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密切地關注著外公臉上的神情。
外公沉吟道:「下棋就下棋,不要分心。」
他雖嘴上這樣說,可手下的棋子卻落錯了位置,他索性氣惱地把棋一推:「不下了!」
外婆一邊收掉棋盤,一邊煽風點火:
「心悅這些年在外面受的苦,我一個當媽的怎麼會不心疼?可我更心疼老傅你啊!一輩子辛苦打下了江山,總該好好享福了吧?可你卻遲遲不肯退下來。現在倒好,本來你就公事繁忙,還要被那幫媒體記者整天問當年傅心悅走失的事情……搞得好像是你故意把她丟掉一樣。」
外公似乎察覺到她話裡有話:
「你到底在急什麼?我遲早會退位給你那寶貝兒子的!你這麼著急,是想我去S嗎?」
正想發飆的外婆突然抬頭發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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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一變,極熱情地朝我招手:
「清清!」
「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門口杵著做什麼?快進來呀!」
我顛顛兒地跑進去,這才發現棋室後還有個遊戲廳。
幾個玩遊戲的小少爺們正窩在沙發上嬉笑。
外公外婆一臉寵溺地看著他們:「鈺鈺、宴宴、樂樂,你們快叫清清一起玩。」
但他們怎麼可能待見我!
其中年紀最小的那個,還走過來打了我一下:
「我爸爸說了,你是姑姑在外面被好多男人強暴後生的野孩子!我才不和你這種雜種玩!」
我收起人畜無害的表情,上前一把揪住他:「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外婆嗔怒道:「老傅你看看!我就說她留不得!」
她還嘆了口氣:「哎,我們傅家從此以後恐怕沒個安寧咯!」
見我還揪著宴宴不放,外婆氣惱地將我一把推開。
而我手裡的畫,也因此散落了一地。
10
「哇……」
幾個小少爺大呼小叫地跑過來,一個個搶著我媽媽的畫,驚叫不已:「天哪好酷!這畫得也太哇塞了!」
宴宴跑過來,朝外婆撒嬌:「奶奶我可以拿它去學校當我的畫畫作業嗎?」
外婆寵溺道:「哎呀這畫的都是些什麼呀?又是S人頭又是血的,簡直難看S了。你想被老師誇,奶奶找個畫家來幫你!」
她說得沒錯。
媽媽的確是畫了顆骷髏頭。
在色彩綺麗的天空下,卻有一顆被叉子插在摩天輪上的骷髏頭,它與整個樂園一起,發著令人不安的血光。
大人看了不舒服。
可小孩子卻覺得很酷。
我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
於是我趕緊向外公說道:
「我媽媽說了,這個公園是她小時候待過的。」
終於,外公想起了什麼,著急忙慌地給幾個心理醫生打電話:「你們可以通過我女兒的畫來分析她在表達什麼嗎?」
電話掛了沒多久。
幾個心理醫生火速圍在媽媽畫的作品前,並大肆分析:
「真的很心疼這位患者,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畫面中物體與物體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令人窒息,說明當時她處在一個呼吸十分艱難的地方。再看這個骷髏頭,你們仔細看,這真的是骷髏頭嗎?!」
外公朝醫生所說的角度看去。
果然,在某個特定的角度下,那不是骷髏頭,而是一個正在SS自己嬰兒的母親!
這時。
終於有人提起了那張我媽媽畫的那幅《美人魚》:「我想起來了!她畫的美人魚,從某個特定的角度看過去,也是一個在大海裡溺S了自己孩子的母親!」
外公果然想到了媽媽曾在畫展上對他說過的那句話,他復述道:「我女兒當時說,人魚的眼睛裡一定有她SS家人時濺入的血……」
外婆聽後忽然發瘋似的一把撕掉了我媽的畫,並憤怒地指著醫生們:
「怎麼一個瘋子畫的東西你們也信?!」
11
翌日清晨,傅老爺子將全家人召集,並安排我和媽媽坐在了他的邊上。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們身上。
為了不給媽媽丟臉。
我非常努力地學那些小少爺的樣子正襟危坐。
可在場的人還是對我指指點點。
宴宴用一副童言無忌的樣子,朝我大聲嚷嚷:
「你們看這個學人精,她一直在模仿本少爺!哼,土包子!估計還沒我家養的狗見的世面多!」
另外幾個年紀大點兒的孩子,也紛紛憋著笑捧他:「宴宴!你才八歲說話就這麼利索了!果然是咱傅家未來的繼承人~好厲害!」
宴宴果真很高興,他滿臉驕傲地看著身邊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爸爸,宴宴說得對嗎?」
男人看了我一眼,明明眼底全是厭惡,卻還是假惺惺地反對:「當然不對啦!不要在爺爺面前沒禮貌,你可是咱傅家的繼承人,不可以這樣哦。」
宴宴乖順地貼在男人身邊,指了指我:「可這學人精就是在學我嘛!真惡心!!」
和我從小受過的N待相比,這點侮辱溫和得就像毛毛雨。
我淡定地朝他笑笑:「我身上可是流著你們傅家的血,拿我和你家的狗比?那你算什麼?你爸又算什麼?」
宴宴一時語塞,但他爸可不會輕易饒了我。
他衝上來拽住我的領子:「隻要我傅恆在這裡一天,我們傅家就絕不會承認你這種來歷不明的雜種!」
媽媽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可她隻是將目光轉移到外公身上,狠狠地瞪著他。
12
「好了——」
傅老爺子喝止道,「別提那些事了。」
他拉著我媽媽的手,鄭重宣布:
「今天叫大家來——
是因為我已經擬定了合同!我會將我們傅家的產業,全部繼承給我的女兒——傅心悅!」
此言一出。
當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他們看著我那個又瘋又傻的媽媽,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婆震驚得雙眼發直。
舅舅傅恆氣得當場砸了自己座下的椅子:「爸!我看你是真的老了!糊塗了!」
「從外面撿回來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人說是我的妹妹也就算了,關鍵她還又瘋又傻,你到底憑什麼把所有家產都給她?!」
外公被兒子當眾怒吼,臉色立馬鐵青:「憑什麼?!就憑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外婆連連拉住舅舅:「傅恆!趕緊向你爸道歉!」
舅舅憤怒地甩開外婆,氣急敗壞地瞪著外公:
「她是你親生的?我就不是了?!」
「爸!時代已經變了!」
「你知道拐賣她的人在媒體採訪時,是怎麼說的?說她被千人騎萬人睡!那人販子還說和她睡過了,就是我們傅家的女婿!」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看我們傅家的笑話!」
「現在——」
「你竟然要把我們傅家的產業,交給這樣一個雜種和瘋子?」
「到底是她瘋了?還是你瘋了!」
那個叫宴宴的小少爺衝過來扇了我一巴掌:「你這個雜種,搶走了爸爸的東西!」
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你爸才是雜種!」
話音剛落。
媽媽昂起腦袋用偏執的眼神緊盯著舅舅:「哥哥,你為什麼要騙我?當年你讓我去公園,我去了。你說帶我去看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輪,我也去了!可我一個人坐在公園的石墩上等啊等……」
她的眼神逐漸瘋狂,「結果我等到了一個大麻袋!大麻袋把我裝起來……他們打我,不讓我吃飯,我大喊大叫,他們為了讓我乖一點,還往我身上扎針,我好疼!哥哥你為什麼要害我?」
媽媽把當年自己走丟的細節說得無比清晰。
可在場的所有人還是用看瘋子的眼神審視她。
有人無奈地說道:
「她果然是個瘋子啊!」
「傅恆從小就在國外生活,你怎麼可能見過他?」
13
「因為在國外生活的,根本就不是傅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正在說話的媽媽身上,可媽媽的視線卻開始緊緊地盯著門外。
外公一聲不吭地坐著,視線與媽媽短暫地交匯了片刻,隨後也緊盯著門外。
外婆逐漸變得不安起來。
她的高貴與矜持,仿佛在一下秒就會被破碎。
舅舅傅恆兩眼血紅。
他因為外婆的不安而感到無比煩躁。
終於……
十分鍾後,從門口衝進來一個拿著加急化驗單的醫生:「傅老先生,接下來我要宣布的事情比較私密,您需要其他親屬做一下回避嗎?」
外公硬氣道:「既然她做得出來,那還怕什麼!」
醫生點點頭:
「好的……」
「根據化驗結果,傅恆與您的基因不匹配……從醫學角度上來說,他不是您的孩子。」
舅舅一聽,像被閹掉的公雞,整個人都枯萎了。
外婆卻把鍋推到了我媽媽身上:「這一定是傅心悅計劃好的!她恨我當年丟了她!你看,她根本沒有發瘋!她好著呢!她是裝出來的,你不要信她說的鬼話!大不了我們再重新做一次化驗!」
媽媽忽然冷哼一聲:
「哼,重新做?是像當年你賣我那樣,幫著拐賣我的人做假報告嗎?」
所有人極為震驚地看著我媽媽。
他們終於發現,原來媽媽一直在裝瘋。
14
前一天晚上。
外婆撕掉媽媽的畫作後,氣得掉頭就走。
她一走,我又緩緩拿出另外一幅。
那是一幅詭異的雙葫蘆畫——
在布局奇怪的畫布上,有兩個個頭明顯差異的葫蘆。
一個是被扔在角落裡的小葫蘆,而另一個碩大飽滿的葫蘆頭上卻長了兩根奇怪的綠樹枝。
當時有個心理醫生驚叫道:「莫非這兩根綠枝是兩個父親的意思?」
外公的臉色當場就綠了。
他如早有預感一般說道:「我知道傅恆是誰的孩子了!」
接下來,外公快馬加鞭地查了當年傅恆在國外消費的賬單。
他一張一張核對。
終於,他發現了其中一張非常不對勁:「兩三歲的孩子,為什麼會點威士忌和雪茄!」
旁邊立馬有人貼心提示道:「上面有名字——張碩良,您認識他嗎?」
外公怎麼可能不認識!
張碩良就是外婆的白月光、外婆的心頭肉!
外婆愛他愛到多次與娘家決裂,愛到嫁給外公時肚子裡已經有了對方的孩子。
甚至在張碩良窮困潦倒時,外婆假借傅恆的名義,在國外大吃大喝地養了他十年!
外公氣得當場心絞痛,還好有速效救心丸,但凡晚吃一秒,他都得見閻王。
得知外公查到了真相。
媽媽終於願意讓外公進她的房間了。
二十年沒有好好見過自己的女兒。
再相見時,卻發現她的頭上已被摧殘得長出了許多白發。
外公一想到我說的那些,就開始心疼不已:「心悅,爸爸可以替你做些什麼?你盡管說。」
媽媽將我抱過來:
「爸,我知道你很在意名節。」
「可我永遠不會丟掉清清。」
她自嘲地笑笑,「我一直想不通媽媽為什麼要丟了我,但我在生了清清後知道了,與不愛甚至是厭惡的人生下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會讓她的母親反胃。」
「我媽毫不留情地丟掉我,可能是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愛過你。」
外公的臉色由青轉黑,最後變得蒼白。
他也許非常愛我的外婆,愛到甘願被她蒙蔽雙眼。
媽媽接著說道:
「清清陪伴我這麼多年,她無數次將我從S神手裡救過來。」
「可無辜的她,卻因為我而降臨在那樣的地獄裡生活了八年!」
「現在我想從地獄裡出來了,當然也會帶著她。」
外公低頭沉思良久,終於,他給秘書打去了電話:
「我打算將我所有的財產給我女兒,請你幫我把相關合同擬定好。」
15
一個月過後。
當我和媽媽去探視「爸爸」的時候,他已經蹲在看守所的監獄裡了。
「117 號,有人探監!」
「誰?」
「你管是誰呢!就你這種人渣,有人來看你就算不錯了!」
我和媽媽光鮮亮麗地站在探監室門口,「爸爸」卻因為和人打架,雙腳被镣銬鎖起來。走路的時候,鎖鏈拖在地上,發出悽慘的當啷聲。
媽媽看著他,忍不住輕笑出來:「你好像那條被拴在豬圈裡的狗啊。」
一看見媽媽雀躍得像要飛起來似的,「爸爸」就恨得臉上青筋暴起:
「媽的,臭婊子!」
「看你笑成這樣,我他媽真想一顆一顆拔掉你的牙齒!」
但我媽媽絲毫沒有被他嚇住,臉上顯露出他從未見過的高傲。
「爸爸」隨即明白過來:「你從來就沒有發瘋!你他媽的騙我?!」
從地獄裡活過來的媽媽,已經成為了惡魔。
她嘴角勾起狠厲的笑容:
「不裝瘋怎麼躲過那些惡心的嫖客?不裝瘋我怎麼正大光明地從你的眼皮底下走出那座閻王山?」
「倒是你。」
「以後受折磨的日子還長著呢,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呀!」
「爸爸」恨得都快把牙給咬碎了,可他偏偏裝作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監獄裡也不錯啊,這裡包吃包喝包住,比老子在大山裡辛苦種地好太多了!」
他在我媽媽面前反復提起當年羞辱她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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