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不想承認。

 

這三年來，我感到煎熬的主要原因。

 

是我發現自己，正在無法自拔地愛上他。

 

這太可怕了。

 

跟一個事業型帥哥朝夕相處。

 

慕強心理作祟，我很難不被他工作的樣子迷住。

 

特別是周景言那樣復雜的家族，爭奪周氏話事人的位置，就跟九子奪嫡一樣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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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言的爺爺膝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一堆孫子孫女。

 

除了周景言爸爸無心事業，一心隻想跟他媽媽雙宿雙飛。

 

其他子子孫孫，明爭暗鬥得幾乎頭破血流。

 

我是看著周景言刀尖上一路走來的。

 

他幾次被親人背刺時，喝得爛醉，倒在我懷裡哭得像個小孩。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有點跑偏，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對他動了不止一次心。

 

偏偏周景言身邊的女人跟流水席一樣。

 

我隻好控制自己這顆搖擺的心。

 

我真的煩了。

 

以為離婚總是解脫吧，他現在又來招惹我！

 

「我們都離婚了，老婆就別亂叫了。

 

「實在忍不住，就去找你的那些舊相好，她們也許還念舊情。」

 

周景言忽然停住，靠近我。

 

「你吃醋了？」

 

13

 

我陰沉著一張臉，他卻慢慢笑了起來。

 

「你終於吃醋了。

 

「沒有她們，一個都沒有。」

 

周景言從公文包裡甩出一大摞合同。

 

放到我面前，我隨手翻了兩本。

 

全是演出協議？

 

「每一個上門來找過你的女生，都是籤了合同的。」

 

他有些興奮地跟我解釋。

 

意思是這些小三小四全是他請來的？

 

人該無聊到什麼程度，才會做這種事啊！

 

而且這些合同他還一直帶在身邊？

 

周景言蹲在我面前，眼巴巴地望著我。

 

「一個兩個找上門，你不問我，我想著多找幾個總該生氣了吧？

 

「誰知道找了快十個，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哪怕是問我一聲呢，你一丁點都不在意。」

 

他越說越苦，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

 

我翻著手上的合同越看越想笑。

 

這裡面居然附上了演出劇本。

 

「周景言，你還請編劇了？」

 

他瞟了一眼。

 

「是啊，每個上門的女演員都有劇本的好吧，很專業的。」

 

語氣裡好像還帶點自豪。

 

我問他：「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弄得這麼彎彎繞繞？」

 

周景言撇過頭去，臉色有些羞惱。

 

「我沒喜歡過誰，所以剛喜歡你的時候自己也弄不清楚。

 

「前面兩年，又忙著集團裡的事，等到想開口的時候，你對我已經很冷淡了。

 

「我怕一開口，你提早結束協議怎麼辦！

 

「不說的話，我喝醉酒，我胃疼，你都還會照顧我，還能……借著喝醉跟你貼貼……」

 

我坐著，他蹲著。

 

我居高臨下地望著周景言。

 

平時不可一世的周氏總裁，此刻正在仰望我。

 

他的襯衫領口開了兩顆扣子，隱約可見喉結之下的鎖骨和胸肌。

 

我咽了咽口水，伸手將他扯到面前。

 

不等周景言反應，偏頭吻了上去。

 

他因為震驚而緊繃的身體，在呼吸交融中逐漸放松。

 

然後伸手扣住了我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不隻停留在蜻蜓點水，還侵入牙關，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兵荒馬亂，烈火燎原。

 

一直到被親得頭腦發昏，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我坐在他大腿上。

 

再親下去我怕自己都要失控。

 

我收回剛剛還在他襯衫裡亂摸的手。

 

推開他。

 

「咳咳……周景言，冷靜點，點到為止哈。」

 

被我推開的周景言，身上的襯衫凌亂，眼尾都泛著緋紅。

 

一副被我糟蹋過的模樣。

 

他胸膛劇烈起伏著，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秦晚寧，哪怕是玩我，你也玩完行嗎？」

 

我一臉抱歉地摸了摸他的頭。

 

「玩不了，我這裡沒有……安全措施。」

 

14

 

當晚我就被周景言扛回了周宅。

 

那個我告別過，說再也不回來的大別墅。

 

我又來了。

 

被周景言扔進大床的時候，我在床上看到了自己的真絲睡衣。

 

我用兩根手指挑起來。

 

「咦，周景言，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不會對我的睡衣做過什麼下流的事吧？」

 

冰山臉一紅，眼神閃躲。

 

「胡說！我隻是想離你的味道近一點……」

 

更多的話他懶得解釋了。

 

欺身而上，堵住了我還在嘲笑他的嘴。

 

我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注視裡。

 

在一波又一波周景言制造的浪潮裡，我所有的防線都被撞碎。

 

三年來，那些被我刻意隱藏的喜歡。

 

此刻都像潮水一樣噴湧而出。

 

「阿寧……老婆……」

 

潮汐褪去的時候，他一聲一聲地喊我。

 

「你也叫我一聲，好不好？」

 

我攀附在他身上，氣息不穩地喊了一聲：

 

「老公……」

 

月光搖曳。

 

海面再次翻湧起巨浪。

 

他像是要宣泄克制多年的愛意。

 

根本不管我的S活。

 

我這輩子就沒有這樣求饒過。

 

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一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又對上他幽黑發亮的眼眸。

 

我警惕地拉住被子。

 

「聊聊！我們聊聊！」

 

15

 

不轉移話題，我怕自己要S在這張床上。

 

周景言收回剛想生撲我的勁，靠在床頭。

 

「那你問，想聊什麼？」

 

我的身體快要累S了，還好腦子還能飛速運轉。

 

「那個，僱人上門來氣我的點子，誰給你出的？」

 

這一看就不是周景言能想出來的。

 

他撇撇嘴：「江亦行啊，他說找人上門讓你吃醋，然後一摟一親，這事就成了。」

 

我翻了個白眼：「他自己戀愛都談得稀爛，他教你？」

 

江亦行是周景言的光屁股兄弟。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跟雙胞胎似的。

 

不過據我所知，江亦行自己追老婆都追了好幾年。

 

就這種水平的選手，能給周景言出什麼好主意。

 

也就周景言這個戀愛小白，肯聽自己兄弟這種狗頭軍師的話。

 

周景言有些委屈地嘟囔著：

 

「那他有老婆呀。

 

「你不知道你跟我離婚之後，他天天刺激我。

 

「哦對了。」

 

周景言拿起手機，在朋友圈裡翻了翻。

 

然後舉著一張毛衣的照片對我說：

 

「老婆，江亦行有這個，我也想要。」

 

一件胸前有一顆巨型愛心的毛衣。

 

袖子還一個長一個短。

 

醜得狗都不穿。

 

我眯眼：「你真要？你會穿？」

 

周景言重重點頭。

 

「穿，我要穿著氣S他。」

 

16

 

我和周景言的臥室合並了。

 

因為我習慣了睡我那張床，所以現在臥室裡擺著兩張大床。

 

一開始周景言還怨聲載道。

 

睡了兩天他豁然開朗：

 

「老婆睿智，兩張床的話，一張用來運動，一張用來睡覺，剛剛好。」

 

我真的想S了。

 

我現在好像站在那個道德窪地裡一樣。

 

而我隻要稍微拒絕一下周景言的親熱邀請。

 

他就會像一個祥林嫂一樣，開始重復：

 

「三年，整整三年啊，秦晚寧，我守了 1095 天的活寡。

 

「而你呢，離婚第一晚，就點八個男模。

 

「點也就算了，還刷的我的卡。

 

「你S人誅心啊！

 

「你想過我和仔仔嗎？你根本不在乎！

 

「你知道缺失母愛，會對一隻小狗的狗生有多大的影響嗎？」

 

……

 

我隻能用嘴堵上他的嘴。

 

隻有這樣周景言才能滿足地閉嘴。

 

白天我在公司，忙裡偷闲還要打毛衣。

 

毛衣隻打了一個袖子的時候，周景言就忙著向他小兄弟炫耀了。

 

晚上回家，又得繼續還我這三年來的債。

 

兩張床真正做到了物盡其用，幹湿分離。

 

周景言從身後圈住我，埋首在我頸窩。

 

「今天聽人說，愛一個人就會有佔有欲。

 

「你對我有沒有？」

 

我幾乎都要跪不住。

 

誰好人家在這種時候還問東問西啊。

 

「老婆，回答我。」

 

我被撞得東倒西歪，隻好敷衍他。

 

「有有有！我對你的錢包有滿滿的佔有欲。」

 

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

 

周景言的吻落在我頸側，聲音啞得不像話。

 

「也行，你愛錢，我有錢，愛錢等於愛我。」

 

「……」

 

這是什麼邏輯鬼才。

 

疾風驟雨很快讓我無暇思考，又到了日常求饒的時刻。

 

一直到周景言抱著我去浴室，又再把我抱回來吹幹頭發。

 

我都迷迷糊糊合著眼。

 

直到無名指一沉。

 

涼飕飕的。

 

我掀起眼皮看過去，巨大的鴿子蛋戴在我手指上。

 

閃得我眼暈。

 

周景言撐著腦袋, 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我。

 

「老婆, 也該恢復我的名分了, 好不好？」

 

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

 

像一汪澄澈至淨的泉眼，天地之間，便隻有我了。

 

我才知道，原來幸福可以這樣具象化。

 

我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好。」

 

（正文完）

 

【番外】

 

復婚後周景言終於消停了一些。

 

他明白了有些事情, 還是得貫徹可持續發展的政策。

 

我的腰酸腿疼也剛剛好了那麼一點點。

 

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

 

雯雯那個奶狗弟弟給我發了消息。

 

好S不S的。

 

消息還是在我洗澡的時候發過來的。

 

我洗完澡還在擦著頭發呢，就看到周景言黑得像炭一樣的臉。

 

「怎麼了？」

 

天真的我, 還以為是他公司出了什麼事。

 

周景言忽然陰惻惻地喊了我一聲：

 

「姐姐！」

 

我咯噔一下, 背後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劃開手機，一串奶狗弟弟的消息：

 

【姐姐，雯雯姐說你復婚了, 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話, 新婚快樂:(】

 

【哦不, 舊婚快樂:)】

 

【總之希望你開心。】

 

【如果前夫哥讓你不滿意的話, 就讓他知道我還在排隊哦！】

 

消息讀完，我兩眼一抹黑。

 

這小祖宗是嫌我過得太順遂啊！

 

都多久沒聯系了，一出現就放個大招置我於S地是吧？

 

周景言把我抵在床上，半眯著眼, 眼神狠戾。

 

「賊心不S啊，還敢覬覦我老婆, 還敢排隊？」

 

他捏著我的下巴問：

 

「說說看，弟弟怎麼讓你滿意了？」

 

我雙手抵著他威壓過來的胸膛, 拼命否認。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野花哪有家花香，我很念舊的……」

 

我越狡辯周景言臉越黑。

 

頓感大事不妙。

 

我偷偷從他身下往上挪動身體, 試圖逃跑。

 

還沒移動兩下, 腳腕就被他扣住。

 

他往下一拽，將我困在身下。

 

周景言盯著我的眼睛，扯松領帶，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媽呀，這簡直在我 XP 上蹦迪。

 

沒人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還」我的雙手被他拉過頭頂，真絲領帶纏上我的手腕。

 

「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弟弟哪裡好？」

 

「比你高，比你年輕, 比你體力好。」

 

果然, 幾句話就激怒了他。

 

「好啊，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會氣人。

 

「希望等一會兒, 你的嘴還是這麼硬。」

 

事實證明, 男人是真的受不了一點激將法。

 

吃醋的周景言，跟永動機也沒什麼區別。

 

嘴硬不了一點了, 我狠狠求饒。

 

直到天光熹微, 我被他完全圈在懷裡。

 

周景言蹭著我的頸窩, 語氣訥訥的，仍舊帶著點醋意：

 

「老婆，我愛你。」

 

我回身抱住他：

 

「嗯, 我也是。」

 

兜兜轉轉，歲月漫長。

 

還好，一切都不算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