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昀承戀愛的第三年。

 

他又談了個更年輕漂亮的女孩。

 

酒店門口，我目睹向來有潔癖的他，滿眼縱容地任由那個女孩在他脖子上留下吻痕。

 

我心灰意冷，提出分手。

 

傅昀承認定我在賭氣，面對朋友的相勸，他說：「磨磨她的性子，用不了兩天就乖乖回來了。」

 

直到我和祁家太子爺訂婚的消息傳出。

 

這晚，傅昀承發了瘋，在我家瘋狂敲門。

 

我打開門，臉上還有未曾褪盡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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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在洗澡，傅總這麼晚過來，有事？」

 

1

 

應酬結束，我站在酒店門口。

 

失神地望著不遠處正激情擁吻的兩人。

 

小姑娘眼裡帶著羞澀，抬手解開傅昀承襯衣領口的兩顆扣子。

 

宣示主權般在他脖子上留下吻痕。

 

「那，你以後就是我男朋友了。」

 

傅昀承有潔癖，圈子裡都知道。

 

尤其厭惡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睨了眼懷裡的小姑娘，恣意慵懶地笑著，看不出真實情緒。

 

身旁的好兄弟見狀，輕挑眉梢：「你這樣大張旗鼓地追求別的女人，就不怕姜黎知道和你分手？」

 

傅昀承示意女孩自己站好，點了根煙，戲謔道：「她能舍得？」

 

「姜黎怎麼可能舍得分手！就算傅哥在外面玩得再過分，她頂多以此要挾傅哥和外面的女人斷了。」

 

「沒想到傅哥這次竟然來真的，小姑娘一句想去洱海拍照，就直接拋下上千萬的合作陪著去，回來後又一擲千金包下京城所有大廈的電子屏幕，循環播放追小姑娘的視頻。」

 

「這要是被姜黎看到，肯定會發瘋吃醋，又哭又鬧。」

 

眾人笑作一團。

 

我順著他們的話看過去。

 

原本應該播放珠寶廣告的屏幕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成了傅昀承追求小姑娘的視頻。

 

我淡淡一笑，從包裡拿出煙盒咬了一根煙在紅唇間。

 

另一隻手在包裡翻找打火機。

 

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

 

我朝傅昀承的方向走過去。

 

「有打火機嗎，借個火。」

 

剛還在說話的人看見是我，立馬噤聲，慌亂地喊了聲：「嫂子。」

 

其他人紛紛效仿。

 

小姑娘抬頭，緊張地看了我一眼。

 

傅昀承彈了彈煙灰，一臉玩味地從兜裡摸出打火機遞給我，絲毫沒有被女朋友抓包的窘迫感。

 

「今天是知語生日，明天我就讓人把屏幕上的東西撤掉，別生氣。」

 

「啪嗒」一聲，藍色的火焰燃起。

 

我輕輕吐出一口薄霧。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抽煙，傅昀承那雙含笑的眸子瞬間眯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戀愛這三年，他不間斷地換情人，讓我丟盡顏面。

 

「傅昀承，我們分手吧。」

 

他接過打火機，聽到我的話明顯一愣，慢條斯理地吐了口煙圈兒，爽快答應。

 

「隨你，隻要你別哭著鬧著回來求我復合就行。」

 

一旁的人擔心事情鬧大無法收場，趕緊出來打圓場。

 

「嫂子，你別聽傅哥胡說八道，他今晚喝多了，你消消氣，別和他計較。」

 

我盯著傅昀承脖子上的吻痕，緩緩開口：「不會了，從今天開始，你我再無關系。」

 

我掐了煙，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傅哥，你趕緊去追啊！外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聯姻肯定是要門當戶對。」

 

傅昀承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盯著我離開的方向，嘴裡滿不在乎地說：

 

「有什麼好追的，她哪一次提分手是認真的？」

 

「磨磨她的性子，用不了兩天就回來了」

 

2

 

聽到這話，我胸口一陣酸澀，眼眶不受控制地發紅。

 

手機響了，閨蜜宋宋打來電話。

 

她難掩內心的激動：「黎黎！你快來西山賽車場，祁野今晚在這裡有比賽！」

 

祁野？

 

他不是在國外嗎？

 

我開口要拒絕，宋宋扯著嗓子：

 

「黎黎，你聽到我說話沒？你趕緊來！」

 

「我這邊太亂了，聽不到你說話，我在這等你。」

 

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我開車往西山去。

 

到了現場，氣氛十分熱烈。

 

無數狂熱粉絲振奮激昂地大喊。

 

宋宋就是其中之一。

 

「祁野！祁野！啊啊啊啊啊！老公你太帥了！」

 

她看見我，示意我趕緊坐下。

 

「你怎麼了，眼睛這麼紅，哭過？」

 

不等我說話，她一臉篤定道：「又是傅昀承那個家伙吧？傅氏的工作人員前幾天大肆租賃各大商場的廣告位，我要是沒猜錯，是用來追女人的。」

 

我嗯了一聲：「他和那小姑娘抱在一起親，被我抓了個正著，我們分手了。」

 

宋宋震驚到「噌」一下站起來！

 

「那個狗渣男真不要臉，你早就應該和他分手了！」

 

宋宋神秘兮兮地指著祁野：「你看他怎麼樣，我可是惦記好幾年了，不過隻要你看中了。」

 

她拍拍胸脯，豪氣萬丈地開口：「姐妹幫你追到手！」

 

我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

 

祁野穿著賽車服，隔著人群和我對望，我從他眼底捕捉到一抹特別強烈的委屈。

 

倒計時開始。

 

隨著槍響，祁野那輛黑色法拉利如脫弦之箭飛速蹿出去。

 

到了山路轉彎，他沒有減速，反而踩著油門，輪胎和地面產生劇烈摩擦，迸發出肉眼可見的火花。

 

輸贏沒有任何懸念。

 

祁野率先衝過終點線。

 

賽場一片沸騰！

 

3

 

他不顧眾人疑惑的目光。

 

牽著我的手就往副駕駛裡塞。

 

「靠！我剛剛是眼花了嗎，祁野竟然讓人坐他的車？」

 

「他接受採訪的時候不是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坐嗎？那女人是誰！」

 

祁野把車開回市中心，恰好停在廣告位那裡。

 

他拽了兩下領帶，黑色襯衣的領口微敞著。

 

略顯玩世不恭。

 

電子屏幕還在循環播放視頻，傅昀承抱著一大捧玫瑰花，女孩羞澀地接過去。

 

祁野指著畫面，有些惱怒：「你當初就是為了這個男人，不要我？」

 

我搖搖頭。

 

他眼底升起一抹驚喜之色，很快又消失。

 

「當初我隻是單純沒看上你。」

 

別看祁野現在一副矜貴公子哥的模樣。

 

當年他染著一頭黃毛，黑色衝鋒衣，工裝褲。

 

我是真沒眼看。

 

祁野看著我的眼睛，眸底帶著幾分委屈：

 

「現在呢？」

 

「這個男的都出軌了，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論家世，我不比他傅昀承差，我可以把賺到的錢全部都給你，他能嗎？」

 

「你要是不喜歡我賽車，我現在就可以回家接老頭子的班，你考慮一下我好不好？」

 

「……」

 

窗外暴雨傾瀉，玻璃氤氲著霧氣。

 

模糊了屋內兩道交纏的身影。

 

因為我的回應，祁野擁吻得更深。

 

他貼在我耳邊說道：「放松點。」

 

我從耳朵到脖子根全染了紅暈，指尖發麻，神志也不清明，隻知道眼前的人是祁野。

 

4

 

清晨，我一睜眼就看到祁野眼眸含笑地盯著我看。

 

「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我拽著被子坐起來：「謝謝。」

 

一張嘴，嗓子嘶啞得要命。

 

「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

 

我剛入口的水嗆在嗓子眼，一陣猛烈咳嗽。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什，什麼意思？」

 

祁野拿起床頭櫃上的戶口本。

 

「昨晚是我的第一次，姐姐難道想不負責任嗎？」

 

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過了會兒才找回聲音。

 

「昨晚是你先勾的火，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

 

好險，差一點被他繞進去。

 

祁野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身上的浴袍隨著他的動作滑下去一截，露出昨晚我在他後背抓出來的痕跡。

 

我：「……」

 

「昨晚我們當著那麼多粉絲的面離開，要是被記者查到是一夜情，網友們肯定會去我的社交賬號罵我……」祁野抬眸看著我，嗓音低沉中帶有一絲委屈。

 

「我被網暴也就算了，萬一影響到你怎麼辦。」

 

我：「……」

 

祁野雙眸像一汪深潭，言辭誠懇：「其實我有個三全其美的好辦法。」

 

我啞然失笑：「和我領證就是你的辦法？」

 

祁野湊到我身邊，說道：「對！隻要我們兩個結婚，粉絲就不會罵我是渣男，要說聯姻，祁家不比傅家差，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會和傅昀承一樣出軌。」

 

我伸出食指抵在他額頭上，輕輕把人推開。

 

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

 

關上浴室的門。

 

祁野：「？」

 

一個小時後，我出來就看到祁野撐著腦袋坐在沙發上，用哀怨的目光盯著我看。

 

我收拾好，抬手摸了摸祁野的小炸毛。

 

「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但可以談戀愛。」

 

祁野耷拉的腦袋立馬支稜起來，得寸進尺道：

 

「我們先訂婚行不行，我不想和那個渣男是一樣的名分。」

 

我抵擋不住他的軟磨硬泡。

 

5

 

四十分鍾後，祁野安排了化妝師和服裝師來家裡。

 

他站在窗邊打電話。

 

「媽，今天我訂婚，你安排一下酒店和請帖。」

 

清晨八點，祁母還在睡夢中。

 

「媽呀，詐騙電話！」

 

祁野聽著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指尖點了點手機屏幕。

 

他又撥回去。

 

對方搶先一步說話：「兒子，我跟你講，我剛剛接到了一個詐騙電話，你都想不到他說了什麼——」

 

「他說您兒子要訂婚了，讓您幫著安排酒店和請帖。」

 

祁母還沒說完的話就這麼卡在嗓子眼裡。

 

「真，真的啊？」

 

「你和誰訂婚，男兒媳還是女兒媳？」

 

祁野按了按眉心，咬牙切齒：「當然是女的！」

 

那頭的祁母松了口氣：「誰家的姑娘啊？」

 

「您認識的，姜家姜黎。」

 

祁野在這邊聽到了祁母下床的聲音，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她不是和昀承在一起嗎，你，你該不會是小三上位吧。」

 

祁野深呼吸一口氣：「當然不是。」

 

「媽，有時間我再跟您解釋，您先安排中午的訂婚宴，要是您兒媳婦被人搶走……」

 

「好好好，我馬上安排，你們什麼都不用操心，咱家有『鈔』能力。」

 

祁野掛了電話，走過來。

 

化妝師感嘆：「祁總，您太太的皮膚真好，都不需要過多打底。」

 

祁野十分受用「您太太」這三個字：「謝謝。」

 

6

 

短短幾個小時，宴會廳被布置成了一場視覺盛宴。

 

桌面鋪滿紅色的綢緞，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被擺放在四宮格內，中間放著囍字。

 

我穿著白色旗袍，搭配同色系的珍珠首飾。

 

我們到的時候，兩家親戚正在招待賓客。

 

「爸媽，伯父伯母。」我和祁野異口同聲。

 

祁母遞給我一個長長的首飾盒子。

 

「黎黎，這是祁家傳給兒媳婦的傳家寶，現在交給你。」

 

「伯母，這太貴重了。」

 

祁母直接放在我手裡：「早晚都是你的，快拿著。」

 

「侄媳婦，我這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這套翡翠首飾你收下。」

 

「這枚海洋之心是我前不久在拍賣會拍下來的，送給黎黎正合適。」

 

「還有我的禮物，這顆粉鑽沒有經過打磨，你喜歡什麼款式就讓設計師給你設計。」

 

……

 

祁家人的熱情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一系列的儀式結束。

 

我和祁野開始挨桌敬酒。

 

他挽著我的腰，問道：「累嗎？」

 

我搖搖頭：「還好。」

 

手機突然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是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7

 

「我接個電話。」

 

祁野點點頭：「好。」

 

我剛按下接聽，那頭就傳來傅昀承的聲音，一開口就是譏諷：

 

「這次為了讓我分手，都舍得拉黑我了？」

 

「你如果錢多到花不完，我建議你去掛個號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自戀症。」

 

宴會廳內滿是交談聲和酒杯碰撞聲。

 

傅昀承疑惑地問：「你在幹什麼？」

 

我看向身旁西裝革履的祁野，笑了笑：「我在訂婚。」

 

傅昀承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不相信。

 

「行啊，你要是真訂婚的話，我得好好恭喜你。」

 

「祝福我收到了，等結婚的時候一定給傅總發請柬。」

 

傅昀承聲音冷下去：「姜黎，你鬧個差不多就行了！知語那邊你不喜歡我會處理幹淨，訂婚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愛信不信，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和誰訂婚與你無關。」

 

掛了電話後，我挽著祁野的胳膊繼續敬酒。

 

旁邊有人聚在一起說話。

 

「姜總甩了傅總那個花心渣男，選擇和祁總訂婚真是睿智的決定。」

 

「傅昀承情人不斷，就算是結了婚恐怕也難改花心的毛病，根本配不上姜總。」

 

「是啊，你們看祁總和姜總兩人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我聽說傅昀承為了追一個女大學生，竟然放棄了一個大項目，我要是他父母，真能氣S。」

 

「不僅如此，你逛商場的時候抬頭看看廣告位，現在已經換成了他追求小姑娘的視頻，難怪姜總和他分手。」

 

另一邊，傅昀承氣得砸了手機。

 

他的好兄弟周聿彈了彈煙灰：「姜黎還在生氣？」

 

傅昀承狹長的眸子輕眯：「她說她在訂婚。」

 

周聿聞言，眉頭微微蹙著：「訂婚？」

 

傅昀承不屑地嗤笑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去找她。」

 

周聿勸他：「姜黎不像是會拿這種大事開玩笑的人，會不會被你傷透心，然後……」

 

傅昀承的目光一點點沉下去。

 

「怎麼可能，她要是真想和我分手，這三年早就分了無數次了。」

 

8

 

晚上，我和祁野約了朋友出來。

 

宋宋拉著我的胳膊坐下，她伸出一根手指：

 

「咱倆就一晚上沒見，你是怎麼把他拿下的，祁野可是賽車圈裡出了名的高冷之花。」

 

「你出國留學那幾年，他追過我。」

 

宋宋被震驚得目瞪口呆，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牛！」

 

祁野喊的朋友都是一起玩賽車的。

 

「嫂子，總聽祁哥提起你，今日終於見到真人了，我敬你一杯。」

 

「某人的單戀時代終於結束了，再也不用大半夜哭著打電話，讓我們出來喝酒了。」

 

聽到這話，祁野氣笑了，抬腳踹向那人。

 

他給我調了杯酒：「果酒，嘗嘗。」

 

「我真是頭一次見到像祁哥這樣的痴情種，他所有社交平臺的網名都是 JL，我以前以為就是隨便兩個字母的組合，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姜黎的縮寫。」

 

我抿了口果酒。

 

內心掀起驚濤巨浪。

 

我知道祁野喜歡我，但不知道他會這樣……

 

「嫂子？你怎麼在這？」

 

我收回思緒，抬頭看見傅昀承的朋友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