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日漸消瘦他沒在意過,以為我在減肥。
化驗單出來那天,他剛從國外回來,外套上還帶著阮慕煙身上的香水味。
我整理好心緒,強顏歡笑地問:
「陳叔,我還剩多少時間?」
陳醫生年紀大了,蒼老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嘴唇翕動著:
「保持情緒穩定,或許可以再撐半年。」
我輕笑,點了點頭。
季家兒女,從來不畏生S。
隻是我才二十六歲,想到爺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裡總歸不是滋味。
Advertisement
陳醫生走後,我當天動用了季家一切可調動的資源,滿世界去尋阿福。
管家說陸辭砚是把阿福隨便送上了一輛車,大致方向是離本市幾十公裡以外的山區。
而這一路上,會有狗販子,也會有狗肉店。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阿福。
第一天,沒有任何消息。
我暗自給自己打氣,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第三天,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我心裡始終抱著一絲僥幸。
一周後,終於收到一個好消息:
阿福被一個農村家庭收養了。
我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立刻給那戶人家打去電話。
不管他們開什麼條件,我都要把阿福接回來。
可他們卻說,阿福昨晚就咬斷繩子跑了。
9
至此以後,阿福便再也沒了音訊。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時常痛到吐血,但身體上的痛都不及心理。
我開始分不清晝夜,記不清日子。
找到阿福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就像我的身體一樣,已經走到了絕境。
而陸辭砚這段時間工作特別忙,幾乎不回家。
阮慕煙在醫院做修復手術。
我時常會做夢,夢到阿福回來了……
可每次睜眼的時候,偌大的房子隻剩我一人。
白天,我躺在我最愛的花房裡。
熾碎的陽光透過檀色的金絲篾簾落下,姹紫嫣紅。
四周充滿生機,我置身於此,似乎也在被緩緩注入生命。
偌大的花房,像無人秘境,一切物體都失真。
我閉上眼睛小憩,隻聽一道微弱且熟悉的聲音響起——
「嗚,汪,汪……」
是阿福的聲音呀。
我不會聽錯的。
阿福那老家伙,每次受了委屈就會發出「嗚汪汪」的聲音。
我喉嚨哽得生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嗚,汪……」
這一聲,我沒忍住,淚水奪眶而出。
「嗚,汪,汪……」
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連忙用手將淚水擦去,緩緩睜開眼。
隻見大門口。
阿福渾身汙垢,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
是它!
真的是阿福!
它身後的腳印,是血紅血紅的。
長長的一串。
我顫抖著快步跑過去,蹲下身抱住瑟瑟發抖的阿福。
可一摟,全是骨頭。
以前油光發亮的皮毛上全是血水和汙垢。
阿福努力抬頭,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雙蒼老的眼睛,一直望著我,像是在跟我說,我回來了。
然後徹底脫力,阿福緩緩倒在了我懷裡。
心疼像毒一樣侵蝕著我的五髒六腑,剜心挫骨。
我痛得蜷成一團,咬著膝蓋,眼淚大顆大顆無聲地落下來。
10
經過獸醫檢查,阿福的那條後腿,是被人為生生砍斷的。
它是一步一步,翻山越嶺,歷時一個月,才回到我身邊。
我當天就找了那戶收養家庭。
在逼問下,他們聲淚俱下地告訴我。
他們收養阿福的原因就是看它瘸了,覺得可憐才領回家的。
村裡很多人都可以證明。
隻是阿福在傷口都還沒長好的時候,就偷偷跑了。
他們很內疚,覺得阿福應該是嫌棄他們家太窮。
我說不是,阿福隻是想我了,它著急回家。
經過沿途盤問,我終於得知阿福是在被送走的路上廢了一條腿。
根據司機回憶,下手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他原本是要對阿福下S手。
但阿福畢竟在部隊訓練過。
要從一個成年男人手底下逃生還是可以做到的。
隻是,它永遠地失去了一條腿。
我給阿福按上了義肢。
陸辭砚出差回來的時候,看到我跟獸醫在花房裡教阿福用義肢走路。
他一眼看到瘦了一大圈的我,以為我是憂傷過度。
「辰辰,我不在你就不好好吃飯嗎?」
陸辭砚聲音難得溫柔,攬著我的腰,像是我們初識那天一樣。
我沒抬頭,嗓音淡淡。
「阿福這條腿,得有人賠。」
陸辭砚怔住,他知道我的性子,連忙拍拍我背脊,解釋道:
「辰辰,我知道你難受,但你別做傻事,這件事我幫你去查好嗎?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讓我有些恍惚。
就像他向我求婚那天一樣,他發誓說會愛我一生,寵我一世。
他說我是他的靈魂伴侶,這輩子都不會讓我受半分委屈。
我閉了閉眼睛,抬頭看他。
「放心,我不會鬧出人命,我就隻是要那人一條腿。」
陸辭砚大概是從未見過我在憤怒時還能保持那麼平靜,終於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花房門口傳來阮慕煙的聲音:
「阿砚,我回來啦……阿嚏!阿嚏!」
她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然後捂著口鼻皺著眉站在門口。
陸辭砚幾乎是在同時松開了我,拿起毛巾快步朝阮慕煙跑去。
一邊幫阮慕煙捂住口鼻,一邊心疼道:
「你是不是傻?花粉過敏還來這裡?」
阮慕煙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小聲道:
「太久沒見你,一回來就忍不住……」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仿佛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
11
第二天,阮慕煙身上就起了疹子,醫生讓她在家休養。
我對她態度冷淡,她也從來不搭理我。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有一天。
我帶著阿福從我的花房回別墅的時候,正巧遇到要出門的阮慕煙。
原本一直很溫順的阿福忽然對著幾米開外的阮慕煙大叫起來。
陸辭砚說過阮慕煙怕狗,我第一時間抱住了阿福,摸摸它腦袋讓它安靜下來。
阮慕煙被嚇得躲進屋內不敢出來。
我對阿福輕聲道:
「乖,咱不理她。」
阿福聽到後,似乎更暴躁了,開始朝那個方向龇牙。
它從未這樣過。
阿福隻有在部隊的時候,面對窮兇極惡的敵人和暴徒時才會龇牙。
它自己找到了兇手。
當天晚上。
關於阮慕煙的十多條黑熱搜全部上來。
#阮慕煙耍大牌、知三當三#
#阮慕煙毆打N待多名前助理#
#阮慕煙演技被某小花豔壓,後微博暗示粉絲網爆,引小花跳樓自S#
評論區也很是精彩。
「哇趣,娛樂圈地震了?」
「嘖嘖嘖,又一個頂流女明星翻車咯。」
「她人設不是病弱美人嗎?居然還打助理?」
「話說,她不是陸太太嗎?怎麼會被爆出醜聞,難道是陸氏集團要倒了?」
「這種劣跡藝人怎麼可能是陸太太啊,我是陸氏集團員工,我見過陸太太本人好嗎?!」
「……」
我看著這些大瓜,有些好奇。
是誰查的?
12
樁樁件件,絕對能逼迫阮慕煙退圈。
果然,不出兩小時,她就被全網封S。
是誰在幫我?
正當我好奇的時候。
爺爺來電話了。
原來是爺爺幫我出氣來了。
爺爺因常年戍守在邊境,沒辦法照顧我,所以我身邊的保姆管家都是季家人。
每一個都是在季家任職超過三代的心腹。
我這邊出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委屈,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爺爺在電話裡囑咐我要好好照顧自己,他說我瘦了要多吃點。
我笑著說會的。
其實這些天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
掛斷電話後,我裹著被子笑了。
爺爺從小就教我有仇必報,我們季家人從來不會吃虧。
阮慕煙的人敢動阿福,是仗著陸辭砚給她撐腰。
她以為沒人動的了她。
但,她忘了,陸氏集團是靠跨境貿易生存的。
而陸辭砚隻是一個私生子,憑借毒辣手段繼承家業。
位置是坐上去了,但他翅膀還不夠硬。
他需要我們季家的扶持。
即便是爺爺封S了阮慕煙,陸辭砚也不會主動舍棄我,也不敢主動舍棄我。
除非我提離婚,不然阮慕煙永遠都隻能做小三!
等我S了,陸辭砚就是寡夫。
以爺爺的性子,他這輩子別想娶阮慕煙!
今晚,我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刺鼻的木質焚香燻醒。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保姆的哭聲,還有年邁管家的大吼:
「這些花是太太的寶貝!你怎麼敢全燒了啊?!」
隻聽阮慕煙理直氣壯道:
「是阿砚同意我燒的,我花粉過敏你們都瞎嗎?!」
我徹底醒了神。
花房裡有許多名貴的花草,但最讓我舍不得的,是鋪滿整個花房的滿天星。
每一株,都是我跟陸辭砚親手種的。
當天晚上,我坐在客廳等陸辭砚回家。
阮慕煙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朝我笑:
「季星辰,你知道我名字真正的意思嗎?」
我眼皮都不抬,一臉淡然地喝著茶。
阮慕煙見我不為所動,用氣音道:
「是愛慕阿砚的意思哦,你看,我連名字都跟阿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要不是那些老東西非要履行那什麼所謂的娃娃親,你這個陸太太的位置,應該是我的呢。」
「不過,有名分又怎樣?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哈哈哈,真可憐啊季星辰……」
我放下茶盞,唇角勾笑,推出一份文件,緩緩道:
「這是陸辭砚這些年在你身上砸的所有錢。
我已向法院起訴,追回全部財產,一共三億八千三百八十萬。
你看看數目對不對?」
話音剛落,阮慕煙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你們在聊什麼?」
門口響起陸辭砚的聲音。
我拆開另一份文件,將裡面的照片撒在他面前,戲謔道:
「陸辭砚,這是你初戀這些年跟其他男演員還有導演的春宵一刻,這女人床上確實挺騷……」
還沒等我說完。
隻聽阮慕煙尖叫了一聲,然後是高腳杯破碎的聲音。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跟著一地的玻璃碎渣,摔下樓梯。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等她滿臉是血地躺在地板上時。
陸辭砚才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喊著快叫救護車。
我抬頭看向二樓樓梯口。
阿福乖巧地站在那裡,衝我搖著尾巴。
13
阮慕煙肋骨骨折,輕微腦震蕩,多處皮膚擦傷。
尤其是那張臉,被玻璃劃傷刺傷,根本沒辦法見人。
她看到鏡中的自己,差點暈過去。
然後哭著說是阿福撞了她一下才摔下樓梯。
人證物證都在。
所有人都看到阿福站在阮慕煙身後。
我百口莫辯。
盡管我知道阿福從來不會主動攻擊人,除非我給它下達命令。
陸辭砚怒不可遏,當天就把阿福帶走,寄養在寵物醫院。
我每天下午都會去看阿福,會看著它吃完晚飯再走。
其實,我時常在想,在最後的這一段時間裡,是不是應該主動跟阿福保持距離呢?
不然等我走了以後,我怕它會接受不了。
一天下午,阿福玩累了呼呼大睡,我回家比較早。
上樓後,我剛打開主臥的門。
發現了交纏在一起的陸辭砚和阮慕煙。
跟那些春宵一刻的照片有點像,那套貓女情趣裝已經被撕破了大半。
阮慕煙的手,搭在陸辭砚的心口上,滿眼嫉妒地撫摸著上面的星月紋身。
「阿砚,能把這個紋身洗掉嗎?」
陸辭砚沒聽清,卻看到了門口的我。
他臉色慌張又尷尬,邊穿褲子邊問我:
「星辰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目睹了這一場活春宮。
還是在我的婚床上。
我居然很平靜。
隻覺得那個星月紋身比這對狗男女更扎眼。
因為我心口也有。
這是與陸辭砚定情的時候紋的。
他曾經說,星月相伴,歲歲年年,永遠不離不棄。
現在,我隻覺得是個笑話。
後來陸辭砚向我解釋。
說那天是喝醉了,才把阮慕煙當成了我。
低劣的謊言,三歲小孩都不信。
他還問我為什麼不生氣。
我笑得很大聲。
冷眼看他不語。
一個將S之人還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14
這件事發生後,陸辭砚就去出差了。
我不知道他是真忙還是在躲。
不重要了。
我也沒幾天好活了。
周末下午,我照例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寵物醫院看阿福。
卻被一道柔而清透的聲音喊住:
「季星辰,陪我吃頓飯吧。」
我淡淡看向阮慕煙,眼尾微微上揚:
「我們是那種可以坐下來好好吃飯的關系?」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真可以上位?」
「你出道那麼久,陸辭砚不娶你是因為什麼,難道你心裡沒點 X 數?」
不管是陸家也好,季家也好。
我們這些豪門貴族,都極注重門當戶對。
熱門推薦

我的嘴硬男友
高考結束那晚,我向他表白。「喂,大學霸,我說,我喜歡你。」

拿錯劇本後
真千金回來後,我突然聽到了他們全家 人的心聲。哥哥看著我,神色淡然。心 裡想的卻是: 「既然不是骨科,那就

相對下位
我是京圈浪子受,在外邊養了不少的情人。被我那向來潔身 自好的小叔叔發現後。他把我捆著扔到床上,眼眸深沉。「如果誰都可以的話,我也能讓你爽到死。」

殺魚誅仙
"女上神歷劫化成河裡的鯽魚,被打撈上來後做成了魚湯。 因此她神魂不穩,難以突破,遂大怒。"

我是個招魂師
我是個招魂師,這天,我正幫客戶招魂。突然一陣陰風飄過,我渾身抖了一下。客戶緊張地問我怎麼了,我淡定地揉 了揉腰。「沒事,我老公。」我是個招魂師。

丘比特
一次酒醉,章逢年答應了我的表白。 三天後,他就緊隨白月光林煙出了國。 隻發了一條語音打發我:「抱歉,阿沿,你可以遇到更好的。」 我就這樣被甩了。 成了他好友圈的笑話。 時隔兩年後人再回來。 迎接他的宴會上,我全程安靜地聽周圍人誇贊二人有多登對。 他們似乎是故意說給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