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綻放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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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書名:我的綻放不算太晚 字數:3416 更新時間:2025-04-23 14:16:08

 


可很快我又回到了現實,找不到工作,根本找不到。


不然去擺地攤吧。


 


很久之前的想法再次湧現在我的腦海中。


 


拿著我僅有的五萬塊。


 


「可以啊,怕錢不夠嗎?我給,算咱倆合資。」


 


從酒館回來的凜長青並沒有覺得我的話很荒謬,反而贊不絕口。


 


「錢應該是夠的,可你不覺得這很離譜嗎?」


 


「這怎麼離譜,要是我說當初我就租了一個爛倉庫想放點爛白菜,可後來幹成了酒館,你說離不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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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脫完外套,身上僅剩的一件 T 恤也被攥在手裡,我眉心一跳,連忙打住。


 


「哎,幹嗎。」


 


他頓了幾秒,嘖了一聲。


 


「忘了,以前回家脫習慣了。」


 


我尷尬地別過臉,他又厚著臉皮來了一句。


 


「就算你看了也沒啥,之前也沒少看吧。」


 


啊啊啊,閉嘴。


 


11


 


擺地攤,首先是進貨。


 


現在年輕人的服裝競爭大,貨源也不好挑選。


 


所以我另闢蹊徑,選擇了中老年人市場。


 


尤其是現在這夏天,什麼棉綢睡衣,老頭背心,碎花裙子,性價比還是非常高的。


 


選擇了一個不錯的源頭工廠後,我專挑老年人聚齊的時間段出去擺攤。


 


二十塊的老頭衫,三十塊的碎花裙,一套棉綢睡衣褲六十帶走。


 


剛開始我還不好意思張嘴,哪知道凜長青趿著拖鞋,撈了一件我剛帶回來的老頭背心和大褲衩就跟著過來了。


 


他拿起喇叭就開始吆喝,開口就是大哥大姐們。


 


不一會兒的工夫,小小的地攤前集滿了遛狗的大爺和跳廣場舞的大媽。


 


看他喊得賣力,我突然沒有什麼拘束了。


 


聊天也是遊刃有餘起來。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點半,今天所有的貨都賣出去了。


 


回家看著支付寶裡的數字,我止不住地笑。


 


原來還可以這樣。


 


「你看,隻要你願意去嘗試,總會有條出路的。」


 


一個月後,我的本金回本了,還多出了一萬二,我開始擴大自己思路,不如改變一下衣服的樣式?


 


之前自己偷摸學畫畫的時候,也略懂一點服裝設計稿,於是我又開始新一輪的嘗試。


 


我將自己的設計稿交給了工廠。


 


還順便開啟了網絡直播賣衣服。


 


最後工廠的成品出來,反響不錯,我決定沿著這條路一直走。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樓道裡,看見了我爸媽。


 


「S丫頭,你能耐了是吧!」


 


我爸上來就要伸手。


 


被凜長青一把按住。


 


「你是誰,別管闲事。」


 


「這是我老婆,你打我老婆,我能不管?」


 


我愣在原地,對面那倆人也傻眼了。


 


我揪住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插手。


 


可凜長青卻攬住我的腰,語氣更硬:


 


「我倆已經領證了,合法的。」


 


我爸徹底鬧翻了,上來就要扯我:


 


「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媽為了找你,問了多少人,啊?你倒好這麼大的事都敢偷著弄,老子彩禮錢都收了,反正我不會退的。


 


「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你跑出來,腿都應該給你打斷!


 


「今天就是綁,我也要和你媽把你綁回去。」


 


凜長青攔著我爸沒讓他過來,我轉頭就將樓上的銀行卡拿在手裡。


 


怒火燒得我快要化了。


 


「給你!」


 


銀行卡被我摔在了地上。


 


「裡面是十萬塊,你收了別人二十萬,剩下十萬我會在下個月給你。


 


「我用二十萬,買下我自己的一輩子。


 


「我告訴你們,你們就兩個選擇,要麼拿錢走,要麼連錢都別想要,直接走人。」


 


我活了二十四年,這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抬著頭說話。


 


「狗東西,膽子肥了是吧……」我爸嘴裡還在不斷罵著,還是我媽讓他冷靜下來,去撿那張卡。


 


「這個錢,我還有一個條件。」


 


「和我籤一個協議,拿走這二十萬之後,一輩子都不許再來找我,我再也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他們不懂法律,壓根不明白這種紙質協議根本沒有任何效力,但我知道他們不愛我。


 


他們願意拿我換走二十萬。


 


12


 


很狼狽的一天結束。


 


我這兩個月的錢突然又分文不剩了,但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和輕松。


 


回到家時,凜長青還以為我會大哭一場,提前將紙巾拿在手裡。


 


我笑著打趣他。


 


「在你的印象裡,我是不是總在哭。」


 


他搖頭。


 


「不過是又一次刷新而已,你已經有經驗了,還怕重來嗎,再說了,你還有我。


 


「我今天可是當場宣誓了啊。


 


「我說,咱倆合法的,你沒反駁。」


 


我拿著我的睡裙去浴室,沒有理他,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


 


晚上半夜,手機響了。


 


凜長青發來了幾條微信。


 


長青樹:【咱倆什麼時候真的合法。


 


【我昨天看見你又在找房子了。


 


【是我舍不得你。】


 


看來我以為的暗戀,好像並不是單相思。


 


比如我怎麼就那麼巧地點進了他無人的直播間裡呢,兩年的視頻,粉絲永遠隻有我一個。


 


不過事業蒸蒸日上,哪還有闲心談戀愛呢。


 


工廠要的設計稿供不應求,我這幾天一門心思撲在畫圖紙上。


 


晚上還開直播講解款式。


 


凜長青好幾次路過,都還是忍住沒有敲門。


 


終於,我決定租下一間屬於自己的工作室。


 


他卻從酒館裡氣勢洶洶地趕了回來。


 


看著我大包小包地往外搬運,這回輪到他眼眶紅了。


 


「朱墨,你心石頭做的?


 


「就算跟一隻狗住一起快半年了也得有點感情吧。」


 


「不是,你聽我解釋……」本來昨晚都沒怎麼睡好,我的語氣聽著也很無力。


 


結果凜長青更破防了。


 


「好好好,你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還不信,沒你,我凜長青還能活不下去了嗎!」


 


那個倔強勁一上來,我也來火了。


 


對,誰沒誰不能活下去啊。


 


我當即冷著臉,上了貨拉拉。


 


「師父往金巷口走。」


 


留下這個花臂男在風中凌亂。


 


13


 


收拾完工作室才發現電話已經沒電關機了,剛充上電開機,頁面一頁的未接電話。


 


【凜長青。】


 


等我再撥過去時,接電話的人卻不是他。


 


是他酒館裡的員工小趙。


 


「喂,嫂子,凜哥他喝吐了,腦子不清楚了現在,你不要來看看他。」


 


「我不是你嫂子,我馬上過來。」


 


「好嘞,嫂子。」


 


現在已經快冬至了,凜長青隻穿了一件加絨的衛衣,坐在店門口的石墩子上,埋著頭。


 


我剛走過去,腰間一緊。


 


「你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悶,應該是凍的。


 


「嗯。」我沒好氣地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他不說話,隻是手摟得更緊了。


 


「好像沒你真的活不下去。」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


 


「你喜歡我什麼啊。」我伸手觸碰到他冰涼的側臉,他配合地蹭了蹭。


 


「喜歡你幫我畫畫。」


 


「就這?那我走了。」


 


隨後,我作勢要走,他才終於抬起了頭,原本漂亮的眼眸裡多了一道血絲。


 


「喜歡你,像太陽一樣,一靠近就很暖和。


 


「朱墨,給我一個名分吧,我好怕你突然又走了。」


 


不敢相信,快一米九的大糙漢,喝醉了居然抱著我哭得如此委屈。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適當性地安慰道:


 


「咳,好了好了,暫時不會離開的,別哭了,路過好多人看我們。」


 


「你嫌棄我。」


 


凜長青揪著我的大衣,哭聲堪比哈士奇嚎叫。


 


哭吧,我掏出手機記錄精彩一幕。


 


等他明天清醒後,就有此生難忘的回憶了。


 


14


 


醒酒後的某人看著我坐在床頭,尷尬地要鑽進被子裡,被我一把扯開。


 


「我說你以後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我開了一家工作室,這幾天因為忙然後就在那住下了,也沒說跟你徹底了斷吧。」


 


我叉著腰, 氣勢凌人。


 


他紅著臉,一聲不吭。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後。


 


我掏出了戶口本。


 


「要結婚嗎?


 


「轉正。」


 


男人還處於待機狀態,一下秒衝出了房間。


 


我還在疑惑, 走到客廳後, 桌上擺著一大捧玫瑰,九十九朵。


 


「這也是我第一次給別人送花,你可不要拒絕我。」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點頭答應。


 


正當我以為他要來擁抱我時, 他卻扣住了我的手腕,隨後中指一涼,有顆明晃晃的戒指。


 


有人視你如草芥,有人惜你為珍寶。


 


「那你舍得下我?」


 


「-再」15


 


自從工作室建立之後,我更是忙得恨不得能有七十二變。


 


可就是這麼忙起來後,我內心的踏實感和滿足感才愈發強烈, 再沒有飄浮不定的害怕了。


 


我想, 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從我第一次坐上高鐵來到這裡,從我險些放棄回到牢籠之中, 從他說, 朱墨,再掙扎一下吧,這是我自己的人生後, 這又何嘗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重生。


 


當初我躲在路燈下痴迷地畫著雜亂的線條, 那些他們口中的廢紙如今變成了廠家爭搶的合作機遇。


 


後來我又在某次合作廠商的會議室裡,遇見了當初那個怒罵我這輩子隻配給他開車門的男人。


 


他局促不安地坐下又站起, 之後將茶水端在了我的桌前。


 


「人生, 真是千變萬化。」


 


我挑眉衝他笑了笑,拎包直接走人。


 


沒人知道為什麼這單生意沒有交談的餘地。


 


隻有當事人自己鐵青著臉懊惱不已。


 


我和凜長青的婚禮在我事業徹底穩定之後舉行的, 隻有他的父母朋友, 和我的朋友們。


 


他們的父母很好,也知道我的家庭情況。


 


他媽媽拉著我的手說:


 


「你給了我兒子一次向陽而生的機會,你一定不知道吧,在幾年前的那次寫生中……


 


「朱墨, 你從來都是一個很好的人啊。」


 


婚後, 我執意詢問他, 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才知道原來那年他的精神狀況並不好, 隻是心裡難受,醫生勸他父母讓他多去山清水秀的地方待會兒。


 


也正是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一些很常識性問題都能覺得新奇, 在和他相處的那段日子裡, 他的每一句話都能挑起我的興趣,也讓他感覺原來訴說也能擁有成就感。


 


久而久之, 我們成了彼此的救贖。


 


再後來就是故事開頭那樣, 至於他是如何一步步引誘我上鉤的,這還得在今後的生活裡,「嚴刑逼供」讓他如實招來。


 


我是朱墨,感謝你們傾聽我的故事, 最後祝我們都能向陽而生,找到屬於自己的價值。


 


再會,朋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