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僅如此,還派了貼身太監傳我過去。
素秋一臉緊張地看著我:「不如奴婢回了話去,說您病了。」
那裴玉珩肯定又會認為我在耍心機手段了。
果然,我還未開口,那通傳的太監已經先回了話:「貴妃娘娘說了,她那兒有能緩解您病痛的法子。」
我隻能起身更衣,去了秦婉寧那裡。
一進門就是滿院子的茉莉花香,和一個時辰前聞到的如出一轍。
「珩哥哥,你別生氣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有些嫉妒我而已。姐姐將來是要做皇後的,皇後為尊,打我罵我也是應該的。」
秦婉寧坐在裴玉珩的腿上,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仿佛一隻害羞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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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那些我不在的日子裡,裴玉珩過的都是這種佳人在側的逍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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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珩摸著秦婉寧那被我打得還有些泛紅的臉,安慰道:「你不必為她說話,論寬容大度,她不及你半分。哪有一點能做皇後的樣子。」
裴玉珩剛做太子時也這麼說過我,那時我因他在宮宴上多看了幾眼舞姬便橫吃飛醋,許久沒給他好臉色看。
他也不惱,兩隻手輕輕地捏著我的臉頰晃動,調笑我:「做太子妃使些小性子也就罷了,莫不是日後做了皇後也要如此?」
我氣急,果真學著那時皇後的樣子給他賢良淑德了幾天,任他盯著誰看都默不作聲。
可裴玉珩卻先來服軟了,他緊緊地抱住我,在我懷裡拱來拱去:「好卿卿,我錯了還不成嗎?再這樣下去你眼裡都快要沒我了。」
我早就不氣了,隻是仍舊嘴硬:「你不是怕我日後做不了皇後嗎?我提前練習練習。」
「哪個不長眼的說我的卿卿做不了皇後!我隻你一個,你不做皇後誰來做。」
裴玉珩說完,又偷偷摸摸地從床下翻出了一件不知是何時藏起來的衣物。
「我逗你的,我看的是舞姬身上的裙子,我當時便想,我的卿卿穿上一定好看。我親手繪圖改的,穿上看看,嗯?」他的眼神炙熱而深邃,直勾勾地盯著我。
舞姬的衣裙都是宮裡派專人做的,色彩斑斓,熠熠生輝,的確好看極了。
而裴玉珩這件與宮裡做的有九成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面料……更加薄透……
我頓時雙頰緋紅, 啐他不正經。
卻又架不住他充滿期待的眼神,隻好許諾他生辰那日再穿,作為生辰禮物。
可還未等到裴玉珩的生辰,秦婉寧就進了東宮。
我許諾給他的生辰禮物就這樣擱置了,而他許諾給我的「隻你一個」也在東宮的日日夜夜裡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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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漸遠,我有些聽不清秦婉寧在和裴玉珩說什麼,隻覺得他們的氣息都交織在了一起,秦婉寧的呼吸都變得愈發急促了起來。
我的腹部仿佛被無數隻手猛烈敲打,疼痛感如潮水般襲來。
我產生了逃避的想法,可理智告訴我,我得把該做的計劃都做了。
「叫我來什麼事?」
進門之時秦婉寧就對我投來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如今我出了聲,她仿佛才看見我似的,手足無措地從裴玉珩的懷裡出來。
好一段爐火純青的表演,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被我欺負得怕了。
裴玉珩輕咳一聲:「怎麼來得這麼快?」
他看起來有些慌亂,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如此親密。
裴玉珩抬了抬手,登時便有個小太監遞上來一碗湯藥。
秦婉寧做出一副恭順的樣子:「姐姐,這藥是我家裡的祖傳秘方,專門用來止疼的,我特意著人給你熬的。」
我不欲與她多說,隻說了一句:「我不喝。」
「婉寧既然費心了,你就莫要辜負她的好意。」裴玉珩適時幫腔。
看來今天勢必要喝上一碗了。
「我最討厭喝藥了,從前在靜園都是皇上陪著我喝。」我緊盯著秦婉寧,說了這句話。
我這話不假,我自小就討厭吃帶苦味的東西,每每生病,都是裴玉珩喝一口湯藥我才肯跟著喝一口。
秦婉寧肉眼可見地有些慌張:「是藥三分毒,皇上龍體尊貴,這藥哪是隨便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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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看著秦婉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喝了。」
我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裴玉珩叫住了。
「等等。」裴玉珩當即讓人又倒了一碗湯藥來。
秦婉寧更著急了:「姐姐怎麼能如此任性,生病了吃藥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我一向如此,皇上是喝還是不喝呢?」
我轉過頭來看向秦婉寧:「還是說貴妃娘娘這藥裡下毒了?那我就更不敢喝了。」
「你胡說!」秦婉寧怒目而視。
裴玉珩開口:「婉寧不會如此狠毒,你不要紅口白牙誣陷她。」
我一直很好奇,秦婉寧的手段一直都這麼低劣,怎麼裴玉珩就深信不疑呢?
還是說他就喜歡這個腔調的呢?
裴玉珩端起藥碗,深情地看著秦婉寧:「朕願意相信你。」
秦婉寧卻一把搶了過來,一飲而盡:「臣妾怎可受姐姐這般誣陷,臣妾要自證清白。」
說完,秦婉寧大顆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裴玉珩更心疼了。
「婉寧都是為了你好!你卻如此不知好歹地欺負她!今日這藥你必須喝了,這是聖旨!」
裴玉珩忙著安慰秦婉寧,絲毫沒有給我一個眼神。
我站在一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麼棒打鴛鴦的惡婆婆呢。
那碗藥最終還是被灌進了我的肚子裡。
不知秦婉寧加了什麼,當夜,我渾身上下像是被扎了千萬根針,連呼吸都伴隨著劇痛,我疼得在床上翻滾,整張床都被汗水浸透。
好在,我疼痛的每時每刻都有秦婉寧陪我受罪。
可是,這還遠遠不夠。
12
七月初八,是我和裴玉珩當年成親的日子。
仔細算來,剛好十年。
我從庫房拿出了一壇桃花酒,那是入宮之前我特意去靜園那棵桃花樹下挖出來的,唯一一壇。
沒等到我去找裴玉珩,他就自己來了。
我天真地以為他和我一樣,記得我們最重要的日子。
可他卻神色冷淡,佇立良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卿卿,我封你為貴妃好不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隻在婉寧一人之下,她會敬重你的。」
我已經許久沒聽過「卿卿」這個稱呼了,不曾想再次聽到的時候,是他要讓另一個女人做他的正妻。
我強忍著要落淚的衝動:「如果我說不好呢?」
裴玉珩輕聲嘆氣:「卿卿,終究是我們對不起她。」
滿含對秦婉寧的心疼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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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裴玉珩成婚不久後,京城起了時疫,很不幸,我也染上了。
那時裴玉珩還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太醫院才剛剛研制出治療時疫的方子,那藥方中的藥材珍貴,宮中又貴人諸多,哪裡會給我一劑呢?
裴玉珩每日不顧傳染的危險照顧我,可我病得卻越來越重,直到首輔秦紀派人來送了藥,我才轉危為安。
後來我才知道,那藥並不是白白送來的。
很快,裴玉珩開始在朝堂上嶄露頭角。
與他結識的世家親貴越來越多,風頭更勝其他皇子。
忽然有一天,他告訴我:「卿卿,我們再不會受人欺辱了。」
第二天,太子謀反的消息傳遍都城。
沒過多久,裴玉珩就被立為新的太子。
裴玉珩一直沒有告訴我,他是怎麼做到的。
直到半年後,秦紀的女兒秦婉寧入了東宮,我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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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寧在裴玉珩面前一直姿態很低,她總是淚眼蒙眬訴說自己的心酸與委屈:「 我知道殿下娶我是為什麼,我是萬萬不敢與姐姐爭什麼的,隻求殿下別忘了婉寧。」
每當這時,裴玉珩就會對我說:「卿卿,我是為了你才娶婉寧的 ,你在小事上讓著婉寧一些又能怎麼樣呢?」
就如同現在,裴玉珩一臉心痛:「卿卿,我已將愛都給了你,你就把尊貴體面分給婉寧一些,何況貴妃之位也並不算辱沒了你。婉寧如今也是貴妃,她也並未覺得有何不公啊。」
「愛?皇後之位是秦婉寧的,與你日夜相伴的人也是秦婉寧,裴玉珩,你不覺得你的愛過於隱秘了嗎?」
「卿卿,我是為了你才娶了婉寧,你就不能多理解我一點嗎?」
我打斷了裴玉珩說話:「你到底是為了我才娶的她,還是用『為了我』這三個字麻痺自己,以此心安理得地和她濃情蜜意?」
裴玉珩愣怔了一瞬,急急開口道:「我不是……」
我雙眸緊盯著他,他嘴唇微動,卻沒再發出聲音。
看著他低垂下去的肩膀,我的心也跟著沉進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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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寧是第一個進東宮的女子,卻不是最後一個。
後來,我與裴玉珩常常因為東宮的女人吵架,他說得最多一句話就是:「卿卿,你是後宅女子,不懂這裡面的門道和艱辛。」
的確,我不懂,我不懂男人的雄才偉略竟都是要靠姻親關系來實現的。
可是裴玉珩,你也不懂。
當年我得的根本不是時疫,而是秦家早知前太子要被廢,他們想找一個好拿捏的皇子以保自己家權臣的位置,才給我下了毒。
那毒隻是和時疫的症狀一致,解藥卻隻有首輔一家才有。
裴玉珩見我不肯松口,隻得離開。
我忍不住問道:「裴玉珩,你說對不起秦婉寧,給她皇後的位置。那其他人呢?後宮中那麼多女人,不都是你為了籠絡勢力娶回來的嗎?怎麼你的皇後位置要給大家輪流坐嗎?」
他身形微晃,卻並沒有回頭,隻留下了一句:「等一切既定,我會多抽出時間來陪你的。」
可他卻不知,我沒有這個時間了。
於是,在我們成親十年的這一天,封秦婉寧為後的旨意曉諭六宮。
16
我的身體每況愈下,時而昏睡過去。
每次都會嚇得素秋請裴玉珩過來。
裴玉珩大多時候都會來,隻是偶爾會忍不住說一句:「卿卿,我有許多政務要處理。我忙完了自會來見你,你莫要每次都讓素秋說得這麼駭人。」
「江太醫沒有告訴過你,我時日不多了嗎?可能突然哪一天就S了。」我覺得與裴玉珩溝通起來越來越累了。
「卿卿,不要總把S字掛在嘴邊。」裴玉珩一陣心慌,他很不喜歡我說起S不S的話題。
「卿卿,江俞是自東宮就照顧你的,也是你一路提拔他到太醫院的。」
裴玉珩沒有把話說完,我卻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覺得江俞是聽命於我,才會把我的病情描述得這麼嚴重。
「你覺得這都是我爭寵的手段,是嗎?」
裴玉珩矢口否認。
可沒過幾天他就換了個新太醫過來。
理由很充分。
秦婉寧懷孕了。
江俞是婦科聖手,照顧秦婉寧更合時宜。
17
自換了太醫之後,大部分時間我的身體都在被疼痛折磨。
秦婉寧封後的前一晚,我的身體突然抽搐了起來。
一口鮮血從我的口中湧出,噴在了床褥上。
裴玉珩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你們是怎麼照顧的?怎麼能從風寒發展到這個地步!」裴玉珩大發雷霆。
裴玉珩一手抱著我,一手給我擦去身上的血汙。
我的臉龐蒼白如紙,從前豐腴的身姿也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瘦弱不堪的四肢。
裴玉珩的雙手逐漸顫抖:「怎麼會這樣呢?卿卿,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看著他無助的樣子,甚至還起了一些調笑的心思:「怎麼樣,這次病得有些像真的了吧?」
他雙眼猩紅,握著我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
裴玉珩像從前在靜園那般守著我,給我端水喂藥,整夜未合眼。
自他登基以後,我從未與他度過一個完整的夜晚,那天是第一次,可我卻早已沒了當初那份悸動的感覺,隻有滿身的疼痛。
18
我是被外面的鍾鼓之聲吵醒的。
睜開眼的時候,裴玉珩早已不在我的身邊。
被角似乎還留有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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