的咬頭發,還裝駝背翻白眼。」
「天知道,看你這拙劣的裝相,我真是差點被笑S,又被氣S。你一個流放犯,我乃堂堂都監,會看上你?」
「雖然你長得又柔又嬌又美,個子矮點就矮點了,顯得愈發可愛罷了。」
「可後來,你不是犯人了,我也不是都監了,一些心思就壓不住了。」
他最後留下一句話:「你若願嫁我,我許你一個诰命夫人當一當。」
18
真的要嫁他嗎?
我細細思量了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如今雖隻是五品,但他說之後會更努力掙功勞,我許是也能再次過上跟侯府相持平的矜貴日子。
還有我的孩兒,出生便是高處,省得許多艱辛。
當年我外祖一家本住城郊泥草房,自我姨娘進了侯府,全族才跟著受益。
大家雖然不算富裕,但比以前算是越了一階,在鎮上也算有頭有臉。
如今,我幾個表哥正是科考階段,有真才實學的不少,缺的就是助力。
我跟外祖母說,我要嫁楊鸷了。
她慈祥地摸著我的頭,淚光盈盈地說我是個有福氣的。
誰都知道我做過流放犯的,若想嫁人,就隻能低嫁,她和外祖父都不舍得。
如今,可算皆大歡喜。
成親的日子很快,那日一路同行的兄弟們,還有桃紅,都來了。
婚宴辦得熱熱鬧鬧。
桃紅抱著我又哭又笑,我看出她有心事便開口詢問。
她才道,原來那柳三在老家早有未婚妻,柳三的母親更是嫌棄她原本是個犯了罪的,打S不肯同意讓柳三與她好。
柳三到底念及一路上的情意,苦苦哀求柳母,讓她做個妾室。
「你同意了嗎?」我嘆了口。
她曾說過這輩子不再做下人和小妾,她要堂堂正正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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