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蕭父銳利的目光在夢蓁身上停留幾秒,忽然別開了視線,“你小子總算做了件讓人滿意的事。”
蕭寒在一旁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夢蓁差點笑出聲。
看上去一本正經的蕭母已經熱情地拉過夢蓁的手,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滿意,“哎喲,這小子眼光可真好,催他這麼多次都不見談個戀愛,一談就是這麼優秀又漂亮的姑娘。蓁蓁快坐下,看看喜歡吃點什麼。”
“謝謝阿姨。”在蕭母的熱情攻勢下,夢蓁反而沒那麼拘謹了,漸漸放松下來。
點了菜後,有來有往聊得挺融洽。
談及職業的問題,聊著聊著總能扯到蕭寒身上去。
“醫生好啊,救死扶傷,是個值得尊敬的職業。”蕭父突然意味深長地瞥了蕭寒一眼,冷哼一聲,“不像某些人,混藝術圈總能認識些不倫不類的朋友,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像什麼樣!”
又是熟悉的說教,蕭寒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回懟:“對對對,您說得都對,軍事博物館的設計師是個四十五歲染著銀毛的男人,他也不倫不類。去年軍事紀念館改進方案的設計師是個打著唇釘一頭彩虹的酷兒,他也不倫不類。”
蕭父瞬間臉色漲紅,似乎沒想到蕭寒竟然能以軍事相關的建築作為例子反駁他。
很快他又破罐子破摔:“那又如何?!蕭家世代從軍,講究的是紀律和規矩!怎麼偏生了你這麼個倒反天罡的,成天吊兒郎當,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男子氣概?”蕭寒冷笑一聲,解開了西裝紐扣,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猛地扯開了襯衫領口,露出了鎖骨處那道猙獰的刀疤,“這是大三那年為了救被兩個醉漢騷擾的女生挨的刀,你當時還罵我逞英雄呢!你倒是說說,男子氣概應該是什麼樣的?”
蕭父的茶杯“哐當”一聲砸在碟子上。
蕭母淡定地喝著茶,對此場景早就見慣不怪。
父子倆每次見面都能吵,吵來吵去也就那幾句話,她聽得耳朵都生繭了,能夠自動屏蔽掉。
但是父子倆鬥法,氣氛冷凝得令夢蓁害怕,她在桌底下暗暗地戳了戳蕭寒的大腿,被突然握住了手,似乎在告訴她不必擔心。
包廂裡落針可聞,氣氛焦灼之時,夢蓁遲疑了許久還是鼓起勇氣替蕭寒說話:“叔叔,其實……蕭寒的設計才華真的很出眾,去年他做的老兵療養院項目,運用了很多適老化設計理念,大大提升了老兵的居住舒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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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氣說完,蕭寒震驚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知道這個項目。
工作上的事他很少拿出來聊,頂多吐槽一下遇見了哪些傻逼客戶,就連夢安然都不知道他接過這個項目。
夢蓁是從哪兒聽回來的?
蕭父哼了一聲,沉著聲音道:“聽那幾個還沒老年痴呆的老家伙說過,做得還是不錯的。”
蕭寒翻白眼,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你自己不也是老家伙了?以後能不能好好說話?又不是不知道你關心我,你就我一個兒子,你不關心我關心誰?”
蕭父像是被人踩到了小尾巴,拍了拍桌子,“你這逆子也有資格說我?老子都說不過兒子了!管管你的嘴,省得在外面攤上事了,我可沒法替你收拾爛攤子!”
空氣安靜了一瞬,夢蓁和蕭母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
這父子倆,一個嘴硬,一個嘴毒,怎麼不算是遺傳呢?
回程的車上,兩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蕭寒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怎麼知道老兵療養院項目的?我應該沒跟你提過。”
夢蓁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道:“就……闲著無聊的時候查了一下你的資料。”
蕭寒挑眉,“急診科醫生還有闲著無聊的時候?你也不找個合理點的借口。”
夢蓁抿了抿唇,“我……是你粉絲啊,你的每一份獲獎作品,甚至是大學時期的概念設計,我都看過。不然……怎麼會崇拜你?”
確實是個合理的理由了,但蕭寒不信。
他將車緩緩停在路邊,側過頭深深望進她眼睛裡,“隻是崇拜?”
心跳聲在狹小的車廂內如雷貫耳,“愛你所愛”這句話一直在夢蓁腦海中回蕩。
她終於鼓起了勇氣,準備向蕭寒坦白心意時,卻聽見蕭寒輕聲道:“不必說了,我明白了。”
短短八個字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夢蓁燥熱的心情,她微張著唇愣在那裡,尷尬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卻聽蕭寒又說:“我跟你是一樣的心情。”
夢蓁眼底恢復光亮,不可置信地扭頭對上了蕭寒的眼睛,可是對方眼裡不是喜悅,而是……無奈。
第213章 對人性很有研究
蕭寒垂眸思索了很久,像是在考慮該從何說起這個話題,才能顯得不那麼沉重。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直到夢蓁心裡的期盼一點點熄滅,蕭寒才再度開口:“我挺喜歡你的……應該說,對你很有好感。”
他向來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思緒或是情感從不會藏著掖著,也並不覺得這是不能說出口的話。
“但是,”話鋒轉折得令人如坐針毡,他靠在椅背上沉重地嘆息一聲,“我得回海市了,工作原因不常回來,你又是常年定居京市。實話說,異地戀或許不會有好結果,也會非常累。所以……”
不等他把話說完,夢蓁急忙開口打斷了他:“我準備辭職了。”
蕭寒虎軀一震,訝異地看著她。
夢蓁垂眸抿了抿唇,既然鼓起勇氣邁出了這一步,她就不想退縮:“安然勸過我幾次,做喜歡的事,愛想愛的人。我打算辭職,去專業地學習室內設計。”
蕭寒眼底的震驚漸漸變成了喜悅,旋即勾起唇角笑了笑,朝她伸出了手,“那……要跟我一起去海市嗎?別的不敢保證,但室內設計這方面,來我工作室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夢蓁咬緊了後槽牙,盯著那隻大手許久,似乎隻要自己握上去了,便是穩定卻枯燥的人生裡一個重大的轉折。
沉思許久,她緩緩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那個瞬間,被對方猛地握緊。
大手轉了個方向,蕭寒與她十指相扣,笑道:“答應了就不許反悔了。”
夢蓁羞赧地低下頭,小聲道:“不會反悔的。”
……
當晚到家,夢蓁就把確認關系的消息告訴了牽線的紅娘夢安然。
夢安然聽完之後沒多大反應,似乎早就在預料之中,隻問:“你醫院那邊辭職了嗎?什麼時候走?”
夢蓁想了想,“應該沒這麼快,辭職信遞上去後還得等一個多月。蕭寒明天得先回工作室了,我到時候辭職了再過去找他。”
“行。”
夢安然淡淡應了一聲,讓夢蓁覺得心裡不太安定:“安然,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夢安然笑了笑,依舊平靜,“早就知道結果的事,有什麼可驚訝的?恭喜你,有勇氣去走想走的路。”
“安然,謝謝你。”夢蓁發自真心地感謝,邁出這一步後仿佛心裡壓了許多年的那塊大石頭消失了。
她感覺自己好像,久違地能夠舒服地喘口氣。
“謝謝就不用說了,等你什麼時候成為室內設計師,別忘了請我吃飯。”夢安然玩笑一句。
姐妹倆隨意扯了些闲話,便掛了電話。
秦沐從後面抱上來,下巴抵在夢安然肩頭,低聲道:“寶寶,蕭寒跟你姐性格不搭調,長久相處下去可能會出現問題。”
“有什麼關系呢?”夢安然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想得很通透:“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是不是南牆,總得撞了才知道。”
秦沐薄唇輕勾,收緊了環在女孩腰上的手臂,胸膛貼緊她的後背,“那我是南牆嗎?”
夢安然側過臉,笑道:“你是心牆。”
是安全感,也是警戒線。
秦沐暗爽得嘴角連AK都壓不住了,手臂一用力,將她拖進自己懷裡坐下,低頭輕咬她耳尖:“安小然,明天放個假吧。”
秒懂他話裡的意思,夢安然臉瞬間紅了,沒好氣地給他一個肘擊:“別瞎鬧,柯奈快到了。”
落地窗外,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入院門。
夢安然眯起眼睛,認出是柯奈的沃爾沃。
說曹操曹操到,心理醫生總是準時得像個精密儀器,晚上八點,分秒不差。
夢安然從秦沐懷裡掙脫出來,去開門。
柯奈站在門外,淺灰色亞麻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清晰的鎖骨線條。
他左手提著公文包,右手拿著個牛皮紙袋,隱約飄出黃油香氣。
“自己烤的司康餅。”他遞過紙袋,鏡片後的眼睛含著溫和笑意,“低糖的。”
秦沐走過來,接過夢安然手中的紙袋:“柯醫生真貼心,省了我準備茶點的功夫。”
柯奈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地道出三個字:“不客氣。”
診療室設在書房,柯奈打開記錄本,鋼筆在紙上劃出流暢的線條:“這兩天睡眠怎麼樣?”
“挺好的。”夢安然靠在單人沙發上,“偶爾還會夢見那件事。”
“會被嚇醒?”
“不算,也沒有以前那麼清晰了。”
柯奈的筆尖頓了頓,腦海中回想起跟夢安然的初識。
七年前的冬天,柯奈第一次見到夢安然。
那時他剛結束學業生涯回國,開了屬於自己的一個小小的診療室。
某個下雪的傍晚,最後一位預約的患者取消了,玻璃門卻在這時被猛地推開。
寒風卷著雪花撲進來,站在門口的女孩裹著潔白柔軟的絨毛披風。
“您好。”她的微笑像是畫上去的,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聽說您是滕青大學博士畢業生,能否幫我做個心理評估?”
柯奈正在摘眼鏡的手頓了頓。
太完美了——這個笑容。
眼輪匝肌的收縮程度,颧大肌的牽動幅度,甚至眼角那抹恰到好處的溫柔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出來的。
他隻在教科書上見過這種笑容,通常出現在遭受過極端創傷的幸存者臉上。
“請坐。”他示意助理倒茶,故意選了把會吱呀作響的椅子。
果然,女孩坐下時,手指在扶手上收緊了一瞬。
柯奈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有道淡白的疤痕,像是被刮掉了一塊肉。
“心理評估,是不是要做沙盤測試?”她望向角落的沙盤架,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柯奈遞過薰衣草茶:“先聊聊吧,你為什麼選擇來我這裡?”
“因為您很專業。”她雙手接過茶杯,指節發白,“我看過您發表的PTSD論文。”
茶水紋絲不動。
柯奈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普通人端熱茶時多少會有些晃動,除非經過特殊訓練,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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