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現在知道急了？還跑到我宿舍，早就叫你見好就收了……」

 

顧川還沒說完，就看到我直接越過他走到謝妄的床位，在抽屜裡找到了那份合同。

 

正準備離開，被顧川拉住手臂：「江羨，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語氣平淡：「幫謝妄拿一下資料。」

 

顧川微怔：「你們在一起了？」

 

「你真打算和我分手？」

 

說到後面，顧川眼眶突然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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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原來不是每個男生對我紅眼眶，我都會心疼。

 

比如現在的顧川，我隻覺得他有紅眼病。

 

冷漠甩開他的手：「要哭滾遠點，別把我的福氣哭沒了。」

 

離開時，我清楚聽到身後椅子被踢翻，玻璃被摔碎的聲音。

 

我沒有理會。

 

隻覺得他既可笑又幼稚，現在摔得爽，等下還不是得自己收拾。

 

17

 

出了宿舍樓，我在路上仔細想了我和謝妄的關系。

 

剛才顧川問我和謝妄是不是在一起時，我心裡沒有厭惡，也沒有強烈要否認的心情。

 

或許，我是有點喜歡他的。

 

畢竟，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男生，我又怎麼會願意幫他擦身子呢？

 

回到謝妄的公寓，我按了密碼進去。

 

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我把文件放好。

 

想著他起床應該要吃點東西才能吃藥，便準備給他煮點清淡的粥。

 

所幸他廚房什麼東西都有。

 

應該是有阿姨定期過來給他做飯和添置東西。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就在我專心煮粥時，身後突然傳來謝妄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我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才發現謝妄離我很近。

 

下意識想要後退，想起後面還煮著粥。

 

千鈞一發之際，謝妄攬過我的腰，將我抱進懷裡。

 

見我沒事，緩緩松了口氣：「小心點。」

 

我注意到謝妄依舊穿著之前的白襯衫，依舊沒有系紐扣。

 

我臉色微紅：「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謝妄沒有回答，隻是垂眸看我。

 

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

 

我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妄的身體溫度太高。

 

我覺得自己也慢慢熱了起來，臉也更紅了。

 

「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我想親你，可是我害怕會把病傳染給你，也擔心你會因此討厭我。」

 

真不明白，謝妄為什麼每次都能把話說得這麼直白。

 

但，我似乎漸漸喜歡上了他的直球。

 

18

 

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拉下謝妄的衣領，踮起腳尖朝他的唇吻了上去。

 

淺嘗輒止，剛想分開，謝妄直接伸手扣住我的後腦勺，把我抱到中島臺上，反客為主，強勢加深了這個吻。

 

過程中還不忘提醒我：「張嘴，呼吸。」

 

直到我全身發軟，幾乎快要窒息。

 

謝妄才放開我。

 

男人的鼻尖微微蹭到我的臉頰。

 

微微喘息道：「江羨，這可是我的初吻，你現在想不負責都不行了。」

 

其實，這也是我的初吻。

 

我和顧川是上大學後才正式在一起的，還沒發展到接吻的地步，他就經常和別的女生搞曖昧。

 

吵架時間比在一起時間都長。

 

我環住謝妄的脖頸，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負責了？」

 

謝妄眼裡染上驚喜，湊近想要再親我，被我擋住。

 

「你還在生著病，要注意休息。」

 

「我還煮著粥呢。」

 

說完，我從謝妄懷裡出來，跑去繼續煮東西。

 

獨留下一臉不滿足的謝妄站在原地。

 

19

 

謝妄吃完東西後又睡著了。

 

文件已經被他們家的司機帶走了。

 

我本來想回學校，可是謝妄睡覺一直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也擔心他後半夜會再次發燒，索性就留下來照顧他了。

 

再次醒來，我不知什麼時候被抱到了床上。

 

謝妄已經不見了。

 

浴室傳出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謝妄出來時，狀態已經和正常一樣，看起來應該病好了。

 

見我醒了，低頭在我唇上親了一下：「起床了？早餐想吃什麼？」

 

樣子就像是在一起許久的戀人。

 

我忍不住問：「那個，你不擔心我有口臭嗎？」

 

「是嗎？」

 

像是為了印證，謝妄又低頭親了一口，笑道：「不會啊，是甜的。」

 

好吧，情人眼裡，什麼都是甜的。

 

謝妄出去準備早餐。

 

我洗漱完才發現手機沒電了，插上充電器開機，撲面而來的是幾十通未接來電和信息。

 

其中也有舍友的，她告訴我顧川昨晚瘋了一樣找我。

 

幾乎把我身邊所有他認識的朋友的電話都打遍，問我在哪裡。

 

不用懷疑，裡面幾十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一定是顧川新辦的手機號打來的。

 

我沒有理會，直接刪除拉黑一條龍。

 

走出房間，謝妄正在做早餐，手機放在餐桌上，忘了鎖屏。

 

我低頭一看，是他和陸辰風的聊天記錄。

 

最新一條是陸辰風發來的。

 

【大哥，拜託，等人來的時候，穿少一點。網上男菩薩的視頻發給你看了沒？你這難得的好身材可不能浪費啊。】

 

【要不然昨晚的冰水澡就白泡了。】

 

我拿著手機走到謝妄面前：「原來你真的有軍師。」

 

謝妄臉上沒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大大方方攤手。

 

「所幸，他還有點用，讓我追到你了。」

 

我尷尬笑了笑，語氣試探地問：「那他發給你的那些男菩薩視頻，我......能看看嗎？」

 

謝妄咬牙：「行啊，後面有時間，我一個個表演給你看。」

 

這個，也不是不行。

 

畢竟謝妄的身材並不比他們差。

 

謝妄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你剛才那話有點奇怪，難道你也有軍師？」

 

說完，就準備去看我的手機。

 

我使出全身力氣阻止他。

 

如果讓他看到何雨給我支的那些招，我就不要活了。

 

這世上什麼都能看，就我和閨蜜的聊天記錄不能看。

 

它們可是在我S的時候，都要寫進遺囑，讓閨蜜幫我銷毀的存在啊。

 

20

 

中午回到宿舍，剛推開宿舍門。

 

就聽到鍾欣在陽臺的哭喊聲：「顧川，你現在這樣做，把我當什麼了？」

 

「你別忘了，現在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對面不知道顧川說了什麼。

 

鍾欣直接惱羞成怒：「顧川，你混蛋。」

 

我沒有興趣攪和進他們的愛恨糾葛，悄悄拿了書，直接出去上課了。

 

和謝妄在一起的日子，我的生活節奏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但身邊的朋友都說我笑容變多了。

 

連何雨都忍不住道：「你現在才有談戀愛的樣子，之前那個就是垃圾。」

 

謝妄不會像顧川那樣否定我，嫌棄我無趣。

 

相反，他一直在鼓勵我，陪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想去圖書館學習，他就陪我去圖書館學習。

 

我和小組成員一起討論校外競賽的內容。

 

他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沒有人規定，情侶就要無時無刻膩在一起。

 

我們都有自己的夢想，也都在努力變成更好的人。

 

原本以為，我和顧川不會再有交集。

 

沒想到，一次下課回宿舍的路上，卻看到顧川站在樓下。

 

21

 

我原本打算直接忽略。

 

顧川卻攔住我，自嘲笑了笑：「現在連招呼都不打了嗎？」

 

我不耐煩道：「你有什麼事嗎？」

 

顧川默默拿出手機：「我已經和鍾欣分手了，也把手機裡其他異性刪掉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和其他女人玩曖昧。」

 

「現在你可以不再和我賭氣了嗎？」

 

我無奈搖頭：「顧川，我從來沒有跟你賭氣，我是真的不喜歡你了，在你不斷和其他女生糾纏不清時，我們就已經不可能了。」

 

顧川急忙解釋：「我沒有和她們糾纏不清，都是她們勾引我的。」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鍾欣，我心裡一直喜歡的都是你，她對我來說隻是消遣，你才是我……」

 

顧川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狠狠打了一巴掌。

 

「顧川，這話你也說得出來。」

 

「原來你不是一點點變爛的，你早就從骨子裡爛透了。」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顧川，我準備離開。

 

剛走幾步，就看到了藏在角落的鍾欣。

 

她臉色蒼白站在那裡，想必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

 

我沒說什麼，也並不覺得她可憐。

 

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22

 

後面的日子, 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學習和校外競賽上。

 

連謝妄也被我冷落了好一陣子。

 

等到放假，才有時間好好陪他。

 

終於在新學期, 我拿到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這就是我一直以來追求的夢想。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 我看到了顧川。

 

他比我印象中瘦了很多, 也憔悴了。

 

顧川勉強勾起嘴角：「終究還是讓你成功了。」

 

我笑了笑：「是啊, 你一直貶低我, 告訴我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我靠自己的能力做到了。」

 

顧川臉色白了白：「可以不要走嗎？就當為了我？」

 

「我們重新開始。」

 

我仿佛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話：「為你？憑什麼？你配嗎？」

 

疑問三連，直接把顧川懟得啞口無言。

 

不再理會他絕望的神情, 越過他離開了。

 

宿舍樓下, 謝妄站在那裡等我。

 

心裡有些緊張, 我問他：「你也想我留下來嗎？」

 

謝妄笑著搖頭，拿出一份新的錄取通知書：「正好, 我也要去你在的那個大學留學。」

 

眼裡閃過驚喜, 但我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謝妄，我不希望你是為了我才做這個決定。」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想他能跟我一樣,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謝妄走到我面前，用手點了點我的額頭：「傻瓜，當然不是了。」

 

「父母早就希望我出國留學了，隻是我以前懶, 不想弄。」

 

剛邁進鬼屋，周圍就開始泛著昏暗的藍光。

 

「反那」說完, 謝妄張開手臂：「不抱抱？」

 

我開心地撲進他懷裡：「是的, 有你, 更好。」

 

我們不是誰的附屬品，沒有你，我也會努力變成很好的人。

 

但, 有你，更好。

 

23

 

謝妄第一次見到江羨, 是在大學剛開學的時候。

 

她一手拿著行李箱, 一手抓著一個準備偷拍小姑娘裙底的大叔。

 

表示自己已經報警了，要求大叔立刻刪除照片, 並向小姑娘道歉。

 

明明她自己也是一個小女孩，說話的時候聲音都發著顫。

 

但依舊毫不退縮，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引來越來越多人圍觀。

 

還沒等謝妄出手, 她就已經成功讓大叔被警察帶走, 對著受害人鞠躬道歉了。

 

那時候，謝妄便覺得這個小姑娘挺有趣的。

 

後來，他知道她的名字叫江羨。

 

隻不過, 眼光不太行。

 

居然是他宿舍最看不上的舍友顧川的女朋友。

 

每次聽到顧川在宿舍裡談論其他異性的身材。

 

他都會為江羨感到不值。

 

甚至萌生出想要把她從顧川身邊搶過來的衝動。

 

就在謝妄處於天人交戰的糾結中時。

 

一次偶然的機會, 讓他遇到了在鬼屋裡瑟瑟發抖的江羨。

 

其實在她喊顧川名字的時候，謝妄就知道是她了。

 

所以他才會走過去。

 

沒想到江羨一下子就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他。

 

那一刻, 謝妄便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懷裡的女孩一輩子。

 

反正都抱了，那就抱一輩子吧。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