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李媽拉到身後：「劉天賜，你不是要我立遺囑嗎？等著，馬上給你一份，你籤字就好。」

對面三個人聞言相視一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你都準備好了？果然是你，辦事效率就是高。王柳啊，我們夫妻一場，你放心，你的身後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我說到做到。」

我沒理他，活著都這樣，還能指望死後？

何況，我根本不會死。

一分鍾後，一直等在外面的何律師推門而入。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兩份文件，都遞給了劉天賜。

「劉經理，你看看，沒問題的話就籤字吧。」

劉天賜沒有接文件，他板著臉說：「何律師，你現在應該叫我劉總。」

何律師依然堅持：「劉經理，你先看看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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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賜還不想接，劉天嬌一把幫他接過。

「大哥，你管他叫什麼？反正這遺囑生效後，你就是董事長了，下次再教訓他也不遲，先看遺囑吧。」

劉天賜這才緩和了臉色，隻是他馬上又皺起眉頭：「遺囑為什麼要我籤字？王柳籤好不就可以了？」

何律師重復道：「請劉經理先看看再說。」

劉天賜狐疑地打開文件袋，劉天嬌也伸了個腦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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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下一秒，他們都瘋了。

劉天賜暴跳如雷，他把文件袋砸向我，可是李媽先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

「王柳，你他媽的什麼意思？我是叫你立遺囑，你給我一份離婚協議？」

哈哈哈，看他生氣我真的好開心啊。

陳香梅馬上撿起地上的文件，迫不及待地看了過去，跟劉天賜一樣，她兩眼一黑，差點摔倒，劉天嬌趕緊接住了她。

劉天賜依然在咆哮：「王柳，你都要死了，還搞這一出？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劉天賜。

「誰告訴你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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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一個趔趄站不穩，回頭看了看陳香梅。

「媽，我們昨天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她是癌症晚期是不是？」

陳香梅不停地點頭。

「對，我看清楚了，我還問了醫生，她活不過一個月，而且……」

她突然轉頭看我。

「王柳，早上你不是還告訴我們你要買藥，一顆十萬嗎？」

劉天賜也瞪大眼睛。

「對，你說一顆十萬的藥就可以救你的命。王柳，你親口說的，你忘記了？」

我沒有忘記，相反我記得清清楚楚。

「劉天賜，我說十萬一顆藥是真的，但那不是治癌症，隻是美容養顏罷了，所以可以吃一輩子啊。

「而且，比這貴得多的，幾十萬一顆的比比皆是。劉天賜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那藥是治癌症的？」

劉天賜突然像是被人抽幹了血一樣。

「王，王柳，你騙我？你根本沒生病，你拿假的癌症袋單子騙我？」

可不是嗎？

我把掉在地上的離婚協議重新撿起來丟在他的臉上。

「劉天賜，你太急了，就算我是真的癌症，你也不應該這麼急，都裝了十年，多裝幾天不行嗎？」

他慌得不能再慌，雙手緊緊地拉著我的褲腿。

「老婆，都是誤會，全部都是誤會，我們當作沒有事情發生過行不行？」

滾！

我用力甩了他一個巴掌。

「僅僅一天而已，你看看你做了多少離譜的事情，居然還光明正大地把小三帶回來。你是想故意氣死我，早點拿到財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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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賜再說不出來什麼反駁的話，這些都是事實。

他隻能恨，恨自己太著急，恨自己沒有了解清楚，一張假的單子就讓他十年努力付諸東流。

可是陳香梅還不服氣。

她激動地大喊：「不行，不能離婚！我兒子在這個家忍氣吞聲十年，憑什麼離婚？

「除非王柳你淨身出戶，把所有財產都留給我兒子，要不然，休想離婚！」

笑死了，她是個什麼東西？

要不是因為她是劉天賜的媽，我根本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她有什麼臉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我冷漠地看她：「你要不幫你兒子好好看看，我的離婚協議上面的條件？」

劉天賜被我提醒，這才慌忙地認真看起了協議。隻一分鍾，他倒吸一口涼氣。

「王柳，你太狠了，我們十年夫妻，你憑什麼讓我淨身出戶，你說，憑什麼？」

他還問我憑什麼？

「憑你婚內出軌，就這一條，我就可以讓你淨身出戶，怎麼樣？不服氣，你找個律師打官司啊，咱們法庭見。」

他當然不服氣，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過錯在先。

他知道打官司他也贏不了，所以，他隻能放下面子苦苦哀求我放過他。

「王柳，看在我們這十年的份上，你放過我吧，別這麼絕情。」

不可能！

他看到我癌症單子那刻的笑聲，我現在都忘不掉。

「劉天賜，升官發財死老婆，你一樣都撈不到了。」

他徹底倒在地上，嘴唇哆哆嗦嗦。

「你，你都聽到了？」

18

我不想多看他一眼，也不想多做糾纏。

「你們搬走吧，現在馬上搬。」

劉天賜沒有動，倒是劉天嬌不答應了。

「我不搬！憑什麼？我在這裡住了十年，你要我搬走，必須給我賠償。」

真他媽的是個笑話。

她是個什麼東西？

住我的，吃我的，甚至穿我的，現在叫她滾，她居然還要賠償。

把我惹毛了。

「既然給你們體面你們不要，那麼就什麼都別要。」我吩咐李媽，「把他們屋裡之前的衣服包包全部給我燒掉，一個不剩，一個也休想帶走。」

這是要了劉天嬌和陳香梅的命啊。

那些撐門面的東西對她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人就是這樣，越缺什麼就越需要什麼。

李媽帶了幾個用人開始在他們的房間裡面收拾。

把他們所有之前的東西裝進袋子，最後全部丟在院子裡。

劉天嬌呼天搶地，陳香梅跪在地上哭泣。

「不準燒，不準！那些是我們的東西，誰都不準動！」

可惜，她們的叫聲一點用都沒有，李媽一把火。

那些大牌包包、衣服、鞋子熊熊燃燒，全部變成了灰燼。

我送給她們的那些金銀珠寶，當然也全部被李媽拿了回來，一件不剩。

劉天嬌哭得暈厥，那是她的門面啊。

陳香梅眼裡帶著惡毒的光，衝上來要打我。

我後退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陳香梅，你打，朝這裡打，正好這個孩子我也不想要，你幫我打掉他。」

她呆在了原地，劉天賜聽到「孩子」兩個字，眼裡突然冒出了興奮的光。

他激動地抓著我的肩膀：「老婆，你懷孕了？真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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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點頭，我現在不想隱瞞他了。

我要讓他體會到曾經擁有，然後又眼睜睜地看著擁有過的東西慢慢失去的感覺。

這，會讓他們更加痛苦。

劉天賜欣喜若狂，陳香梅也不嚎叫了。

「哎呀，兒媳婦啊，你怎麼不早說？懷孕這麼天大的好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這下好了，有了孩子，你們就能重歸於好。孩子需要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愛他的爸爸。」

她說著就來拉我的手。

「走走走，媽給你做好吃的，絕對把你和孩子養得白白胖胖。」

李媽推開了她那肥胖的身體：「滾，別靠近我們小姐。」

院子裡的火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我打了個電話。

「劉天賜，跟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孩子健康不健康。」

他興奮地點頭：「好好，馬上去，馬上去。」

一路上，我都能感受到劉天賜的激動，他的腿一直在抖。

他把這個孩子當作他最後的籌碼，他以為我有了孩子，一定會因為孩子而原諒他。

可惜，他又錯了，正如這十年我沒有懷過孩子，他也一直以為是我不行，我不能懷。

呵呵。

到了醫院，我馬上被推進了手術室, 劉天賜有些不解。

「不是檢查嗎？為什麼要進手術室？」

沒有人回答他，他隻能在手術室門外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孩子還小，流產非常簡單。

隻不過半個小時而已，我又被推了出來。

劉天賜馬上趴在我的身邊：「怎麼樣？孩子怎麼樣？」

我笑了：「劉天賜，你的孩子，沒了！」

他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

他知道, 他一切都完了。

20

才趕到的陳香梅和劉天嬌都呆在原地。

陳香梅滿臉的失望還有憤怒。

「王柳，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這是孩子啊，你和天賜的孩子啊！你一點都不難過嗎？」

真的, 還是有那麼一點難過的。

但是更多的是慶幸，慶幸我及時看清了這一家人。

我看著地上的劉天賜：「劉天賜，你知道為什麼我十年懷不了孩子嗎？」

他木然地搖頭。

結婚快十年，從來沒有對我說一句重話，也沒有紅過一次臉。

「不他」李媽冷笑一聲：「呸, 我們小姐身體好得很, 隻是當初老爺太太就不看好劉天賜的人品, 告訴小姐, 結婚可以, 但是必須十年後再懷孩子。

「果然，老爺太太看得沒錯，你們這家人，都是人面獸心，狼心狗肺！」

她們徹底崩潰了, 可我還有讓他們更加崩潰的消息。

「劉天賜，本來, 還有幾天就是十年, 我已經準備好了股權轉讓協議，我一半的股權啊。

「劉天賜, 你活該過不了好日子。」

劉天賜爬到我的病床前, 跪在我的面前。

「老婆,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這十年, 我隻犯了這一次錯，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會用一生來回報你。」

我冷笑, 他用力地扇自己巴掌。

一下又一下, 臉腫得老高，可惜我一點都不心疼。

就這一次, 徹底讓我看清了他。

他, 該下地獄。

李媽把我推走了, 我聽到身後陳香梅的哀號聲。

劉天嬌的哭聲。

以及劉天賜痛苦的懺悔聲。

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一張假單子，讓我看清了一家人的真面目，沒有讓我再蹉跎幾十年。

也算值了。

一天時間, 劉天賜已經不再是我的老公。

也不再是公司的經理。

他升官發財死老婆的願望終究還是沒能實現。

不過，擺脫渣男一家的我，會帶著公司更加輝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