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渾身的氣血翻湧,一股子無法遏制的怒火衝上我的頭頂,舉起斧頭就往男人砍去:「你去S!去S!」
「媽的。」男人從我媽身上爬起來,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誰敢壞老子好事!」
他看了看我,戲謔道:「看來是丈母娘啊,我給你三千塊,把你女兒賣給我,今天我就把她辦了哈哈哈……」
他轉身的那瞬間,我看清了他的臉,那張我最恨的臉。
齊文強。
我隻覺得滔天的恨意在胸口燃燒,早已失去了理智,我發瘋似的揮著斧頭對著他的臉落下,想把他劈成兩半,「你去S吧!」
齊文強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奪過我手裡的斧頭,臉和脖子呈現出詭異的紅色:「賤人,敢惹我,正好把你也一起辦了!」
我猩紅著雙眼,對著齊文強嘶吼著:「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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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噴灑在我的臉上令我幾欲作嘔。
手被他鉗制住,我狠狠地抬起腳衝著他的下半身拼盡全力地踢去。
齊文強痛呼一聲,松開了桎梏住我的手。
斧頭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鐺聲。
地上的年顧意緩慢地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帶著哭腔:「媽……都怪我,我沒保護好姐姐。」
我衝到床邊,用被子胡亂地給我媽裸露出來的身體裹好,然後把她SS地抱在懷裡。
我把她抱得很緊:「囡囡乖,媽回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我媽渾身顫抖,我胸前的衣服被她的淚水打湿,很快就一片湿濡。
我反復重復著這一句話:「沒事了,沒事了……」
「囡囡不要怕……不要怕……」
「操!敢打老子!」齊文強臉上充斥著暴虐,舉起斧頭就朝我們砍來!
悲愴的聲音幾乎要貫穿我的耳膜,我媽突然大喊道:「小意!!」
年顧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齊文強那一刀硬生生砍在了他的身上!
血很快浸透了他的肩膀,汩汩地往外冒。
手起刀落,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地上那一片被血跡鋪滿,血腥味彌漫開來,齊文強頓時酒醒,扔下斧頭倉皇失措地逃了。
我媽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撲到地上給年顧意止血,她的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小意!你別嚇姐!」
我慌不擇路地跑去村子裡求救。
隻希望自己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年顧意,你不要S。
你不要S,所有恩怨過往煙消雲散,我再也不恨你了。
17
年顧意被送進了城裡的醫院,我媽不分晝夜地照顧著他,人憔悴了不少。
醫生說,傷口很深,但好在隻砍到肩膀,要是砍到胸口就真的危險了。
等他醒來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媽哭得差點背過氣。
年家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搞得人心惶惶,村裡一時間再也沒有人敢相親了。
齊文強的惡劣行徑激起了民憤,不止我們村,連他的村子都開始搜尋起他的下落,勢必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隻是,齊文強不知道躲去了哪裡,村民們找了半個月,還是不見蹤影。
我知道他在哪。
他最愛喝酒,其次是賭博。
鎮子通往城裡的路邊上,有一家不起眼的店鋪,從前面遠遠看去像是一個雜七雜八什麼都賣的小賣店,從後門進入就是賭徒們的快活世界。
賭坊。
上輩子,他拿了我媽的錢,就會去那裡。
我拿出了存折本,隻留下讀書需要的錢和面館的周轉資金,其餘全部取了出來。
花了大價錢,找了幾個社會上的地痞混混,不怕事的,隻要下手狠的。
我們在小賣店後門不遠處的樹後面連續蹲了幾個晚上。
一旦賭上癮,是戒不了的。
我知道齊文強會來。
夜色很深,一個左搖右晃的男人醉醺醺地往賭坊後門走去,左手拿著酒瓶,右手抽著煙。
他走得不穩,突然刮起一陣大風,把他吹得踉跄。
齊文強低聲咒罵:「操。」
我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終於蹲到了。
我把自己包裹得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對著身後三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壓低聲音,吩咐道:「我隻有一個要求,給我往S裡打,但別鬧出人命。」
「能夠斷手斷腳最好。」
其中一個男人急不可耐地扭了扭手腕,「放心吧,混我們這口飯的,都懂規矩,不會留下馬腳給你惹麻煩。」
「等等。」
另一個隻剩一隻眼睛的男人謹慎地開口,他的眼球幹澀:「剩下的錢什麼時候給我們?」
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那一棵樹,我掛了紅布條,錢就埋在那底下。」
「拿了錢,我們各走各的,互不相幹。」
「知道了。」
三個男人對視了一眼,氣勢洶洶地就朝齊文強的方向走去。
我沒有猶豫地往回走,齊文強驚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也沒有回頭。
齊文強,你就下地獄吧。
你這輩子都不會娶到老婆了,我要你斷子絕孫,像條狗一樣苟延殘喘地活著。
那麼,我變成劊子手也值得。
這樣,就不會有人一輩子活在深淵裡,重蹈我的覆轍。
18
蟬蟲不S不休地發出最後一聲蟬鳴,終於銷聲匿跡在這個夏天的尾巴。
經過一年的努力,我媽正式成為一中的學生。
她身上散發著詩書氣,出落得亭亭玉立。
總有男孩來面館打著吃面的幌子,想瞧她一眼。
年顧意的肩膀留下了一條十釐米左右的疤痕,日子久了也沒淡下去,夏天他穿著老頭衫在店裡幫忙時,偶爾有客人問他是怎麼弄的。
每每這時,他總會自豪地說道:「這是我的榮耀。」
一中在縣城裡,離鎮子實在是太遠,我考慮著是不是要把店轉讓出去,然後在城裡盤個店。
可是又顧及著年顧意。
我猶豫不定。
「媽,你帶姐姐去城裡吧,我一個人沒事兒。」如今年顧意個頭比我和我媽還要高,身形清瘦颀長,不像上輩子,被馬香蘭養得又矮又胖。
他看出我的憂慮:「我可以住校。」
「我現在已經不怕黑了。」
「好。」我倍感欣慰,「我暑假就把你接到城裡去,房間給你留著。」
我媽鄭重地對他說道:「小意,你一定要考上一中啊,姐姐在那裡等你!」
搬家去城裡那天,我在鎮裡的街上看到了一個斷了一隻左手和一隻右腳的男人,躺在地上乞討,破席子上還有幾個空酒瓶。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齊文強。
他渾身散發著臭味,路過的人都捂著鼻子繞道走。
他神志不清地嚷嚷道:「給……給點錢吧。」
一個小男孩小跑著過去,朝他的空碗裡扔了一個硬幣。
齊文強盯著碗裡看了很久,像是在分辨裡面有多少錢,看清楚以後瞪大雙眼呵斥道:「才一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一塊錢我怎麼買酒?!」
小男孩被嚇壞了,站在大街上直接哭了起來。
一個女人從不遠處跑過來,她朝齊文強的臉上吐了口口水:「我呸!你個臭要飯的,給你錢你還嫌少,活該被餓S!」
隨後把小男孩摟在懷裡,抱起來走了。
我媽搖了搖我的手,輕聲問道:「媽,你在看什麼?」
我不動聲色地往左邊挪了挪,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那件事發生的前半年,我媽夜裡經常做噩夢,總是半夜被驚醒,還發了好幾次燒,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
醫生說是驚嚇過度,有心結了。
直到現在,雖然她看起來好好的,但我知道,那件事已然成了她不敢回憶的過往。
「沒什麼。」我拉著她快步往面包車裡走去,「快走吧,師傅還在車裡等著我們呢。」
我和我媽上了車,車往城裡的方向行駛著,離鎮子越來越遠。
齊文強的影子越來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見。
曾經,那個困住我媽一生的人,我媽怎麼也擺脫不掉的人,現在被我們甩在了身後,永遠地淡出了我們的生活。
19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我在縣城裡開的店鋪比鎮上的更大,生意也更好。
已經夠得上小康水平了。
年顧意以吊車尾的成績考上了一中,和我們正式團聚了。
他和我媽一起放學,一回家就興奮地對我說道:「媽,你不知道,今天學校裡有人向我姐告白呢!」
我來了興趣:「是嗎?人好不好,長得帥不帥?快把經過跟我說說。」
我媽正色道:「瞎說什麼呢!」
年顧意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就是今天放學,我像往常一樣去姐的班級裡等她。她今天值日,班裡都沒人了,就剩下她和那個男的。」
「我姐擦黑板擦不到,那個男的還幫她擦呢,後面還幫她把地給掃了。」
「我一看就有貓膩,故意躲在教室門口不進去,果然,就聽到那男的給我姐表白了。」
「那男的支支吾吾的,我姐都沒臉紅,他倒好,自己先臉紅了!」
「沒想到我姐竟然說,」年顧意清了清嗓子,模仿我媽說話的聲音,「何紀同學,我們現在要以學習為重,還是不要早戀的好。」
我媽臉一紅,拍了年顧意一腦袋:「你偷聽人家說話,也不害臊!」
年顧意湊著腦袋八卦道:「姐,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他?」
我媽閉著眼睛不肯回答,也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
年顧意直男般地戳穿她的少女心事:「那你這就是默認咯,喜歡還不答應人家。」
我媽睜開眼睛,認真道:「我是要考清華的,他喜歡我,就會願意為了我成為更優秀的人,和我一起努力,並肩前行。」
「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停下我的腳步。」
時光可闲適但不容虛擲。
高三那年,我媽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常常晚上做卷子做到凌晨兩點,早上五點鍾天不亮就從床上爬起來看書。
錯題集翻了又翻,由厚變薄,直到再也沒有。
試卷和書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不僅如此,她還要求我去書店裡買各種各樣的卷子回來給她做。
周末補習班加起來一天十個小時,她不給自己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有時晚上吃飯,我不叫她,她甚至會忘了吃。
她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我心疼壞了,好不容易養的又白又勻稱。
我媽的成績在學校裡一直名列前茅,但她從來沒有懈怠過。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我媽抱著我喜極而泣。
「媽,我終於考上了!」
「謝謝你這麼多年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日子再苦也要供我讀書,我知道你賣面條有多麼不容易。」
「小時候的承諾我一直沒忘,我會一輩子好好孝敬你的。」
我紅了眼眶,哽咽道:「我哪裡需要你的什麼回報,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紅色的橫幅拉滿城裡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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