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真千金。
被帶回宋家那年,我雙目失明,渾身是傷,並且永遠喪失了生育能力。
這一切都是假千金的親生父母所賜。
但我的竹馬堅定地站在宋月圓身前。
連我爸媽也說:「圓圓是無辜的,以後她就是你妹妹。」
我笑著說:「好呀~」
那就讓我的好妹妹和她的畜生爹媽一起S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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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父母過來認親的時候,我聽見此起彼伏的抽噎聲。
雖然看不見,但也能想象到我此刻的慘狀。
原本滿是補丁的男童短袖已經被撕得面目全非,一條條都浸著血,女警姐姐幫我處理傷口時隻能從腐肉裡撕下來。
她有些不忍心,輕聲安撫我:「疼你就叫出來,沒關系的。」
我費力地扯著嘴角衝她笑,這不算什麼的,甚至還沒有方明沒喝酒時下手疼。
「樂樂,你是我的樂樂。」
有人癱倒在我面前,她的手顫抖得摸不到我的臉。
但我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十三歲前我每天都在這個懷裡撒嬌。
「媽……媽媽。」這兩個字叫出口的瞬間,她一下子失了重心,抱著我號啕大哭。
「樂樂,媽媽對不起你,我的樂樂受苦了。」
她一遍遍地跟我說「對不起」,無數的淚水打湿了我的雙手。
方明和陳芬唯一的兒子方勇S的時候,我都沒見過這麼多的眼淚。
我有些不適應,但還是舉起手在她背後輕輕拍了拍。
「樂樂,別害怕,爸爸媽媽都來了,爸爸再也不會讓你受傷害……」一雙沉穩的手落在我頭上,力道輕得像是怕碰碎我。
我在宋家的私人醫院住了兩個多月,每天除了宋家爸媽的探視,幾乎與世隔絕。
但人瞎久了,聽力就會變得特別好。
他們從剛開始每天都哭,到慢慢地隻剩下嘆氣。
「醫生,她真的永久性喪失生育能力了嗎?」
這是我媽媽黎雨,她聲音柔和,激動的時候會有些尖厲。
「安樂小姐她……她流產太多次了,恐怕很難治愈了。」
我爸爸宋至清嘆了口氣,安撫她:「算了,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她的眼睛我已經在聯系這方面最好的專家了。」
「其實,樂樂小姐目前最重要的是心理方面的疏導。我們在治療的時候發現她對任何刺激都沒有反應,是很典型的應激綜合徵。」
他們推開門的時候,我正坐在窗臺上逗鳥兒,突然被一陣猛力扯了回來。
「宋安樂,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沒什麼過不去的!」
「我宋家的女兒,不是如此易碎的瓷娃娃。」
我有些蒙,想開口解釋,但被爸爸打斷:「算了,我明天讓圓圓和周淮也來陪陪你,阿也是你小時候的玩伴,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最愛黏著他。」
我轉向他說話的方向,空洞的眼神盯了許久。
「是方明家的那個圓圓嗎?」我語氣淡漠,像在問陌生人。
我媽頓了片刻,過來拉住我的手:「樂樂,媽媽知道你受苦了,但圓……宋月圓從小就養在我們身邊,她和那家人沒有任何關系。」
哦。
原來已經改姓「宋」了。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以前,方明喝多了打我的時候都會吹噓他有個女兒在帝都當千金大小姐,原來是真的啊。」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我爸清了清嗓子:「小圓已經沒有法律意義上的親人了,畢竟養了這麼久,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她陪著我們,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
我點了點頭。
嗯,有人陪著你們。
2
我沒讓他們來醫院看我,固執地要回宋家。
「樂樂,這是你小時候的房間,我和你爸爸都舍不得動,每天都讓人打掃。」
「這是你小時候最愛的鋼琴,樂樂你看……」
察覺到失言,我媽又開始哽咽。
「沒事的,樂樂,這種眼底疾病能治的,我們已經在聯系專家了。」
其實我知道,大概率治不好,醫生說拖太久了,隻在發病前期能治。
我安撫似的點了點頭。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輕快又靈動。
「媽媽,是姐姐回來了嗎?」有衣料摩擦聲,她挽住了媽媽的胳膊,語氣很天真又活潑。
「樂樂姐姐,我一直想去找你玩啦,爸爸媽媽都不讓我去。」
她抓住我的手,撒嬌似的搖:「姐姐,爸媽可寶貝你了,我都要吃醋了。」
我不著痕跡地甩開:「我累了,先進房間休息。」
「樂樂,你……你自己可以嗎?」
我扯了扯嘴角,從前在方明家做家務、種地喂豬都是我,在生存面前,瞎子算不了什麼。
我關上房門,摸索著前行,碰倒了一個花瓶,磕到了膝蓋,大致熟悉了房間的布局。
屋外傳來宋月圓怯生生撒嬌的聲音:「媽媽,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一個鋼琴按鍵,發出刺耳的重音。
十三歲前每天練習的鋼琴曲,瞬間變成了射出的子彈,正中二十歲的我的眉心。
雜亂的錯音和那個大山裡每天的打罵和尖叫聲如出一轍。
我終於忍不住,把頭埋在琴鍵上痛哭,原來瞎子也會流淚。
十三歲那年,我爸生意上的競爭對手綁架了我,恰好碰上來城裡賣女兒的方明夫婦,見我衣著華麗,覺得偷了我賣會更值錢。
事發之後,我爸迅速打壓了對家,但隻找到了高燒不止的宋月圓。
我被驚慌逃走的方明夫婦迷暈帶回了方家村,她成為了被宋家收養的千金女兒。
我嘗試過很多次逃跑。
但方家村四面環山,這裡的人形成了很強的集體意識,我最遠隻跑到後山,被喝醉的方明踹得胸椎骨折,渾身是血。
是村長攔下了他,他說打壞了的女子不好賣也不好生兒子。
這裡的女人大多是被買來的,鎖在陰暗惡臭的豬圈裡,每天隻有一頓豬食,晚上各家各戶都能聽到女人的慘叫。
懷孕的女人才有資格取下脖子和腳上的鐵鏈子,進到廚房操持飯菜,下地幹活。
方明賣掉我身上的長命鎖和手镯,給他兒子治了病,我憤恨地S盯著他們。
他啐我一口:「呸。」
一雙油膩的手在我腿上揉捏:「兒子,以後讓這個千金大小姐給你生崽子,她身上肉嫩得咧,我兒子好福氣。」
我起初每天都跑,每天都被打得一身傷,隔壁的姐姐勸我:「別跑了,跑不出去的,等你到了年紀生個兒子,日子就好過了。」
後來,她難產S了。那家人一看生的是女兒,把她們娘兒倆一起扔到了嬰兒塔。
這是方家村祠堂後面的一座荒塔,後來大家開始心照不宣地往塔裡扔女嬰,還有S去的女人。
我去看過,那裡的屍體腹部都幹癟塌陷,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3
沒過多久,我的眼前開始模糊不清。
我以為是突逢大變,哭了太多次,隱忍著不敢讓方家人知道。
直到有一天醒來,眼前仿佛被一片黑布遮蓋,隻有淺淡的光影。
我知道,我好像是瞎了。
但很奇怪,我的內心沒有什麼很大的波動。
從前那個被發卡夾一下都要埋進媽媽懷裡撒嬌的宋安樂好像已經S過一次了。
方明一家發現我摸索著在灶臺做飯時,嗤笑一聲,拿起柴房的燒火棍就抽在我背上。
「裝你媽呢,瞎就瞎了,能給我兒子生孩子就行。」
方勇是個智力不全的小畜生,每日跟在我身後,肥膩膩的髒手有意無意地學著他爸的動作。
我每天五點起來,給他們一家做好飯,下田去打豬草、喂牲畜,一直到半夜他們熟睡後才有片刻喘息。
豬草的北面有一塊長滿野花的峭壁,我和方勇說他的零花錢被我掉在了那邊。
我勸他別去危險的地方,還是找大人吧。
他嗤笑一聲,一腳踹在我胸前:「沒用的臭婊子,什麼地方老子去不得。」
剛下過雨的地方湿滑,我昨晚鋪上了幾顆滑膩的鵝卵石。
沒過多久,那邊傳來一陣尖叫。
越來越遠,直到深入谷底。
方勇S了。
摔得稀巴爛,連身體都拼不起來。
方明和陳芬的哭聲像S豬一般在院子裡響了三天三夜。
我被打得奄奄一息,不吭一聲,始終未曾抬起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快意。
是陳芬阻止了他,說:「打S了她,誰來給你生兒子?」
她本就是高齡拼的方勇,如今早已生不出孩子。
生不出兒子的女人,在方家村是抬不起頭的。
於是我變成了被鎖在豬圈裡的女人,陳芬給我喂飯時滿臉嫉恨:「小賤人,睡我的男人還要我伺候你。」
我仰面躺在豬圈裡,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月光灑在我身上,有溫潤的觸感,像極了從前我和阿也偷偷爬上屋頂看的那樣。
我藏在衣服裡的剪刀沒能S了方明,一次次拳打腳踢後我終於老實了。
後來,我懷孕了,感謝狗血電視劇,我狠狠撞向了嬰兒塔。我抬眼望著黑壓壓的塔,她們好像都流著紅色的眼淚,從我腿下流出來。
我哭著問陳芬為什麼推我,我現在隻是想給老方家生個孩子。
陳芳被趕到了豬圈,後來我又自然流產了兩次,第三次懷孕的時候,我求方明帶我去醫院保胎。
「我夢見方勇了,他說他想轉世到我肚子裡,求你帶他去醫院。」
我如願在方明和陳芬的陪同下,進到了縣醫院。
全程都不能離開視線,包括去廁所取尿液,我把早就準備好的紙條塞進了隔間。
隔壁的大姐拿到紙條後轉手就交給了陳芬:「大姐,你可管管你們家這個不安分的,都有娃了還想著跑。」
我一時間血液倒流。
在方明的巴掌揮下來之前,我拉著那位大姐躺在地上扭打,將她的百草枯悄聲塞在肚子前。
「那是我寫的求菩薩保佑的字條,不信你們自己看。」
進醫院我就聽到她和旁邊人說今天進縣城是為了買農藥,一路循著她的氣味跟進廁所。
真正的字條被我縫在衣兜,做 B 超的時候,我緊緊抓住了醫生的手:「醫生,我的孩子能保住嗎?」
我看不見她的臉,但很快,她反握住我的手,拿走了字條,笑著對方明說:「孩子目前很好,但一周後還要再檢查一次。」
回到宋家當晚,我又流產了。
方明徹底崩潰,將我身上抽得沒有一塊好肉,連瞎子眼前都能映照出一片血紅。
我無聲地笑了,仰起頭,越笑越暢快。
深夜的一碗面條,方家徹底S絕了。
宋家終於來認親的那天,我安靜地坐在院中,放任身上的血止不住地滲出。
我以為,我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4
可現在,我的爸爸媽媽說,方圓是無辜的,她以後就是我妹妹。
好笑,她比我還大一歲呢。
我的眼睛接受了專家的治療,他是個很溫和的人,並不在意我身上難以忽視的傷痕,輕柔地說他也有個女兒,希望能和我一樣堅強。
三個月後,我的眼睛開始能看見人影,隻等半年後的手術就能恢復到 0.5 的視力。
爸媽捐了一棟樓,讓我轉進了宋月圓所在的大學,同一個班級。
「樂樂,小圓在學校很優秀,你們姐妹倆在一起她還能照應你。」
我第一次看到宋月圓的臉。
完全是方明和陳芳的翻版,碩大的臉盤上長著塌塌的鼻梁和小眼睛。
即使已經經過多次整容,原生臉的基因還是十分強大。
「好呀!終於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
她嗲聲嗲氣地挽著我的胳膊:「姐姐,你治眼睛的這段時間,圓圓可是無聊得很呢。」
她的天真爛漫僅維持到上車後。
「你不會以為自己還是宋家大小姐吧。」
宋月圓嫌惡地拿起手帕擦拭:「你一個髒了身子的臭瞎子,到底有什麼臉回我家?!」
「聽說你還流產了好多次,你不會還有什麼髒病吧。」
果然,有什麼樣的基因,就有什麼樣的種。
司機將我們在校門口放下時,烏泱泱就圍上來一群人。
「圓圓,這是誰呀?」
「這麼漂亮,是你家的親戚嗎?」
宋月圓斜睨她一眼,又嗲著聲音說:「什麼呀,這是我姐姐宋安樂。」
「我姐姐多次流產過,身體不好,大家可要好好照顧她呀。」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都面面相覷。
「這……圓圓,宋家一向家風嚴謹,怎會有這麼不自愛的人?」
宋月圓立刻叉起腰:「你怎麼這麼說我姐姐?她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才會……」
「哼!總之你們就是不許說我姐姐。」
立刻有人奉承氣得臉蛋紅撲撲的宋月圓:「圓圓,你就是太善良了。」
「不知道這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如同你一般的,這種不自愛的靠近她我都嫌髒。」
有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跌倒在地前,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我。
「樂樂……真的是你?」
周淮也不可置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他長高了許多,我隻能看見他大致的輪廓。
「阿也……」
「阿也哥哥,我的腿好疼啊。」
宋月圓面露痛苦地蹲下身,周淮也幾乎是立即就放開了我。
大概是跑過去時太著急,我被他晃得險些站不穩。
「圓圓,你沒事吧。」
我還沒聽到過周淮也這般著急的聲音。
「阿也哥哥,圓圓沒事,圓圓隻是剛才扶著姐姐的時候被她踢了一下。」
周淮也蹙眉抬頭,緊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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