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
「就是要他們睡不好,總不能什麼事都讓我這個做長姐的操心,他們也該嘗嘗夜不能寐的滋味!」
10
如我所料,父親一大早便派人請我過去,繼母和他端坐上位,眼下烏青異常明顯,隻怕是一夜未眠。
「疏寧見過父親,見過夫人。」
「坐吧。」
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
我坐下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才慢慢道:
「父親和夫人尋我來可是要說逸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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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面色難看得緊:
「這個逆子!都是我平日對他太過縱容,竟做出如此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繼母在抹淚:
「逸風是我唯一的兒子,若他當真喜歡,娶回家來做個妾室也就罷了。可那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如何能要她進門啊!」
我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掃過,淡淡一笑:
「父親、夫人,我尋你們是商量解決法子,不是聽你們抱怨的。」
父親面上一紅:
「逸風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若真是強硬地要他和那女子分開,隻怕會適得其反,可這般放縱下去,莫說娶妻,就是他的學業也要荒廢殆盡。疏寧,還是要你來想個主意。」
「侯爺說的是。」
繼母抹眼淚的動作停住,期盼地看著我:
「大小姐,你素來聰穎睿智,語清被你教導得那樣好,還請你拿個主意,逸風再怎麼說也是你親弟弟!」
「既如此,父親派人去學院給他告兩個月的假吧。」
我略微思索一番:
「另外父親和夫人若真想讓他看清丹若兒的本性,接下來的日子裡不許接濟他一毫一釐,一切都必須聽我的。」
父親還未開口,繼母便應下:
「大小姐放心,從今兒起,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父親還有些擔心:
「這麼長時間,他的功課要落下不少。」
我似笑非笑地撇過去?
「難不成父親覺得他現在就有心思讀書?」
父親被噎了一下,命人去叫雲逸風回來。
其間,繼母把我叫到一邊,給我行了一禮。
「這些日子,大小姐對語清的教導我看在眼裡,如今逸風的事還要你來操心,是我這個母親做得不夠格。」
「我對大小姐心有芥蒂,大小姐對我應該也是如此,畢竟當年長姐S後是我嫁給了侯爺,可今兒,我願對天起誓,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長姐性命之事,更未曾有過傷害長姐之心。若違此誓,S後被惡狗分食,不得轉生。」
我扶住繼母的手,攔住她行禮的動作:
「我相信。」
繼母抬頭,眼中似乎有淚。
「我一直不相信我母親是病逝,但我從未疑心過害她的人是你。這些年我在寧州過得不容易,若非有夫人相助,怕是都活不到今日。」
「更重要的是母親S前曾對我說過,若她母家還有人可信,那便隻有你。」
聽完我的話,繼母瞬間紅了眼眶。
我開口詢問:
「有關我母親的S因,夫人可知道些什麼?」
繼母搖搖頭:
「長姐故去半年前,我入府侍疾,她那時病得還沒有那樣厲害,經常陪我說話、用膳,甚至有時還能帶我出去買些吃食。」
「可長姐的病似乎越治越重,就連宮中的御醫也束手無策,隻說本就體虛,生產時又落下了病,怕是活不了多久。」
「後來姐姐故去,喪禮之後我本是要跟著你外祖母回寧州,可臨行當日卻被撞見與侯爺睡在一處。兄長說柳家的女兒清白大過性命,若侯爺不願娶我,就隻能讓我去S。就這樣,我成了你父親的繼室。」
「這些年多的是人說我鳩佔鵲巢,蛇蠍心腸,姐姐剛S便爬上了姐夫的床,還送走了你。他們說我佔了天大的便宜,給侯爺生了一個兒子,到將來這整個侯府都是我們母子的,可從未有人問過這些是否是我想要的。」
「當年我也才十六,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我能怎麼辦?一繩子吊S,還是去投河?我懦弱,可這世上有幾個人是不怕S的?我真能去S嗎?」
「他們說是我害S你母親,那是我的長姐,我是庶出,姨娘嫌棄是個姑娘,父親不重視,隻有長姐待我好,我怎麼會害她!」
「可是他們都不信,他們都不信!」
繼母哭得泣不成聲,仿佛要把這些年不為人知的委屈、憋悶、恨意全都發泄出來。
我在旁邊默默幫她遞帕子,她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
「大小姐,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恨過長姐,所以我才會挑撥語清和你的關系。我恨她為什麼要S,我恨她為什麼不能好好活著,她為什麼不能活著?」
我沉默許久,開口道:
「她自己應該也恨,她為什麼就不能活著呢?」
「夫人收拾收拾吧,逸風莫約著快進府了。」
我轉身回廳堂,卻被繼母叫住。
「大小姐若是信我一份,最好防備著柳家些,除了長姐,那個大院子裡沒什麼有真心的人。還有夫人留下的李嬤嬤,我記得當年睡過去之前是她端給了我一碗銀耳羹,醒來便已經在侯爺床上了。」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與你為難。若你願意,能隨著長姐的關系叫我一聲姨母,便是我天大的造化。」
11
雲逸風趕回來時,繼母已經收拾完畢坐在父親身旁,除了眼睛有些紅腫看不出別的異常。
「什麼要緊事,要我這般急地趕回來?」
父親猶豫半天才開口,雲逸風的臉紅了個底朝天。
他倒是坦誠,把經過說了個透徹。
無非是美人進京尋親無果被惡霸欺凌,街頭英雄救美後一見鍾情。
後又在茶坊酒樓遇見數回,美人為生計唱曲被紈绔調戲,英雄不忍出頭,二人你來我往暗生情愫。
雲逸風倒是還曉得這不是什麼光彩事,也是怕父親不同意,這才將人養在了府外。
半晌人抬起頭,神情卻是顯得越發的堅定。
「兒子與丹若兒雖是萍水相逢,卻已情根深種,哪怕長姐未曾撞見,兒子也打算向父親母親提及,我要娶她為妻!」
「混賬!」
父親動了怒,拿起茶杯衝雲逸風砸過去,溫熱的茶水潑了他一聲。
「你是侯府嫡子,卻要娶一個風塵女子為妻,你不要臉侯府還要!」
繼母固然心疼,可卻硬生生忍下上前的動作:
「逸風,若那真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母親如何不願意成全你?可那女子,她不是個好的啊!」
我將收集來的資料給他看,雲逸風看完一聲不吭,竟用失望萬分的神色看著我們三人:
「你們為了分離我和若兒,竟給她編造出這樣不堪的過去,我對你們真是太失望了!」
「我和若兒是真心相愛,她看中的是我這個人,並非我的身份,更不是侯府的富貴榮華,她是這世上最最幹淨純粹之人,銅臭於她而言是汙穢,我希望你們不要再侮辱她!」
「銅臭?汙穢?」
我忍不住笑出聲:
「賬房送了賬本過來,你這些日子取走的銀子加起來足有千兩,這還不算是你從父親和姨母那要走的,這些銀子足夠讓京都尋常百姓一家過上十年的好日子,你那位丹若兒當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奇女子!」
「你穿的衣裳用的是浮光錦,一匹之價不下百金,頭上戴的是白玉鑲金的發冠,就連腰間的香囊絡子都是金銀珠子混著沉香木珠串成的,一身銅臭卻嫌汙穢,不覺得虛偽嗎?」
雲逸風被我說得漲紅了臉:
「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
「你生來便有,當然可以輕而易舉地說出而已二字。」
我越發得疾言厲色:
「可你想過沒有,這些身外之物不是你的,他們來自父親母親,是父親母親允你使用,而不是你自己賺取。若離了侯府,你該如何過活?」
「你說那位丹若兒看上的是你這個人,你可有哪裡值得她看中的地方?一無功名二無官身三無一技之長,你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就是侯府公子這個名號!」
「你胡說!」
雲逸風發了怒:
「若兒才不是這種貪慕虛榮的女子,她說過,無論我是侯爺之子還是販夫走卒她都愛我,她愛的是我!」
「這種話也就是騙騙你這種沒見識的傻小子!」
我嗤笑一聲:
「你若真這般有自信,不如我們打個賭,輸了你和丹若兒斷了聯系,老實回去讀書,贏了無論你是要繼續養著她還是娶她為妻我和父親姨母都不會再幹涉!」
父親張嘴想說話,繼母見狀直接拉住他,低聲道:
「聽大小姐的。」
雲逸風的神色卻越發地傷悲:
「父親母親就這般地信她?難道就因為她比我大?」
父親搖頭:
「不,是因為你比她蠢。」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般直白,當真不怕傷了他兒子的心!
「好好好!」
果然雲逸風更加瘋狂:
「賭什麼你說吧,必贏之局,我什麼都不怕!」
「你換身粗布衣裳回去告訴丹若兒,從今日起,你被趕出侯府,侯府不會再給你一文錢,你所用所食都需要你靠自己去掙。」
「三月為期,在此期間你不得對任何人吐露半句,這是對丹若兒的考驗亦是對你的考驗,若她真如你所說不離不棄,兩月之後你娶她為妻,我們再無二話。」
「好。」
雲逸風一口答應:
「煩請母親準備著三月之後的大婚,我不想委屈了若兒。」
我看著眼前不知世間險惡的少年,嘆了口氣:
「做人啊,還是別太自信的好。」
雲逸風隻當沒聽見,轉身離開。
繼母擔憂道:
「若是那丹若兒撐過去了呢?」
我搖頭:
「您太看得起那女子了。一個錦衣玉食被人伺候許久的姑娘,突然開始粗茶淡飯幹活賺錢,她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落差,就是裝,也裝不了多久。更何況這京城裡富貴公子多得是,何必吊S在一棵樹上。」
「父親和姨母隻要記住,你們一定要讓她覺得侯府真的已經拋棄逸風了,差人去和語清也說一聲,萬萬不可心軟。隻要給一次銀子,便會前功盡棄!」
「若是最近姨母能傳出個有喜的消息,效果更好。」
父親和繼母相視一眼,臉同時紅了。
祖母去得早,活這麼大歲數,應該還是第一次被催生。
還是被小輩催生。
12
回到我的院子剛坐下,春竹便走進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身後還跟著有些局促的秋風。
我微微皺眉:
「出什麼事了?」
秋風直直地跪下去,面色難堪:
「主子恕罪,吳產婆被人帶走了!」
我心中一震,壓抑著不斷升騰的怒火:
「說!」
「是,屬下本想趁著夜色把人劫走,卻不想吳產婆住的院子一直是有人盯著的。我們的人遭到了伏擊,來人武功高強,又人多勢眾,我們實在不敵,節節敗退,他們趁機帶走了吳產婆。」
「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依你所看,那些會是什麼人?」
秋風微微一頓,沉重開口:
「以屬下之見,那些人並非想傷我們,而隻是帶走吳產婆,且都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屬下覺得像是軍中之人。」
「好啊,真好!」
我眼中泛起淚光,不怒反笑:
「若是沒記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手握兵權永寧王便是我那貴妃姨母的兒子,軍中之人,當真是看得起我啊!」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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