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給我準備的嫁妝被嫂子盯上了。

 

她當著全家的面放了狠話：

 

「要是不把錢給我，我就不給你家生兒子！」

 

我爸媽冷笑：「你愛生不生。」

 

我哥說：「你要實在不願意，離了也行。」

 

這下，輪到嫂子傻眼了。

 

1

 

我爸過生日那天，在品海樓訂了個包間，打算一家人簡單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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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約好六點到，直到七點我哥和嫂子也沒來。

 

打電話也不接，眼見我爸的臉越來越黑，我媽趕緊讓服務員上菜。

 

「不等了，咱們先吃。」

 

剛動筷子，包間的門一下子就打開了，我哥和嫂子到了。

 

見我們已經吃上了，嫂子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脫下身上的貂皮大衣往我哥手裡一摔，就氣鼓鼓地坐了下來。

 

我哥無奈地搖頭笑笑，幫她把大衣掛起來，然後在她旁邊坐下。

 

嫂子比我哥小 7 歲，長得又美又清純，我哥一直很寵她。

 

見我爸已經處於發火的邊緣，我哥趕緊拿出來一個蛋糕：「爸，我們是給您拿蛋糕去了，回來又趕上交通事故，堵得水泄不通，才來晚的。」

 

「不會給我們打個電話嗎？」我媽直接問。

 

「我電話沒電了，你看。」我哥把他的手機拿給我們看。

 

嫂子低頭玩手機，一聲不吭。

 

我從來沒打通過嫂子的電話，想來她是把我們的電話都拉黑了。

 

嫂子剛嫁進來就說了，她隻嫁給我哥一個人，又不是嫁給我們全家，言外之意，沒事別來打擾她。

 

我和媽心裡都明白，但誰也沒說破。

 

「好好好，來了就好，先吃菜吧。」

 

我媽用手肘撞了撞我爸，意思是讓他高興點，難得全家聚一次。

 

我這也是半年沒見著嫂子了，聽說她幾個月前把前臺的工作辭了，現在專心在家備孕。

 

半年沒見，嫂子胖了一些，化了全妝，做了半寸長的美甲，從頭到腳都精致了許多，早不是我第一次見她時小白花般惹人憐愛的樣子了。

 

吃了會兒菜，氣氛逐漸熱絡。

 

到了祝壽階段，嫂子也難得端起酒杯向我爸說了句吉祥話，我爸的嘴角這才有些上揚。

 

輪到我敬酒時，我站起身，鄭重地對我爸說：「祝爸爸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以後不用再忙碌，每天都能開心快樂！」

 

我爸早年從國企辭職創業，白手起家創辦了這間工廠，為了給我們好的生活，剛開始沒少受別人的白眼。

 

看到爸爸的頭發開始花白，身形也不再挺拔，我心裡一酸，聲音有些哽咽。

 

我爸也有些動容，他將酒一飲而盡，道：「之靜，爸爸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將來能有個好歸宿，你放心，你的嫁妝我跟你媽都給你準備好了，到時再給你 40 萬買車！」

 

話音剛落，身旁傳來一聲清晰的「切」。

 

我看過去，聲音是我嫂子發出來的。

 

2

 

我爸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他沉下臉：「怎麼，你有意見？」

 

嫂子的臉繃得緊緊的：「爸、媽，不是我有意見，隻是你們這麼做也太不合規矩了，哪有結婚女方出這麼多錢的？」

 

「那你說該出多少？」我爸沉聲道。

 

嫂子認真地想了想：「買點被褥、窗簾什麼的，幾千塊頂天了。」

 

「女人嘛，嫁過去是要給人家生孩子的，供著都來不及，還要自己出錢，這不純純倒貼嗎？」

 

嫂子的小嘴像機關槍一樣，我哥根本攔不住。

 

我爸騰地站了起來，他用手指著嫂子，氣得手直哆嗦：「你少拿你家那套來講我閨女！你嫁過來，我拿了 20 萬彩禮給你爸媽，我們沒意見，隻要你跟之寧過得好就行。」

 

「可我就之靜這麼一個女兒，我們不賣女兒，我就想她幸福！」

 

「我愛給她多少錢，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嫂子也火了：「我怎麼就管不著了？我是長媳，我將來生的是長孫，是要繼承家業的！」

 

「你說來說去不就是嫌我家窮嗎？你給我家 20 萬彩禮怎麼了？你別忘了，我 21 歲就嫁來給你們家生兒子，我的青春損失，這都是無價的！」

 

嫂子說完開始捶打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我哥：「你個沒用的，你倒是說句話呀！」

 

我哥一聽到嫂子提年齡，就被拿捏得說不出話來。

 

他比嫂子大 7 歲，當初許了嫂子 20 萬彩禮給她爸媽，又承諾讓她住上大房子，嫂子才肯嫁給他。

 

但他從小疼我，更不願在這個時候讓我傷心，所以隻能裝S。

 

這時我媽說話了，語氣淡淡的：「可欣，我跟你爸都不是重男輕女的人，從小之寧有什麼，之靜也要有。」

 

「你和之寧結婚，我們準備的是全款 260 萬買下的房子，20 萬彩禮，還有 40 萬的現金。」

 

「家裡條件還可以，所以給之靜準備得也差不多，我們不能讓女兒覺得我們偏心。」

 

「不瞞你說，你家對門那套房子，其實在之靜的名下。」

 

「我們兩口子辛苦一輩子掙下的錢，該怎麼花，我想，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嫂子一聽，直接愣住了。

 

原來我爸媽當初同時買了兩套門對門的房子，一套給我哥，一套給我。

 

隻是我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嫂子就以為對門那套房子是我爸媽以後要留給她的。

 

嫂子呆愣了半晌，突然用手猛捶自己的小肚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3

 

這下，我爸媽，還有我，全都被嚇到了。

 

連我哥都震驚了：「你、你這啥意思？」

 

嫂子抽泣著說：「這孩子我不生了！」

 

我媽猛地站了起來：「你有了？」

 

嫂子狠狠地瞪了我媽一眼：「我想有就能有，我不想有，就沒有！」

 

哦，這話的意思就是還沒有。

 

我們都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剛才那一盆螃蟹幾乎都被嫂子一個人吃了。

 

見我們都不作聲，嫂子得意地冷笑：「我告訴你們，肚子長在我身上，要想有大孫子，就得聽我的。」

 

「首先，那房子不能給之靜，她是個女的，將來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姓趙，給她，這房子不就落到外人手裡了？」

 

「可我生的兒子，肯定是你們老趙家的人，能傳宗接代的！」

 

「其次，她的嫁妝太多了，這不行。不是我惦記，這在我家那邊，叫倒貼，會被指脊梁骨笑話的！」

 

「反正今天我把話說開了，做不到以上幾點，我就不生！」

 

我爸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哥深深地嘆出一口氣，把臉埋在手掌心裡，什麼也沒說。

 

我不想因為嫁妝的事讓父母和哥哥為難，就主動說：「爸，其實不買車也可以的……」

 

我爸衝我一瞪眼：「你給我閉嘴！」

 

接著他又對嫂子說：「你說做不到你就不生孩子？」

 

嫂子得意地揚起下巴：「我說到做到！」

 

「好，」我爸和我媽對視一眼，一齊說，「那你千萬別生。」

 

「什、什麼？」嫂子沒反應過來。

 

「兒孫自有兒孫福，愛生不生，你們自己說了算，我們不強求。」我爸說。

 

「怎麼會……」嫂子不可置信道，「我不信，你就是嘴上說說，沒人不想抱孫子！」

 

我爸沒理她，告訴我們可以穿衣服走了。

 

我哥直拉嫂子：「好了，別說了，要說咱回家去說。」

 

嫂子眼淚淌了下來，喃喃道：「不可能，不應該啊……」

 

仿佛事情的發展嚴重脫離了她的認知。

 

好好的生日宴最後弄成這樣，我爸媽回家過了好幾天才消氣。

 

其實我知道他們不是不想抱孫子，隻是嫂子為人做事太氣人，這讓一直疼愛我的爸媽受不了。

 

後來嫂子也不怎麼提起那天的不愉快，直到一年後，我真的開始籌備結婚。

 

我爸說要給我 30 萬現金帶進小家，加起來比嫂子當年還要多 10 萬。

 

這下，嫂子又不幹了。

 

4

 

我和男朋友是相親認識的。

 

他叫陳都，是我媽同學的兒子，現在在一所高校當老師，人長得帥氣，性格也好。

 

我考上了事業單位，相似的背景再加上雙方父母的極力撮合，我和陳都很快開始談婚論嫁。

 

陳都的父母全款在一個高檔小區買了一套三室的房子，加了我的名字，已經裝修好了，家具什麼的也都是新的。

 

未來的公婆對我很滿意，告訴我爸到時候還會給我們 30 萬現金作為小家的啟動資金，我隻管拎包入住。

 

陳都家的條件好，但我家也不差。

 

我爸一聽，當時就說也給我 30 萬，跟他家一樣，再給我陪嫁一輛車，40 萬以內隨便選，寫我的名字。

 

也就是我結婚，我家一共會出 70 萬，比我哥那時還多出 10 萬。

 

結果這事被我嫂子知道了。

 

當天晚上嫂子就S到了我家，一直到進門，嫂子都還在跟我哥吵架。

 

「爸、媽，我自問我這個兒媳婦沒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吧，為什麼你們這麼偏心！」嫂子一張臉哭得梨花帶雨。

 

我哥煩得不行：「可欣，我在家都跟你說過了，之靜是我的親妹妹，爸媽願意拿錢給她結婚，我樂意！你能不能別沒完沒了的！」

 

嫂子一聽更來勁了：「你樂意？你怎麼不問問我樂不樂意？我還是不是你們老趙家的媳婦？」

 

「我才 21 歲就嫁給你，你當時保證了，讓我過上好生活，一輩子對我好，你做到了嗎？」

 

嫂子哭得更來勁了，我哥抓著頭發，想說什麼，嘆了口氣又咽回去了。

 

我爸媽靜靜地看著他們吵，過了一會兒，我爸說：「吵完了嗎？」

 

嫂子紅著眼睛，噘著嘴不說話。

 

我爸接著說：「吵完了就聽我說，我說完你如果還有意見，出門左拐，回你們自己家吵去，跟我說不著。」

 

「可欣，當年你跟之寧結婚的時候，我拿了 20 萬的彩禮錢，這 20 萬全都給了你爸媽，一分都沒帶進你們的小家。」

 

「我還另外給了之寧一張 40 萬的銀行卡，據我所知，這張卡現在是你保管。既然給了，這 40 萬就是你們的，之寧這麼做，我們沒有意見。」

 

「可結婚你家一分錢都沒出，婚禮當天從你老家還來了 20 多個人，又吃又玩了三天，吃、住的費用也是我付的。」

 

「你說之靜結婚我出錢比你們那會兒多，你怎麼不看看人家拿了多少？你想跟人攀，你拿什麼攀？」

 

我爸一口氣說下去，每說一句，嫂子的臉就紅一分，等全說完，嫂子的臉已經紅得像滴血一般，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嘴角微微顫抖。

 

我和我媽都覺得我爸說得有點過了，嫂子年輕，臉皮薄，這麼直來直去的，她怎麼受得了？

 

我正掂量著說點啥打個圓場，嫂子突然激動得站起來，抄起茶幾上的一個硬塑料託盤就朝我哥砸了過去。

 

「趙之寧！你他媽說句話，啞巴了你！」

 

我們都沒反應過來，我哥猝不及防地被託盤打中額角，疼得他一抽抽。

 

見嫂子還想繼續，他反手握住嫂子纖細的手腕，怒斥道：「方可欣，你幹什麼！」

 

嫂子瘋了一樣，她哭著說：「趙之寧，你全家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爸媽，這日子我沒法過了！」

 

我媽平時最不愛摻和這種事，此刻也忍不住了：「可欣，我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

 

嫂子也毫不含糊：「我早就想說了，你們給我爸媽 20 萬怎麼了？他們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又花了多少錢，難不成你們想白撿一個大姑娘？」

 

「再說我弟弟將來也要結婚，彩禮不給他，他怎麼結婚？我們那邊一直都是這樣的！」

 

「老家是來了人，可他們都是我的親伯父、姨母，還有表兄表姐，我結婚難道不能請他們來喝杯喜酒嗎？」

 

「來了都是客，你們招待是應該的，再說，明明你家有好幾套空房子，還讓他們去住如家，我爸媽的臉都被丟盡了！」

 

嫂子盡情地發泄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