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這時候倒是說話了：

「王濤，你上車吧，不用管我和你媽。」

 

「隻要你們夫妻兩個好，我們沒關系的。」

 

媽的，這語氣，陳年老綠茶沒跑了。

 

王濤拉著副駕駛的門猶豫不決。

 

二哥直接發動車子：

 

「王濤，你上不上？」

 

「不上來就給我把車門關好。」

 

Advertisement

看王濤那一臉為難樣，就好像我二哥在逼他是選擇他們父母還是選擇我一樣。

 

好笑，到這時候了，他不會覺得自己還能選擇吧？

 

我靜靜看著不說話。

 

王濤也看著我，下定決心似的上了副駕駛，把頭伸出去：

 

「爸，媽，你們自己打個車回姑姑家。」

 

婆婆頓時跺著腳嚎：

 

「哎喲喂，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混蛋，就這樣把我們丟在這裡，也不帶我們回家，良心被狗吃了？」

 

「我們還回什麼你姑姑家？在那裡住的這幾天，沒看到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就差趕我們出門了啊？」

 

……

 

後面的聽不到了，二哥早把車子開出停車場，噴了他們一臉的尾氣。

 

車子開出停車場後，二哥直接左轉，將車開上快速路。

 

王濤在旁邊賠著笑臉問：

 

「二哥，回家不是這個方向，咱這是要去哪裡啊？」

 

12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

 

二哥問我：

 

「證件都帶齊了？」

 

我點點頭。

 

離婚需要的所有證件，我都帶來了。

 

那天王濤追婆婆心切，什麼都沒拿走，證件全在家裡。

 

王濤也終於明白了，讓他上車，是要帶他來和我離婚。

 

他磨磨蹭蹭地不下車，跟我大哥和二哥賠著小心說：

 

「哥，我和夏琳是有感情的，不能因為這點小事離婚啊。」

 

「我知道我錯了，我跟夏琳道歉，但無風不起浪，夏琳她和別的男人進出酒店被我媽發現了。」

 

「這事她也有錯吧？」

 

大哥：

 

「夏琳，雖說和他這種人沒啥好解釋的，但你還是說一說吧，省得被人潑一身髒水。」

 

我看了眼後視鏡，果然一輛出租車疾馳而來，停在了我的車後面，公公婆婆兩個人相繼從車上下來。

 

我就知道，他們怕S了王濤會吃虧，一定會跟過來。

 

他們來了正好，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說清楚，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進民政局大廳後，我拿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遞給婆婆看：

 

「你說的和我一起進出酒店的人，是這個吧？」

 

婆婆一看，立馬來勁了：

 

「就是就是，我說得沒錯吧？」

 

「雖然親子鑑定孩子是王濤的，但不能證明你就沒有出軌。」

 

「這不，不但一起進了酒店，還連照片都一起拍了。」

 

她從我手裡把手機一搶，塞給王濤：

 

「傻兒子哎，你自己看看吧，怪不得人家要打掉你的孩子，還要跟你離婚，這是外面有人了啊。」

 

「把你踹了才能和她的新歡在一起啊。」

 

王濤接過手機一看，頓時無語：

 

「媽，這是夏琳公司的客戶，正常應酬洽談業務，沒看到穿的都是工作服嗎？」

 

「還有，媽，人家兩個明明是在公司附近的餐館，怎麼就被你說成酒店了？」

 

婆婆眼睛睜得老大：

 

「餐館不就是酒店嘛。」

 

「還有啊，什麼工作非得和男的一起吃飯？」

 

「我又不懂這些，你吼什麼吼？」

 

王濤崩潰了：

 

「媽，你不懂能不能別摻和，一天天地，把我和夏琳搞離婚了，你就滿意了？」

 

婆婆滿臉無辜：

 

「什麼叫我把你們搞離婚？我不也是為你好嗎？」

 

「再說了，為了這點事就鬧離婚，至於嗎？」

 

我從王濤手裡拿過手機，嚴肅地點點頭：

 

「至於，走，叫到號了。」

 

我一進大廳就取了號，耽擱的這會兒功夫，已經排到我們了。

 

13

 

離婚冷靜期 30 天。

 

王濤說感謝離婚冷靜期，他一定會用這 30 天讓我回心轉意。

 

工作人員讓他好好加油。

 

出了民政局，我問他什麼時候去拿自己的東西，再不拿走，我就直接當垃圾清掉。

 

跟在後面的婆婆聽到我說的話，馬上上前一步：

 

「你憑什麼扔掉王濤的東西？」

 

「別說你們還沒正式離婚，就是離婚了，那房子也有王濤的一半。」

 

「我兒子又沒犯錯，你憑什麼要他淨身出戶？」

 

王濤把婆婆往後扯，說：

 

「媽，你能不能別說話？」

 

婆婆不甘心地瞪著我。

 

我覺得好笑，問她：

 

「那輛車，要不要也分一半給王濤？」

 

婆婆：

 

「這還用說？還有你爸送給你的那個小廠，一半也是王濤的。」

 

我看向王濤：

 

「連家產都商量好了怎麼分，還說什麼要挽回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虛偽？」

 

王濤：

 

「那是他們商量的，我沒有。」

 

一直陰著臉沒說話的公公：

 

「王濤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你安心先把孩子生下來。」

 

「他以後要是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好好好，背地裡謀算我的家產，當著面還要裝著為我主持公道。

 

為了哄我把孩子生下來，公公也真是裝得辛苦。

 

公公又給婆婆使了個眼色，婆婆馬上會意，秒變和善老太太：

 

「夏琳啊，別的咱先不說，咱先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我一定會好好地伺候你的月子，保管你生完後養得比現在身體還好。」

 

笑S，一顆爛菜我都扔到垃圾桶了，中午還能出現在餐桌上，她能照顧好我的月子？

 

即便沒有這回事，我也早就打算不要她照顧月子，何況我根本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

 

既然他們這麼裝，那我也給他們留一點希望好了。

 

我對著他們三露出一個蒙娜麗莎的微笑，不置可否，轉身和大哥二哥上車走了。

 

14

 

我故意留下的一線希望，讓王濤和他爸媽在我手術那天一大早就蹲守在醫院。

 

王濤大概覺得我還隻是在賭氣，哄兩句鐵定能回頭，他低聲下氣老婆長老婆短地跟在我身後面喊。

 

以前聽他喊老婆覺得是愛情，現在隻剩下惡心。

 

我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直接去做術前準備。

 

他還想糾纏上來，被匆匆趕來的我媽一巴掌扇在原地：

 

「我是去旅遊了，不是S了。」

 

「以後除了領離婚證那天，都不許出現在我女兒面前，要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王濤和他爸媽這才知道，我不是賭氣，這個孩子，我是鐵了心要流掉。

 

王濤還來不及反應，婆婆已經搶先一步跪下了：

 

「親家母，是我錯了，你勸勸夏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我們老王家永遠記你的好。」

 

其實結婚那天，婆婆也對我媽說過這種話：

 

「親家母，你肯把夏琳嫁給我們家王濤，真是我們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老王家永遠記你的好。」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我就來氣，轉身看著她冷笑道：

 

「你們老王家記人好的方式就是跟蹤人，毫無理由地懷疑人，想著法子地侵佔人的財產？」

 

「那我們可不敢要你們老王記好。」

 

我媽補刀：

 

「琳琳說得對，你們老王家記得好，一次就夠我們受得了，哪裡還受得了第二次？」

 

「你們跪下求我沒用，還是求神拜佛，讓神佛保佑你們再遇上一個眼瞎的人，來記你們老王家的好吧。」

 

我媽說得沒錯，我是眼瞎，所以我現在為我的眼瞎付出代價。

 

我在裡面做手術，婆婆在外面像瘋了一樣叨叨：

 

「那可是我們老王家的第一個孫子啊，夏琳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啊？」

 

「王濤你個窩囊廢，自己的老婆都治不住，我怎麼就生了個這麼沒用的兒子？」

 

王濤也崩潰了：

 

「媽，都怪你，為什麼非要賣掉老家的房子和我們住一起？」

 

「是你和我爸，害得我妻離子散。」

 

緊接著是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公公吼道：

 

「夠了, 還嫌不夠丟人？別鬧了，現在孩子都沒了，想想離婚的事吧。」

 

……

 

他們在外面亂糟糟地吵鬧，連醫生聽了都搖頭：

 

「你這是嫁了戶什麼人家？」

 

「怪不得說基因不好呢。」

 

「幸好及時止損, 以後可得擦亮眼睛。」

 

「碰上這樣一家人，離婚也得被他們咬下一塊肉吧？」

 

15

 

如醫生所料，離婚確實不太順暢。

 

他們派出婆婆撒潑打滾地要求分房子車子和廠子股份。

 

現在我的手伸到她跟前，她有些繃不住了：

 

「（直」我連他們的面都懶得見, 把他們當做跳梁小醜丟給我的律師。

 

律師告訴婆婆跟蹤是侵犯我的隱私權，無故要求我去做親子鑑定，對我的精神造成一定損害, 列出一個天價數字要求他們賠償。

 

我都能想象得出他們看到這個天價數字的嘴臉。

 

律師跟我說他們傷害了別人還有臉要精神損失費, 而且還要車要房要廠子，你真受到了傷害的, 當然要開出比他們更高的價。

 

也不知道他們是被律師開出的天價數字嚇退了, 還是怎麼, 總之，離婚冷靜期後, 王濤就乖乖地來和我領離婚證了。

 

面對這種潑皮無賴, 還是要交給專業的律師才行。

 

16

 

離婚後，王濤進不來小區, 還在小區地下室門口守過我好幾次。

 

我每次都無視他，直接開車走人。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 人已經S心了, 又怎麼挽得回呢？

 

他在小區守不到, 換了各種手機號碼給我發消息, 說他爸媽被我趕出去後，無家可歸，之前勉強在他姑姑家住了幾天，後來也被姑姑家以人多住不下為由, 讓他們搬出去了。

 

可是村裡的老屋都賣掉了, 身上又沒錢, 隻能靠撿垃圾維持生計，沒錢買菜, 就在菜市場撿攤主不要的菜幫子回去吃。

 

我覺得好笑, 他父母沒錢，要撿垃圾，吃爛菜幫子，幹嘛跟我說, 不應該他好好去賺錢給他父母改善生活嗎？

 

我就沒理他，直接拉黑，換個號碼再繼續拉黑。

 

後來聽我哥說, 王濤跟我離婚後, 因為整天失魂落魄的, 工作總是出錯，就被開除了，然後也沒聽說他再去工作。

 

怪不得有那麼多時間天天守在我小區地下室門口呢。

 

直到一年後, 我的車上坐了另一個男人，那天之後，王濤再也沒有在我小區的地下室門口出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