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元宵節一過,家家戶戶房門上的對聯漸漸褪色,昭示著新年已過。
平民百姓和達官顯貴們,都開始投入新一輪的忙碌中。
冬雪消融,院子裡的草木嫩芽開始抽條,花田裡被園丁精心侍弄的名貴花樹,也紛紛鼓起了花苞。
春天來了。
沉寂一個冬天的沛國公府開春便傳出消息,要為府上的平寧郡主選婿。
選婿當然要辦宴,而沛國公府開年所辦的第一場宴會,跟往年的賞花遊湖附庸風雅不同。
這次宴客地點在端陽長公主的私人莊園,廣邀京中適齡公子、貴女們前去賞玩。
此莊園在皇家鬥獸場腳下,據說裡頭養著許多珍奇野獸,還從皇家鬥獸場借了幾頭兇猛野獸前來,準備辦一場別開生面的鬥獸表演。
皇家鬥獸場隻有宗室王爺,和高官顯貴們才能有幸觀覽,但此次宴會是為了給平寧郡主招婿。
郡主之身本就尊貴無比,若要高嫁那隻能將女兒重新嫁回皇室,端陽長公主並無此打算,甚至,她對未來女婿出身都沒有太高要求。
這些年,大汗內憂外患加劇,身為皇室公主比起普通內宅婦人自然懂的更多。
問過女兒意見後,便決定文绉绉到肩不能挑的書生堅決不能選。
要挑就挑一個文韜武略俱佳,能保家衛國,護住妻兒的男人。
第151章
基於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有了鬥獸表演這樣的宴會,來為平寧郡主選婿。
就連皇帝聽了都大聲贊嘆,畢竟任何有真才實幹的武將都是他的心頭肉,大汗最缺的便是對皇室忠心耿耿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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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要挑夫婿,身為長嫂,謝晚凝自然也幫著籌辦起來。
她專門下了帖子給自己相熟的親朋。
裴、謝兩家乃姻親,謝家除了謝衍譽外,二房還有兩位嫡出公子,當然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中。
謝茹瑜早在半月前,就跟段珹定下了親事,但鬥獸表演畢竟難得,來看看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鄭氏記掛外甥,特意提醒女兒季成風沒有同曹瑩兒議成親,且人現在還在京城,叫謝晚凝也連帶著給他下了封請帖。
季成風雖是個文人,或許不太符合端陽長公主的標準,但這次宴會京中適齡貴女可基本上都來了,總有適合他的好姻緣。
如此忙碌下,時間一晃兒就到了三月中旬,鬥獸表演這日。
正值春暖花開之際,京中陽光明媚,早在半月前,貴人們就脫掉了厚實的皮毛大氅,換上柔軟細膩的錦衣綢緞。
今日各家公子、貴女們,更是一個個穿著修身騎裝,鮮衣怒馬,出城奔赴鬥獸莊園,歡快的笑聲,引來街頭無數百姓側目。
謝晚凝本來是要陪著婆母一同乘坐馬車的,但端陽長公主卻擺擺手,看向一旁的長子,笑道:“本宮這兒用不著陪著,晚晚好好哄哄你夫君去,我怎麼瞧著,長卿這段時日心情不甚好。”
“……”謝晚凝默了默,悄咪咪側眸看向身側的人,正好和對方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明明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她卻跟被燙著似的回正頭,急急道了聲,“是。”
端陽長公主身為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這對小夫妻許是起了別扭,她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徑自上了馬車,留下裴鈺清和謝晚凝兩人面面相覷。
謝晚凝有些緊張的低下頭,自元宵宮宴到現在,兩人雖然還是一同用膳,但相處卻總是不尷不尬。
甚至連獨處都少有過。
……這樣不露聲色的人,長公主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所以,他心情到底是有多壞啊……
“想騎馬還是乘車?”
男子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謝晚凝頓了頓,道:“乘馬車吧。”
她如今是婦人身份,確實不適合拋頭露面,縱馬遊街了。
裴鈺清輕輕嗯了聲,喚人備車。
還是這輛馬車,時隔兩月,兩人再度相對而坐。
幾乎是坐下來的瞬間,謝晚凝就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她應該選騎馬的。
她緊張成那樣,裴鈺清又怎麼會看不出,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些疲累道:“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
謝晚凝一噎,小聲道:“沒怕。”
裴鈺清偏頭輕笑了聲,沒再說話,隻是有些懶散的掀眸看向車窗外面。
良久,他收斂了笑意,垂下眼道:“這麼不想見到我,那我離京可好?”
離京?
謝晚凝大吃一驚,“你要去哪裡?”
“揚州出了點狀況,聖上有意叫我親自去一趟,”裴鈺清道。
“怎麼這麼突然……”謝晚凝眉頭蹙起:“那你要去多久?”
見她神情關切,裴鈺清心頭微軟,輕聲問她:“你關心這些……我還當晚晚已經對我厭煩,根本不想見到我。”
“我沒有……不想見到你的意思……我隻是……”隻要想到他要離開,謝晚凝就心頭發慌,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聽見他這麼說,更是難受的要命。
“隻是什麼?”裴鈺清一眼不眨地看著她,“不是不想見到我,那為什麼對我愈發冷淡?”
“沒有對你冷淡,我隻是不知道如何跟你相處,你總是騙我……總是騙我……”謝晚凝拼命眨眼,忍住淚意,“我有些怕你的手段……”
就算強忍淚意,她的眼眶還是有些潮湿,挺翹的鼻頭都染上了委屈的紅意。
裴鈺清腕骨下意識抬了抬,想去哄人,可才揚起便頓在半空,緩緩收回手。
“以後不騙你了,”他深吸口氣,道:“我答應你,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騙你。”
……就算你要離開,就算你選擇了別人,我也不再耍手段,不再騙你。
這話說完,裴鈺清隻覺得自己喉間都透著苦意。
怎麼能怪她冷淡,要怪隻怪他行事無度,傷了她的信任。
“你什麼時候走,……能不走嗎?”
謝晚凝心思都放在他即將離京的事上,一顆心又急又慌,完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弄的不知所措,根本無暇去計較先前的欺騙。
心愛的姑娘瞪著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小心翼翼問他,能不能不走。
自詡自制力絕佳的男人,指骨狠狠一握,很快繳械投降般伸臂將人抱進懷裡。
他動作急切,抱的又很緊,謝晚凝還沒反應過來,就到了他的腿上,後頸被他的一掌握住,耳邊是他變得低沉的聲音,“為什麼不想我走?”
“嗯?”謝晚凝尚未說話,他便低頭逼近,“告訴我,為什麼不想讓我走?”
“我怕你有危險,”謝晚凝乖乖坐在他腿上,手握住他的衣袖,仰著頭說話時還帶著哭腔:“現在各州各府都亂的很,我怕你出事。”
“還有呢?”
“……什麼?”
“隻是怕我有危險嗎?”裴鈺清下颌一緊,低頭抵住她的額,目光如炬般盯著她:“還有沒有別的?”
謝晚凝被他這樣逼迫的眼神看的心頭發慌,喉嚨都有些發幹,艱難吞咽了下口水,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能讓他滿意。
裴鈺清閉了閉眼,他不信這姑娘都是他的人了,卻對他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可他這樣逼問,她……
“你喜歡的是誰?”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問出口,“跟我說實話,你心裡頭的人是誰?……是我,還是陸子宴?”
此言一入耳,謝晚凝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就想垂眼避開他的視線。
第152章
此言一入耳,謝晚凝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就想垂眼避開他的視線。
偏偏面前男人打定主意要個答案,捏住她後頸的手微微用力,“晚晚乖,你跟我說實話,不管什麼答案我都不怪你。”
“……我不知道,”這麼突然的問題讓謝晚凝有些無措,“我真的不知道。”
“人就在你心裡,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聲音很是溫柔,但眼裡的是不容她回避的堅定。
謝晚凝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裴鈺清十分耐心,“告訴我,你對陸子宴是什麼想法?”
“我對他能有什麼想法……”隻要提到這個名字,謝晚凝就面露厭色,恹恹道:“我對他厭煩的很,想到他的糾纏隻覺得憤恨。”
“沒有別的了嗎?”裴鈺清去摸她的眼睑,聲音輕若呢喃:“真的僅僅隻是這些嗎?”
“當然!”謝晚凝大聲道:“那個人除了讓我討厭外,還能有什麼!”
聞言,裴鈺清扯了下唇,試圖勾出一個笑。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拿出銅鏡,讓她照照鏡子,看看她自己的神情。
他不是杞人憂天草木皆兵的人,若她真的僅僅隻是厭煩,他又怎麼會對如臨大敵。
面前男人許久不說話,謝晚凝看見他唇角的苦意,隻覺得胸口悶疼,趕忙伸臂圈住他的脖頸,把自己湊上去,急聲道:“你不要胡思亂想行麼,我一定是喜歡你的。”
“……真的?”裴鈺清眼睫顫了顫,像是被注入些許生氣,“晚晚,你別騙我…”
“當然是真的!”她將臉埋入他的肩頸,喃喃自語:“若不是喜歡你,我嫁你做什麼!”
“那為什麼不讓我碰?”他語調是明明白白的委屈,手撫著她的脊背,“我以為,你在為他守身。”
“你都亂想些什麼!我為他守的什麼身,”謝晚凝有些惱了,氣呼呼的掐住他脖子,“若真為他守身,我就不跟你圓房了。”
提到圓房,裴鈺清更委屈了,“好幾個月了,你都不給肯再讓我碰碰你,我還當你後悔跟我圓房了。”
謝晚凝:“……”
“晚晚,”他耳尖也冒著熱意,但還是輕聲問,“你這麼久都沒想我,是不是我那次有哪裡表現不好?”
謝晚凝:“……”
怎麼話題又延展道這兒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謝晚凝都有些懷疑,這人不會又是故意引她入套,就為了這事兒吧?
她轉了話鋒,“你真要離京?”
裴鈺清低低嗯了聲,“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會有危險嗎?”謝晚凝抿了抿唇,“我怕他對你出手。”
天子腳下,陸子宴再囂張,也得收斂著點。
一旦離開京城……
裴鈺清輕笑,卻沒有說話,而是去啃她的鎖骨。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輕薄煙霞裙,衣襟領口不知何時被他扯開了些,湿濡的吻連串的印下。
“別!”謝晚凝縮著脖子想躲,卻被他反手摁住肩膀抵在車壁,吻從鎖骨滑下,激起一層顫慄。
“裴長卿!”謝晚凝低聲驚叫,“這兒是馬車!”
“乖,去京郊有段路程,”裴長卿掀眸看她一眼,伸手去剝她的衣裳,哄道,“先給我一次。”
“不行,不行!”謝晚凝哪裡肯,拼命推他,語帶羞惱:“這種地方,你也敢對我亂來!”
裴鈺清怔了怔,似乎真在考慮這個問題,趁此機會謝晚凝急急忙忙捂住領口,避到角落,惱怒瞪他:“你也太色欲薰心了!”
“……”裴鈺清靜默無言,看向她鎖骨處的紅痕,連句辯駁的話都想不到。
她說的沒錯,他確實色欲薰心,將人一抱在懷裡,就忍不住想這檔子事……
他怔怔失神的模樣看著還蠻可憐的,謝晚凝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目光掃到他腰腹那兒,跟被燙著似的別開眼,“你收拾一下自己!”
裴鈺清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等了一會兒,謝晚凝回頭時見他還是那反應,眉頭緊蹙,“讓你收拾一下自己!”
裴鈺清幾乎無奈了,“怎麼收拾?”
“你問我?”謝晚凝瞪大眼睛,“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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