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被激怒，小姑娘絲毫沒被嚇倒。

「叫你唄，穿得像是要去奔喪一樣。」

小姑娘說著突然捂住了嘴巴，一臉震驚：「不會吧不會吧，那出軌的老頭兒該不會沒了吧？」

「我要撕爛你的嘴！」

女兒撲過來之前，我已經將小姑娘護到了身後：「說吧，你們究竟來幹什麼？」

女兒看著我這麼護著小姑娘，突然就眼圈紅了：

「媽，你以前最疼我了。」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你們到底有沒有事？沒事的話我們還要去逛街。」

我說著就要拉小姑娘一起走，兒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將一份請柬塞進了我懷中。

「我爸明天跟袁姨辦婚禮。」

「你爸讓你來的？」

我將請柬扔到了地上，「不去，我怕你爸死在婚禮上訛我。」

最近我開始玩網絡，從剛開始見幾個生人說話就有些不利索到現在我隨口懟人。

小姑娘都偷偷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兒子氣急敗壞：「我爸身體好得很。」

「哦，看來你袁姨還起到了衝喜的作用，不過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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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和女兒好似被我傷到了，就連最近一直吼我的兒子也紅了眼睛。

「媽，你怎麼對我們這麼冷漠？」

我沒有再理會他們，拉著小姑娘催促他們出了店門，上了鎖後在他們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隻是我本以為兒子說陸廷身體好是為了氣我。

沒想到陸廷竟是真的好了，不僅如此，兒子女兒再次找上門時，竟然給我帶來了一個差點將我雷得外焦裡嫩的消息。

這讓我合理地懷疑他之前病重都是裝的，就是為了逼我離婚。

16

「媽，你幫我們勸勸爸吧，他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跟袁姨做試管！」

兒子的話我震驚過後有些無語：「你好歹也是個醫生，她都六十三了還能生？」

「理論上是不能，可袁姨已經開始修復卵巢了，而且因為她之前保養得好，一直吃藥，也不是沒有修復的可能。」

兒子垂著頭，女兒也一臉焦急：

「爸說了，要是袁婷給他生下孩子後，不管男女，以後他的財產都是袁婷孩子的。」

「嗯，倒是符合你爸情種的人設。」

我點了點頭，女兒瞪大了雙眼：「媽你不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很奇怪。

女兒繼續說道：「可你以前明明很愛爸爸，為了不跟他離婚還提出那樣的條件。」

我被氣笑了，原來他們以為我要那些東西是為了威脅陸廷別跟我離婚。

無語至極。

「行了，我不會去的，你們有工夫在這兒勸我，不如去勸你爸爸吧。」

我起身趕他們：「還有以後不要來了，我看見你們就煩！」

「媽！你怎麼變得這麼鐵石心腸，我們是你的兒女啊。」

「你們逼著我跟你渣爹離婚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有我這個媽？

「有多遠滾多遠吧。」

送走白眼狼兒女後，我坐在店裡開始思考人生，我的店在這兒，他們以後還是想來就來。

但我也並不是隻能在這兒開店。

現在網友們誰不知銀發小奶奶，我完全可以換個地兒開。

以他們倆的工作性質，完全沒機會隔三差五就來煩我。

說幹就幹。

我找了中介將兩套房和鋪面都賣了，生平第一次坐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飛機，趕往我年輕時候就想去的目的地。

卻不想，落地打開網絡的一瞬間，微信裡面有無數個視頻和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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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兒子新發來的一條最顯眼。

【媽，你去哪兒了，袁婷把我兒子搞丟了！】

看到這句話時，我條件反射得手心發緊，腦門上出了一層急汗。

但很快，我就在往上翻的兒子的無數謾罵中清醒了過來。

刪了他們的微信後，剛準備拉黑電話號，女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因為剛好在點手機頁面，不小心就按上了接通鍵。

電話那頭女兒歇斯底裡：「媽！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把房子鋪子都賣了？」

「那是我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賣？」

「你別鬧了媽，前段時間就當我和哥錯了行不行？倩倩和兩個寶不能沒有你！」

女兒那頭全是哭鬧和吵架的聲音。

聽著有些刺耳，我剛要掛斷，電話裡卻傳來那個讓人聽了就生厭的聲音。

「蘇珍，你也太自私了，就算你怨我，可兒女好歹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房子鋪子你怎麼能說賣就賣，孫子外孫女你怎能說不管就不管？」

「陸廷，你到底哪兒來的臉來說我？」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讓自己血壓保持穩定，沒有那種頭暈的感覺後，我才沉聲道：「那樣的兒女，我不稀罕，都給你了。

「至於孫子外孫女，我都沒有兒女了哪兒來的他們？」

「你！你！你簡直鐵石心腸。」

電話那頭的陸廷喘著粗氣，似是還要說什麼，我已經掐斷了電話，火速拉黑。

18

半年後，我的小店開在了古鎮裡，還是限量訂桌，每天都是慕名而來的遊客。

隻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陸廷會來。

生活並沒有壓倒他的脊梁，他筆直的身軀出現在店門口時，頭發倒是梳得一絲不苟。

但是通過他襯衣領口的泛黃和眼中的疲憊，我還是看出了他最近過得不太好。

「蘇珍……」

「蘇珍，今天新到的菜，剛到我就幫你捎過來了，還有這花，我剛才路過時聞著香順便給你買了一把。」

他的話被突然闖進來的老頭打斷。

我看著每天穿得跟個花孔雀一樣的許州牧，明明我剛到這兒來時，他還是個穿著中山服，悠闲地坐在古玩店門口逗鳥的老頭。

「你聞聞香不香？」

「不聞。」

我別過頭，許州牧訕訕一笑也不生氣，已經自顧自地換起了昨天的花。

把花扔到門口垃圾桶的時候，他才看到了門口的陸廷。

隨口問道：「有預約嗎？我們這兒吃飯需要預約，而且每天限定五桌。」

「你們？」

陸廷目光掃過許州牧又放到了我的身上。

「你和他……結婚了？」

「還……」

「關你什麼事？」

我的話音落下，許州牧才察覺我跟陸廷似乎相識。

已經沒了方才的熱情：「不吃飯就別擋在門口，耽誤別人做生意。」

「蘇珍，我和袁婷離婚了。」

我聞言雖然有些驚訝，但也並不在意。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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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什麼都別想，你就是蘇珍那個前夫吧？我說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這麼不要臉？」

自從我火了之後，我的事被人刨根問底，差不多都知道了。

許州牧當時氣得替我打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抱不平。

還順便標榜了下自己長情，老婆死了四十年了，他沒有再娶。

其實對我來說，都一樣。

不過許州牧這張嘴，我估計陸廷也不是對手。

果然就聽他喋喋不休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呀？皇帝嗎？打算『無事夏迎春有事鍾無豔』嗎？

「你離婚跟蘇珍有什麼關系？你離了蘇珍就得要再嫁給你嗎？」

「我跟蘇珍說話，跟你有什麼關系？」

陸廷面色慍怒。

我站起了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他的話就是我要說的。

「但凡你還有點骨氣，就請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了，要是早知道跟你離婚後我會過得這麼好，我早就離了。」

「那兒子女兒呢？你也不管了？小雨的公婆不願意帶孩子，最近因為這件事跟她老公吵了好幾次，都快要離婚了。」

「哦, 那就離了吧。」

我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陸廷：

「蘇珍,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又是這句話。

還真是一家人呢。

「我一直就是這樣的, 慢走不送。」

陸廷到底還是要臉的，在看熱鬧的人圍過來之前走了。

隻是他前腳剛走, 後腳小姑娘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20

「奶奶你知道嗎？你那前夫老頭跟新老太太又離婚了。」

「剛知道了。」

我寵溺地說道：「你這一天天的，盡八卦了。」

「嘿嘿, 那我說點你不知道的。

「那老太太, 就是那個袁婷, 剛開始還裝得人模人樣的，那一次搞丟你兒子的兒子後，她就徹底暴露了, 跟你那前夫大吵了一架, 結果剛試管上的孩子也沒保住。

「孩子沒了之後她借口身體弱, 家裡的什麼事兒都不管，吃飯要你前夫喂，衣服也要他洗，不僅如此，還讓你前夫給她第一任丈夫的兒子和剛死的丈夫的女兒人手一套房子。

「老頭不肯，她就鬧起了離婚，最後分走了老頭一半的家產，現在你兒子女兒跟老頭吵得不可開交。

「隻是我沒想到那老頭竟然還有臉來找你。」

「剛被我趕跑了。」

掛斷電話後, 我又趕走了蒼蠅一樣嗡嗡嗡的許州牧。

好不容易消化了大瓜, 結果沒消停幾天, 兒子女兒就用陌生號給我打了電話。

「媽, 爸中風了。」

「中風了你們去醫院，給我打電話有用嗎？」

「已經從醫院回來了, 隻是現在爸行動不便，沒個人照顧。」

聽到這句話我就掛了電話，最後思索一番後, 索性直接將卡剪了。

我腦子空白了好久，才緩過了神。

「（等」他拍視頻控訴袁婷騙婚, 不僅如此，還天天坐著輪椅去袁婷兒女的單位門口鬧。

但我看他視頻裡面飽受屈辱的神情就知道，這一定是兒子女兒逼的。

隻是我沒想到, 鬧到最後, 他把自己給鬧出了腦出血, 在病床上躺了幾天又被接回家，最後全身都是褥瘡地走了。

至於袁婷，聽說我那狗兒子還把她告了, 要回來了她給第一任男人的兒子買的房。

她的女兒也因為陸廷鬧的停了職, 現在也恨上她了。

回去參加小姑娘婚禮時, 恰好被我撞見她女兒數落她不檢點勾搭人的一幕。

而這會兒的她，早已沒有昔日的精致從容, 抱著孩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女兒的身後。

路過我時, 竟然都沒有將我認出來。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陸廷就是顆毒瘤，誰沾上他誰倒霉。

好在我脫離苦海了。

等參加完小姑娘的婚禮後我就打算出國去玩一趟。

操勞了一輩子，也是時候該享樂了。

等玩夠了, 我就找個養老院，臨死前把剩下的錢都捐了，絕不給白眼狼兒女留一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