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脈片刻後道「這位姑娘已經懷有近一月的身孕。」

「近一月，也就是沒滿一月咯？」我問到。

 

「回世子妃，確實未滿一月，天數尚淺，約莫二十天。」太醫恭敬答後，便退了出去。

 

我直接掀翻了手邊的茶盞，怒聲道「大膽！膽敢混淆侯府血脈！說！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秦瑩嚇得連連搖頭「是阿鈞的，是阿鈞的。」

 

「還敢狡辯！來人！去請了世子來！」我吩咐道。

 

姜氏被我的動作弄懵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我俯身道「母妃有所不知，世子喝了絕嗣藥已經一月有餘，她肚子裡二十天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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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聽了我的話，一個接連一個的打擊，使她又些暈眩，連忙扶額。

 

很快，程彥鈞便被下人請了來，他面色冷沉看向跪在地上的秦瑩。

 

姜氏見兒子來了，連忙撲上去詢問道「兒啊，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喝了絕嗣藥了？」

 

程彥鈞隻是沉默點頭。

 

姜氏深吸了口氣，上前就給了秦瑩一巴掌「賤人！來人，把這個賤人拖下去打S！」

 

「不！不要！阿鈞救我！」秦瑩開口哭求。

 

程彥鈞到底是不舍，剛想開口。

 

門外響起了程彥清的聲音「孩子是我的。」

 

我挑眉，這程彥清是專門挑哥哥的女人下手啊。

 

突然，程彥鈞SS掐住了秦瑩的脖子，他雙目通紅「為什麼？我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瑩被他掐著脖子，面色漲的通紅。

 

眼看就要斷氣，程彥鈞才猛然松開了手。

 

她伏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我身份低微，在這個府裡若是沒個孩子，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姜氏這是也緩過了神來，桌子被她拍得砰砰響「胡鬧！簡直是胡鬧！清兒，你怎麼？她可是你大哥的女人。」

 

她語氣責怪道。

 

「母妃，我當然知曉他是大哥的女人。隻是這女人找上我時，哭得著實可憐，直言若是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在府中也活不下去了。我想著，大哥若是真的生不出孩子，少不得還要從我膝下過繼，反正都是王府的血脈。」

 

程彥清不緊不慢道，絲毫沒有事發後的不安。

 

13

 

「你胡說！明明是你說真心心悅與我，我才跟了你的！」秦瑩滿臉不可置信大喊道。

 

程彥清嘴角綻開一抹譏诮的弧度「我又不是大哥，傻了才會傾心一個青樓妓子。」

 

程彥鈞衝上去就給了他一拳，兩人扭打在一起。

 

「你是我親弟弟，為何要如此做！」程彥鈞眼裡充滿了被親人愛人背叛的憤怒。

 

程彥清被打也來了怒氣「為何？你出生就是王府世子，對你來說世子之位還比不上一個青樓妓子。可我呢？府中可曾重視過我？就因為我比你晚出生兩年，我就該一輩子被你壓著嗎？」

 

姜氏急忙命人拉開兄弟倆「都是一家人，這樣大打出手像什麼樣子！」

 

親眼看著兒子因為一個青樓妓子大打出手，身為母親的姜氏心裡怕是最不好受的吧。

 

我臉上適時揚起一抹笑「母妃，您可別氣壞了身子。要我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瑩姑娘肚子裡的孩子該如何處置？」

 

姜氏頓時開始沉吟。

 

我掃了眼屋內的眾人，狀似無奈道「夫君終是傷了身子的，二弟說得也沒錯，不如將錯就錯，我們大房願意認下這個孩子。」

 

姜氏看了我一眼，點頭道「也隻能這樣了，你是個明事理的。」

 

「我不同意！」程彥鈞一口回絕。

 

「夫君莫要賭氣，如今事情已然這樣，瑩姑娘順利誕下兒子，你也能保住這世子之位。不然，夫君你不能生育的消息傳出去，聖上定然是要廢了你這世子之位的。」我意有所指道。

 

這話就是暗示程彥清了。

 

程彥清連忙接話道「是啊！大嫂說得沒錯，若是大哥執意不肯認下這個孩子，世子之位便拱手讓出來吧。反正大哥也是不稀罕這個位子的。」

 

程彥鈞氣得面色鐵青，SS瞪向他。

 

秦瑩連忙抱住程彥鈞的大腿哀求道「阿鈞，我也是一時糊塗，想著能為你誕下個孩兒，才犯了如此錯事。我心中最愛的人還是你啊！」

 

程彥鈞拂袖揮開她，滿臉失望質問道「我且問你，若我不是王府世子，你當初可還愛慕與我。」

 

「愛的！我當然愛你！阿鈞。」秦瑩飛快答道。

 

隻是這屋子裡沒人會相信她的話，就連當初最愛她的程彥鈞也是不信的。

 

姜氏也跟著勸他認下這個孩子。

 

程彥鈞看著滿屋子逼迫他的人，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經恢復了平靜「世子之位我斷然不會讓出。」

 

說完便抬步離去。

 

這就算是認下了這個孩子了。

 

我看了眼屋子裡剩下的人，心滿意足跟著離開。

 

14

 

秦瑩又回到了院中，我還是將人安排到了程彥鈞的屋中，任由他們這對怨偶鬧去。

 

很快便到了秦瑩快要臨盆的日子，身邊大丫鬟與我來報，說是王妃和程彥鈞那邊都有不尋常的動作。

 

我明裡暗裡打探了幾次，也知曉了二人的打算。

 

姜氏那邊本就不喜秦瑩的出身，如今又鬧的家宅不寧，她自然是不想留了的。

 

又有什麼比女人生孩子更好動手腳的呢，所以那邊打算去母留子。

 

而程彥鈞那邊自然是容不得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和親弟弟生下的孩子的。

 

兩邊都使力，若是不出意外，秦瑩這次生產必S無疑。

 

上一世我也是被這家人悄無聲息害S的，當然也包括秦瑩。

 

我也斷不可能幫她，隻是派人去給程彥清報了信，至於結局如何，那就聽天由命了。

 

終於，秦瑩發動了，我起了身去產房門口看熱鬧。

 

門口，程彥鈞和姜氏都到了，坐在院中SS盯著裡頭的動靜。

 

程彥鈞的面頰顯然消瘦了許多，胡子拉碴，整個人再也不似往日的神採。

 

看來這些日子，與秦瑩相互折磨得不輕。

 

隻要他不好過，我就好過了。

 

等了許久，也沒見程彥清的身影，我便心下了然，這人大抵是不會出現了。

 

屋內是秦瑩撕心裂肺的哭嚎。

 

產婆急匆匆從屋中跑出來，滿手鮮血「難產血崩，大人孩子都沒了。」

 

程彥鈞和姜氏皆面色大驚，兩人竟同時脫口而出。

 

「怎麼會？不是讓你去母留子嗎？」

 

「不是讓你弄S孩子，保住大人嗎？」

 

此時的程彥清才姍姍來遲「大哥，你居然S了我的孩子？我要去找父王做主！」

 

這人生生到了現在才出面，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可真夠狠心的。

 

想來有這位在，上一世就算我S後，程彥鈞和秦瑩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吧？

 

程彥清說完就大步離去，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母子二人顧不得裡頭的秦瑩，緊跟而上。

 

我走進屋中，滿屋的血腥味令我不適地皺了皺眉，床上秦瑩雙眼大睜，早已斷了氣，S不瞑目，旁邊還放著一個渾身青紫的嬰兒，也早已沒了氣息。

 

上一世的我，也是這般S不瞑目。

 

15

 

我轉身出門，往主院而去。

 

程郡王向來不理家事，不曾想府中竟鬧出了這些事來，此時坐在上方氣得吹胡子瞪眼。

 

「姜氏，這就是你管的家？教養的好兒子？看來，情雨說的沒錯，你果然不適合再掌家。」說罷，裡屋竟然走出了一個身姿婀娜的妙齡女子來。

 

我站在一旁，險些笑出聲來, 生生忍住了。

 

這人不就是姜氏當初安排到我程彥鈞屋子裡的丫頭嘛？

 

沒想到竟然爬了王爺的床，也對, 程彥鈞廢了，她總要另尋出路的。

 

母子三人再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姜氏更是氣得直接跳了起來「王爺, 這是何意？我為這個家操勞這麼多年，您就這樣對我嘛？」

 

程郡王看也不看姜氏，隻看著那個叫情雨的丫頭道「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是靠不住了，本王還年輕, 還能生出兒子來。這次本王要親自帶在身邊好好教養。」

 

竟然是起了放棄兩個兒子的心思來。

 

兩兄弟也大驚, 面色不善地看向上首的程郡王與情雨。

 

一行人就這樣被程郡王趕了出來, 除了我，母子三人皆面如菜色。

 

我悄聲吩咐身邊大丫鬟注意著王爺那邊的動靜。

 

果然沒過幾日，主院就傳出程郡王病倒的消息。

 

身邊的大丫鬟將程郡王喝的藥渣拿給我看，分明是毒藥。

 

堂堂郡王爺在府中被人下毒, 此事事關重大。

 

我拿了入宮牌子，帶上藥渣便直奔皇宮而去。

 

聖上震怒, 嚴令徹查。

 

這一查不得了，竟是查出了王妃母子三人下毒謀害王爺。

 

接連著還查出了, 程彥鈞與程彥清兩兄弟互相下毒謀害。

 

聖上立馬派人將姜氏關進了宗人府。

 

如今, 程郡王此時已經毒入肺腑, 不過是熬日子罷了。

 

陳彥鈞兩兄弟到底是王府的血脈，總不能兩人都關進宗人府, 這偌大的王府該由誰來繼承？

 

就在聖上猶豫不決時，我向聖上稟報情雨懷了程郡王的孩子。

 

聖上頓時不再猶豫, 將兄弟二人關進了宗人府。

 

就在押送他們去宗人府的，母子三人還在互相怨懟。

 

16

 

偌大的王府頓時隻剩下了我一個主子，情雨倒也乖覺，沒鬧幺蛾子。

 

十月後她順利誕下了一個男嬰, 我進宮請立他為世子。

 

「便是當我對不起你，你若是想和離，我也不攔著。」他依舊是那副淡漠的，高高在上的嘴臉。

 

「（這」我幹脆將她的住所也挪到了我院中。

 

沒過幾年便聽說宗人府的母子三人S的S瘋的瘋。

 

我這輩子再也沒有改嫁，當然皇家也是不容我改嫁的。

 

我同情雨一起養大了孩子，孩子教養地很好，很是孝順。

 

我看著他成婚生子，晚輩們對我也是極為尊重。

 

遲暮之年, 我看著院中凋零的落葉，想到上一世S時的場景。

 

隨著歲月的流逝, 我已經很久想不起來那些畫面了。

 

清冷的佛堂中, 我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

 

「大嫂，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從今往後, 我再也不用看見你這張討厭的臉了，彥清也隻會屬於我一個人！」她語氣中似有癲狂之意。

 

來人是我的妯娌，小姜氏。

 

腹中劇痛，喉間腥甜, 我強撐著同她說話「還是那句話, 我與彥清之間清清白白。如今我又身在這佛堂之中，你又何必趕盡S絕？」

 

「就是你這幅清高的樣子勾得彥清就連做夢都在喊你的名字！憑什麼！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大哥帶著那個女人回來了。所以不是我趕盡S絕，是他們容不下你, 王府容不下兩個世子妃。」她的語氣癲狂中帶著得意。

 

那時我似乎還能聽見，門外有男人拍門的哭聲。

 

這些聲音與畫面在我腦中漸漸散去，我仿佛解脫一般沉沉睡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