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渺渺,怎麼了?」
我啞聲道:「林躍,我手疼。」
林躍愣了一瞬:「怎麼突然手疼了?明天你去看看醫生吧。」
我問:「你能陪我嗎?」
林躍頓了頓:「我要出差……」
我緩緩勾起嘴角,眼淚卻滑落臉頰。
「你生日快到了,那天能不出差嗎?」
「我最近在學做蛋糕,還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林總,」宋依靈尖著嗓子故意喊了聲,「王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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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好多次我給他打電話時,都會聽到她的聲音。
原來,他們那時都在一起。
林躍頓了頓:「……應該可以吧。」
宋依靈又一次甩開了他的手。
林躍慌忙拉住她,回復我:「我還有事,先掛了。」
他徑直掛了電話,沒有聽見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會喜歡的。」
「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10
老師說得對,手傷後練琴確實很痛苦。
每次觸摸琴鍵,左手手指都疼到蜷縮。
疼痛,挫敗,絕望。
我忍不住地直流淚。
老師也勸我放棄。
但這是我一直熱愛的事業。
之前我也嘗試過復出,但一首連貫的曲子都彈不了。
我再也無法登臺演出了。
林躍勸我:「沒事的,我永遠是你的觀眾。」
他在家裡買了鋼琴。
說隻要是我彈的,他都喜歡。
可後來,他拆掉了那架鋼琴,做了一個玻璃櫃。
密密麻麻擺滿了玩偶。
他說我看到玩偶會開心。
可其實,那些全是他跟宋依靈去抓的娃娃。
這段時間,一直有匿名手機號給我發照片。
比如林躍抓娃娃的背影。
比如林躍睡著的照片。
最近的,是一張產檢報告。
左上角隱晦地露出了名字最後一個字——靈。
報告顯示懷孕兩個月。
心底密密麻麻的疼湧上來。
我疼到幾乎窒息。
結婚後,我們一直在備孕。
因為我體質特殊,懷孕困難,試了各種方式,吃了很多苦。
兩年前,我跟林躍終於有了一個孩子。
那時候,林躍卻沒有那麼開心。甚至我在家摔倒時,他都沒有及時趕回來。
最後,孩子沒了。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已經出軌了。
我直接給宋依靈打電話。
「搞那麼多匿名電話幹什麼,都當小三了還怕被我知道嗎?」
她笑得爽朗:「就是要你知道。」
「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他每一次的晚歸、出差,都是在陪我。」
「他說你溫柔體貼,但太無趣了。既然他不愛你了,你還是主動跟他離婚比較好,免得後面連溫柔體貼的優點都沒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氣得渾身都在抖。
宋愷突然走了進來。
「渺渺,你最喜歡的黑松林蛋糕。」
他將蛋糕遞到我眼前:「吃點甜的心情會好。」
我吃了一口,口中彌漫的甜依舊壓不下心中的苦。
深呼吸後,我重新坐回琴凳上。
用老師教的復健方法,調動背和手臂一起發力,一遍遍重新學彈法。
終於,我可以連貫地彈完一首曲子了。
走出練習室時,宋愷還等在門口。
他向我舉了舉手裡的膏藥。
「我找一個老中醫要的止疼秘方,試試?」
我看了他許久,說了聲謝謝。
為了幫我恢復,他想了很多辦法。
他笑:「這有啥好謝的,我們可是發小。」
11
林躍生日當天,我去了一趟學校。
學校的陳設還是沒變。
琴房外,爬山虎已經爬滿了窗邊。
男孩透過窗戶,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琴房內,女孩的手指正拂過黑白相間的琴鍵。
優美的旋律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一時間,我好像看到了我和林躍的過去。
見到林躍,是在高一的夏天。
每天去琴房練琴時,琴鍵上都會放著一朵栀子花。
不知道是誰送的。
直到一個下午,我來得早了些,琴鍵上沒有栀子花。
窗簾半拉著,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拉開窗簾。
卻在那一刻,跟窗外的林躍四目相對。
他臉瞬間漲紅,緊緊攥著手裡的栀子花。
我怔住:「之前的花,是你……」
他咬緊下唇,將花遞給我。
「送給你。」
花很新鮮,花瓣上還帶著露水。
陽光透過薄薄的白紗灑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後來,我開始無意識地關注他。
他是貧困生。跟人說話時,都不敢抬頭,也沒有朋友。
在食堂,我端著餐盤走到他面前。
我問:「我可以坐這裡嗎?」
周圍驚呼聲一片。
他驚詫地看著我,紅著臉點頭。
再後來,我救下了被霸凌的他。
他成了我的小尾巴。
在我的幫助下,他一點點去掉了骨子裡的自卑。
後來,他鼓起勇氣向我告白。
他說栀子花的花語,是永恆的愛。
12
走出校園大門,我遇上了宋依靈。
她看著我,笑得燦爛。
「學姐好。」
第一次見她,她還在怯生生叫我江總。
那時林躍跟我提過她,說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以前敏感自卑的自己。
宋依靈朝我近進一步:「發你的鏈接,你看了嗎?」
我壓下內心的衝動,越過她往前走。
她不S心地跟著我:
「你可真能忍啊,這都不跟他離婚。他已經不愛你了,你的堅持也沒有意義。」
「你以為你不理我,事情就沒有發生嗎?別自欺欺人了!」
走到學校外無人的小巷,我終於看了她一眼。
她得逞般冷笑一聲:「想跟我說道德不道德是吧?我告訴你,愛情裡,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她話沒說完,我已經高高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
早就想扇她了,奈何校門口有監控。
宋依靈往後踉跄一步,差點沒站穩。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這隻生不出蛋的母雞,我肚子裡可是有阿躍的孩子!你就不怕我告訴阿躍……」
我直接又打了她一巴掌。
還要接著打,宋依靈已經顫抖著往後跑:「你……你給我等著。」
13
回家時,林躍已經到了。
門口的鞋櫃上放著兩張音樂會的門票。
我拿起來看了看:「你要去看音樂會嗎?」
林躍走過來,慌忙把門票拿了過去。
「客戶要去看的。」
他心虛地看了我一眼:「我本想多要一張帶著你一起去,可這個票挺難買,就隻買到兩張。」
我笑了笑:「沒關系,我那天也有事。」
林躍像是舒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我拎著的生日蛋糕上。
「你親手做的蛋糕嗎?」
我「嗯」了一聲。
回來的時候隨手買的,我隻是拆開重新包裝了。
林躍許願時,手機突然響起。
他迅速吹滅蠟燭,想接電話。
我攔住他,舀起一勺蛋糕遞到他嘴邊:「嘗嘗。」
林躍咬了一口,下一秒,他臉色一變,直接吐出了嘴裡的蛋糕。
鮮紅的草莓醬中,閃爍著冷冽的銀光。
是一根針。
林躍震驚不已,慌忙看向我:「怎麼回事?」
我笑:「才吃到一根而已,你猜,蛋糕裡還有沒有針?」
林躍猛地一拍桌子,憤怒道:「江渺渺,你瘋了!」
我將律師寫好的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你的生日禮物,籤收吧。」
林躍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嗤笑一聲:「別演了,你發的帖子我都看到了。我成全你,主動提離婚,開心嗎?」
「帖子?」林躍慌忙看了看手機。
「我不是都隱藏了嗎?怎麼會……」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抬眼看向我。
「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我直截了當地拆穿他:「好笑,你幹嗎這副模樣,這不是你一直想的嗎?」
「對了,你婚內出軌是過錯方,離婚協議裡約定好財產分割大頭給我,如果你不願意,我們法庭見。」
「考慮好之後,聯系我的律師。」
14
第二天,林躍就同意了協議離婚。
學校旁的咖啡店裡,他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自嘲般一笑。
「記得第一次來這,還是你帶我來的。」
他抬眼看向我:「我從沒喝過咖啡,怕你會看出來,竭力裝出很會喝的樣子,哪怕很苦。可後來發現,你根本就不在意。」
「後來我竭盡全力靠近你,努力變得優秀,拼了命要做人上人。」
「我成功了,但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那段陰霾的過去。」
我平淡地「哦」了一聲,嘲諷地看向他:「所以你就出軌了?」
「想到那段過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上學餓肚子時吃的是我給你帶的便當,你創業初期的資金是我媽偷塞給我的嫁妝,你被人打時是我給你擋的酒瓶。」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別找這些惡心的理由。」
林躍臉上染了些怒氣:
「這麼久了,你還是一樣高高在上。就因為你曾經為我做的那些事,我就永遠虧欠你嗎?」
「依靈和以前的我很像,她說她不吝嗇付出,也不害怕努力,隻希望與我相配。」
「我不用遷就和討好她,可以享受被人仰望的上位者感覺。」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覺得,如果她遇見的是以前的你,她還會愛上你嗎?」
林躍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愛情裡從來都是平等的,是你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心,非要分個高低上下。」
「承認吧,你就是品行低劣,成功了就移情,有錢了就變心。」
我站起身,將咖啡潑到他身上。
「林躍,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一輩子爛在泥裡。」
15
離婚手續辦得很快。
公司股份我佔 70%,全部折成了現金。存款也是我拿七成。
房產大部分也都留給了我。
分割財產時,宋依靈打電話跟林躍吵鬧,他隻是平靜地掛了電話,看向我:
「你傷了手,也不可能去做那些基礎營生的工作,希望這些錢能讓你未來過得很好。」
我漫不經心地看他:「這是根據法規分的,沒讓你淨身出戶已經算好了,別在這裝深情。」
「至於我以後怎麼樣,跟你就沒關系了。」
林躍的臉白了又白。
他收拾好東西走後,我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
這棟房子裡有太多我們的回憶,我準備賣掉。
收拾的屋子過程中,我一直很平靜。
直到我看見了他曾給我寫的 100 封情書。
我的心仿佛一瞬間被撕裂,痛意蔓延全身。
一時間,我無法站穩,隻能渾身顫抖地蹲下身去。
淚水止不住地流淌,我嘴唇咬出了血,才沒有讓自己痛哭出聲。
十八歲的林躍自卑,但在愛我這件事上很勇敢。即使會無疾而終,他也堅持給我寫情書。
情書裡,每一封,都有他制作的幹花。
哪怕我們在一起後,他依然會給我寫情書。
那時他說等我們以後老了,再翻翻那些情書,還能熱淚盈眶、心動不已。
可煙花轉瞬即逝,栀子永遠枯萎。我在地上蹲了許久,終於站起身來,找出一個火盆,打燃了打火機。
最後,那些年少盛放的炙熱的、赤誠的愛意,隻剩一片灰燼。
一切結束後,我回了趟家。
爸爸依舊板著臉。
當時為了跟林躍結婚,我跟家裡鬧得很僵,甚至一度斷絕關系。
我將離婚證放在桌上時,他終於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
媽媽抱著我哭個不停。
我淚流滿面,痛哭出聲。
以血淋淋的代價,驗證了那句話。
父母不讓嫁的人,一定不能嫁。
16
閨蜜知道我們離婚是由於林躍出軌後,大罵他渣男。
常常跟我講他的近況。
閨蜜父母家在林躍隔壁,總跟我提起他的近況。
「他們天天吵架,那個小三花錢太狠了,林躍受不了。」
「那個小三全家,甚至兩個弟弟都搬進了他那,天天雞飛狗跳。」
「我爸媽經常看見林躍下班了一直坐在車裡,不回家,沒完沒了地抽煙。」
「小三家好幾個親戚還去了林躍公司,聽說是重要崗位,結果害林躍丟了好幾個重要客戶,現在大不如前。」
「對了,我上次回學校還遇見他了。」
閨蜜湊近我:「他站在你以前經常彈琴那個琴房,不知道在想啥。看到我,還問我你好不好。我把他罵了一頓。」
「這渣男肯定後悔了。你的長相、家境、性格哪樣不完美,他居然還出軌。現在這樣他活該。」
我平靜道:「都跟我無關了。」
音樂會當天,我在音樂廳門口遇見了林躍。
本來都是陌生人了,擦肩而過時,他突然開了口:「你不是今天有事嗎?」
他居然還記得。
說完之後,他反應了好一會。
我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過了他。
今天的音樂會,我是特邀嘉賓。
我很久沒有登上舞臺了。
燈光熄滅那一刻,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那個自信、灑脫肆意的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琴鍵上。
一曲終了,掌聲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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