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妹妹痴戀我男友十二年,男友厭極了她。
直到妹妹生病失憶,忘了與他有關的一切。
男友突然慌了。
他守在妹妹身邊,求她想起自己。
可他不知,妹妹並沒生病。
真正即將忘記一切的人,是我。
1
和顧赫言戀愛的第五年,我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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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我在婚紗店試禮服,我換了一套又一套。
他的嘴角一直噙著溫柔的笑意:「怎麼辦?每套都好看,老婆穿什麼都好看。」
我故意逗他:「誰是你老婆?」
顧赫言笑著把我摟進懷裡:「不承認也沒用,反正下個月就結婚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手機就是在這時候突然響起的。
打來電話的人是我表妹,陸曉芝。
看到來電人的名字,顧赫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抬手將電話掛掉。
然而,僅僅幾秒後,電話鈴聲便再次不屈不撓地響起。
如此反復了幾次,我嘆了口氣:
「接吧,你再不接,等下她能直接找到這裡來。」
顧赫言揉了揉眉心,煩躁地摁下接聽鍵。
電話那端響起壓抑的抽泣聲。
「顧赫言,你帶她去試婚紗了嗎?」
顧赫言冷冷道:「嗯。」
對面的抽泣聲立刻變得更哀戚。
「你們要結婚了嗎?」
「嗯。」
「求求你,不要結婚,好不好?」
「……」
「顧赫言,算我求你了,我生病了,醫生說我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否則可能會失憶。
「我不怕失憶,但是我怕我忘了你……」
顧赫言終於忍不住了。
「這是什麼新把戲嗎,陸曉芝?」
陸曉芝惶急地哭起來:「不是的,赫言,是真的。」
「那可太好了。」顧赫言冷笑道,「你忘了我,我求之不得。」
陸曉芝沉默了很久,像是終於S心了。
最後,她哽咽著說:「赫言,你會後悔的,如果我忘了你,你就失去了全世界最愛你的人。」
顧赫言聽不下去,直接掛了電話。
他衝我又氣又笑:「她真是瘋了,這種謊話都能編。」
顧赫言沒發現,我握著婚紗裙擺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
我知道,陸曉芝可能並沒有撒謊。
這種病是真的。
2
回避性失憶,是一種遺傳病,潛伏期很長。
患者會在受到極大的情緒刺激時,頭痛、眩暈,甚至突發性昏迷,隨後選擇性地屏蔽所有讓自己感到痛苦的記憶。
我和陸曉芝有位共同的姨母就得過這種病。
她相濡以沫十年的丈夫出軌後,她悲痛欲絕,不思茶飯,昏迷後被送進醫院。
出院時一切正常,唯獨不記得十年間與她丈夫有關的一切。
這種病為母系遺傳,理論上來說,陸曉芝的確有可能是患者。
我對著鏡子換下婚紗,顧赫言在旁邊一直悶聲不響。
我說:「敬酒服就選這件吧?」
顧赫言的心思卻似乎已經飛走了。
他兀自喃喃:「這種謊都說得出口,陸曉芝真是沒救了。」
我心裡一沉,輕聲問:
「你不是一直討厭被她糾纏嗎?」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顧赫言一直很煩陸曉芝。
彼時陸曉芝在學校舞蹈排練時不慎崴到了腳,一起排練的女孩們不但不關心她的傷勢,還你一言我一語地責怪她耽誤了排練進度。
顧赫言恰巧經過,身為學生會會長的他斥責了那些陰陽怪氣的女孩,然後把陸曉芝背去了醫務室。
於顧赫言來說,這隻是他再尋常不過的一次善舉。
然而陸曉芝卻因此將顧赫言當成了唯一的光。
隨後的很多年裡,她追在顧赫言的身後。
顧赫言跟我在一起後,陸曉芝傷心到不吃不喝,但仍然不放棄——
我和顧赫言吵架冷戰時,陸曉芝發消息給顧赫言:
【赫言,如果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絕不會讓你這麼難受。】
我和顧赫言因為異地矛盾鬧分手時,顧赫言借酒澆愁,陸曉芝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她追過去,照顧醉酒的顧赫言,甚至脫了衣服抱住他。
那一次顧赫言發了很大的火。
他推開陸曉芝:「你賤不賤?說了多少次了,我根本沒喜歡過你,我愛的人是你姐姐!」
陸曉芝流著淚,不屈不撓地重復著:「赫言,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顧赫言簡直要瘋了。
如果是別的女生,他早拉黑刪除了。
但偏偏陸曉芝是我的表妹,她媽媽去世前將她託付給我們,我家答應了一輩子照顧她。
鬧了這麼多年,如今我和顧赫言就要結婚,陸曉芝或許終於S心了。
於是我看著顧赫言,輕聲道:
「如果陸曉芝真的忘了你,她就不會再痛苦,你也可以不再被打擾,這不是很好嗎?」
顧赫言回過神來。
他摟住我,溫柔道:「老婆說得對。」
可他的眉間,卻沒有半分喜色。
3
第二天,顧赫言和我去附近的超市購物。
沒想到迎面碰到了陸曉芝。
顧赫言看到陸曉芝,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連我也不自覺地想移開目光。
自從知道顧赫言喜歡的人是我,陸曉芝就拿我當空氣,迎面撞上時也總是視而不見。
但這一次,陸曉芝熱情洋溢地跑上前來。
「表姐!」她說,「好巧啊,你也來逛超市?」
「我昨晚突然暈倒,被送到了醫院,不過現在檢查出來沒什麼事,隻是有點虛弱,所以就想著來買點煲湯的食材補補身體。」
陸曉芝說完這一大串,好奇的目光落到我身旁的顧赫言身上:「表姐,這是你男朋友嗎?」
顧赫言怔住了。
他看向陸曉芝,目光定定的,似是不能置信。
陸曉芝恍若未覺,笑眯眯地衝我道:「姐夫真帥——我先去結賬啦,之後等著吃表姐的喜糖!」
她推著購物車想要離開。
顧赫言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陸曉芝。」他低聲道,「有意思嗎?你在演給誰看?」
4
回程的車上,顧赫言不斷地喃喃。
「她瘋了嗎?
「這是在搞什麼,裝失憶有必要裝成這樣?
「我們認識十二年了,她跟我說不認識我?」
剛才,這場鬧劇以陸曉芝倉皇地逃離告終。
但顧赫言似乎並沒能釋然,他不斷地對著我罵陸曉芝,罵陸曉芝謊話連篇,一定是在欲擒故縱。
我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頭開始隱隱作痛,從太陽穴一路到腦仁,痛到我的視野有些模糊,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半分力氣。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陸曉芝消失了。
過去顧赫言每隔十幾分鍾就能收到她的消息,都是一些日常分享。
午飯吃了什麼,今天的陽光很美,聽到了一首好聽的歌,要不要一起去喂貓。
顧赫言從來沒回復過,但她就這麼一直發,發了很多年。
但現在,陸曉芝消失了。
我看到顧赫言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打開手機看看,但陸曉芝的頁面空空蕩蕩,再也沒有新消息進來。
我問顧赫言,他隻是說:「突然清淨了,有點不習慣而已。」
但他不習慣到坐臥不安的程度,經常走神。
很快到了周末,顧赫言陪我去看外婆。
經過一家咖啡店時,顧赫言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咖啡店裡,陸曉芝坐在窗邊,她今天一襲明豔的紅裙,漂亮奪目。
在她對面,是個穿西裝的男人。
顧赫言怔怔地問:「他們……在幹什麼?」
我說:「應該是在相親。」
顧赫言就如同被雷擊中一樣,身子微微地搖晃了一下。
從此之後一路到外婆家,他都沉著臉,沒有說一句話。
一個小時後,陸曉芝回來了。
她熱情地跟我和顧赫言打了招呼,然後湊到外婆身邊,開始嘰嘰喳喳地說今天的見聞。
「外婆,剛剛我去見了個相親對象。
「可帥了,高高大大,嘴也甜,一直誇我漂亮……
「他讓我做他女朋友,我準備答應啦。」
廚房的一角,顧赫言正在幫外婆處理食材。
聽到陸曉芝的這句話,他驟然切到了手。血滲出來,顧赫言就像意識不到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
陸曉芝驚呼一聲:「姐夫,你的手受傷啦。」
她衝過來,抓起顧赫言的手,檢查他的傷口。
顧赫言突然用那隻受傷的手,回握住了陸曉芝的手。
陸曉芝的臉上泛起羞澀的酡紅。
但她隨即抽出了自己的手,低著頭:「我……我去給你找創可貼。」
5
吃飯時,顧赫言的手上,貼著陸曉芝的創可貼。
他不斷地轉頭,看向陸曉芝。
而陸曉芝在低頭,給她的相親對象發消息。
每當她對著手機屏幕露出笑容時,顧赫言的目光就會變得復雜。
那目光中有痛楚,有失落,有不甘。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我的頭劇烈地痛,一陣陣反胃,為了不讓外婆擔心才勉強吃了幾口。
飯後,我病恹恹地靠在沙發上。
顧赫言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我身上。
他的目光不停地飄向窗外,陸曉芝正在花園裡給花松土。
外婆被保姆扶去午睡了。
我對顧赫言說:「回家吧,我身體不太舒服。」
「吃過晚飯再走吧,難得來看一趟外婆。」顧赫言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問顧赫言。
你到底是想陪我外婆。
還是覺得隻有在這裡才能見到陸曉芝?
可我的頭實在太痛了。
劇烈的痛讓我連長一點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我說:「我去睡會兒。」
6
顧赫言以為我睡著了。
但他忘了,臥室能看到花園中的景象。
我看到他走進了花園。
而陸曉芝主動地走到了他身邊。
他們肩並肩地站了一會兒,陸曉芝突然開口:
「我拒絕他了。」
顧赫言猛地轉頭,看向陸曉芝。
他的眼中燃起希冀。
「為什麼?」
陸曉芝搖搖頭:「我不能說。」
但她還是說了。
「因為我好像有喜歡的人。」
顧赫言的手驟然收緊,包扎好的傷口再度滲出血來。
陸曉芝驚呼一聲:「你的手……」
顧赫言卻隻低頭看著她:
「是誰?」
陸曉芝低下頭。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咬住嘴唇,眼眶泛紅。
「為什麼呢,我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在看見你時,心還是會跳得好快……」
陸曉芝終於哭了起來:
「我想找到我們的聊天記錄,可我去醫院那天,手機也摔壞了。
「我似乎記得我有一個深愛了很多年的人,我總覺得那個人是你,但是又不敢確定。
「我想知道,那個人是你嗎?如果是的話,可不可以陪我找回我的記憶?」
顧赫言沉默了一瞬,陸曉芝感受到了他的沉默,露出一個慘笑。
「對不起,肯定是我記錯了,你明明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給你添麻煩了,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陸曉芝起身想要離去。
顧赫言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你剛說,讓我陪你找回記憶。
「丟失的記憶,能夠找回嗎?」
像是再也克制不住一般,陸曉芝大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我最愛的人都不能陪我找回記憶,那我的失憶症就真的沒救了……」
陸曉芝泣不成聲,神情脆弱又無助。
顧赫言終於再也克制不住。
他將陸曉芝抱進懷裡,就像是抱住了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別怕。」他低聲安慰,「一定能找回的。」
「我會陪著你,直到你的病治好為止。」
7
雷電轟鳴,大雨突然傾盆。
我打開房門,一個人衝進了暴雨中。
顧赫言似乎聽到了聲音。
他追上來:「宛澄,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哪裡?」
然而他沒追幾步,陸曉芝也追了出來。
她沒跑出幾步,就尖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顧赫言下意識地回頭,趕到了她身邊。
「怎麼了?」
陸曉芝捂住自己的腳踝:「我崴到腳了,好痛……」
顧赫言試圖把陸曉芝扶起來,在這個瞬間,陸曉芝突然緊緊抱住了顧赫言。
「我,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舞蹈會演……我崴到腳,而你是學生會會長……」
陸曉芝捂著頭,她無力地倚靠在顧赫言的懷裡,似乎在努力地回憶著。
顧赫言懸著一口氣,他在期待她想起來。
沒有人再注意到大雨中的我。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根本不想讓她忘。
原來他也喜歡她。
這是一個漫長的暗戀文學走進現實的故事。
身世悲慘的少女終於不屈不撓地等來了那個照亮她人生的少年,他早就對她情根深種,愛而不自知。
……可是我呢?
我算什麼呢?
十八歲的時候,顧赫言在畢業舞會上衝我伸出手:「沈宛澄同學,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二十歲的時候,顧赫言來異國陪在生病的我身邊。
二十一歲的時候,我終於答應做顧赫言的女朋友。
他如獲至寶,為我放了一夜的煙花:「宛澄,我想用我的餘生對你好。」
之後的五年,我們克服了數不清的困難才在一起。
他說他愛我,隻愛我。
所以我選擇相信他,承擔所有來自陸曉芝的騷擾。
原來對於我而言是騷擾,對於他而言是甜蜜。
這段愛情裡,始終擠著三個人。
我在雨中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醫院的地址,隨即在劇烈的頭痛中陷入了昏迷。
8
漫長的黑暗。
夢境裡似乎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又似乎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橡皮擦,把所有令我痛苦的畫面盡數擦去。
我睜開眼,眼前是診室雪白的牆壁。
面前是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輪廓清冷,眉眼深邃,骨節分明的手正在診療記錄上不安地輕輕敲打。
我認出了他,裴氏集團的小兒子,也是腦部神經領域最年輕的專家,裴川。
他之前一直在國外進修,上周才剛回國。
「醒了?」
裴川遞了杯熱奶茶給我。
「你是我所有患者裡最優秀的,發病前還知道自己打車來醫院。」
他問我:「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抱著熱奶茶,感受了一下。
頭不疼,眼不花,哪裡都挺舒服。
裴川開始詢問我一些問題。
例如名字、父母、學校、朋友。
我對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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