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喜歡沒福硬享。

 

沒有退休金的她非要學別人報 800 一節的普拉提私教課。

 

硬生生透支了五萬的信用卡。

 

後來，她為了緩解因為信用卡逾期而產生的壓力，二話不說又報了一個豪華旅遊團出門散心。

 

回來之後，信用卡直接透支了十萬。

 

我讓老公勸婆婆節儉一點。

 

他卻罵我沒有良心：「我媽辛苦了一輩子，現在老了享享福都不行嗎？」

 

還瞞著我偷偷將家裡的十萬存款拿去給婆婆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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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那是他的救命錢。

 

1

 

我一直以為老一輩的人都是過日子的一把好手。

 

不說艱苦樸素，起碼也是勤儉節約。

 

直到我婆婆的出現，才徹底打碎了我對老一輩人的固有印象。

 

其他老人都是喜歡沒苦硬吃。

 

而我婆婆則相反。

 

她喜歡沒福硬享。

 

24°的天氣天天喊熱，空調一開就是二十四小時。

 

幾次三番提醒她出門的時候關空調，她不僅充耳不聞，還嚷嚷著空調不耗電。

 

渴了就出門買 40 塊一瓶的礦泉水，從來不喝家裡燒的水。

 

天天往家裡買各種水果。

 

一問才知道橘子 30 塊一個，葡萄 200 一斤，榴蓮 1000 一個。

 

每次我問她為什麼要買這麼貴的水果時。

 

她都會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想嘗嘗它們跟我們平時買的廉價水果有什麼區別。」

 

更誇張的是生日蛋糕一個月買七八個。

 

問就是自己年紀大了，不知道哪天會離開。

 

所以提前把生日給過了。

 

還說以前吃苦吃太多了，現在就想吃甜的。

 

她寧可委屈所有人，也絕不肯委屈了自己那張嘴。

 

能點外賣絕不做飯，能下館子絕不點外賣。

 

婆婆才來一個月，我們賬上的存款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少。

 

她的這種消費行為令我很擔憂，多次找老公幫忙解決問題。

 

可他每次都站在他媽那邊。

 

「我媽苦了一輩子，現在好不容易能跟我進城享享福，她想買什麼就讓她買吧。

 

「這點錢花了窮不了，省了也富不了，隻要媽開心，你就隨她去吧。」

 

老公林國邦是大孝子，當初之所以選擇嫁給他，就是因為他在我爸住院的時候衣不解帶地伺候了兩個月。

 

所以每次聽到他這樣說，我雖心裡不滿，卻也隻能默默忍了下來。

 

但現在不行了。

 

我看著手裡的體檢報告，心裡一陣絕望。

 

老公查出了胃癌，還是晚期，以後用錢的地方會很多。

 

絕對不能再繼續慣著婆婆了。

 

就在我糾結該怎麼開口向老公坦白他生病一事時，客廳裡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我快速擦幹了淚水。

 

正準備打開房門時，卻聽到了婆婆的聲音。

 

「兒子，趁小慧不在，媽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2

 

我收回了想要開門的手。

 

突然想聽一聽她到底是有什麼事，還特意瞞著我。

 

婆婆賣慘的聲音從門縫裡飄了進來。

 

「我這條老腰，現在是一點都不中用了，有時候想給家裡拖拖地，可是彎都彎不下去。」

 

我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明明就是她天天在沙發上躺十幾個小時玩手機玩出來的毛病，還非得東扯西扯拿年紀來說事。

 

她賣了大概十分鍾的慘，就在我快要聽不下去的時候，隻見她話鋒一轉：「兒子，其實我是想報個普拉提課程，聽說學那個可以緩解腰酸背痛的老毛病。」

 

說她是沒福硬享還真是沒說錯。

 

啥都沒搞清楚就想學別人去上普拉提。

 

也不看看自己那兩百多斤的身軀和僵硬的四肢能不能跟上老師的動作。

 

婆婆還在給林國邦洗腦：

 

「我報的這個老師便宜，一節私教課才八百，你先給我轉一萬吧，我先上十節課試試，有效果的話後面再續課。」

 

隔著一道門都聽得我火冒三丈。

 

什麼叫才八百？

 

她一個農村婦女，一沒工作，二沒存款，三沒退休金。

 

吃喝拉撒全靠我們夫妻二人。

 

不知道節約就算了，還到處敗家東買西買。

 

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說出「才」這個字的。

 

林國邦雖然孝順，但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

 

我想他絕對不會同意婆婆提出的這個無理要求的。

 

可沒想到，他的回答卻狠狠打了我的臉。

 

「十節課能看出什麼效果，給你兩萬，你去報個二十節的。」

 

下一秒，客廳裡便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支付寶到賬的聲音。

 

婆婆樂得咯咯大笑。

 

「媽果然沒白疼你。」

 

但很快，她便開始發愁：「你一下子給我轉那麼多錢，小慧那邊咋辦啊？」

 

「她跟鐵公雞一樣摳門，開個空調都要念叨半天，要是讓她知道你給我那麼多錢去學普拉提，她不得把屋頂給掀起來啊。」

 

呵，我省吃儉用一心一意為了這個家，沒想到到頭來卻被說成是鐵公雞。

 

真是令人心寒。

 

可更令人心寒的還在後面。

 

林國邦以為家裡就隻有他和婆婆，講話時放開了嗓子。

 

「她一個要S的人，我還怕她？」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身強體壯的，怎麼就要S了？

 

婆婆的語氣裡頓時帶了一絲激動，連忙問林國邦此話何意。

 

「媽，實話告訴你吧，周小慧確診了胃癌晚期，活不久了。」

 

我愣住了。

 

我每天都生龍活虎地，林國邦怎麼會覺得患胃癌的人是我呢。

 

「肯定是真的，要不是真的，她怎麼會在手機上到處搜索治療胃癌晚期的方法呢？」

 

原來昨晚他拿我的手機看那麼久是因為這個。

 

婆婆笑得比剛才更大聲了。

 

笑完之後便開始罵我。

 

「哼，賤蹄子S了好，省得她到處限制我花錢。

 

「我就是要把錢都花掉，不給她留一分一毫，我看她拿什麼去看病。」

 

林國邦也附和：「就是啊，反正胃癌晚期也治不好了，這錢與其讓她拿去醫院打水漂，不如媽你拿去享享福。

 

「而且她是獨生女，隻要她一S，她父母名下的房產就都是我的了。」

 

母子兩人笑得格外大聲。

 

可我的後背卻陣陣發涼。

 

那個同床共枕兩年的丈夫，不僅盼著我S。

 

而且還想把我家吃絕戶！

 

心寒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滿腔的恨意。

 

既然他想讓我S。

 

那他自己也別想活！

 

母子兩人在客廳外面商量了好久要如何阻止我治療。

 

眼看著他們的對話要結束。

 

我立馬從衣櫃裡拿出睡衣換上，把頭發抓亂，迅速躺到床上。

 

營造出一副熟睡的假象。

 

3

 

房間的門被打開，我閉著眼睛背對著門口。

 

聽到林國邦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貓著腳步走到我旁邊，叫了我好幾下。

 

我都沒有回應。

 

直到他伸手用力搖我，我才假裝揉著惺忪的睡眼。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並未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心虛地問了我一句：「老婆，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啊？」

 

狗東西，我今天要是去上班，豈不是一直被你蒙在鼓裡？

 

我從床上爬起來，一臉憂愁：「今天在公司的時候突然肚子很痛，頂不住就請了假回來睡覺了。沒想到一睡就睡S了，連你回來了都不知道。」

 

林國邦真的以為我沒有聽到他和婆婆的密謀。

 

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不少。

 

「肚子痛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多休息幾天就好了，就不用浪費時間跑去醫院了。」

 

他哪裡是怕我浪費時間。

 

分明是怕我浪費錢。

 

果然，下一秒林國邦就提到了錢的事。

 

「老婆，上個月我給你的獎金，你能不能先轉給我，我這邊有點急事需要用錢。」

 

給出去的錢還想拿回來？

 

門都沒有！

 

「花完了。」

 

聽到我這樣說，他立馬笑不出來了：「不到一個月你就把七千塊花完了？周小慧，你怎麼那麼敗家。」

 

我真是氣笑了。

 

他以為他的七千塊是有多厚啊。

 

以婆婆這種花錢速度，都不夠她造半個月的。

 

「託你媽的福，上個月咱們家水電費加一起一共三千。她把空調用壞了一臺，買新的花了四千。

 

「你來說說，到底是你媽敗家還是我敗家。」

 

他被我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良久，隻能從牙縫裡憋出一句：「我媽一把年紀了，享享福都不行嗎？」

 

「行，當然行。」

 

不過從今以後，這個家裡要享福的人，可不止婆婆一個了。

 

他們母子倆不是覺得我快要S了嗎。

 

那我就在S之前，好好享一把福。

 

4

 

可明顯有人不想看到享福。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飯桌上破天荒地擺滿了熱乎乎的飯菜。

 

我走過去一看，好家伙，這是有多想我S啊。

 

辣子雞裡全都是辣椒就算了，怎麼湯裡也飄著一層紅紅的辣油。

 

不仔細看，我還以為那一片片紅色的辣椒是番茄呢。

 

婆婆看到我回來，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小慧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今天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水煮肉片。」

 

我瞄了一眼碗裡的水煮肉片。

 

額，我覺得它不應該叫水煮肉片。

 

應該叫水煮辣椒。

 

這時，大門開了，林國邦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杯冒著冷氣的奶茶。

 

「老婆，你不是最喜歡喝這個牌子的奶茶嗎？我今天下班的時候特地繞了一段路去給你買。

 

「怎麼樣，我對你好吧。」

 

好你爸個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極冷極熱的東西一起下肚，別說有胃癌的人，就連正常人都沒有幾個是受得住的。

 

但我不僅不生氣，反而開開心心地去拿了兩個杯子。

 

「老公你真好，我要把奶茶分你一半。」

 

林國邦連忙推脫說不要。

 

既然他不要，那我也不要。

 

「我不想一個人吃獨食，你不喝的話，我也不喝了。」

 

他沒辦法，隻能給自己倒了半杯。

 

我嫌不夠冰，還從冰箱裡給他加了些冰塊。

 

一桌子熱辣滾燙的菜配上冰爽的奶茶，可謂是吃得暢快淋漓。

 

隻是還沒吃到一半，林國邦臉色就開始變得有些慘白。

 

他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放在腹部處，額頭上冒著冷汗。

 

「我的肚子怎麼那麼痛啊！」

 

婆婆急得連忙給他遞紙巾，眼神時不時瞥向我這邊。

 

嘴裡念叨著：「不應該啊。」

 

我心領神會，立馬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靠在椅子上嗷嗷亂叫。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肚子也好痛，要痛S了。」

 

看到我如此「劇烈」的反應，林國邦甚至都忘了自己身體上的異樣，跟婆婆對視的眼神裡已經笑出了花。

 

「你平時就是太喜歡減肥，所以才把自己的胃給搞壞了，來，多吃點菜，吃飽了就不痛了。」

 

林國邦為了辣S我，甚至站起來將菜盤端在手上，當著我的面把所有的辣椒都撥到我碗裡。

 

「快吃吧，吃飽了就好了。」

 

看著我碗裡紅彤彤的辣椒，我笑了。

 

轉頭就倒了一半在他碗裡。

 

「老公你也吃。」

 

林國邦為了騙我吃進去，不惜以身犯險。

 

看著他吃一口喘三下，我心裡無比痛快。

 

小樣，竟然敢跟我一個湖南人比吃辣。

 

我不吃S你！

 

5

 

第二天早上，我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向公司請了一個上午的假。

 

林國邦一聽到我身體不舒服，嘴角的笑容 AK 都壓不下去。

 

可還是裝出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來關心我。

 

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老公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對了，你今天能不能把車給我用？」

 

他挑了挑眉，警惕地問道：「你要我的車幹什麼？」

 

我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裡頓時一片湿潤，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我最近老是肚子痛，痛得我昨晚都沒睡好，所以就想著去醫院看看。

 

「你今天能不能先坐地鐵去上班，把車給我用一次？」

 

聽到我要去醫院做檢查，他急了。

 

這萬一要是讓我知道自己身患絕症，那他豈不是沒辦法明目張膽地阻攔我花錢治病了？

 

這他哪能忍啊。

 

母子倆輪番上陣來勸我打消去醫院的念頭。

 

婆婆更是下了狠心，為了讓我相信自己沒病，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說自己做飯不講衛生，才害得我遭這個罪，當著我的面又是認錯又是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