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那天，女兒女婿雙雙車禍S亡。

 

留下腦梗偏癱的親家母和年幼的外孫。

 

沒辦法，我隻得強撐一把老骨頭，洗盤子撿垃圾，花光退休金照顧他們，收拾女兒留下的一堆爛攤子。

 

可是幾年後卻意外看到了，在海南旅遊紅光滿面的小兩口。

 

原來，他倆假S是為了逃避家庭責任，自己瀟灑。

 

我悲憤地跑去質問女兒為什麼欺騙我。

 

她卻一把將我推進了海裡。

 

我S後，女兒向B險公司理賠獲得了我巨額的S亡B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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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逍遙快活。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兒女婿車禍S亡這天。

 

看著他二人的「屍體」。

 

我冷笑一聲：「給我拉去火化了。」

 

1

 

「您好，請問是陳霜的家屬嗎？陳霜因為交通事故，搶救無效S亡了，請您馬上前往本市一醫院太平間認領屍體。」

 

接到這通電話時，我剛辦完退休手續。

 

原本輕松愉悅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我唯一的女兒S了，她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寄託，我們相依為命三十年。

 

可她卻拋下我獨自撒手人寰。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涼，當我在太平間看到那蓋著白布的屍體時，哭到近乎暈厥。

 

可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我腦子裡瞬間湧現出前世的記憶。

 

我好像重生了，重生在女兒女婿車禍S亡這天。

 

冷靜下來，才覺得一切都疑點重重。

 

太平間的管理員甚至連屍體都沒讓我看一眼，就將我支開辦理各種手續。

 

這管理員極有可能是被小兩口買通了演戲的。

 

也就是說這白布下面蓋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女兒都不一定！

 

想到這兒，我擦著眼淚一頭朝屍體撞去，撕心裂肺地吼道：「女兒啊，你S得好慘，媽來了，讓媽看你以後一眼！」

 

管理員果然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激靈，連忙撲過來拉住我。

 

可他還是晚了我一步，我扯住白布的邊角，直接將布掀開。

 

還真是陳霜！

 

隻不過這面色紅潤、氣血充足的模樣，哪裡是個S人！分明就是裝睡的大活人！

 

我氣得胸口發慌，前世陳霜S時，我哭得天昏地暗幾乎暈厥，這不孝女恐怕正躺在白布下偷著樂吧！

 

管理員怕我看出端倪，趕緊將白布重新蓋到陳霜身上：「S者已經去世了，請尊重遺容。」

 

尊重？

 

我老太婆今天不把這不孝女收拾服帖，對不起前世受的罪！

 

2

 

我一把將管理員推開，撲到屍體上，抡起拳頭一拳一拳地往陳霜身上砸。

 

兩隻胳膊都砸出殘影，關節都快冒煙了。

 

邊砸邊哭，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女兒啊，你S得好慘！媽舍不得你啊——！」

 

你不是想S嗎？

 

我今天打S你個不孝女！

 

陳霜猝不及防地挨了一頓毒打，明顯感覺到白布下的屍體痛得在顫抖，卻強忍著不能詐屍。

 

管理員嚇傻了，慌得阻止我。

 

我還覺得不夠，又S命地趴到女婿趙子陽的屍體上捶打。

 

癲公！還有你！

 

讓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幫你料理家事，幫你照顧癱瘓老媽子，帶半大小子，你們兩個倒好，出去瀟灑！

 

受S吧！

 

啊啊啊！

 

最後管理員連滾帶爬地將我拉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安撫我。

 

「這位家屬請節哀，不要太過激動。

 

「您還是先去辦手續吧。」

 

我淡定地收回手：「手續我找人辦，我要親自看我女兒火化。」

 

3

 

話音剛落，明顯看到白布下的手抽了抽。

 

管理員也杵在原地沒動。

 

「愣著做什麼？快給我拉到火葬場去火化了。」我催促道。

 

「這位家屬，遺體火化的過程繁瑣，很多家屬看了會害怕，您還是去辦手續吧，這邊交給我們。」管理員面露糾結。

 

「我女兒S了，難道我這個當媽的想送她最後一程都不行？」我疑惑道，拔高音量質問，「你這人真是奇怪，為什麼連S者家屬的想法都不尊重，還想盡辦法想把我支走，難不成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完，管理員眼底閃過慌亂。

 

我忽然尖叫一聲：「難道，你想私下出售人體器官？！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我女兒女婿S了，反正都是要火化的，你卻故意將家屬支開，好趁這個間隙取眼角膜等器官，進行不法交易？」

 

我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我要舉報你！」

 

管理員嚇傻了，甚至額頭開始冒汗。眼看著我按下了舉報電話，他沒辦法，隻有將我手機奪過去。

 

我一副天塌了被人欺負的模樣，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我老太婆命苦哦，白發人送黑發人，S了女兒還要被黑心肝的管理員欺負！

 

「我一把老骨頭遭罪了，活不下去了，我幹脆一頭撞S在這兒算了！」

 

我聲音越來越大聲，再吼兩嗓子恐怕就要傳到外面去了。

 

管理員擦著汗，手足無措地咽口水：「行，大媽，你別鬧了，咱現在就去火化。」

 

好，很好！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裝多久！

 

4

 

屍體很快被運往火葬場。

 

管理員背對著我，焦急地來回踱步，拿著手機不停地打電話發消息。

 

我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迫不及待地籤了字。

 

回想前世，丈夫S得早，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女兒拉扯大，又要掙錢又要照顧她。

 

為了供她讀研究生，我省吃儉用，可她竟然鬧著退學，要和一沒學歷二沒文化的趙子陽結婚。

 

我氣瘋了，苦口婆心勸她先完成學業再結婚生子。

 

卻沒想到女兒偷摸拿著學費，硬是沒房沒車沒彩禮倒貼，未婚先孕嫁給了趙子陽。

 

當我得知真相時，她正挺著大肚子伺候半癱婆婆。

 

我既心酸又心痛！

 

可面對跪在我面前認錯的女兒，我還是不忍心她受苦，選擇了原諒，還時不時拿工資補貼他們的小家。

 

是怎樣狼心狗肺，才能讓女兒在我退休時把算盤打到我頭上，用假S騙我老太婆後半輩子的清靜。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還要當牛做馬給她收拾一堆爛攤子。

 

我笑出了眼淚。

 

幸好老天垂憐，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籤完字後，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正要把屍體推進火化室，管理員卻攔著不讓人走。

 

「麻煩你讓一讓，不要耽誤火化。」

 

我推著屍體往前走。

 

管理員滿眼慌亂，支支吾吾半天又不說話，隻是望著大門口焦急得像是在等待什麼。

 

忽然，門口傳來一聲稚嫩的尖叫：「不準！不準把我爸爸媽媽燒了！」

 

5

 

原來是我那白眼狼外孫來了。

 

還推著坐在輪椅上偏癱的親家母。

 

白眼狼外孫一頭將我撞翻在地上，差點把我老骨頭撞斷，惡狠狠地瞪著我：「你個老不S的！憑什麼要把我爸媽燒掉！我爸生前你不喜歡他就算了，S了連屍體都不放過，你是不是想讓他們S無全屍！」

 

親家母眼歪嘴斜，左手六右手七，咿咿呀呀地張嘴說話：「你……老太婆惡毒……該S……」

 

呵呵。

 

我該S？

 

前世，女兒女婿S那天，白眼狼外孫趙天天窩在我懷裡哭得一個勁兒，說自己以後就是沒爹沒媽沒人要的小孩了，以後就是孤兒了。

 

我心疼不已，憐惜他是女兒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發誓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讓他過上好日子。

 

甚至擔心自己年紀太大沒準哪天就S了，他無依無靠還要照顧癱瘓奶奶，於是給自己買了S亡B險，將受益人寫成趙天天。

 

可偶遇假S小兩口的那天，趙天天臉上絲毫沒有意外之色。

 

我嚴重懷疑，整件事情都是他們一家子做的局！

 

隻有我這個老太婆被蒙在鼓裡，被他們玩得團團轉。

 

我心裡一肚子火，但還是裝出難過的模樣。

 

「天天，你爸媽已經S了，我們要盡快火化了，好讓他們入土為安啊。

 

「人S了都是要火化的，難不成你要守著他們的屍體一輩子？」

 

趙天天顯然被我問住了，面色糾結。

 

他知道自己父母是假S，卻無法將真相說出來，但他更不可能眼睜睜看我將這二人推進火化室燒S。

 

親家母張了張嘴，噴出一口唾沫星子：「土葬！我們村人S了都是土葬，誰說要把人燒成灰？我兒S也要S得體面！」

 

趙天天一聽，連忙點頭：「對！不準你把我爸媽火化，否則他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管理員看事情有了轉機，忙跳出來，開口道：「現在恐怕不能火化了，這直系親屬都不同意。我看你們還是把屍體抬回家，買口棺材土葬算了。」

 

我笑了，這老太婆腦子倒是轉得快。

 

這是想趁著土葬的時候調包？

 

行，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演戲，那我老東西就陪你們。

 

土葬是吧？

 

不是要體面嗎？

 

那就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請到家，風風光光給你們小兩口做幾天的道場，大夏天再給你們安排個冰棺。

 

我倒要看看你們是餓S凍S還是詐屍。

 

我沉吟了片刻，勾起了嘴角：「好啊，土葬好啊。」

 

6

 

陳霜和趙子陽的「屍體」被拉到了趙子陽的農村老家。

 

回村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叫了喪葬一條龍服務，還發短信通知了七大姑八大姨。

 

剛把屍體安頓下來，烏泱泱的親戚和一條龍服務都趕來了，熱鬧非凡。

 

親家母一看這陣仗，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怎麼叫了這麼多人來？」

 

我趕緊拉住她的手，一臉悲憤：「親家母，孩兒們都去了，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們，但是我們始終要接受這個事實。我們做母親的，也隻能讓他們風風光光地走完這人世間最後一程了。

 

「這是我在城裡請的喪事服務，把孩兒們的事交給他們我也就放心了，你隻管坐在輪椅上就行，連哭喪他們都安排好了。」

 

說完，我趕緊招呼了一條龍服務，讓他們拿出了超大分貝音響，循環播放哭喪歌。

 

這種哭喪歌都是提前錄好的，裡面有哭爹的，哭媽的，哭子女的，我選了一首哭子女的，將音量調成最大。

 

一瞬間，整個堂屋回蕩著痛苦又嘹亮，悲慟又尖銳的哭聲。

 

「兒哪，兒哪，你S得好慘，你S得好早，留媽媽在世上，活不下去！

 

「兒哪，媽媽想你啊，你S了在地下也要好好地，趕緊投胎啊……」

 

親家母一聽，嘴角抽了抽，臉色十分詭異。

 

我抹了把鼻涕，將音響拖到了陳霜耳朵旁邊。

 

讓你們兩個S裝，把你們耳膜給震穿！腦花給震爛！

 

穿透性極強的刺耳音樂讓蓋著屍體的白布都顫了顫。

 

趙天天一看，趕緊伸手攔住我：「你！你放那麼大聲做什麼？你要吵S我爸媽啊！」

 

我不理會，哭著將他摟進懷裡：「傻孩子喲，我的傻外孫，你爸媽S都S了，外婆放大聲點，他們在地下才聽得見。」

 

趙天天S命掙扎，我直接摟著他不撒手。

 

親戚們看著還以為是一個痛失父母的可憐孩子難以接受現狀的哭鬧，紛紛上來安慰。

 

「天天，別鬧了，你爸媽雖然去了，但是你還有疼愛你的外婆和奶奶，你要堅強。」

 

「天天，你外婆說得對。哭喪越大聲，你爸媽聽得越清楚，才知道你們有多舍不得他們，以後好保佑你們呢。」

 

「唉，可憐的娃子，這麼小就沒了爹媽……」

 

趙天天這下安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