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警惕著他的手掌,很怕他一個大力就把我的脖子掐斷。
大概是我的身體太過僵硬。
謝臨逸壞壞地笑:「這麼緊張做什麼?放松。
「我又不會吃了你。
「哦,不對。」
他笑得更壞了:「剛才我好像被你吃了。」
不想再聽他說話,我嘗試撥開他的手。
他卻更用力地扣住我的後腦勺,將我慢慢拉近:「剛才你吃我,現在換我了。」
謝臨逸會的花樣很多,被他手指掠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忍不住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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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溫溫柔柔地笑著,瞳孔裡卻散著詭異的黑。
我安慰自己,忍一忍,三個月很快的。
當我以為一切結束了,滾燙的謝臨逸覆上我的手背,五指相扣:「任小柔,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我心尖一顫,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7
第一天下來,我就快被折磨瘋了。
瞎了的謝臨逸是沒耐心和我打啞謎的。
為了讓他不再揪著我是啞巴這件事不放,我買了一個語音播報器。
隻要我輸入文字,那玩意兒就能播報語音。
我把音色設置成了「家人們,誰懂啊……」那個中低音女聲。
中午我用輪椅推著謝臨逸在花園裡散步。
阿強向我招手,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知道我是昨天新來的,大概覺得同事之間應該搞好關系便送了我一塊蛋糕。
或許是他以為謝臨逸瞎了就什麼不知道,所以全程並未向謝臨逸請示。
我同樣如此認為。
當我拿著蛋糕回到謝臨逸身邊,隻覺得周遭寒氣逼人。
謝臨逸的臉色就像結冰了似的,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回去。」
剛才還鬧著要出來,現在就要立即回去,變臉比翻書還快。
回到屋裡,我把謝臨逸安頓在沙發上,準備回自己房裡吃蛋糕。
剛起身,就被謝臨逸聽出了動靜。
他一副淡眉冷眼的樣子:「去哪兒?」
我拿出語音播放器:「回房。」
「做什麼?」
「吃蛋糕。」
「我也要吃。」
「好的。」
我打開蛋糕盒子,用勺子挖了一勺遞送到謝臨逸的嘴邊。
他嘴唇碰到了蛋糕,也不張嘴。
我打開語音播放器:「少爺,蛋糕來了,請張嘴。」
謝臨逸向後避了避:「用嘴喂。」
我真想讓他示範一下用嘴怎麼喂。
於是又播放語音:「哎呀,少爺,奶油在我的嘴裡化了。」
他冷冷地道:「那你自己想辦法。」
我又語音一條:「少爺,蛋糕需要我幫您嚼碎嗎?」
那畫面太美,我不敢想。
謝臨逸氣笑了,微微抬手:「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以為他想抽我,繼續語音:「少爺,您不要衝動啊,衝動是魔鬼。」
謝臨逸並不理會我說的話,反而問我:「阿強喜歡你?
「他平日裡最摳門,怎麼會對你獻殷勤。」
我發出一條語音:「冤枉啊,少爺,阿強喜歡的是阿珍。」
謝臨逸一本正經地問道:「阿珍是誰?」
我拿出手機放出那首歌:「阿珍愛上了阿強,在一個有星星的夜晚……」
當謝臨逸意識到我在耍他,抓起了我的衣領:「任小柔,你好樣的,把我耍得團團轉。」
謝臨逸像是氣極,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不再說話。
我不這樣做,還能怎麼辦?
當真和他嘴對嘴喂蛋糕?想想都夠了。
語音播放器成了膈應謝臨逸的武器。
他每次想和我親近,我都播語音。
「少爺,請您冷靜點,來跟著我做,深呼吸……」
「少爺,您壓著我頭發了,啊,好痛……」
「少爺,請您不要拽我的腳,我有腳氣……」
「少爺,請您把腦袋挪一挪,不要在我胸口碎大石……」
謝臨逸徹底被我整無語了,他趴在我的肩頸處曖昧低聲:「我復明後要幹的第一件事,你猜是什麼?」
我猛地搖頭。
他輕笑,咬上了我的脖頸。
就像有螞蟻細細密密地啃。
「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那破語音給砸了。」
「第二件事……治好你的啞巴。」
我心裡一驚。
他到現在還是不相信我是啞巴。
要是發現我騙他,我不S也脫層皮。
片刻的失神,讓謝臨逸奪走了我手中的語音器。
甩手摔在了地上。
他扼住我兩個手腕,抽出了皮帶。
「來,我們玩點刺激的。」
救命。
8
眼看就到了謝臨逸眼睛手術的日子。
進手術室前,他拉著我的手說:「小柔,我復明後第一個想見到是你,等我。」
他的聲音清朗如潺潺溪流,略帶的笑意,仿佛溪流中閃爍的碎光。
我垂眸點了點頭,再抬頭便看到病房裡謝家人陰鸷的目光。
那目光裡是不屑、鄙夷、惱怒。
我笑了,因為我知道。
我的離開,穩了。
我和謝臨逸那點荒唐事,謝家多少知道點,隻是穩住謝臨逸的情緒,沒有收拾我。
謝臨逸復明了,我就該滾了。
謝老爺還沒開口,我立馬搶話:「我現在就滾,馬不停蹄地滾。」
聽說謝臨逸拆繃帶那天,謝家找了個人,說她是我。
反正他們覺得謝臨逸沒見過我人,沒聽過我聲音,隨便就能糊弄過去。
結果,謝臨逸聞著味就覺得不對,當即把病房砸得稀巴爛,讓他們交出我的照片。
聽說李管家,給出了一張事先準備的照片。
謝臨逸便拿著照片,四處找人。
原本我已用謝家給的巨款給我奶奶做了換腎手術。
在謝臨逸手術那天我就可以帶她離開這座城市。
奈何,我奶奶傷口感染,還要治療觀察。
無處可去,我找到酒吧工作的堂妹借住。
我晝伏夜出,盡量把自己隱藏起來。
那天晚上,我表妹突然肚子痛,讓我代她賣酒。
9
包廂內吵吵嚷嚷。
我推著餐車進去,一進門就看到謝臨逸擰著眉坐在中央。
旁邊那個花臂男人正在諂媚地說著什麼。
我想逃,轉而又站定了腳步。
謝臨逸又沒見過我,我怕什麼。
我戰戰兢兢半蹲著替他們擺酒。
隻聽謝臨逸拿起桌上的照片說:「替我找這個女人,絕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花臂男看了看照片,滿臉震驚:「謝少,你真口味獨特,喜歡這樣的?」
謝臨逸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少廢話,讓你找你就找。
「這女的滿口謊話,膽子很大,找到她,我非撕了她不可。」
聽及此,我的手一抖,碰到了花臂男的酒杯,撒了他一半的酒。
花臂男頗為懊惱,一把拽過我:「幹什麼吃的!」
謝臨逸的視線掃了過來,我趕緊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花臂男拽著我的衣襟拉近了看:「長得不錯,陪我們謝少玩玩。」
他把我拉到了謝臨逸身邊,懟到了他面前。
鼻息相聞的曖昧距離,謝臨逸似察覺到了什麼,又湊近聞了聞。
我突然想起,謝臨逸經常說我身上有奶香味。
莫不是他聞到了什麼,我想後退,卻被花臂男SS地按著。
我隻能放大招,打了個酒嗝。
頗臭。
謝臨逸忽地往後閃躲,下颌緊繃,很不滿。
我故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花臂男見我冒犯了謝臨逸,一把將我甩地上:「沒用的蠢貨。」
他又拿起案幾上的照片給我看:「見過這女的嗎?」
我使勁兒搖頭:「沒……沒有……」
我看清了那張照片,不是我,不知道李管家從哪找的一張女人照,樣子頗醜。
難怪花臂男說謝臨逸口味獨特。
我回到了案幾旁,將剩下的酒擺放好,唯唯諾諾地出門了。
就在我關門的剎那,我看到謝臨逸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完了,他肯定開始懷疑我了。
10
幫堂妹賣了兩天酒,我準備跑路了。
堂妹在衛生間旁拽住了我的手。
「姐,別走,再幫幫我。」
我試圖甩開她:「你自己的工作自己做。」
她拉著我不肯松手:「醫生說我腸息肉,要動手術,我現在沒辦法工作。」
我有些惱了,不想和她繼續糾纏:「這樣吧,我給你兩萬塊,你修養好了再上班。」
堂妹目光一凜:「姐,你哪來那麼多錢?突然就有錢給奶奶做手術,現在出手就要給我二萬。
「前段日子,你去哪了?聽海哥說你給人做保姆去了?
「做保姆那麼來錢的嗎?你也介紹我去唄。」
我趕緊打斷她:「你別胡說八道,錢是我東拼西湊借的,愛要不要,反正我要走了。」
再不走,我小命難保。
我甩開堂妹往走廊另外一邊走去。
沒走幾步被一個大力拽到了樓梯間。
我吃痛地摸了摸手腕。
謝臨逸正陰森森地看著我,他還往後退了兩步。
大概是因為聞到了我身上的花露水味。
是他最討厭的味道。
他甚至還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我對上了他探究的視線:「先生,您有事嗎?」
他冷冷地問我:「你叫什麼?」
「小……小花。」
「我問的是真名。」
「張雨花。」
「身份證。」
「沒……沒帶。」
我怎麼可能給他看我的身份證。
上面有我的身份證號碼和戶籍,被他知道,我這輩子都插翅難飛。
謝臨逸沒那麼好騙。
他走上前來就要搜我的身。
我雙手捂胸,做出害怕他侵犯的樣子。
「先生,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要喊人了。」
謝臨逸冷笑,手已經伸進了我牛仔褲後面的褲兜裡。
好熟悉的手感,我身體一僵。
謝臨逸笑容漸濃,他可能也察覺到了什麼。
我立馬彎曲膝蓋頂了他一腳,他吃痛退縮。
我顫抖地說道:「你別過來,別想行不軌之事,我有男朋友,他是……是這兒的保……保安隊長。
「這個會所的保安都聽他的,你……你欺負我,吃不了兜著走。」
謝臨逸的疼痛有所緩解,緩緩站了起來,聽我說有男朋友後,眼底寸寸結冰。
他微眯著眼睛看我:「你有男朋友?」
「是,我有男朋友。」我提高音量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確定你有男朋友?」他向我步步緊逼。
「我、我當然確定,難道我自己的事,還搞不清楚。」
謝臨逸笑了,笑得詭異:「任小柔,你背著我找野男人。」
我也跟著笑了:「呵呵,什麼任小柔?你認錯人了,我叫張雨花。」
說完,我就快步走出樓梯間。
正好看見安全巡視的大海。
我的同村好友,這個會所的保安隊長。
我趕忙上前挽住大海的臂膀,嬌滴滴地叫他:「大海哥。」
大海哥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小花,去哪兒?」
我挽著他的臂膀緊了緊:「我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餘光中,我看見謝臨逸站在我身後。
我埋頭快速離開。
「任小柔。」
我裝作沒聽見。
「任小柔。」
我還是繼續往前走。
「任小柔。」
這次的呼喚聲伴隨著用力的拉扯,我被謝臨逸禁錮住。
我和大海轉頭看向他。
我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先生,都說您認錯人了,我不叫任小柔。」
大海也幫腔:「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她不叫任小柔。」
謝臨逸一直SS地盯著我挽著上大海的手,低低說了句:「連名字都騙我。」
我深吸口氣:「先生,真沒騙你。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我們快走出長廊的一瞬,我回頭看了一眼。
謝臨逸發覺了我的視線,邪魅地勾起了嘴角。
我一陣膽寒。
看來,跑路的速度要加快了。
11
第二天,我去找大海哥借小電驢。
居然在他的出租屋看到了謝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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