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名:我的老師無所不能 字數:4157 更新時間:2025-04-18 16:11:48

我給祁帆遞了一張紙巾:「走吧,你們幾個跟我去教務處,說明情況。」


 


「诶——等一下,」門口,一個匆匆趕來的男老師攔住了我,「F 班的安老師是吧,這是我們班的兩個學生鬧矛盾了,我調解一下就行,沒事,年輕小孩就是躁動了一點,沒必要鬧那麼大。安老師,你班上還有自己的事吧,你先去忙自己的。」


 


我似笑非笑:「我們班同學跟我說有人在廁所搞校園霸凌,這就是我要忙的事情。」


 


男老師大概想不到我會這麼不給面子,表情一下僵了下來:「安老師……」


 


廁所外圍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江馨和俞江涵也跑過來了,看見這個場景,臉色一變,就要衝過來。


 


我卻悄無聲息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我問祁帆:「相信老師嗎?」


 


男生正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眼睑上的汙漬,聞言看向我,瞳仁幹淨:「安老師,謝謝您。」


 

Advertisement


男老師看著這一幕,語氣加重,帶了威脅:「安老師,我知道你是新老師,年輕氣盛,但 F 班就已經很不好管理了,我們 A 班……」


 


「我說,」我的表情冷了下來,一字一句地說,「去教務處。」


 


教務處。


 


「按照規章制度,安老師不該管我們班的事,」男老師抱怨道,「而且就是幾個學生鬧了點小矛盾,現在到這來,對這群孩子都不好。」


 


「情況我大概知道了,」教導主任問道,「所以,你們誰來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師,」一個男生說,「我們就是一起上個廁所,誰知道這個女老師就直接把門踢開了。」


 


「就是啊,而且男生打架很正常吧,我們都沒打起來,就是在講道理。」


 


「我們平常關系很好的,對吧,祁帆?」


 


幾雙眼睛,一起直勾勾地盯向祁帆,那些目光就仿佛豺狼虎豹,充斥著赤裸裸的威脅和惡意。


 


祁帆垂著眼,褲邊的雙手握成拳,又緩緩松開。


 


——他說,他相信我。


 


「我……」他開口了,「我被他們拉了進去,他們打我,潑我洗拖把的水,要拿煙頭燙我。」


 


一語落下,滿室皆靜,所有人臉色勃然大變。


 


「祁帆!」男老師揚聲道,「我知道你上次月考成績下滑很不開心,但你努力學習還有不掉出 A 班的希望,這裡是教務處,你可不能亂說!」


 


他竟然是在公然威脅學生。


 


「他憑什麼不能說出真相?」而我很快,冷笑著反駁了回去,「就憑這位江晏同學,是江董事的親生兒子?李老師,學生的家世和成績可不能成為他遭受不公正待遇的理由。」


 


教導主任也站不住了:「安老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慢條斯理地說,「你們不想要祁帆這個學生沒關系,我們 F 班隨時歡迎他——這個學生既然是我的學生,我有義務保護他。」


 


江晏又用那種陰冷的目光盯著我,而我渾不在意:「我要求和學生家長溝通。」


 


A 班的班主任李老師氣得肩膀發抖,教導主任張了張嘴,又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安老師,何必要鬧成這樣呢?」


 


「何必?」我揣摩了一下這兩個字,冷笑一聲,「所以在你們眼裡,祁帆同學受到毆打,被逼喝髒水被燙煙頭,就隻是學生之間的打鬧?」


 


「主任,學校不該是這樣的,」我又看向李老師,「李老師,老師也不該是這樣當的。」


 


兩人啞口無言。


 


「安老師,你想和家長溝通情況,就打給我爸唄,」反倒是江晏先開口了,他緊緊盯著我,「去溝通啊。」


 


我知道,他是有恃無恐。


 


江氏集團太子爺的身份,可以讓他在嘉蘭高校乃至於上江市,都橫著走。


 


更何況江父對他向來縱容。


 


不過很可惜,我並不吃這一套。


 


「您是馨馨的班主任吧,您好,」江父在電話中表現得很客氣,「您打電話過來,是馨馨在學校惹禍了嗎?」


 


「沒有,江馨同學表現得很好,」我寒暄了兩句,直接進入正題,「我打電話來,是因為您的兒子江晏同學,在學校裡和我們班的兩個同學起了衝突——他把一個男生帶進洗手間拳打腳踢,又在校外把我們班的女生堵在巷子裡。」


 


江父沒聲音了。


 


半晌,他含笑問:「安老師,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晏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他不會做這樣的事的,要不這樣,我親自打電話給校長問一下?」


 


威脅我?


 


我也含笑說:「江先生,這不是誤會,但如果您心存疑慮的話,也可以打電話給校長問一問。畢竟我打給您,也隻是想要您注重一下家庭教育的問題。在一個孩子的成長過程中,老師和家長承擔著同樣重要的責任,不是嗎?」


 


「我知道了,不知道安老師尊姓大名?」


 


「江先生太客氣了,我隻是個普通老師,我叫——安亦夏。」


 


其實多數時候,我並不想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但很可惜,類似於江父這種恃強凌弱的人,隻能用強權逼他就範。


 


如果我隻是個普通老師,也許今天過後,我就會被革職。


 


但我不是。


 


我承諾了會保護我們班的學生,那麼我的家世,也是我可以利用、必須利用的部分。


 


我摸了摸祁帆的頭:「沒事了。」


 


今天過後,江晏不會再欺負他。


 


江家。


 


剛剛掛斷了校長電話的江父臉色慘白,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怎麼是她?怎麼可能是安家?她怎麼會來這裡……」


 


他有些焦躁地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最後撥通了給江晏的電話。


 


「你馬上去給那個被你欺負的同學道歉!他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要你跪下你也給我跪下——江晏,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你從今以後離那個安老師遠一點,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你再在外面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把你的卡停掉!還有,不準再欺負江馨了,你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安亦夏是她的老師,要護著她,你再做什麼事,人家要把你送進去我都沒辦法!」


 


說完,他頹然地倒在沙發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05)


 


周一,江晏一批人在國旗下進行公開檢討。


 


學校給他記了過,全程順利無比,校長甚至還和顏悅色地來問我滿不滿意。


 


我隻說:「按規章制度處理就好。」


 


A 班是尖子班,競爭激烈,每一次月考都會清理幾個成績墊底的學生出班,祁帆原本一直在年級第一,但因為江晏等人的校園霸凌,他上次的月考成績直線下滑。


 


他要被清理出班,在我的據理力爭之下,祁帆轉進了 F 班,我把他正式任命為了學習委員,讓他督促我們班的同學學習。


 


再沒有人欺負他,江晏見到他都滿臉陰沉地繞著走。


 


我成了祁家麻辣燙的常客。


 


祁帆不好意思收我錢,我就板起臉:「祁帆同學,老師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祁帆就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他媽媽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又去擦眼睛,握著我的手說:「安老師,太好了,太好了。」


 


我知道她在說什麼。


 


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中年婦女,將自己的兒子教得很好,所以他明是非,懂大體,溫和善良,努力上進,分得清是非黑白,也會在看見隻有一面之緣的女生被欺負時,義無反顧地衝上去。


 


——直到他報警,發現沒用。


 


社會殘酷的規則一層一層在他面前展開,明哲保身或是堅守本心,這樣的選擇題對一個高中生來說過於艱難和殘忍,尤其是,他還有一個因為要給他準備晚飯,將麻辣燙攤位開在門口的媽媽。


 


如果江晏拿他的媽媽威脅他呢?


 


肉體的痛苦還是次要,精神的煎熬最為致命。


 


那段時間,祁帆的笑容肉眼可見地變得越來越少,臉上的傷痕彰顯了他的遭遇,他的媽媽焦急不安,卻因為兒子的沉默,無能為力。


 


然後忽然,一切都變好了。


 


就從我來這裡,祁帆笑著對我喊第一聲安老師開始,一切都變好了。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知道,大概和我這位祁帆口中的「新班主任」有關。


 


最近麻辣燙的生意越來越好了,因為祁帆的媽媽根據我的建議,改良了配方。


 


我還一本正經地和她聊開店的事情,並跟她說了許多和工商局打交道的經驗。


 


「安老師,我這幾年錢也攢得差不多了,小帆一直和我說這事,如果找到合適的門面,我就真的開店去,不推車了,」祁帆媽媽笑意燦爛,「到時候開業第一個邀請您來,不要錢!」


 


「好嘞,」我笑眯眯地說,「我等著您開連鎖!」


 


俞江涵也在我旁邊吃麻辣燙,聞言說道:「我要第一個辦會員卡。」


 


他和祁帆就像我夢中那樣,有了交集。


 


隻是現在他們成了關系很好的朋友,俞江涵偶爾還會大大咧咧地跑來幫忙,江馨也會跟著,連帶著班上一群同學也風風火火跑來支持生意,每次小推車旁都圍得水泄不通。


 


我甚至看到過許慕白一個人買了一百塊的麻辣燙,我問他去幹嘛,他無語地翻了白眼說:「幫那群傻逼帶的。」


 


許慕白對學習還是沒什麼興趣,但他願賭服輸認真聽課,人又聰明,所以成績也不差。


 


網癮少年們現在也不打遊戲了,在許慕白的鞭策下,開始痛苦地學習——


 


就為了假期和我的快樂遊戲。


 


我請許慕白吃了一頓麻辣燙,我倆站在學校的欄杆邊,盯著鮮紅似血的夕陽看。


 


「安老師,」他戳了一顆丸子,沒有看我,卻在問我,「安老師,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第一次他問這個問題,我敷衍了他。


 


第二次他問這個問題,我想了想,決定勉為其難地和他聊一聊往事。


 


「有人告訴我,」我說,「他認識一群和以前的我很像的小孩,希望我親自來看看,明白我以前有多欠揍。」


 


許慕白:「……」


 


「但是他還說,」我的目光柔和了下來,「如果我能變成現在的樣子,那麼我也一定有辦法,能讓他們也變成現在的我。」


 


「不過我反駁了他,我說你們就是你們,最多會變成更好的你們,永遠也不會變成我。」


 


如果我的夢境是真實的,那麼他們的未來,就像一條漆黑的,通往深淵的路。


 


可我不願意。


 


我穿過那條黢黑的路,避開所有深淵和泥沼,不是為了看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墜落,而是為了告訴他們,前面會有星星。


 


許慕白看著我半晌,最後一言不發地垂下眼,把吃完的麻辣燙扔進垃圾桶,轉身就走。


 


我聽見他說:「你不太一樣。」


 


(06)


 


祁帆不愧是我看好的學生。


 


他的事情早就被傳得人盡皆知,F 班的同學除了崇拜我以外,還對他有了一份尊重(因為他不懼強權)和憐愛。


 


不得不說,祁帆作為學習委員,成功帶動了全班的學習積極性。


 


江馨被我任命為班長,也開始拼命學習。


 


俞江涵為了配合妹妹和好友,隻能自己苦著臉刷題。


 


這三個人都成了班上有名的卷王,又因為本身具有領袖氣質,一時之間,全班的氛圍都相當之好,惹得所有老師嘖嘖贊嘆,問我是怎麼做到的。


 


我:「……嗯,用真心。」


 


高三上學期的期中考試,我們班的成績,從常年不變的倒數第一,變成了倒數第三。


 


其中還有一個耀眼無比的年級第一,祁帆。


 


以及衝進前一百的 F 班之光,江馨。


 


我對全班上下表示了熱烈的祝賀,把他們吹得天上有地下無,最後臉皮最厚的俞江涵都捂著紅紅的耳朵,幹巴巴地說:「安老師,太過了。」


 


「那怎麼夠呢,」我喜氣洋洋地說,「這樣,我們也來個寫目標活動,大家把自己的夢想寫在紙條上,裝進箱子裡,怎麼樣?」


 


其實按常理來說,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家庭條件都很好,未來可以出國,不然他們的家長也不會把他們送到嘉蘭高校來。


 


但很顯然,前兩年的時間裡 F 班的同學都在擺爛,以至於到了現在,他們的成績根本達不到去國外好院校的要求。


 


不過除了俞江涵和許慕白這樣少數不用學習,家長就會幫忙鋪路的學生,其他學生的家庭也算不上大富大貴,必須要學習才行。


 


雖然全班都在「啊——」,並表示不想寫,但他們最終還是口嫌體正直地交了整整齊齊三十二張紙條上來。

熱門推薦

公主她想開了

公主她想開了

"皇兄被凌遲處死的那天,我隱在人群中注視高臺之上下令的人。 他曾是我的幕後之賓、裙下之臣,亦是皇兄的太傅。 更是皇兄寵妃的心上人。 新皇登基,他官拜宰輔。 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緝拿我。 人人都道謝宰輔對前朝公主痴心一片,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到她。 我彎唇一笑,他隻是怕我死在別人手上。 謝聞璟,他恨我得緊吶!"

為你加冕

為你加冕

"在打職業的第一年。 當時炙手可熱的冠軍上單,謝仰止,在訓練室裡,給我的職業生涯判了死刑。 「你的性格,不適合打職業。」 但也是在那個失魂落魄的雨夜,有人給我遞了根棒棒糖。 後來,我憑著新科冠軍。 重新站到了謝仰止的面前。 我咬著棒棒糖,歪著頭,笑得惡劣。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是來取代你的。」 我在領獎臺上傾下頭,低笑了一聲。 「現在,為我加冕吧,哥哥。」"

出籠

出籠

"嫁給武安侯三載,我得了個上京母夜叉的惡名。 每當有人笑他懼內,要他重振夫綱。 他都扶額嘆息。 「夫人能言會武,我哪裡是她的對手。」 世人皆道他可憐。 直到後來,他嬌養的外室大著肚子鬧進門,要討個名分。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大發雷霆,將她折磨致死。 可我不吵不鬧,將她妥善安置。"

炭盆殺人事件

炭盆殺人事件

"爸媽嫌冷,在屋裡用炭盆取暖。 我怕一氧化碳中毒打開窗戶,卻被我哥狠踹一腳大罵蠢貨。 我爸把我拴在炭盆旁邊,不屑地說讓我多吸點,看明天會不會死。 半夜我頭痛欲裂,昏昏沉沉中叫醒了他們。 爸媽一人一邊扶著哥哥跑出了門,獨留下我暈死過去。 再醒來,正看到我爸把炭盆搬進屋裡。 我從廚房又裝了一堆炭,扔進盆裡。 「炭多點暖和。」"

秋燥

秋燥

瀕臨倒閉的旅遊小鎮,已然倒閉的民宿。 一個接手“鬼屋”的民宿老板和他為錢所迫的助理。

棲息於初雪

棲息於初雪

"謝昀為了小白花初戀,要和我離婚。就 在我 hh 7亡乙7收h 吉h 大nc雲i4,找 1JpJ 久丁白P臺71音 。1工 巴 小心翼翼地稱呼小白花為媽媽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