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過如此麼。」

看著任薇薇得意的眼神，我隻想把她的腦殼掀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不是泡沫球。

「如果我今天說要把你開了，你看陳俊宇能不能保住你？」

「叮！」

電梯停下，打開門。

我指了指外面，諷刺道：「該去哪去哪吧。」

任薇薇惱羞成怒，狠狠地瞪我一眼，出了電梯。

我嘆口氣，搖搖頭，人要是沒有腦子，怎麼看都帶著一股蠢氣。

把文件交給宋城，我跟他說了這件事。

宋城表情一言難盡：「任薇薇是不是出生時候忘帶腦子出來了？」

我沒再說任薇薇，順口問了句文件：「你這是什麼文件啊，要的這麼急？」

宋城道：「新項目，下半年能不能賺到都靠這個項目了。」

宋城有意給我解釋下半年的新項目，被我無情打斷：「你說這個，就好像我讓你猜我口紅到底是什麼色號一樣。

「咱們還是放過彼此吧。」

我給宋城打開愛心便當，獲得了宋城的大力誇獎，並表示：

「你遠離廚房，是廚房最大的幸福。

Advertisement

「看到這個茄子了麼？它經過一個夏天的等待，破土發芽結果，不是為了變成一團焦黑的混合物的。」

很好，徹底打消了我做飯的積極性。

「以後飯都你做！」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以前不是我做的一樣。」

那倒也是。

11

最近幾天，宋城都很忙。

他親自帶了團隊，全為了下半年的項目，花了很多心思。

競標的前一天，他又讓我從家裡拿了一份文件給他，看著挺緊急的讓我直接送進了會議室。

我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端著咖啡的陳俊宇。

「嫂子？來給城哥送文件？」

「嗯。」

我點點頭，跟他擦肩而過。

晚上回家的時候，宋城難得有些黑臉，他很少把公司的情緒帶回家，今天看著像是真的有些煩躁。

「怎麼了？進展不順利？」

宋城給我盛了碗湯：「沒有，我隻是希望今天你送來的文件，永遠別用上。」

「不用你折騰我一趟？」

「那是個假的，做給別人看的。」

很明顯，這個別人是他的好兄弟陳俊宇。

宋城諷刺地笑笑：「陳俊宇在跟對家公司接觸了。」

「我不得不防著點他，這項目要是翻車了，我可真賠得精光。」

我拍拍他的肩膀：「賠了也沒事，姐有點小錢。」

「我能是那吃軟飯的人麼！」

我點點頭：「那行吧，姐有點小錢，姐想自己花。」

宋城終於露出點笑意：「沒事，我的錢都給你花。」

第二天，宋城一大早就帶人走了。

競標十點開始，不知道為啥我明明在家，竟然也覺得有點緊張。

十點一刻，我接到了陌生電話。

「蘇笑語，很快你老公就要血本無歸了。」

是陰魂不散的任薇薇。

我當即開啟了電話錄音，事情沒有塵埃落定就著急炫耀的蠢貨不多了，抓到一個算一個。

「需要我給你直播麼？看看宋城是怎麼破產的。

「你們之前那樣羞辱我，以後我要讓你承受千倍百倍！

「這一次，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我一言難盡地問他：「你跟陳俊宇都學什麼了？

「短視頻變裝麼？需不需要給你配個音？

「腦子不需要的話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說完我掛斷電話，跟宋城待久了，我損人的能力是直線上升。

下午一點，宋城給我打了個電話。

「媳婦，你那點小錢自己花吧，我這邊一切順利，等老公接著給你掙錢熬！」

12

我把錄音發給了宋城，宋城接收了但是沒說話，一直到很晚他才回家。

「媳婦，那一沓文件都被換成了白紙。」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好默默地給他倒了杯溫水。

他神情有點諷刺：「沒想到這個文件，最後還是用上了。」

我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宋城喝了口水：「公事公辦唄，我都報警了。」

說完宋城撇撇嘴：「陳俊宇還挺聰明，沒自己去拿，讓任薇薇去換的文件。」

「監控拍得清清楚楚，文件的價值陳俊宇心裡有數，我不讓他倆賠得底褲都穿不上，我就不姓宋！」

宋城說，任薇薇已經被警察帶走調查了，估計沒多久陳俊宇也得跟著進去。

「陳俊宇拿回扣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我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計較，現在就一起算賬吧。」

他諷刺一笑：「真是親兄弟明算賬了。」

吃完飯，陳俊宇給宋城打了電話。

「你那文件早就防著了我吧？」

「你要是沒想害我，那文件就一輩子用不上。」

「陳俊宇，你拿了財生的錢，你以為我不知道麼？」

手機那邊陳俊宇的聲音有些抖：「你早就知道了，你卻一直看著我走錯路。」

「城哥，你以前不會這麼對我的，自從你結婚以後，你就變了，你再沒把我當兄弟了。」

「你他媽的把我當哥們了麼？老子給你多少次機會，你回頭給我下套？

「吃裡扒外的畜生都比你有人情味！少他媽怨天怨地，要不是打人犯法，門牙我都給你打成雙開門的！」

掛了電話，宋城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

「陳俊宇說得一點錯都沒有，我就是等著他自取滅亡呢。

「公司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去哪一家公司我都不能安心。

「我倆遲早到這一步。」

多年好友，也難免圖窮匕見。

我安慰他：「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宋城搖搖頭：「自責啥？

「我就是感慨，還得是我棋高一著！

「跟哥鬥？」

很好，邏輯自洽！

13

任薇薇那邊交代得很快，公司法務已經開始對她提起訴訟，估計餘生她都要在還債中度過了。

至於陳俊生這邊，還涉及到不正當商業競爭，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警察已經去他家帶人了。

宋城去公司處理事情，我閑著沒事就去超市逛一會。

剛出了超市沒幾步，身後傳來腳步聲，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覺得後腦一痛。

餘光看到了表情猙獰的陳俊宇。

再一睜眼，我眼前一片昏暗，頭痛得要炸開。

適應了好一會，才看到站在我面前陳俊宇。

？？？

你跟宋城鬥法失敗，你綁我幹什麼？

你也是個人了！？

無語是我的母語。

「蘇笑語，你不讓我好，你也別想好。」

他拎著一個桶，味道刺鼻，裡面裝的都是汽油。

我在剛剛就已經把求救信息發給了宋城，現在隻能跟他拖延時間，希望宋城來得更快一點。

淦，我不想變成焦炭。

我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天的黑暗料理，也許是茄子的怨氣在詛咒我。

「宋城讓你離開公司的，你幹嘛賴我呢？」

陳俊宇神色癲狂：「如果不是你，誠哥就不會這麼對我！任薇薇就是個廢物，我給她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結果她屁都沒做成！

「誠哥為什麼要結婚？我倆一起弄公司本來很好的！」

我深吸一口氣，陳俊宇果然他媽的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難道不是你先背叛宋城的麼？

「你拿回扣，挪用工程款，宋城跟你計較過麼？

「結果呢？你想害他血本無歸。」

陳俊宇怒喝一聲：「你閉嘴！」

他激動地揮著手：「城哥破產了，我還能陪他東山再起。

「女人能陪他做什麼？」

說完，他冷冷地笑了一下：「任薇薇威脅我，要進城哥公司，我本以為你會跟城哥鬧的。

「你真沉得住氣，怪不得城哥被你迷得暈頭轉向。

「今天我就要弄死你，沒了你，以後城哥跟我就還是好哥們！」

我看著他已經打算去找打火機了，忍不住在心裡焦急，宋城你再不來我真成焦炭了！

我隻能繼續拖延時間。

「反正我也跑不了，你讓我死的明白點。

「任薇薇從一開始就是你找來的對吧。」

陳俊宇冷哼一聲：「你不用想著拖延時間，這裡偏僻得信號都沒有，你今天死定了。」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遲早被抓回去。」

他喘著粗氣瞪我：「那你也別想好過！」

陳俊宇繼續布置行兇現場，我想盡辦法也沒解開繩子。

「你等死——」

大門「哐當」一聲巨響，刺眼的陽光一下子泄了進來，我千呼萬喚的老公終於到了。

宋城看到陳俊宇左手打火機，右手汽油桶，當即目眥欲裂，怒罵一聲國粹，對著陳俊宇就是一個飛腳，直接把陳俊宇踹出去半米遠。

汽油灑了一地，陳俊宇痛苦地回頭：「城哥？」

「你他媽的別叫我哥！」

宋城不解氣又上去補了兩腳，然後趕緊跑過來給我把繩子解開。

陳俊宇死變態綁得死緊！

「沒事啊媳婦，馬上咱們就走了，不害怕。」

宋城後面的警察上去控制住了陳俊宇，他面色潮紅，眼神癲狂，還掙扎著想要拿打火機。

宋城沒再管他，抱著我去了醫院。

14

在醫院檢查了一通，醫生表情凝重地看著單子。

我和宋城一臉忐忑，我該不會有啥後遺癥吧？

我要是真有後遺癥，那我就把宋城腿打折，都賴他！

「你懷孕了啊。」

「啊？」

我和宋城同款震驚表情聽完了醫生的科普，心事重重地出了醫院。

我？

懷孕了！？

我看了一眼身邊表情平靜的宋城，心想不應該啊，這種時候宋城這麼淡定？

再仔細一看，宋城走路在順拐。

直到回到家，宋城才如夢初醒，突然抱住我。

他的頭墊在我肩上，微微顫抖。

「老婆，對不起。」

宋城聲音帶著一點哭腔：「你懷孕了還讓你遭這麼大罪，早知道剛才我就多踹兩腳陳俊宇。

「都怪我，我要是一開始沒心慈手軟，也不可能給他這麼機會！

「他媽的明天我就讓公司法務去起訴陳俊宇，這輩子他都別想從牢裡出來。」

我把手放到他手上，本來受了一日驚嚇的心，突然平靜了許多。

我和宋城，其實一直都是宋城比較感性。

......

宋城說到做到，讓陳俊宇和任薇薇一塊進去了。

當然還是有點區別，陳俊宇進去的時間更久一點。

陳俊宇的判決出來時候，我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他說想見宋城一面，宋城拒絕了。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陳俊宇的消息。

懷孕期間，宋城比我還要謹慎，每天研究孕期知識，恨不得把孩子塞進自己肚子替我懷。

直到我生產那天，宋城一路跟著跑到產房外，我婆婆和我媽都沒跟上他。

進產房前，我還聽見護士無奈地說：「產婦家屬請保持情緒穩定。」

......

睜眼時我看到宋城眼眶紅紅地在我床邊蹲著。

「媳婦，你想吃啥不？」

我渾身無力，隻能輕輕搖頭。

我問他：「孩子呢？男孩女孩？」

宋城表情有一瞬間空白，然後猛地站起身：

「我忘了看孩子了！」

門口我婆婆笑得直不起腰：「我在這等一個小時了，就想看看孩子爹啥時候能想起來。」

我媽抱著襁褓進來：「看，眉毛像你，鼻子像小城。」

宋城先我一步看了眼孩子，看完後眉頭緊皺，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

「怎麼長得這麼宋小寶呢？」

我忍無可忍，大喊一聲：

「你閉嘴！」

如果上天有靈，就賜我兩份啞藥，都灌給宋城，一份我怕藥效不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