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晏清當機立斷道:「那我現在就回府衙讓他們轉移民眾。」
林晏清匆匆離去後,我也沒闲著。
水災之後會暴發瘟疫,但那時所有的藥都泡在水裡了,所以蘇若瑾後面才會以身試藥,嘗試用山上能找到的藥來替代治療瘟疫的那些藥。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將治療瘟疫的藥收集起來。
我拉著蘇若瑾跑去了城中的幾家藥房,買治療瘟疫的藥。
蘇若瑾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
「搖光,你買這麼多治瘟疫的藥幹嘛?明日有水災,你應該多買些治風寒的藥。」
我鄭重地看向她:「水災之後就會暴發瘟疫,我們要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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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謹聽我這麼說也變得嚴肅起來:「那我跟你一起準備。」
我們忙活了一整夜,將城中藥房中治療瘟疫的藥都買了下來。
第二日天不亮,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大雨持續了一個時辰都沒有停的徵兆。
到了天亮的時候,積水已經到小腿深了。
城中先前因被強制轉移而罵聲不止的民眾此時也都閉上了嘴。
靠海的民眾是最先被轉移的,然後由沿海到內地,一批批有序進行。
我們是最後一批被轉移的,轉移的時候積水已經到胸口以上了。
官兵劃船來接我們的時候,我和蘇若瑾還有府中的下人正帶著草藥和幹糧在屋頂上等著。
坐上船的那一刻,我們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我回頭望向城外的方向,積水幾乎與遠處的海連成一片了。
城中的房子幾乎全淹在水中了,低矮些的房子已經看不見了。
與我們同批轉移的民眾,有人看著淹在水中的房子嗚嗚哭了起來。
還有稚子天真地問他的父母:「爹,娘,我們是不是沒有家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經歷水患,但這次水患比那次大得多。
失去家園的悲傷沉沉地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我在船上仔細檢查著草藥有沒有被打湿,突然聽到撲通一聲。
蘇若瑾跳下船遊向了一個水流衝走的小女孩。
隻是那小女孩因為害怕不停掙扎,蘇若瑾一直沒辦法把她帶回來。
我連忙向附近的官兵求救:「你們誰會水?下去幫幫她。」
蘇若瑾有些力竭,慢慢沉下了水面。
這時,在前面船上指揮的林晏清突然出現,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朝蘇若瑾遊去,將蘇若瑾和小女孩救回了船上。
蘇若瑾嗆了兩口水,醒過來後號啕大哭。
「我差點以為我要S了,林晏清,還好你救了我,我雖然不想待在這個破地方,但我也沒活夠呀。」
林晏清將一件幹衣服披在她肩上,拍了拍她的後背以做安撫。
「沒事,還活著呢,別怕。」
我看著不遠處船上互相依偎的兩人,心裡仿佛吹進了一陣冷風,這風不大,吹起來卻是徹骨的冷。
我轉過頭,吩咐船上劃船的官兵:「我們快些走吧,這些草藥泡了水就不靈了。」
21
這場暴雨整整下了半個月。
雨停後果然還是出現了瘟疫。
最先被發現的是一個老漢,隨後就出現了第二例第三例。
我和蘇若瑾看病熬藥連軸轉,她落水後本就有些風寒,經這一勞累,終於病倒了。
所有的重擔壓在了我身上,還好有一些婦人自發來幫我,我才忙得過來。
沒過幾天,林晏清也感染了瘟疫。
我看著並排躺在地上的兩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是說男女主氣運好嗎?
如今這兩人怎麼跟脆皮一樣。
我一邊抱怨,一邊認命地給兩人喂藥。
一個月後,洪水退了,瘟疫也遏制住了。
退水後的府城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百姓們都紛紛回了自己家開始重建家園。
雖然大家會艱難一段日子,但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在這段日子裡百姓們知道了蘇若瑾的身份。
一個縣主能屈尊下跪為他們看病熬藥,許多人都感激不已。
於是城中的百姓自發為林晏清和蘇若瑾各寫了一份萬民書,上奏給了朝廷,為他們請封。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內心隻起了一絲小小的波瀾。
因為我早就想通了。
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男女主,也是身負大才的穿越者。
將來他們會一起青史留名。
而我隻是個有幸陪他們走了一段路的小丫鬟。
22
夜晚,我讓府中的廚子做了幾道菜,自己也動手做了個蛋糕。
林晏清看到豐盛的飯菜有些驚訝:
「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菜?」
我微微一笑:「好不容易渡過了大難關,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
蘇若瑾挽著我的手臂,十分贊同道:「那確實。」
我們三人一起把酒言歡,將這段日子壓在心頭的陰雲一掃而空。
最後喝得醉醺醺的蘇若瑾抱著我哽咽道:「在這裡能遇見你們真好,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林晏清眼底似也有水光,待我仔細看去,卻又沒了。
我們三人喝到了半夜,才各自被丫鬟扶回了房裡。
翌日一早,我收拾好了輕便的包袱,去林晏清房裡見了他最後一面。
林晏清還在熟睡,前些日子因為水患總是皺著的眉終於松了。
現在的他越發沉穩,將來他會像我娘說的那樣登閣拜相,位極人臣。
但那時陪在他身邊的也不會是我了。
我將一封信留在桌上,從門口出去坐上馬車離開了。
待林晏清醒來看到那封信就會明白一切。
蛋糕店的生意我尋了一個可信的人幫我打理,二丫她們我也託付好了。
這裡的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我也要去過我自己的平淡生活了。
23
坐上馬車後,馬夫問我:「小姐,咱們要去哪?」
我想了想,我總共就待過三個地方,永州,隨州和京城。
隨州和京城都不能去。
唯有永州,當年和我娘離開後,便再也沒回去過。
我便道:「去永州吧。」
永州和順遠府離得極遠,好在我並不趕時間。
邊走邊玩也十分愜意。
路上還聽到了不少順遠府的傳聞,說順遠府先後遭遇水患和瘟疫多虧了林通判和縣主才沒什麼傷亡,不然不知道要S多少人。
還聽說皇上竟然也去了順遠。
可那些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現在關心的隻有面前幾個圍在馬車前面的劫匪。
「各位大哥,我和我爹隻是去投靠遠房親戚的,我們把盤纏都孝敬給您,您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幸虧我早已在自己臉上塗了黑灰,他們定然是看不上我的。
所以他們所圖,不過是一些盤纏了。
那幾個山匪接過盤纏看我們還算識趣,本來打算放我們走。
結果站在馬匪老大旁邊的綠豆眼突然笑了。
「呦,小娘子這手還挺滑嫩。」
我心中一驚,糟了,我隻塗了臉,沒有塗手,他們怕是已經產生懷疑了。
於是連忙解釋道:「小女子家是賣豆腐的,這手天天泡豆漿,才會顯得白淨些。」
那刀疤臉露出一臉淫笑:「是嗎?既然手這麼滑嫩,不如讓我看看身上是不是也是這般滑嫩。」
幾個山匪強硬地把我拽下馬車,馬夫想攔住他們被一腳踹飛了。
他們壓在我身上撕扯著我的衣服。
我心中升起絕望,這時身上的山匪突然不動了,嘴角滲出鮮血,倒在了一旁。
耳邊傳來刀兵相接的聲音,我推開身上的馬匪, 就看到所有馬匪已經被制服了。
一隊穿著鎧甲的士兵正在搜身, 前方馬上坐著個面容俊美的將軍。
那將軍騎馬走到我身邊, 問道:「小姑娘,沒事吧?」
待我看清他的臉愣住了。
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可仔細想卻又想不起來。
他看著我脖子上的玉佩也愣住了。
「你是微雨的女兒?」
24
片刻後,我們終於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他就是景王,我之所以會覺得他熟悉, 就是因為之前在永州, 他就是我娘特別喜歡的南風館的清倌。
提起我娘,他有些傷感:「微雨臨走前,叮囑我一定要等你二十歲這年把你接到京城, 卻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
沒想到我娘臨S前還記掛著我, 心中越發難受。
他又道:「她當初為了你的身世在京城四處打聽,終於打聽到了你的親生父母。」
原來我父母是慶安侯府的嫡系大房, 二房為了繼承爵位趁我爹娘外出遊玩時派人追S。
我親娘拼S生下我,為了讓我活下來讓她的貼身丫鬟帶著我逃命。
而我娘就是這時穿越到那個丫鬟身上的。
景王帶著我回了京城, 去了侯府認親。
老侯爺和侯夫人看著我潸然淚下。
「跟你爹年輕時真像,好孩子, 你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
或許是血脈相連的天然親切, 我鼻子也酸酸的,自然地叫出了那聲:「祖父祖母。」
第二天,景王託人送來兩個信物。
一個是我娘如今名下店鋪的賬房鑰匙。
另一個是一所女學的房契。
不久,我就聽聞了景王離世的消息, 據說走得很安詳, 嘴角還帶著笑意。
我想, 這麼多年, 如果不是我娘的遺願, 恐怕他當初就會為我娘殉情了。
國公府為我舉行了認親宴會,我在宴會上見到了蘇若瑾。
「我就說當初看你眼熟, 原來你是國公府的小姐。」
她又問我:「你當初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林晏清找你都找瘋了。」
我從她口中得知了很多我走之後的事。
比如, 順遠府的百姓為我立了一處石碑雕像, 他們說我是上天派來解救他們於水火的使者。所以才會在一切平息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比如, 林晏清為了找我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將順遠府和周邊的城鎮都翻了個遍。
又比如,她要進宮當皇後了。
隻有最後一條讓我最是詫異。
蘇若瑾有些嬌羞道:「你還記得當初我在郡王府問你的那個問題嗎?」
我娘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我後腦勺一巴掌。
「「他」「他說等我們生了孩子, 就把皇位傳給孩子,然後帶著我遊山玩水。
「他願意為我舍棄江山, 那我也願意為他暫時舍棄自由。」
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我忽然覺得有些羨慕。
蘇若瑾離開後,我收到了一封來自順遠府的信。
遒勁有力的字跡, 我一眼便認出了是林晏清的字。
「我不信什麼天命, 我隻知道我心悅你,你便是我唯一的女主。
「等我!」
25
一年後,在女學。
我正在給學生們講課, 突然一個學生在門口叫我。
「先生,外面有位公子找你。」
我走出門,就看到了站在梨花樹下的林晏清。
他一襲鴉青色衣袍,玉冠束發, 比記憶中清瘦了很多,看到我他臉上浮現出笑意。
「搖光,我回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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