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這學生夠吊，竟然說出了老子不敢說的話……」

「沒錯，什麼狗屁專家學者，現在的專家學者，像坨粑粑一樣……」

……

我轉過身，隨後環視場下眾人，凜然怒吼。

「我華夏兒女，絕對不能做溫室裡的花朵，更不能做目光短淺的井底之蛙，更加不能自欺欺人。

「我們有五千年的歷史，也有五千年的辛酸血淚，這些經驗，難道不比吹捧和研究什麼大國博弈論更有價值嗎？

「各位天真的老師和同學們，你們是否知道，西方政壇上有句諺語，如果你不想辦法成為餐桌上的食客，就會成為餐桌上的魚肉。

「在利益面前，沒有人會真正和我們以禮相待。

「雖然大清亡了，但狂妄自大的病，早已深入骨髓。」

我最後長嘆一聲。

「我荀彥身份低微，雖然隻是一個學生，但我隻相信血淋淋的事實，隻相信一句話，這句話，我相信在座的人可能都聽過。」

說罷，我快步走到教授的筆記本電腦前，在大屏幕上打上了一行字。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屏幕上閃爍出的字。

我一字一句地打出來。

然而每一個字，無不像是一把刀子一般，割開了這個殘忍而浮誇的現實。

更像是一首戰歌，飛揚起激昂的鼓點，敲擊在每一個熱血男兒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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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敲下一個字，臺下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念了起來。

一字一句，宛如一首史詩般的贊歌，讓人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

最後，會場上的大屏幕上，匯集了以下文字。

【三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11

回到別墅裡，老爸老媽已經正襟危坐地等著我。

我笑了笑，給他們行了一個禮後便跪了下來。

而身後的李泠涵則不知為何，竟然也跟著跪了下來。

我白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老媽一看，頓時連忙上前扶起李泠涵，然後溫聲細語地道：「涵涵，你這是幹嗎？快起來。」

然而，李泠涵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帶著哭腔道：「阿姨，你們別怪小彥哥哥，都是我的餿主意，捅了這麼大的婁子，要罰你們就罰我吧。」

老媽戳了戳我的頭，隨後給了我爸一個眼色，便拉著李泠涵去了樓上。

而我爸則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怎麼，幾年不見，翅膀硬了，學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逞口舌之快了？」

我低著頭，不敢言語。

「我們荀家自古以來，從未出現過你這麼狂妄的後生。你說，你這麼一鬧，現在網上到處都是你慷慨激昂的演講視頻，而且越演越烈。你說，現在該怎麼收場？」

我笑了笑：「爸，反正又不是什麼負面新聞，我倒覺得效果不錯。現在網上都是在討論如何奮發圖強的問題，崇洋媚外脫離實際的學術論調已經得到了遏制，多好。」

我爸面無表情地笑了笑：「你懂個屁，時代不同了，上面沒有追究我們家的責任就已經不錯了。」

說完，我爸看了我一眼。

「聽說你楚叔叔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我點了點頭。

「也罷，這些年你照顧他的妻女，也算是盡了力，不枉他為了救你丟了性命。」

沒錯，當年楚靈毓的爸爸是我爸的司機，在醫院的大火中救下了我，卻從此沒有再能夠醒來。

為此，我多方打探之下，這才找到他的妻女，並在爸媽的安排下接近她們。

不光如此，我還花錢治好了楚靈毓媽媽的不治之症。當然，這些她們都不知道，隻是知道是一個有錢的好心人所做的而已。

我爸嘆了一口氣。

「老楚到死都沒有透露自己妻女的所在，他對我們荀家確實恩重如山。

「本來想著她女兒如果能夠嫁進我們家，也算是一件美事。不過既然你們已經吹了，那就算了。錢我也按照你的安排打到了你楚阿姨的銀行卡上。」

我爸看了看我，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你別再想耍什麼花招，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安分守己，什麼話也不要對外說。等風頭一過，就安排你和泠涵的婚禮。」

說完，我爸起身，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等他離開後，我一抬頭，卻看見樓上的李泠涵笑得花枝亂顫。

12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12 點。

然而我的宿舍樓下卻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我好奇地走上前，卻發現竟然是沈佑安正抱著楚靈毓的腿不停地哭訴。

「靈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難道不愛我了嗎？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啊？我……」

「啪」的一聲。

隻見楚靈毓的手不知為何竟然狠狠地打在了她最愛的沈佑安的臉上。

「沈佑安，你好卑鄙，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欺騙我，讓我誤以為是你這些年一直暗中幫助我和我母親。所以，我才會對你生出好感，背叛了荀彥。

「如果不是我媽覺得蹊蹺，找到私家偵探去查，說不定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原來暗中幫助我們一家的竟然是荀彥。」

楚靈毓的眼淚掉了下來，渾身顫抖，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此時，沈佑安的臉忽然沉了下來。

隻見他捂著臉站起身來，對著楚靈毓冷言道：

「呵呵，楚靈毓，你現在知道了又怎麼樣？

「我承認，荀彥確實很厲害，不愧是傳說中王佐之才的荀家後人，可是，你現在哪怕在這裡等到天亮他也不會回來。

「你難道不知道嗎？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他的李泠涵，其實就是他荀彥的未婚妻。」

楚靈毓聞言，頓時心神俱震，一個踉跄，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沈佑安沒有一絲憐惜，反而繼續說道：

「呵呵，楚靈毓，你別妄想了，你以為你和荀彥還能回到過去嗎？

「一天了，楚靈毓，他可曾接過你一個電話？回過你一條短信？

「楚靈毓，他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現在除了選擇我，你覺得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就算荀彥最後接了你電話，可你認為以荀彥的身份，他還會選擇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像你這種浮誇的女人，如果當初沒有對我動心，怎麼會和我發生關系？」

「如今你找荀彥復合，不過是拿我當你放縱的借口而已。你以為以荀彥的聰明才智，他會相信嗎？」

此時，楚靈毓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但嘴巴裡還是不停地念叨：「不，我不信。阿彥一定還是愛我的，否則他不會……」

「不會什麼？」沈佑安笑道，「楚靈毓，你也不看看手機上的新聞，荀家和李家已經官宣了，三個月後，荀彥便會和李泠涵舉行婚禮。你說，你個殘花敗柳，還有什麼資格站在荀彥身旁？」

楚靈毓聞言一愣，隨即連忙拿出手機，顫抖的手，幾次想要點開屏幕，卻不知為何一直打不開。

然而好不容易打開後，手機上映入眼簾的，確實是荀家和李家共同官宣的世紀婚禮的消息。

一時間，楚靈毓的手機滑落在地，而楚靈毓此時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幹了一般，雙目無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採。

然而，沈佑安似乎並沒有一絲心疼的意思，反而露出殘忍的神色。

「聽我一句勸，楚靈毓，你最好還是和我在一起。否則，我就把你和我纏綿的照片公之於眾，讓你和你母親顏面掃地，讓世人都知道你們母女倆忘恩負義、毫無廉恥的樣子。」

楚靈毓愣愣地抬起頭，似乎不敢相信當初對自己甜言蜜語的男人此刻竟然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你無恥，沈佑安。」楚靈毓不可置信地問道。

「呵呵，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現在就發一張給你看。」

說著，沈佑安便掏出手機，找了一張裸露的照片，就準備群發到校友群裡。

然而他還沒發出去，就被我一腳從身後踹翻在地。

13

夜色中的眾人見此情形，紛紛向我看來。

「天哪，竟然是荀彥，我還以為他不回來了。」

一人說完，周圍的人紛紛開始呼喊起來。

「快，快來，彥神竟然回來了，快來看啊。」

一時間，所有人紛紛掏出手機，對著我噼裡啪啦一頓亂拍。

甚至有人又開起了現場直播。

沒有辦法，我隻能一把搶過呆愣在原地的沈佑安的手機，然後「啪」的一聲摔地上。

手機零件碎了一地。

這時，沈佑安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揪起了衣領。

「荀，荀少爺，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本來想要揍他來著，但一想著我爸讓我少惹事的囑託，隻能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我說：「沈佑安，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竟然使出這麼骯髒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女人？」

我說這話的時候，身後的楚靈毓的目光忽然變得清澈起來，目光中像是忽然燃起了希望。

「阿彥，我……」

我沒有理她，而是冷冷地看著沈佑安。

「沈佑安，我警告你，如果我在網上看到一張楚靈毓的私密照片，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你知道嗎？」

「荀，荀少，我知道，我知道……」

說完，我松開他，道了一聲滾。

沈佑安這才連滾帶爬地逃開。

我見此時圍觀的人很多，想著畢竟楚靈毓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便拉著她走出人群，坐上了我的專車。

我想把楚靈毓送回家。

然而，一路上，楚靈毓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著我，乞求著我的原諒。

任憑我怎麼推她，她都沒有放手。

「阿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嘆了一口氣。

「靈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算了吧啊，我快要結婚了。」

楚靈毓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不, 阿彥，這不是真的，你之前不是說, 最愛的人是我嗎？」

「嘔……」

「（沒」「不, 阿彥，我是被欺騙的，真的是被欺騙的。」

楚靈毓淚流滿面，淚水滑落在我的手臂上。

我把她推開。

「對不起, 靈毓，我想你也已經知道我為什麼會接近你們, 你爸爸多年以前救了我，他對我們荀家有恩, 事到如今, 我也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說完, 汽車正好看到楚靈毓家的樓下，我走下車, 幫楚靈毓打開車門。

此時，她媽媽已經站在了門口等著我們。

「荀彥。」

她看見了我, 眼裡含淚，口中有很多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笑了笑，對著她說：「阿姨, 不好意思，靈毓發生了些事情，我把她送回來了。」

然而，楚靈毓卻不知為何沒有下車。

隻是倔強地坐在車裡，痛哭失聲。

14

三個月後，我牽起李泠涵的手, 邁向了富麗堂皇的婚禮大廳。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匯集在我們身上。

李泠涵面帶紅暈, 微微頷首, 踮起腳尖，再次輕輕地吻在了我的側臉。

而我也毫不猶豫地向她回應了我對她的感激和愛戀。

我們親密地擁吻在一起, 在所有人的衷心祝福中，完成了我們的盛世婚禮。

而我們相擁的這張照片，則立馬登上了所有新聞的熱搜，傳遍了大江南北。

與此同時, 在遙遠的某個地方, 往日不可一世的沈佑安則十分頹喪地拖著他的殘肢斷臂，匍匐在街口的寒風中不停地給路人乞討。

而精神病院裡的某個病房裡，早已瘋癲痴狂的楚靈毓則神色呆滯地拿著我曾經送給她的禮物暗自神傷，口中竟然還喃喃地念叨著我的名字……

沒有人知道他們這一兩個月來發生了什麼, 也許，其中的種種，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