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上,我一睜眼就對上他沉靜的雙眸。
他眼底沁開一抹笑意,在我的額頭上吻了吻:「早上第一眼看到你,真好,我去做早餐。」
恍惚間,我像回到大學。
他大三創業,在校外租房子。
我偶爾去那邊過夜。
早上起來時,得到的就是一個吻。
哪怕他昨晚通宵,也不會在我面前表現出疲倦,滿眼都是寵溺:「寶寶,我去做早餐。」
我像那時的我一樣,拉住他的衣服,撒嬌道:「我要吃荷包蛋,一定要溏心蛋!」
他點點我的額頭,笑得這般溫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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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出來時,他已經幫女兒洗漱好,抱到餐桌前。
父女倆同時抬頭:「老婆,早上好。」
「媽媽,早上好!」
我的心瞬間軟成一灘水,心中湧動著幸福:「早上好。」
7
早上,我們一起送昭昭上學,在幼兒園門口恰好碰到陳琴。
陳琴的視線匯聚到我們牽著的手上,一瞬間居然露出傷心和幽怨。
最後她連招呼也不打,拽著小星進了幼兒園。
小星踉踉跄跄地跟著:「媽媽,慢一點,我跟不上。」
我滿頭霧水。
這一年裡,哪怕她毫無邊界地麻煩溫書嶼,我的不滿也多是對著他。
可是她這樣,倒像我搶走了她的老公?
溫書嶼盯著她的背影看,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將昭昭送到老師手裡。
他送我去了公司。
我解開安全帶下車時,他忽然抓住我的手:「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嗎?」
我明知故問:「這算什麼?」
溫書嶼淺笑:「約會,我們好久沒約會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
他在我的手背上親了一口:「是啊,我溫柔大方美麗的老婆,感謝你包容我那麼久。」
肉麻S了。
我將手拽回來,丟下一句:「花言巧語,那本宮就賞你一次約會!」
8
下午,我想著晚上的約會,提前下班,想去溫書嶼公司,給他一個驚喜。
不曾想驚喜差點變驚嚇。
我剛收到溫書嶼下班的消息,就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地下停車場。
同時出現的還有陳琴。
她一襲白裙,瘦削單薄,攔在溫書嶼面前:「書嶼,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漠,你不是答應過文謙要照顧我們嗎!」
溫書嶼雙眉攏緊,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煩:「你怎麼在這裡?」
陳琴沒回答他的話,反倒雙眼含淚:「你是不是覺得我跟小星是麻煩?還是沈同初逼你不來看我們的?」
「我不喜歡從你嘴裡聽到她。」
「書嶼,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陳琴眼裡兩滴清淚落下,她居然如乳燕投林,撲進溫書嶼的懷裡。
我呆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好在,溫書嶼立馬把陳琴推開,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他毫不猶豫地丟下陳琴,徑直朝我走來,牽起我的手,語氣緊繃:「嫂子,我跟同初去吃飯了,你沒什麼事就早點回去吧。」
「今天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陳琴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尷尬。
溫書嶼拉著我離開。
坐上車後,他第一時間跟我解釋:「我不知道嫂子今天為什麼過來,更沒想過她會突然抱我。」
「她可能是把我當成我哥去依賴了,你知道的,她畢業後就跟我哥結婚,沒有上過班,也沒有獨立生活過。」
「突然失去我哥,她可能一直沒走出來。」
我直勾勾看著他:「她以前也這樣抱過嗎?」
「怎麼可能!」
溫書嶼當即表示:「同初,我不希望你被這個困擾,她是我嫂子,也隻會是我嫂子。」
說罷,他嘆了一口氣,苦惱道:「哥哥去世後,我關心則亂,太想替他照顧好嫂子和小星,可能因此讓她產生了哥哥還在的幻想。幸好,我被你點醒了,同初,你真是我的福星。」
「喜歡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麼又把話題拐到情話。
我心中冒出的那點微妙的情緒被打散。
今晚這頓飯是在漫天星光籠罩的頂樓餐廳進行。
浪漫的燭光下,他為我戴上一條精美的手鏈。
溫書嶼捧著我的手,像欣賞一件藝術品:「真的很適合你,我早就買好了,一直沒找到機會為你戴上。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他抬頭看我:「你喜歡嗎?」
我說不出昧心的,從心道:「喜歡,很喜歡。」
我們相視一笑,在燭光下擁吻。
這一刻,我心中的所有隔閡盡消了。
回來的路上,他主動提出周六一家三口去野炊,彌補昭昭生日那晚的遺憾。
9
昭昭知道這個消息,高興得大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她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溫書嶼已經讓助理準備好一切,放到後備箱。
我們開著車直接去了。
郊外,綠草如茵,流水潺潺,陽光明媚,處處是生命的氣息。
我陪昭昭在小溪邊玩水,溫書嶼則在不遠處點炭燒烤。
昭昭絲毫不吝嗇贊美,玩一會就跑來給溫書嶼點贊:「爸爸,好香啊,你真棒!」
溫書嶼寵溺地刮她的鼻子,留下一道黑色痕跡。
昭昭不生氣,笑眯眯地跑到我身邊,湊到我耳邊問:「媽媽,爸爸今天都能陪我們嗎?」
我回答:「當然。」
「不會被小星哥哥搶走吧?」
我心裡一酸,鄭重道:「今天爸爸會陪昭昭一整天!」
「太好啦!」
昭昭高興地圍著我和溫書嶼打轉,又抱著遊泳圈撲到水裡。
這時,溫書嶼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他看了一眼,手上動作停了半晌,便若無其事地移回視線。
我一下子猜到來電的是誰。
來電人不甘被冷落,手機鈴聲像閻王的催命符,一聲又一聲,接連不斷。
溫書嶼的眉頭越攏越緊,終於放下刷子,朝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我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接通電話,打開揚聲器。
電話裡清晰地傳來陳琴的哭訴:「書嶼,你怎麼才接啊。爸媽帶小星去超市玩,不小心磕破了手,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在微信上發過來一張照片——
小星的右手肘磕破了,青紫色的傷口冒出細密的血珠子。
我冷靜地回復:「嫂子,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帶小星去醫院。」
陳琴的哭聲戛然而止,好似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轉瞬,電話已經掛斷。
我實在納悶:「小朋友喜歡玩,磕磕絆絆是難免的,她不帶小星去醫院,先給你打電話哭是什麼操作?」
溫書嶼沒回復我。
他面無表情地脫去手套,放到一邊,拿過電話,給陳琴撥回去:「你們在哪?」
「你先帶小星去附近的醫院,我現在開車過去。」
「別怕,有我呢。」
他抽了一張湿紙巾擦手,又找到車鑰匙。
我心生慌亂:「溫書嶼,你什麼意思?」
溫書嶼眼神沉沉:「同初,小星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在乎可以,但是我做不到那麼冷血。」
冷血?
我不敢相信會從我的丈夫口中聽到這個詞。
「受傷了難道不應該去醫院嗎?為什麼第一時間要找你?」
溫書嶼深呼吸,面露失望:「你知道嫂子不比你,做不到小星受傷了還那麼冷靜,她什麼都不懂。」
我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所以,你現在是要丟下我和女兒離開?」
「我去醫院看看情況就趕回來,你先陪女兒玩水吧,包裡也有很多能直接吃的東西。」
他轉頭離開,隻給我們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車屁股。
我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荒唐。
是啊,陳琴沒有我獨立。
溫文謙在的時候,她被他捧在手掌心的,什麼都不用操心。
溫文謙走了,又有我的丈夫保駕護航。
不像我,很早就知道,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昭昭無措地站在我面前:「媽媽,爸爸去哪?他不是要陪我一整天嗎?」
「是昭昭做錯了什麼嗎?」
一瞬間,我的心中產生悔恨。
我將她摟緊在懷裡,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寶貝,對不起,你沒錯。」
是媽媽錯了。
是我又讓她陷入被選擇、被丟下的境地。
昭昭無措地抱住我:「媽媽。」
我知道,這不是軟弱的時候。
隻有我們兩個在郊外很危險。
我立馬在線上叫了一輛貨拉拉。
等待期間,我收拾東西,不小心碰到還沒熄滅的木炭。
一小塊飛濺起來,燎傷我的臉。
我迅速用涼水衝洗,好在沒什麼大礙,隻是留下小拇指大小的的疤。
昭昭心疼地往傷口處吹氣,小聲念叨:「寶寶吹吹,痛痛飛飛。」
我眼眶泛紅,擠出一抹笑:「謝謝昭昭,媽媽不疼了。」
10
司機搬東西上去時念叨:「你心可真大,一個人也敢帶女兒到這麼偏的地方玩。」
昭昭反駁他:「才不是呢,是爸爸送我們過來的!」
司機樂了:「小妹妹,那你爸爸呢?」
昭昭不知道,迷茫地看向我:「爸爸——」
我摸摸她的臉,看向窗外:「爸爸有事去忙了,我們自己回去。」
昭昭懂事地點頭:「好。」
回到家已經是傍晚。,
晚上八點,溫書嶼給我打電話,語氣焦急:「你們在哪?」
「我們回去了。」
他松了一口氣:「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昭昭今天玩累了,早早上床睡覺。
我關上她房間的門,對溫書嶼說:「回來吧,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掛斷電話,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書發給我。
這是我在回來的路上找她寫的。
協議書能這麼快出來,還要感謝結婚五年裡溫書嶼在財產上對我毫無隱瞞。
11
溫書嶼是與離婚協議書前後腳到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明晃晃的離婚協議書,臉色緩緩變了:「小星受傷了,他已經沒爸爸了,我爸媽又不靠譜,難道要讓嫂子一個人帶他去醫院?」
我面無表情地說:「原來一個人是不能帶小孩去醫院的,你還記得兩個月前嗎?」
「什麼?」
「昭昭感染病毒,半夜突發高燒,你在做什麼?」
「哦,你那天陪陳琴和小星去香港,因為那是文謙哥S前承諾過的,你說不想讓文謙哥失信。」
「你忙到連電話都接不了,我一個人抱著女兒半夜開車去醫院,上上下下地奔波。」
兒科小夜急診很多人,幾乎都是父母帶著小孩。
昭昭燒得難受,躺在我懷裡哼哼唧唧。
醫生叫到她時,我慌忙起身,低血糖發作,眼前一黑,差點抱著她栽倒地上。
好在有好心人接了一下。
昭昭折騰到第二天才退燒,而溫書嶼一個晚上都沒接電話。
「第二天你打電話給我,我說女兒發燒了。你說,你今天還要陪小星去迪士尼,明天再回來,我陪著女兒就行了。」
「怎麼我一個人帶女兒去醫院行,她就不行呢?」
溫書嶼下意識說:「嫂子跟你不一樣,你一向很獨立。」
原來獨立是我的罪狀。
或許是我臉上的諷刺太明顯了,他意識到這話傷人,懊惱道:「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我知道的時候昭昭都退燒了。我也很擔心,可是我趕回來也做不了什麼。」
「那小星受傷了,你趕過去能做得了什麼呢,你不都先讓他們去醫院了嗎?你過去能多做些什麼?」
「你有擔心過,如果我和昭昭真的等你到晚上八點來接我們,會不會遇到危險嗎?」
連素不相識的司機都會擔心,但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不會。
溫書嶼面露後怕,一時語塞。
我冷笑一聲,當他是空氣,去找藥箱,給臉上的傷口上藥。
溫書嶼回來好一會,這才發現我臉上燎傷的痕跡。
「怎麼了?」
我撇開頭,躲開他的觸摸,淡淡道:「被炭燙到了,你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就行。」
溫書嶼愣住了,轉而搶過我手中的藥膏,固執地要給我上藥。
我不願意。
我們久久僵持,空氣中彌漫著緊繃。
最後,溫書嶼敗下陣來,把藥膏還給我:「你不需要我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這次,還是以後,反正都不需要了。
「離婚協議書你看看吧,婚內財產均分,女兒跟我,沒問題就籤字吧。」
我對著鏡子,仔仔細細上了藥,然後進了次臥。
溫書嶼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
在我睡得半夢半醒時,他敲了幾次門。
我太累了,翻了個身,枕著敲門聲和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入睡。
12
這一覺睡得格外好,第二天也毫不意外地睡過頭。
周日,早上九點,昭昭上圍棋課。
我騰地坐了起來,一看都九點半了。
我急急忙忙去隔壁房間叫人,床上已經空了。
溫書嶼坐在餐廳,見我迷茫地站在原地,笑著說:「我已經送昭昭去上課了,過來吃早餐吧,以後都我送。」
他做了我最愛吃的溏心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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