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醒來,盧遠舟的刀,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他要去母留子。
前一世,我為了能帶著兒子留在他身邊,在盧府門外跪了三天,自願降妻為妾。
那些年盧遠舟將我囚在小院,而他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我的親兒也嫌我拖累了他,和我反目成仇。
責問我當年為什麼不自S於盧府門前,為他留個體面。
我S時滿身病痛形容枯槁,屍骨爛在後院三個月,都無人知曉。?
重來一次,我沒有半點留戀,離開了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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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再睜開眼,脖子上S意寒涼。
我看向眼前的男人,他身材颀長眉眼俊秀,但看我的目光卻滿是厭棄。
他動了動手裡的刀,冷聲道,
「蘇瑜,這是我給你最後的體面,你若不走,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這個場景這句話,前世我經歷過。
當時,我說我生是你盧遠舟的人,S是你盧遠舟的鬼,生S都由你定奪。
盧遠舟沒有S我,我以為他對我還有情,於是帶著兒子在盧府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因為盧遠舟和郡主剛訂的婚約,他不想鬧大,終於將我們母子接進了府中。
我同意作廢以前和他的婚書,自願降為妾室。
當時我覺得,隻要能留在他身邊,一切都值得,畢竟兒子有了父親,也認祖歸宗了。
更何況,盧遠舟不會那麼絕情。
可我沒想到,他真的沒有再見我。
那之後,他娶妻生子,兒孫滿堂,侯府鼎盛熱鬧,而我孤零零地被關在偏院,這一關整整二十年。
我S時,滿身病痛,四十幾歲的人,卻如同六十歲老妪,形容枯槁。
兒子也憎惡我,他說,若我當年能爽快離開,若我當年能自S於盧府門前,好歹也能給盧遠舟留一個幹淨的念想。
可我偏要留下來。
這一留,所有的念想,體面都沒有了,也連累他被世人笑話。
我心痛如絞,咽下最後一口氣。
周圍看客們的議論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可是威遠侯府,家大業大,哪個女人不想進去過好日子。」
「但這個女人也太不自量力了,世子是要娶郡主的,豈能看上她這種農婦。」
我垂眸,心裡苦笑。
可盧遠舟和我的婚事,是他指天發誓三拜九叩求來的。
我推開盧遠舟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起身。
盧遠舟愣了愣。
「好!」我看向他,沉聲道,「自此後我不會再糾纏你。」
周圍不知是誰噗嗤笑了,
「世子,別聽她的,她要是這麼幹脆,就不會纏著你鬧這麼多天了。」
盧遠舟眯了眯眼睛,顯然也不信我。
「我篤定,她熬不過三天便會回來求您。」
盧遠舟冷哼了一聲。
我對他除了恨,不會再有任何情緒,所以他怎麼想,對於我而言不再重要了。
我看向盧遠舟身邊,已經換上新衣的兒子。
他隻有七歲,但稚嫩臉上的冷漠,和二十年後一模一樣。
盧義往後躲了躲。
「盧義,娘要走了,你是跟娘走,還是留在這裡?」
這句詢問,是我對他最後的念想。
「你自己走吧。」盧義想也沒想,十分幹脆,「爹爹身邊沒有人照顧,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我笑了,盧遠舟身為侯府世子,身邊侍從不知凡幾,怎麼會無人照顧呢。
我的兒,我還是小看他了。
「好,那你……好自為之。」我提起地上的包袱,轉身離開。
身後各式的議論聲不斷,可我沒有再回頭,也不必回頭。
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重蹈覆撤。
這世上,誰離開誰不能活呢?
2.
我叫蘇瑜,威遠侯世子的原配發妻。
八年前,盧遠舟遠徵北莽被敵人埋伏,重傷昏迷,我將他從萬人屍坑裡救出來。
精心照顧他一年,他身體康復,也與我生了情愫。
我們在崖山父老鄉親的見證下完婚,我們的婚書,蓋著臺城府衙的大印。
是明媒正娶,堂堂正正。
第二年我生下聰明活潑的兒子盧義。
盧遠舟待我體貼,每日像個普通鄉裡的男子那樣,打獵種地,不怕苦累。
我以為我們一家三口將會永遠這樣生活下去。
可兩個月前,盧遠舟突然接到家書。那日,他花重金買了一匹馬,我追著他跑了三裡地,他頭也沒有回過。
我以為是他家裡發生了急事,不得不離開。
後來我才知道,他之所以留在我家,和我成親生子,隻是為了避禍。
他輕敵好戰折損了兩萬精兵,若他回京,先帝必定會問責他。
所以,當時他選擇隱姓埋名,假S留在我家。
直到先帝去世,太子登基政局穩定,確認沒有人再翻他的舊賬,就毫無留戀地回了京。
至於我們母子,於他如敝履。
回到京城後的盧遠舟,和從前沒有兩樣,做官,享福,和郡主訂婚。
沒有人知道他在臺城已經成親,有了妻兒。
直到我帶著盧義出現。
盧遠舟怕我壞他名聲,與世人說我脅迫他成親,將他囚禁在村子裡。
也正因為這些,我在京城二十年都是笑話一般的存在。
在侯府後院住的日子,我的活動地,隻有那小小的一方庭院,但凡我邁出一步,就會有婆子來打罵我,將我撵回去。
我的日子難過,冬冷夏熱三餐不繼。
苦熬著二十年,隻為了能再見盧遠舟一面,能再和他們父子一起吃上一頓飯,重溫一番,曾經在臺城的時光。
可直到S,屍骨腐爛,我也沒有等到。
幸好,上天憐我,讓我重來一次。
這一次,我不但要為自己活著,還要活得體面漂亮。
京城的街,熱鬧而繁華,可惜前一世我來的時候,一心隻想著盧遠舟,從未好好看過。
後來關在小院裡,也再沒有機會出來。
我想先四處走走看看,然後回到崖山,去過我以前的生活。
我尋了客棧住下,打算明天啟程。
但第二天天還沒亮,便有人敲我的門,那人穿著皺巴巴的衣裳,不太確定地問我,
「請問你是崖山蘇瑜嗎?」
此人是崖山口音。
「我找了你兩天了,昨天還聽說你在威遠侯府門口跪著,可我去的時候聽說你已經走了,還好終於找到你了。」
他遞給了我一封信,便急匆匆辦事去了。
我打開信,一瞬間血氣湧到了頭頂。
信是我堂哥送來的,他問我在京城怎麼樣,和盧遠舟見面了沒有。
我自小父母雙亡,是大伯和堂哥一家將我養大,我離開崖山時,還將自己的房子給了堂弟,省得他再掙錢另蓋新屋。
但信中,堂哥說我的房子被人惡意放火,全都燒光了。
那夜堂弟正好睡在裡面,雖逃了出來,但腿被大梁砸了,下半輩子可能要變成瘸腿了。
他讓我在京城,留心盧遠舟,因為他懷疑放火的人是盧遠舟。
我跌坐在椅子上,前世的今天我已經進了威遠侯府,所以,這封信我沒有收到。
直到S,我也不知道,家裡出了這樣的大事。
盧遠舟為了銷毀他在崖山生活的痕跡,居然放火燒我們的家。
如果我和盧義沒有來京城呢?
半夜放火,他分明就是想要連我們母子一起燒S。
3.
這一夜,我做了個夢,光怪陸離,窒息苦悶。
我從夢中驚醒,忽然想到,天啟五年二月二,盧義生辰那日,他是穿著孝服來看我的。
我問他給誰戴孝,他說是太後。
太後和當今聖上並非親生母子,兩人一直水火不容,鬥了十幾年。
這一場漫長的鬥爭,太後兩個兒子一瘋一S,聖上也受了很重的傷,導致他不能人道。
但太後輸了,因為她S在了聖上的前面。
聽說S因是生病,纏綿病榻半年,第二年二月二離世。
她S後,聖上徹底掌權,但他皇帝做得並不稱職,對外他不是能力顯著的明君,對內,因不能人道,他十分殘暴,後宮經常有宮嫔被他凌虐致S。
大周的興盛,在他手裡戛然而止,出現了頹敗之勢。
不過,大周衰敗並沒有影響盧遠舟,他是聖上近臣,前世直到我S,威遠侯府也一直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這些事,我都是央求盧義告訴我的,他一年來見我一次或兩次,有時候說幾句話就走,有時心情好,會和我說不少朝裡的事。
這一世……
我猛然坐起來,擁著被子看著窗外灰蒙蒙的月光。
如果太後沒有S呢?
太後不S,不就可以牽制聖上,盧遠舟也不會像前世那樣逍遙。
如果太後非但沒S呢?
如果……S的是聖上呢?
想到這裡,我的心急促地跳了起來。
但以我如今的身份,想要見到太後,難如登天……
隻有六個月了,我要怎麼做。
我避開盧遠舟的耳目,在京城遊蕩了很多天,終於打聽一間名叫同安堂的藥鋪。
這間藥鋪是韓國公府開辦的,他們會給後宮供熟藥。
我是崖山人,採藥制藥是崖山人活命的本事。
我也正是因為這個本事,才能將盧遠舟救活。
一日後,我進了同安堂,成了他們的制藥師父。
制藥很講究,同樣的藥材,炮制過程的手藝和精度不同,藥效也會被打折扣,甚至減半。
所以,病人服藥,同樣的藥方,有人一副藥就藥到病除,有的人吃上七副也不見起色。
因為我,同安堂的生意越來越好,我也在這裡立住了腳。
「蘇師父。」伙計王祿急匆匆來後院找我,表情有些遲疑,「櫃臺來了位客人,想要一批附子,您會制嗎?」
附子劇毒,炮制過程極為復雜艱難,而且想要將毒性祛除幹淨,十分考驗炮制師父的能力。
「那個人穿著軍靴,」王祿小聲道,「如果這個單子能接下來,咱們後面的生意肯定會更好,蘇師父您也是功臣,二爺肯定會賞您的。」
二爺,是韓國公府的顧二爺,顧景之。
他負責打理韓國公府的庶務,不過我來這裡兩個月,還沒見過他,都是掌櫃去府中找他回稟。
「好!」我點頭,「你讓他們二十天後來取藥。」
王祿喜形於色,高興地回客人。
我也開始做準備。
附子的炮制非常復雜漫長,要清水清洗十二回,浸泡十四天,再用粗糠稻草等小火煨足十二個時辰,期間不能離人也不能斷火。
熄火後,要聽敲擊聲辨附子毒性,單這一道,不是大師傅是絕不敢做的,若判斷不準,附子還殘留有毒性,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結束後,還要將附子切片再小火蒸一天一夜,取出晾曬後,方才能入藥。
二十天後,我將第一批藥交了出去,下午在準備第二批藥時,顧景之來了。
他穿著一件深藍的長褂,闊步而來,通身透著一股凌厲之勢。
和傳聞他的顧二木頭的外號,不太一樣。
傳言,顧景之性子孤僻執拗,京城許多說他是人狠話缺少。
見到他,我還有些緊張。
他停在我的藥爐前,許久都沒有動靜,不走也不和我說話。
我沒忍住,抬頭看他,他臉色卻透著奇怪的紅。
「顧二爺,爐子熱,您要不要站遠點?」我道。
他沒動,隻是面色恢復如常,
「給郭老將軍的附子,是你制的?」
我應是。
顧景之取了一個裝了二十兩銀子的荷包給我。
「郭老將軍給你的,說你的附子是他見過的最好的。」
這一點我不意外,京城應該還沒有人在制藥上越過我。
「多謝。」我坦然接過荷包,顧景之要走,又忽然回頭問我,「你會解毒吧?」
我一怔,他怎麼知道我會解毒?
他沉吟了一刻,「今夜亥時,我來找你。」
4.
我跟在顧景之身後,走在空無一人的巷子裡。
顧景之個子很高,走路很快,他疾走了一段發現我沒有跟來,便又停下等我。
一路上他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進了一間小院,院中亮著燈,堂屋裡坐著一個年輕男子。
男子身體清瘦,蒙著半截面紗,我看不到他的臉,但那雙眼睛卻極漂亮。
三個人各自點頭,卻無人說話。
顧景之示意我動手。
我不會號脈,但對草藥的毒性很清楚,待看清此人的臉,我立刻道,
「公子中毒可有十年了?」
那人皆是一怔,那人點頭,顧景之道,
「九年零八個月。」
我頷首,「這種毒隻在西北磨當山裡有,公子是去過?」
「正是。十年前我和景之在磨當山裡遇到了歹人,我不幸誤中了此毒。」
磨當山離崖山很近,我倒是常去。
此毒不致命,但會有奇怪的後遺症,比如偶爾神志模糊錯亂,夜裡睡覺也難安寧。
似乎是對人的頭腦有影響。
「公子和顧二爺放心,這個毒我會解。」
蒙面的男子面露喜色,顧景之倒是一臉我早就料到你會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顧景之依舊沒有說話,目送我進門,他才離開。
第二日顧景之一早就來了,我正在配藥,他沒說話,直接擺了一份早飯在我爐灶上。
而後就板正地坐在我對面。
掌櫃也大約是見顧景之難得來藥鋪,所以趁著機會捧著賬本站在他面前給他讀賬。
「你別站我面前。」顧景之道。
「啊?」掌櫃道,「那小人站哪裡說話?」
「後背。」
掌櫃表情古怪地站在顧景之身後給他讀賬本。
顧景之沒什麼表情,我卻差點笑出來。
三日後,我將解藥給顧景之,他點了點頭,「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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