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隻精神撫慰犬。
我的主人一天哭八次。
她不斷說著做人好辛苦,她不要做人了。
我狗臉一垮,汪了一聲:那要不,你來我這個?
1
我媽是金牌撫慰犬,生了八隻聰明可愛的狗崽子。
我是最狗的那一個。
從小我就拆家,咬人,不服管,雖然指標合格,但氣性賊大,耐心不足,一直也畢不了業。
媽媽總鼓勵我要努力學習,做隻對社會、對國家、對人民有用的狗,走到群眾的流水當中去,創造自身價值。
我聽完深受鼓舞,從一字形翻了個身,晾著肚皮躺成了人字形,繼續熱衷擺爛。
好吃懶做,少幹多拿,才是我的狗生目標,自身價值?不存在的。
到了一歲,兄弟姐妹都參加工作了,就我一個狗如願在機構裡吃闲飯。
嘿,闲飯真香。
2
我命運的轉折來源於附近監獄外牆維修,一個強奸犯深夜越獄。
這貨逃跑時慌不擇路,鑽進了我們機構,一腳碰翻了我的飯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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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就怒了,打人不打臉,欺負狗不摔碗!
他這樣跟罵我八輩祖宗有什麼區別?
我本身脾氣就不好,立刻撲上去追著他咬,不小心劃爛了他的子孫根。
警察來時,還瞠目結舌指著監控問我那八塊腹肌的老板:「你們家撫慰犬還教斷子絕孫掌啊?這地方找的,別提多他媽準了。」
帥哥老板若有所思看了我半晌,第二天賈詡上身,給我安排了一份工作。
就這樣,我有了狗生第一個主人。
溫小靜,22 歲,初二時被繼父猥褻未遂,一直被騷擾,五年前患上了抑鬱症。
臨床反應跟腦血栓差不多,見到男人就渾身發抖。
想起男人就崩潰大哭。
3
老板能和所有動物交流,領著我去溫小靜家的時候還得意洋洋地囑咐道:「你就在那兒住吧,肯定吃的這方面比別人家強,不然我也不能接她的單子,她家條件還行,人溫柔,長得也好看,就是看人的時候哆哆嗦嗦的,全指望你把她陪好了呢。」
我看著縮在角落裡蓬頭垢面的女人,拿眼睛白愣著老板:「這就是你給我找的活?」
有錢?溫柔?長得好看?這老娘們兒跟個阿飄似的,到底在這三點裡佔哪一樣了?
我汪了起來:「虧你還長一副人模樣,幹事兒是真狗啊。」
老板笑眯眯湊到我耳邊道:「你看來都來了,你試試看能不能安撫好她,你要抑鬱了,我給你也配個撫慰犬,不收錢。」
我瞥了他一眼,仰起頭研究了一下他的重點部位。
老板連忙拿手擋住,幾步跳出安全範圍,腳底抹油,跑了。
嘖,男人,昨天看監控,我扒拉別人那玩意兒的畫面,他看得津津有味。
這回換成自己的,拔腿就跑,是真知道心疼啊。
4
我扭頭看著那個女人,小臉垮得一匹,腦殼痛。
隻能不斷地安慰自己,我是個有資質的小狗狗,小狗狗得工作。
媽媽總說人類很可愛,我們要給人類帶來安慰。
以上純屬我放屁啊。
我看著我那罹患抑鬱症一天哭八次的主人,上崗就想下班。
安慰不了一點兒。
紙巾也給她拿了,玩具也給她叼了,連我金貴的狗頭都給她 rua 了三回,她還一直在那嗚嗚嗚嗚嗚嗚。
哭!哭!哭!福氣都讓你哭沒了!
我氣惱地汪了一聲,回身叼來了一盒抗抑鬱的藥。
溫小靜一看,本就哭紅的眼睛裡淚意再次上湧,她猛地抱住了我,拼命地在我狗臉上親:「嗚嗚嗚嗚……隻有你還關心我。」
我氣得咬住了自己的耳朵!誰關心你啦,我他媽是想給自己來兩粒!
真是的,本來上班就煩,還要攤上這麼沒眼力見的僱主!
早知道當初狠狠心幹緝毒了。
5
溫小靜看著瘦,體力是真好。
我上午來的,她除了叫跑腿給我買了些寵物用品,就一直哭到了晚上十點才累得睡過去。
然而直到後半夜,我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躁鬱。
狗的耳朵很靈敏,大概三點多的時候,我聽見樓道裡響起腳步聲。
然後就有了輕輕叩門的聲響,之後,一道猥瑣的男音傳來:「小靜靜~給爸爸開門呀~爸爸來疼你了~」
我一邊的狗耳朵豎了起來,想打個電話問問我媽,這是人類裡正常的爹嗎?這算騷擾了吧?
怪不得溫小靜這麼神經呢,誰攤上誰也瘋啊。
他這兩聲,給我聽得都要抑鬱了。
我悄咪咪地走到門旁,溫小靜家的門不算太新,隔音一般,那男人正在門縫兒發騷:「小靜靜,看看腿。」
我走過去「嗷」的一嗓子,給那男人嚇得直直坐在了地上,我氣運丹田,汪汪汪大叫。
樓裡的聲控燈立刻亮了。
溫小靜被嚇醒,鄰居們也都紛紛跑了出來,那個男人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6
他上樓的時候走的是緊急通道,那裡並沒有監控,但也有出來得快的人,看到了他倉皇逃奔的身影。
居民樓深更半夜出現壯年男子,沒有人會不警醒,警察不出半小時就到場,將附近排查了一遍。
雖然沒有確認那個人的身份,但想必近期他不敢再來堵門了。
溫小靜嚇得犯了病,裹著三層被子,又哆哆嗦嗦鑽在了牆角,不住地拿腦袋往牆上磕。
我一進屋,還以為哪跑進來隻大耗子呢。
這樣可不行。
這不是增加我工作量嗎?
啊!不!這不是加重我主人的病情嗎?
我陪在她身邊撫慰了她一晚上,第二天她終於從急劇的驚恐中找回了神志,喂了我一頓狗糧後,她又蜷縮起來,被我抻著衣角拽出了家。
腹肌老板送我來的時候,我瞧見路邊有一家女子柔道館。
溫小靜瘦得跟刀削面一樣,走兩步就晃悠悠的,怎麼抵抗騷擾,她必須增肌,增力氣。
畢竟我懶得四肢都快退化了,可沒那心思天天保護她。
人,得自己變強。
指著誰也不行,指望狗,更不行。
7
溫小靜抑鬱症都快晚期了,當然不敢跟人有肢體接觸。
但我就蹲在門口,她隻要想跑,我就呲起牙汪汪她,無奈之下,她隻能縮在柔道館的牆角哭。
老板娘是個嬌小的女人,性格十分柔軟,瞧她這個德行,我又戴著撫慰犬的工牌,便知道這姑娘病得不輕。
她聯系了工牌上的電話,跟腹肌老板確認後,溫柔地詢問溫小靜,要不要試試她的私教課。
溫小靜淚眼汪汪,我也湊上去抬起狗眼打量她,老板娘比溫小靜還矮半頭,還給她上課?
老板娘隻是笑了笑,招手叫來了隔壁間剛剛送貨回來的雜貨店老板。
雜貨店老板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想是老板娘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突然和顏悅色地叫他,自然跟我見了骨頭似的興奮,搖著尾巴就上來了。
他笑嘿嘿地搓著手,粗聲道:「小琴,大白天就叫我,是不是想我了?」
我:「……」
溫小靜:「……」
這片區的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猥瑣。
8
當那個男人手想往老板娘身上摸時,溫小靜趕緊縮成一團,我立刻站了起來。
然而老板娘隻是一個轉手,一身臭肉的男人,就像個破麻袋似的,被扔進了門口的小河溝裡。
這還不夠,老板娘又把他撈起來,狠狠摔打。
我和溫小靜看著那場面,隻能發出「哎喲」「哎呀呀」「嚯~」和「汪」等感嘆。
老板娘揍完騷擾者,溫柔地對他笑笑,然後一腳踩上他的子孫根。
在雜貨店老板悽厲的叫喊聲中,老板娘噙著恬淡笑意給溫小靜展示了一個二維碼。
溫小靜又哆嗦了起來,老板娘依然微笑,那皙白的小手攥成了拳頭,咯咯直響。
三秒之後,一年的學費到賬了。
溫小靜拉著我趕緊往外跑。
我也不堅守崗位了,這老板娘怎麼跟笑面虎似的,她不能吃狗吧?
9
我倆跑出了二裡地,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靠在小河邊的樹下,一身凌亂,人不人狗不狗的。
說真的,人的社會壓力太大了,我真想勸勸溫小靜:實在不行別活了呢?她重新投胎,我回家擺爛,咱們都自由。
我吐著舌頭「哈哧哈哧」地喘氣,想著我也不是個人,好像也不歸她們人類的法律管,我現在要是把溫小靜頂河裡,能判幾年。
正當我規劃著我的燦爛狗生時,樹後蹿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身上的味道我昨天才聞過,那種煙油和酒糟混合的味道。
一開口更是沒法聞了,怎麼跟你們形容呢,就是……我還記得小時候垃圾車在我們機構門前爆胎,垃圾撒了一地,其中有一袋烤糊了的豬腰子腐敗變質,託它的福,整整三天,我們那裡的空氣都彌漫著一種「孜然炒尿」的味道。
跟現在這人散發出來的差不多。
這種腥臊惡臭,嚴重地傷害了我那靈敏的嗅覺。
我開始沉重思考,要不我犧牲一下自己,把他頂河裡吧,我髒了,也別讓社會髒了。
10
溫小靜的繼父看了我一眼,賊笑道:「昨天聽聲音,我還以為多大一隻狗呢,原來是隻小土狗。」
我立刻就不幹了,去你媽的土狗!老子是金毛和阿拉拜咬狼犬的混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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