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傅玉青解釋說隻是喝多了,多聊了兩句,什麼都沒幹,那時候事業如日中天,又是如此年輕氣盛,連惠甚至覺得他當時那個口氣就是,我能跟你解釋這兩句,就已經耐心夠足了,你還想怎麼樣?
雖然傅玉青沒這麼說,可她心裡覺得他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如此鬧了幾次之後,傅玉青也徹底不耐煩了,冷著臉對她說了句,行,你要分手就分吧,分了就不要回來找我。
因為之前也鬧過幾次分手,最後都被傅玉青三言兩語哄回去了,後來甚至還被傅玉青嘲諷過幾次,每次都拿分手威脅我有意思嗎?想證明什麼?證明你跟別人不一樣是嗎?所以那次分手,連惠是下了一個大決心,死都不會回去找他。
結果沒幾天,連惠發現自己懷孕了,拿到孕檢報告的時候,她想過把孩子打掉,直到去醫院之前那晚,夜裡做夢,夢裡的孩子就是陳路周小時候的樣子,對著她叫媽媽,連惠心裡不舍,摒棄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心裡抱著一絲希冀去找傅玉青。
傅玉青知道她懷孕的時候,在電話裡沉默了很久,問她是什麼意思。
那會兒,連惠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連惠還是厚著臉皮把心裡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我要跟你結婚,無論他怎麼樣,但這個孩子她想生下來。
傅玉青沉默更久,最後才說,連惠,我從沒打算結婚。
也是在那刻,連惠終於知道自己到底在傅玉青那裡扮演著什麼角色,也終於明白,浪子就是浪子,浪子永遠不可能回頭。
如今過去二十年,徐光霽說傅玉青一直沒結婚,連惠並不關心,聽了也隻想笑。並無其他,她現在隻想讓陳路周過得更好一點,她也懶得跟他寒暄,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現在肚子裡一大串話要問我,但我覺得沒必要告訴你,我隻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對待陳路周。”
傅玉青抽著煙,眼睛微微眯著,看著外面重重的雨幕,好像在欣賞一幅跟自己無關的壁畫,“他是我兒子,我能怎麼對待?”
連惠點點頭,有這句話就夠了,補了一句,“你要不放心,去做個親子鑑定。當然他認不認你是他的事情,你想認他,你就得拿出誠意來。”
傅玉青沒接話,面色凝重地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說:“所以,當年你去福利院找他的時候,他還在是嗎?”
“誰讓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呢?”
“我那時候在icu躺了三四年,我連我媽都快認不出來了,我怎麼認一個半歲的小孩?”
Advertisement
連惠笑了:“你但凡稍微上點心,你怎麼會認不出來,陳路周比同齡的小孩長得好看多少你不知道?你從我這抱回去之後你壓根就沒仔細看過他。”
確實,傅玉青那時年輕氣盛,憑空多出一個兒子來,那陣又在到處比賽,公司裡的事情都給別人管了,等他比完賽回來,譯制廠都快倒閉了,忙得焦頭爛額,孩子都是丟給他媽和保姆帶。
連惠冷笑說:“如果你真的上心,你後來為什麼不找他?你們家人脈關系網這麼強大,你真的一點消息都查不到?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後來在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小孩,你用腳趾頭想想,那個小孩是誰?我甚至懷疑你當時跟我說你媽把小孩送進去,壓根就是你自己送進去的,你巴不得他丟了,沒了孩子,又是黃金單身漢。傅玉青,別說你做不出來,你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傅玉青慢條斯理地掸了掸煙灰,表情嘲諷,“那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連惠,我這個人再沒底線,也做不出扔小孩的事情。你當初跟那個男的說要結婚的時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等我一陣,等我處理完事情再跟你說。你當時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已經愛上他了。算了,現在跟你扯這些也沒意義,隻是有一點,你可能真想岔了。”
他吐了口煙霧,淡聲說:“我出事之後,那幾年掃黑嚴打,我爸風頭勁,首當其衝,有些事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老梁你還記得嗎?”
“我和林秋蝶的配音老師?”
傅玉青說:“嗯,家裡被人查出幾盒黃色錄像帶,直接槍斃了。”
連惠一愣,那幾年確實情勢震蕩,各種批鬥,舉報,混黑混白的,人人自危,做撈偏門生意的也都一個個望風而逃,老梁以前也是跟他爸混的,總歸有些黑背景的,都是重點調查對象。
傅玉青把煙頭碾滅在垃圾桶的巖石上,“我們家的舉報信堆起來比我人都高,連我媽都被拉進去盤問,我當時在醫院,躲過一劫。當天晚上,我們家所有人都逃到國外去了。我醒來的時候,譯制廠已經倒閉了,所有能掙錢的生意都被封了,那時候嚴打還沒停,我身邊不少人都進去了。我媽勸我去國外避避風頭,那時候我連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我都不知道,你告訴我他被人領養走了,我那時侯心裡松了一口氣,能收養的家庭,家庭條件肯定不會差,至少比跟著我好。”
連惠:“所以你現在沒錢是嗎?”
傅玉青:“……”
雨漸漸小了些,砸在水坑上,泛起一圈圈漣漪,傅玉青嘆了口氣,“沒太多,總有點,等情勢好了點,跟人賽車掙了點,我把之前的一個賭場讓林秋蝶給我改成了度假山莊,炒炒茶什麼的,總歸還算有點積蓄。等緩過來,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讓人幫我打聽過幾次,但是基本都是石沉大海。時間一長,我已經不敢找了。”
連惠:“說這些也沒意義了,你多掙點錢吧,別等著老徐要聘禮,你一分錢拿不出來。”
**
距離開學還有一周的時候,陳路周和徐栀在病房訂準備回北京的機票,老徐靠著床頭,悠闲地磕著瓜子說:“你們幾號走?”
“等你出院吧。”徐栀低著頭在手機上查票。
陳路周給老徐倒了杯水,放在床頭,老徐說了聲謝謝,放到一邊,“我明天就出院了,你們走之前給你們做頓飯吧,估計再回來就是暑假了,我聽說你們A大有什麼小學期,暑假還有一個月的課?”
“也就三周吧,”徐栀看了眼陳路周說,“不過爸,我們暑假可能不一定回來。”
老徐掃了他倆一眼,“幹嘛,私奔啊?”
陳路周暑假接了個航拍活,昨晚兩人還在商量這事兒絆了幾句嘴。
“沒,我暑假可能要去幫人拍點東西,估計回不來,徐栀應該能回來。”陳路周插著兜說。
徐栀不情不願地看了眼陳路周,兩人眼神眉來眼去。
-昨晚不是說好了嗎!我暑假留下來陪你。
-我又沒答應。
-在外面是不是養狗了你?
-我養得起兩條嗎!
老徐算是看明白了,有人不想回來,嘆了口氣,把瓜子殼拍開,隨口叮囑了兩句:“得,爸爸知道了,你們兩個在北京注意安全,沒錢就給爸爸打電話,在學校還是好好讀書。”說完,老徐從抽屜裡拿出三個紅包,遞給陳路周,“今年是徐栀第一年帶男朋友回來,這是我和老蔡的見面禮,你先收著。”
陳路周一愣,手還在兜裡插著,“……不用。”
徐光霽往前一送,“拿著吧,徐栀以後見家長,不也得拿嗎?你要不拿,徐栀就沒得拿了。”
“拿著吧,拿著吧。”徐栀可憐巴巴地蹭著他。
陳路周從兜裡抽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嘆了口氣:“那還有一個是?”
老徐眉飛色舞地說:“就那個那個那個……”
幾人心照不宣。
陳路周低頭看著,眼皮弧度冷淡地垂著,眼神像是被繡在幾個紅包上,嘴角仿佛也被針繡住了,緊緊繃著一條掰都掰不彎的直線。
光這麼瞧著,徐光霽就知道這孩子骨頭有多硬,也有多傲氣。
半晌,陳路周才開口:“您和蔡叔的我拿著,您把他的還回去吧。”
老徐咳了聲:“他那個不是錢。”
“那是什麼?”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第98章 偷師·高手
屋內,電視機開著,正在播著綜藝節目。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前一後,陳路周敞著腿,將她圈在自己懷裡,下巴擱在她肩上,看她在那有條不紊、興致勃勃地拆紅包。
屋內打著空調,兩人都脫了外套,隻穿著同色系的薄線衫,一個黑色緊身牛仔褲,一個寬松的運動褲,像個俄羅斯套娃一樣規規矩矩地坐在那。
徐栀從紅包裡抽出一沓紅彤彤的毛爺爺,手法嫻熟地點鈔,點完一臉拈酸吃醋地側頭看著搭在自己肩上的陳路周,“這麼多啊,我爸和蔡叔以前給我都沒這麼多哎,陳路周,爽了吧?”
陳路周下巴颏擱在她肩上,懶洋洋地扯了下嘴角,懂事表示:“我有什麼爽的,這錢你打算過我手了?”
徐栀心滿意足地把錢塞回紅包裡,“上道,你這個男朋友我交定了。”
“好說。”他心不在焉地笑了下。
徐栀回頭看他一眼,見他眼神冷淡地盯著茶幾上最後一個紅包。
這個徐栀沒打算拆,畢竟是他爹給他的,準備站起來去喝口水,陳路周動也沒動,沒讓她走,兩腿敞著,胳膊肘擱在大腿上,兩手虛虛環在她腰間,修長幹淨的手指松松搭著一起,兩根食指微微點了下,下巴颏兒一揚:“拆吧,知道你想看。”
徐栀拿過桌上的紅包,雖然好奇,但還是又跟陳路周確認了一遍,“可以嗎?”
陳路周笑了下,“有什麼不可以的,咱倆之間還有秘密?”
徐栀笑起來,人往後靠,腦袋抵在他的脖頸間,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下,然後仰頭把那層薄薄的紅包舉高,用手指掸了下,“那我拆了啊,我男朋友讓我拆的。”
陳路周也低頭在她耳邊親了口,笑著說:“拆吧,男朋友都被你拆得差不多了,男朋友的紅包有什麼不能拆的。”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