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是徐錦城。

 

我立刻開了床邊的燈，他往被窩裡縮了縮，用被子遮住了眼睛，很明顯還沒睡醒。

 

「你怎麼來了？」我有點莫名。

 

「你先跟我解釋下為什麼會叫小北。」

 

講真，雖然徐錦城的語氣是質問的，但是沒睡醒的聲音真的有點蘇。

 

45

 

「我跟小北剛剛一起躺著修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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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剛醒，腦子不清醒。

 

或許是就想沉溺於此刻的溫情。

 

說完，我便埋進了許錦城的懷裡，他也很配合，摟住了我。

 

還真是，像一對恩愛夫妻。我心中冷哼。

 

不過面上我沒表露出來，依舊感受此刻美好。

 

人生活的不就是幾個瞬間，此刻或許就是其中一個。

 

很快，徐錦城又睡了過去，我艱難起身，去客廳找吃的。

 

徐錦樂和小北兩人在廚房忙著。

 

徐錦樂做飯，小北打著下手，很是般配。

 

46

 

徐錦樂見我出現，連忙招呼我過去。

 

我以為是要給我拿什麼東西，沒想到卻是一線吃瓜。

 

「我瞅著我哥這對你很上心啊，倒不像你說的什麼彼此湊合過日子。」

 

「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你哥是不是被我的美貌吸引。」

 

徐錦樂無語，翻著白眼，讓我遠離廚房，並通知我八點準時吃飯，記得叫醒徐錦城。

 

可是，不知道是徐錦城有吸引力，還是床有吸引力，我就又這樣回了臥室，定了 7 點 50 的鬧鍾，然後躺在徐錦城身旁閉目養神。

 

徐錦城一手攬過我，我心跳開始加速。

 

在黑暗裡，心跳仿佛格外明顯。

 

「雲樂，你喜歡我嗎？」

 

「喜歡，有胸肌、腹肌的我都喜歡。」

 

雖然在黑暗裡，但我明顯感覺到徐錦城像是黑臉了，不開心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開心，這明明裡裡外外都誇了他。

 

47

 

成年人，就應該說成年人的話，做成年人的事。

 

我翻過身，欺身壓著他：「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徐錦城不說話，直接就親了上來。

 

我讓他親了一會兒，他還想再進一步的時候，我語氣冷靜地問他：「你是 gay 嗎？」

 

徐錦城愣了一下：「我不是，我是的話還能跟你在這兒耳鬢廝磨？」

 

「那你是雙麼？」我秉承著有問題就要一次性問完的原則，繼續發問。

 

「我不是。」

 

「那你為什麼去 gay 吧？」

 

徐錦城沒回答，親了兩口我的大臉盤子，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忽然傻笑什麼。

 

「原來是因為這啊，我說你怎麼這段日子怎麼油鹽不進的。」

 

48

 

徐錦城說，他隻去過一次 gay 吧，就是我碰到的那次。

 

他部門裡的小男生和小女生想去 gay 吧見見世面，所以他跟著去付款了，靠在他身上的小男生是他部門的小朋友。

 

雖然Ṭŭ̀₃小朋友會經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但是他真的跟他沒有一點私情。

 

他還說：「以後的日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目前來說，我是真的隻喜歡女生。」

 

「你還挺真誠。」

 

「如果此刻再不真誠，你真的會拒我於千裡之外了。」

 

我覺得徐錦城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心裡還是有點發怵。

 

我問他要了手機，下了 blued 和翻咔，檢查他的手機號都沒有注冊過，這才安心。

 

「那我們繼續？」徐錦城收回手機。

 

49

 

我忽視了徐錦城的邀請，起床吃飯。

 

徐錦城這頓飯吃得那是一個迅速。徐錦樂甚至問他：「哥，你是不是很久沒吃飯了？」

 

小北倒是沒怎麼說話，全程默默吃飯，隻是中間給我挑了幾次菜。

 

我私下給小北發信息：【你是不是第一次見徐錦城？】

 

小北：【是。我好緊張，他好像很著急，也顧不上跟我說話。你說他這是啥意思，是同意我跟徐錦樂呢，還是不同意呢？】

 

我：【？？？？先別說徐錦城同不同意，你同意徐錦樂了？】

 

小北沒回信息，對我點點頭。

 

好家伙，我這睡了一覺起來，天都變了。

 

變天的還遠不止這，程然添加好友的信息從我手機上彈了出來。

 

50

 

對程然的態度我一向說不清。

 

一方面，我很欣賞她。在徐錦樂的描述裡，程然大方、清醒、漂亮。

 

另一方面，我有點自卑。倒不是要跟她雌競還是怎麼的，純純是我一見大美女就自卑。

 

世界上美女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

 

還有就是，我覺得程然跟徐錦城相處，就跟玩狗似的。

 

沒有侮辱狗狗的意思，純屬覺得程然對上徐錦城就像是在降維打擊。

 

我有點暗爽，並且崇拜她，我也想玩徐錦城。

 

早說了我跟徐錦樂一樣，都是賤人。

 

我立刻通過了程然的好友申請，並發送：【你好呀～】

 

51

 

徐錦城吃完飯就拉著我往臥室走，在我強烈要求下，他答應我先去外邊散散步。

 

雖然已是五月，但是晚上的河邊還是有點涼。

 

民宿隔壁的咖啡館已經變成了清吧模式，咖啡館老板抱著吉他坐在花叢唱《我要你》。

 

我在河邊找了個座椅坐下，徐錦城也挨著我坐下。

 

「徐錦城，親我。」

 

52

 

徐錦城輕笑出聲，他說：「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現在活出自我了。你又不喜歡男生，我何必壓抑自己的欲望。」

 

人嘛，開心最重要。徐錦城這樣的男人，說到底還是我賺了。

 

我湊著上前就要親他，他躲開了。

 

我學著霸總的樣子，手捏著他的下巴就親上了他。

 

這一次，他沒有躲，乖乖任我親。

 

果然，上位者處於弱勢地位，會讓人心生爽感。他這樣子，讓我從心尖到腳趾都在發顫。

 

53

 

也如我所料，徐錦城這樣的人果然很有本事。

 

他不用說愛我，不用為我做些什麼，隻要釋放他自己的欲望，以及表現一點點的嫉妒和吃醋，我就會全身心去愛他。

 

不過，不管了，及時行樂，誰也別管誰明天在誰身旁。

 

54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徐錦城正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勾著我的吊帶，一手玩著手機。

 

我往他懷裡拱了拱：「你最近好像都不忙了。」

 

徐錦城放下手機，下巴抵在我頭上，說：「前段時間是我忽略你了，那時候剛結婚，沒反應過來。」

 

「好的，原諒你。我一直以為是你跟程然有事兒，一直不愛搭理我。」

 

接下來，全是徐錦城的解釋。

 

他說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他倆是初戀，但是後來程然不喜歡他了，就提分手了。

 

也沒有什麼破鏡重圓的故事，他們現在就是朋友而已，比不上我跟徐錦樂親密。

 

我也不在乎他倆之前的事兒，現在沒在一起就行了。

 

55

 

程然一直在我的好友列表。

 

我倆一直沒說話。

 

她的生活很精彩，最近在甘南徒步，時常與時間隔絕。

 

我經常因為看到她的自由自在而發瘋，然後就去折磨徐錦樂：【哥哥，你能行行好資助一個孤單可憐的小女孩環遊世界嗎？】

 

徐錦樂回復：【這聲哥哥給我哥，他應該很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說實話，我跟徐錦城還是很少說話，我們倆的交流基本在家裡。

 

徐錦城也問過我：「咱倆是不是隻有在床上才能深入交流？」

 

我依然沉默。

 

56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程然回來了，她約我一起吃飯。

 

徐錦城讓我拒絕，不要跟程然單獨見面。

 

很明顯，我根本不聽。這次見面，我很是開心，因為我見了兩個大美女。

 

一個是程然，另一個是程然的女朋友。

 

57

 

回家之後，我跟徐錦城說了程然她倆有多配。

 

徐錦城沒說話。

 

我說：「你咋回事？你怎麼沒跟我說程然和她女朋友的事情？」

 

他冷哼。

 

「徐錦樂怎麼也不知道？」

 

「隻有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後來我經常跟程然一起玩，我們三個一見如故。

 

程然說她早就想認識我了，可是徐錦城一直不讓，上次晚上都去家裡了，也沒見上。

 

我都不知道咋說，畢竟那時候我的人設是孤苦無依、委曲求全的兼職打工人。

 

58

 

我對程然的感情生活充滿興趣，一直在他耳邊巴拉巴拉。

 

徐錦城則是毫無興趣，甚至好幾次說：「你能不能別說了？」

 

我很是難受，徐錦城這是煩我了。

 

「你們男人真的都是賤人，剛開始嫌棄我不跟你分享，還說什麼『咱倆是不是隻有在床上才能深入交流？』現在煩了，就嫌棄我話多了！」

 

徐錦城對我的控訴不置可否，自顧自地煮著泡面。

 

「冷暴力？」我繼續控訴。

 

「但凡你想想我和程然之前談過戀愛呢，你知道我倆談著戀愛，她忽然跟我說她喜歡女生，我有多懷疑人生嗎？」

 

59

 

好像是我不懂事了。

 

不過，我真的很懂徐錦城。畢竟我也喜歡過徐錦樂這樣的。

 

「你別難受，我懂你。」

 

「你懂我？懂什麼？」

 

我那時糊塗，沒讀懂徐錦城的循循善誘。

 

在他溫柔的問詢下，我一股腦說完了我之前喜歡徐錦樂的事情。

 

果然很符合我王者垃圾的人設，別人普攻，我直接放大招。

 

聽完我的敘述，徐錦城點點頭：「還好你迷途知返。」

 

60

 

最近，我心情特別好。

 

畢竟之前對徐錦城誤會一場。白瞎了那大半年，我早該問清楚，爬上他的床。

 

但，人總不會太順。

 

我媽給我打電話說要來 B 城陪我一段時間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怎麼跟我媽說的來著？

 

是說的我跟徐錦城在搞對象，準備年底領證？

 

還是說的已經徐錦城領證了，年底帶回家？

 

61

 

不過，好在，我媽跟我一樣，都是有啥說啥的人。

 

她直接一句：「我來就是想看看你現在的對象，你不說你倆感情穩定，準備年底領證嗎？」

 

我說：「好的，媽媽，歡迎您蒞臨指導。」

 

我媽也是行動派，買了周五晚上的機票，直飛 B 城。

 

我掛完電話，徐錦城正好洗完澡來了我的房間，我看著可口誘人的他，陷入了沉思。

 

在我媽眼裡，我倆這就是婚前同居啊。

 

於是我問：「你還有別的房子嗎？我媽要來了，不知道我倆領證了，得避避嫌。」

 

「你媽媽不知道？沒關系吧，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直接跟她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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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個屁，咱倆就是假證！我從始至終都沒問家裡要過戶口本！

 

你倆但凡稍微一聊天，你倆都得知道假證的事情，我這點小秘密，就得全部暴露於眾。

 

我這剛快樂沒兩天，我怕我媽生氣，也怕徐錦城生氣。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你太優秀了，就算到今天，我依然不敢相信，能跟你結婚。

 

「所以，我不敢跟我媽媽說，怕他們跟我一樣，承受得到你、失去你的過山車體驗。咱倆本來就是閃婚，太多不確定性，我真的害怕他們傷心。」

 

我一頓輸出，甚至在說話間靈魂共振那句「你很好，我配不上你」的渣男鬼話。

 

人，為了達到目的，果真什麼話都說得出。

 

63

 

好在徐錦城雖然對我的借口很無語，但也暫時搬走了。

 

我搬到了徐錦城的臥室，把我的房間留給我媽。

 

我媽帶了很多家裡的特產給我，我媽還是很愛我的，除了每次催我結婚的時候。

 

我媽也對徐錦城鞍前馬後的表現很滿意，甚至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媽讓我先上樓，自己要跟徐錦城聊聊。

 

我有點擔心他倆聊得太深入，假結婚證的事情說露餡。

 

可是事情好像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我媽回來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我逐漸放下心來。

 

我媽上飛機前還讓我過年早點帶著徐錦城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