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著聖上和後宮眾位嫔妃的面,淑妃很是愧疚:「若不是因為我,皇貴妃姐姐早就上了岸,劉太醫,你先幫姐姐看,她懷有身子,我不礙事。」
在淑妃推脫和聖上命令下,劉太醫把上了皇貴妃的脈搏,眾人屏息看著,誰知端莊有禮的劉太醫,瞬時癱軟在地上。
聖上氣得一腳踢在他身上:「可是皇子有什麼問題?」
劉太醫狼狽爬跪到地上:「聖上息怒,皇貴妃腹中的孩子已過了最危險的時機,現在皇貴妃隻是嗆了水,五個月大的孩子,沒那麼脆弱。」
後宮眾人哗然,聖上也站起了身子,他一把掐住劉太醫的脖子:「你說什麼?」
「皇貴妃肚子中的孩子,幾個月了?」
劉太醫呼吸不暢,被掐得直翻白眼:「聖上不信可以請其他太醫一起把脈,微臣雖醫術淺薄,但簡單的孕期還是能看準的。」
聖上喘著粗氣松開了掐著劉太醫脖子的手:「把太醫院的太醫都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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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太醫戰戰兢兢,卻不敢隱瞞,聖上確認皇貴妃腹中的孩子已有五個月的時候,眼睛在眾人面前環視:「今日這事,要是傳出一個字,朕要你們所有人的腦袋。」
皇貴妃和小太醫被聖上秘密帶去了暴室。
裡面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隻知道他們被關押起來的第二日,御前侍衛蕭逸塵因偷盜皇家物品被下獄,蕭家上下三十二口,全部被下到了地牢。
我和大哥正津津有味看貴妃傳來的消息,藥谷的小童稟報明熹的爹爹來探望她。
我和大哥猛地站了起來,趕忙用火折子把書信燒掉。
跟隨小童來到門口,果然看到章懷之焦急在藥谷門口踱步,而他身後馬車上,還有絲絲血跡滲出來。
見我和大哥蹙眉看向馬車,章懷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不是人,當日被這個賤女人蠱惑,傷了晚棠的心,今日我已經懲治過這賤女人,晚棠,求你看在明熹的份上,原諒我。」
章懷之膝行打開馬車的車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我往裡一看,差點沒被嚇癱。
初見時明豔張揚的林芳菲,渾身上下布滿了鞭痕,一雙桃花眼此時頹然垂下,整個人仿若沒有生命氣息一般,軟綿綿臥在馬車上。
大哥咬牙:「章懷之,你是不是有病?」
章懷之額頭拼命磕在地面上,不一會兒就磕破了額頭,冒出了鮮血,章懷之卻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可憐兮兮看著我:「晚棠,你走後我才知道,我有多愛你,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你和明熹陪伴在我身邊。」
「都怪林芳菲,要不是她傳信勾引我,我也不會鬼迷心竅跟你和離。」
「好晚棠,我已經休了那破壞我們感情的壞女人,等明熹寒症好了,咱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09
我懶得再看章懷之虛偽的面容,吩咐藥童找來擔架,把林芳菲抬進去仔細上了藥。
女藥童幫林芳菲清洗完傷口,眼眶已經紅了:「晚棠姐姐,我這輩子都不要嫁人了,我要在藥谷看一輩子診。」
我面無表情把藥粉灑在林芳菲的傷口上,看她明明暈了過去,卻依舊疼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本來對她的那些怨氣,也消了七七八八。
始作俑者是章懷之,是他背叛婚姻,忘恩負義。
無論今日是林芳菲還是張芳菲抑或是李芳菲,他該背叛我,都會背叛我。
大哥的師父幫林芳菲把過脈以後,嘆息一聲:「這女娃娃,最多隻有一年的壽數了。」
這話恰巧被轉醒過來的林芳菲聽到,她眼神無波無瀾,苦笑一聲:「你為何救我?」
剛剛幫她清洗傷口的女童聲音清越:「為醫者,不可見S不救。」
林芳菲抿唇,盯著我:「你不恨我嗎?」
我沒回答她這些無意義的問題:「你跟章懷之和離了?」
林芳菲嗤笑:「我無權無勢,對他既無恩情又無幫扶,我還不會演戲,隻落得個被休棄的下場。」
我眼神亮起來:「休書給你了?」
林芳菲翻了個白眼,從破爛不堪的衣裙裡,翻出一張沾滿血漬的休書,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諷刺和鄙夷。
「崔晚棠,就那樣一個爛人,你也當寶貝一樣,被人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瞪大眼睛看看我的下場,你就不怕來日你直接沒命熬到藥谷?」
她想哪兒去了?
我隻是不想她再被牽連砍頭罷了。
女藥童自告奮勇要照顧林芳菲,我也就丟開手來。
雖然她血淋淋躺在那裡,我無法見S不救,但她活過來後,我看見她還是忍不住膈應,還是少跟她接觸為好。
泡完藥浴,精神煥發的明熹主動要陪我去見她父親。
我遲疑:「你爹如今窮途末路,你若是去見了,或許會毀掉心底一直以來的父親形象。」
明熹牽著我的手就往前走:「他能顛倒黑白,輕描淡寫抹過外祖父多年資助,能輕易拋下咱們娘倆,他在我這能有什麼形象?」
我一想,也是。
渣男易反復,會演戲,更會流下鱷魚的眼淚,讓我的明熹從小多看看,耳濡目染,怎麼也能多掌握一些鑑渣技巧。
10
看門的小童說,我們給林芳菲診治的時候,他就一直跪在那裡,一動沒動。
有時候不得不感慨,在裝腔作勢這一塊,章懷之是個中翹楚。
見我和明熹一同走出來,他眼含熱淚:「明熹,你說你娘為何總是如此善良,那個賤女人那樣欺辱你娘,你娘還幫那人包扎傷口。」
明熹言簡意赅:「因為人和畜生總會有些不同。」
「比如爹爹你,就是畜生,自然理解不了娘親。」
章懷之再也裝不下去,氣得要站起來教訓明熹,可惜他跪太久,一動彈,瞬間癱軟在地。正好倒在剛剛藥童氣不過潑在他身側的血水上,頭上、臉上、身上,全部都沾染上了汙糟。
明熹俯視在地上狼狽要爬起的章懷之,轉頭教育我:「娘,以後看人擦亮點眼睛,別什麼牛馬蛇神都當成人,你瞧,這沾上了多膈應人啊。」
可無論我們如何奚落,章懷之氣得面色漲紅,卻依舊锲而不舍地求我原諒。
我感覺這裡面不對勁,拉著明熹準備去找大哥分析一下,誰知轉身差點撞上急匆匆走來的大哥。
他對著章懷之就是兩腳,鐵青著臉把手上的書信遞給我看。
明明是一張薄薄的小紙,我卻在看到那些內容後,恨不得一腳踢S章懷之。
皇貴妃身孕的事,因為皇貴妃藏得結實,所以章懷之並不知曉。
但他在上京城經營的所有黑幕,統統以他給我的那枚玉佩為信物。
他手裡有兩枚一模一樣的,表面上當著眾人的面,把代表自己身份的信物給了我,實則背地裡用另一枚去吩咐下面的人做見不得光的事。
而別人查來查去,隻會以為事情是我做下的。
這人是毒,當日我戲演到那份上,他還能順勢而為再給我挖一層坑。
而如今之所以在藥谷門前做戲,為的就是把我騙回京,在聖上清算章府前,先把我推出去做替罪羔羊。
恰好,當日貴妃娘娘貼身宮女上門告知私通之事時,他到城外接林芳菲,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隻需要把貴妃穢亂後宮的事推到我們女子身上,他再表演一個被蒙蔽的受害者角色,極有可能會被他蒙混過關。
但他未免也把別人想得太蠢了些。
御林軍來的時候, 章懷之整個人都是懵圈的:「你們為什麼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始作俑者是崔晚棠, 一切都是她做的。」
冷面侍衛首領不聽他聒噪, 直接把他押解回了京。
明熹的身子經過幾次藥浴後, 已經好了大半, 大哥的師父說,等夠十歲, 在暖玉床上睡兩年, 就能徹底根治。
我們離開那日, 林芳菲特意來送別:「崔晚棠,對不起,我從來不是想要跟你爭, 隻是我前婆婆苛刻, 守寡的日子我熬不住,這才……」
當初針鋒相對的日子,仿若是錯覺, 我嘆息一聲:「你確定不回京城了?」
林芳菲搖了搖頭:「活這麼大,灣灣是對我最好的人, 人生最後的時光, 我想陪在她身邊。」
他坐在桂花樹下,拉著我一杯又一杯酒水喝下去,最後醉迷了眼,依舊興衝衝念叨:「阿娘,惠惠爭氣,兒子和惠惠撐起了章家的門楣。」
「(我」原來,我們灣灣小藥童不僅會治外傷,治療心底的創傷也很在行呢。
11
皇貴妃暴斃了。
皇貴妃身邊服侍的幾位貼身宮女, 因為舍不得皇貴妃, 自願殉葬。
皇貴妃之所以暴斃,皆因章家進貢的蜂蜜有毒。
皇貴妃長年累月服用,不僅自己身子骨壞了, 連累得體內的皇子也胎S腹中。
聖上大怒,責令章家上下凌遲處S, 家產全部沒收。
等侍衛去查抄的時候, 卻發現章家所有奴僕都賣了個幹淨。
而章府內, 連一塊銀錠子都沒有。
包括聖上賞賜的御品,都被章懷之當了個幹淨。
這時眾人才知, 章懷之辦完婚禮後,本以為會收到一大筆賀禮,誰知眾人偏要搞「禮輕情意重」那一套。
所以新婚第二日, 章懷之看著寫滿喜字的字帖、寓意百年好合的合歡花制成的荷包,還有什麼親手繡的、賣都賣不出去的屏風,不得不典當度日。
賣掉最後一件御賜之物後, 章懷之把注意打到了府上服侍的下人身上,不出一個月, 就全賣了個幹淨。
所以他來找我, 不僅想要我頂罪,還想要回我當初和離時帶走的嫁妝和資產。
可惜這一次, 他軟下的膝蓋, 並沒有打動任何人。
章家的事處理完, 大哥正式辭去了太醫的職位。
他說他還是喜歡闲雲野鶴的生活。
我脫離章家繁雜的家務,也擺脫了無意義的社交,開始帶明熹去看看書本上的「大漠孤煙直, 長河落日圓」、「春江水暖鴨先知」,我們去過很多地方。
娘親寄信問我到底還嫁不嫁人。
我想,嫁人也未必是人生的必修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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