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哪家夫人會在外面拋頭露面地賣笑?」
「女子成親了便要一輩子困在後院嗎?我的家鄉可不是這樣。」
隨著秦安安滿口「平等自由」的火上澆油,蕭明終於壓抑不住怒火,「本王休了你!」
秦安安卻絲毫不懼,「我早就不想要你了!我們早日斷了,本姑娘還要去尋第二春呢。」
蕭明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了,顫抖著手指著她,「你,你——」
精彩,真是精彩。
出了這事,我倒有幾分欣賞秦安安,能如她這般敢愛敢恨,不顧世俗眼光也算是一種能耐。
陛下雖然荒唐無能,但也在意皇室臉面,蕭明這一出過後,他也不再管這個兒子,更不再因為他來找我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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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終於肯見蕭明了。
蕭明終於知道錯了,他跪在我的面前,聲音都變得哽咽,「母後,是兒臣錯了。」
我淡淡開口,「知錯便好。」
他露出欣喜的神色,以為認了錯,往事便能一筆勾銷。
蕭明兀自起身,隨意地坐在椅子上,「還是母後厲害,如今大哥二哥,都毫無威脅了。」
我不是為了他,他如今還不知道,但很快便會知道的。
他單方面認為與我和好了,不知怎的,又與那秦安安和好了,事事如意,於是在宮宴上又恢復了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雖然不是太子,卻還是唯一封王的皇子。
旁人覺得丟人,但他大概還覺得仍舊高人一等。
而我無心管他,隻是有意無意地注意著殿門的方向。
直到看到那個平平ŧũ⁷無奇的小宮女低眉順眼地捧著菜踏了進來。
9
我舉起酒杯,「臣妾祝陛下——」
話音未落,身側的宮女突然從託盤下亮出刀來。
我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擋在了陛下身前。
隨著利刃刺入血肉的悶響,我倒進了陛下的懷裡。
他的神色霎時繃不住了,大喊道,「太醫,快傳太醫!」又焦急地喊我,「皇後,皇後!」
那刀插在了我的胸前,痛得我說不出話來。
可我必須為福寧賭這一把。
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見陳貴妃躲在桌案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幾不可察的勾了勾唇,接著目光一轉,衝陛下虛弱一笑。
「幸……幸好,你沒事。」
說完這句,我適時地暈了過去。
我醒來時,床前站了許多人。
福寧一見我睜眼,便激動得想要落淚。
陛下頭回在我面前露出柔和的神情,面色裡還帶著責怪,「那麼多侍衛,你怎麼這麼傻!」
我虛弱地擠出一個笑,「侍衛離得太遠了,陛下沒事便好。」
陳貴妃也抹抹眼淚,「姐姐可讓妹妹擔心S了。」
陛下卻頭一回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對著我心疼道,「朕是沒事,你可有大事了。流了許多血,昏迷了整整三日!」
竟然昏迷了三日。
然而我一睜眼他們卻都守在這裡,必定是陛下不願走,所以其他人也不敢走。
我賭對了。
其實那時我若不起身,原本該是陳貴妃離得更近的,我不知她會不會擋這一刀,但是如今,陛下隻記得我是那個更奮不顧身救他的人了。
所以說性情中人也不是沒有好處。
蕭明插話,「母後真是對父皇情比金堅啊。」
我掃他一眼,心下冷笑,算盤珠子都崩到三十裡外了。
養傷期間,蕭明日日來獻殷勤,我隻對他淡淡,背地裡卻總是在陛下面前感嘆,福寧總說自己若非女兒身,也想去陣前S敵。
陛下倍感欣慰,突然發現這個女兒文韜武略無一不通,甚至有一日私下對我說,若福寧是個皇子便好了。
我衝他笑得柔美,勾得他激動地握住我的手,久久不願松開。
他哪裡知道,我不過是笑我和福寧的謀劃越來越有把握了。
10
不久之後,西嶽使臣來訪。
它雖是大楚屬國,但一直蠢蠢欲動。
這回來,西嶽特意讓最善武的大皇子帶來了西嶽第一勇士,說想與大楚的高手切磋。
那人當真悍勇,竟連挫了大楚數人。
而他最終拜在了福寧手上。
陛下大笑三聲,可在場的人,卻都在強顏歡笑。
在我的有心推動下,陛下終於決定把一盤散沙的北營大軍交給福寧。
武將對女子,本就更為輕視,不服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一回我沒有再出手幫她。
次日消息傳來,福寧不僅比武力挫數人,沙盤推演兵法更是讓那些人心服口服,而後更是拿出私房錢為他們添置冬衣。
民間質疑福寧身為女子,怎可去軍營廝混,將來要是上了戰場,豈不讓人恥笑。
可因謝平之一事,學子們對福寧公主刮目相看,因此在書院、茶樓,隨處可見為她爭得臉紅的讀書人。
蕭明知道後跑來質問我,「母後!你寧願把兵權給妹妹,也不肯原諒我嗎?」
我兀自煮茶,並不抬頭看他,「她的兵權,是她贏了西嶽爭來的。」
蕭明自然不信,「難道母後就沒在父皇面前說過半句好話?」
我也不否認,「至少她不曾忤逆於我。」
蕭明神色糾結,良久他說,「若母後執意如此,兒臣,兒臣與王妃和離便是。」
說罷連禮也不行就甩袖子走了。
我對這個兒子已經厭煩至極,隻是還不到翻臉的時候,他還有用。
誰知三日後,和離的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大理寺。
蕭明S了一個人。
11
那日他離開後,便想和離,不承想那秦安安竟然甩了一封休書給他就離家出走。
他偶遇衛清婉,竟然還想糾纏於她,被衛清婉當街給了沒臉。
他心情不虞,跑去喝悶酒,竟然撞見秦安安與一個富商卿卿我我。
秦安安的休書他自然不認,因此在他眼裡秦安安依舊是他的王妃。
光天化日之下給他戴綠帽子,這誰能忍?
蕭明舉起一旁的花瓶就S命地砸向那個男人,等他回過神,那人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眾目睽睽,他無法抵賴,隻能被大理寺帶走。
那富商家人氣不過,買了流氓地痞日日在宮門口鬧事,陛下很是為難。
而我,跪在他的面前,含著淚說道,「明兒做錯了事,是臣妾沒有教好,陛下為難臣妾心裡也不是滋味,請陛下秉公處理吧,隻求留他一條性命。」
他溫柔地扶起ẗũ̂ₕ我,「他不爭氣與你有什麼關系?福寧你就教得很好。」
他拍拍我的手,「你很好。」
從前我不願與他做戲,是因為蕭明佔著正統,他再不喜歡我,隻要蕭明不作S,就不會保不住太子之位,可福寧不同。
我這些日子與蕭明維持表面和平,也不過是想裝作陛下喜歡的良善柔弱樣子,隻是沒想到蕭明能給我送這麼好一個機會。
他最終被貶為庶人,終身圈禁。
臨行前,我去見了他一次。
蕭明的眼裡滿是怨毒,他抓著木欄杆朝我們大喊,「都是你!若不是你逼我和離,若不是你給衛清婉撐腰,我怎麼會失手S人!」
他還是不知悔改。
可見我要走,他又跪下來哭求,「母後!母後!兒臣真的知道錯了,你救救我,你去跟父皇求情,你和福寧一起逼他,他一定會答應的!」
我恨鐵不成鋼地閉眼,實在不明白我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兒子。
「你S心吧,我們和你不一樣,皇室就要有皇室的覺悟。不過你放心,母子一場,我會將你心愛的王妃一起送去同你做伴的。」
蕭明一事了結,陛下想找點喜事,便想到了為福寧選驸馬。
可她卻隻與我討論這些人有沒有用。
見我有些擔憂,又立即眨眨眼睛向我保證,「我一定會雨露均沾的。」
我好笑地拍打了她一下。
說笑間,宮人卻慌亂地小聲來報,邊境再度傳來戰事失利的消息,陸老將軍戰S,陸安請求派兵支援。
12
朝堂頓時炸開了鍋,紛紛指責陸家必有異心,這回可是放虎歸山了。
陸家在北境多年,朝中毫無根基,此時無一人為他們說話。
可朝廷根本無人可用。
福寧找到了她的父皇,說她願意領兵,馳援北境。
亡國之時才輪得到公主上戰場,哪怕她把北營大軍帶得很好,她父皇也自然不允,於是福寧日日跪在殿外。
我也陪她一起跪著。
我告訴陛下,「若是福寧領兵不力,臣妾願意以S告慰將士與邊境百姓。」
陛下臉色為難地看向福寧,「朕並非——可你母後身邊隻有你一個孩子了。」
福寧神色堅定,ťũ̂³「天下萬民,都是父皇與母後的萬民。」
可陛下還是沒有松口。
邊境戰事不等人,此回雖然兇險,可帶著援軍去,萬一成了,得到的利益就太大了。
四皇子與五皇子都動了心思,為了援軍將領的人選爭得不可開交。
而我,卻暗中幫他們造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陛下最終厭煩了他們這種爭權奪利的樣子,又忌憚他們竟都有了自己的勢力,於是在朝堂直接蓋棺定論,「福寧公主帶著北郊五萬大軍,加上五萬羽林軍,即日趕赴北境。」
福寧出徵的前一夜,我將平安符親手縫進她的裡衣。
那是我在寺裡跪了一天,親自求來的。
我沉聲對她低聲道,「若是情況有變,你便什麼也不要管,不要回京。」
福寧眼睛一紅,「母後,兒臣一定得勝歸來!」
她走後,我日日難以安眠,時常夢見她血淋淋地回來,半夜被猛然驚醒,還好有衛清婉時常進宮來陪我。
我們牽掛的人,都在北境。
三月後,終於傳來捷報。
「大楚勝了!大楚勝了!」
與捷報一起傳來的,還有內奸的消息。
等大軍班師回朝,陸安赤紅著眼將捆得嚴嚴實實的內奸帶上了大殿,他的父親便是這人背後放冷箭才會受了重傷最終不敵敵軍。
這人查出了與四皇子有所勾連。
四皇子的表舅是個武將,他想借著戰事不順讓表舅趁機得到兵權,隻是沒想到五皇子也早有準備,僵持不下最終被福寧撿漏。
陛下震怒,直接便斬了內奸告慰亡魂與陸家,又將四皇子貶為庶人,圈禁起來。
謀奪兵權,結黨營私,條條都觸及皇帝的逆鱗,且還差點因此導致國家傾覆,生靈塗炭,朝野上下無人敢為四皇子求情。
如今皇子裡,隻剩從前最不起眼的五皇子了。
二皇子又重新活絡起心思,畢竟宴會上喝醉酒寵幸個女子,這與他那幾位兄弟比起來,似乎也不算什麼。
於是這倆人又打作了一團。
而福寧回來後,第一時間便交回了兵權。
一切都在計劃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我也多了許多與陛下虛與委蛇的耐心。
福寧日日跟著我,陪伴著她的父皇,我們一家三口看上去其樂融融,陛下一改往常的習慣,時常宿在我的寢宮,於是陳貴妃則漸漸被冷落。
而前朝,兩位皇子鬥爭進入白熱化,聽聞陛下時常在御書房氣得砸東西。
那日夜半,我從床上醒來,看到陛下隻著裡衣,神思恍惚地坐在窗前。
我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床榻不遠處的香爐,起身去取了他的外袍為他披上,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他一把攥住手。
他神色惶然,額頭上有冷汗落下。
我輕聲問:「陛下這是怎麼了?可是魘住了?」
他不答話,握著我的手逐漸用力,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我不動聲色,哄著他繼續睡,可不過半個時辰,他又驚醒,神色驚恐地大口喘氣。
如此反復幾次,他微彎著腰捂著胸口,臉色鐵青地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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