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入門的小師妹最近很煩惱。
丹修的大師兄教她煉丹,她輕輕一掌便拍碎了煉丹爐。
劍修的二師兄教她御劍,她不慎一腳踩折了本命靈劍。
別的仙子都在闢谷,小師妹羞澀開口:我能再來十碗飯嗎?
靈獸暴動,小師妹一把推開保護她的我,幾個大逼兜扇得靈獸找不著北。
宗門人人說她是怪物,唯恐避之不及。
小師妹嗷嗷哭泣。
我抱住她的肩膀:隻有敵人才希望你柔弱可欺,而你生來便是風暴。
1
師尊雲遊歸來,帶回來個小丫頭。
白衣若仙的師尊捋捋胡須,「這丫頭年紀雖小,但根骨奇佳,是個修仙的好苗子。」
「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小師妹了,你們做師兄師姐的要好生教養,不可懈怠。」
說完就閉關修煉去了。
看著面黃肌瘦,渾身髒汙的小師妹。
潔癖的大師兄嫌惡地皺眉。
素來獨來獨往的二師兄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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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同門亦是左顧右盼,唯恐輪到自己。
到底還是大師兄拿了主意:「明荑,你是女子,照顧小師妹更為細致妥帖,不如就交給你吧。」
二師兄幫腔:「長幼有序,師尊親傳弟子裡,你排第三,我和師兄不方便,自然該你來。」
他們一臉理所當然,仿佛篤定了我不會拒絕。
——畢竟把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推給我,是一向不對付的他們在過去這些年裡最為默契的一件事了。
我默默嘆口氣:「知道了。」
轉身,對上小師妹惶恐無助的眼神。
似乎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她瑟瑟站在原地,兩隻小手絞在一起。
我心有不忍,抬手喚她,「隨我來吧。」
2
小師妹名叫菱歌。
回住所的路上,她乖乖地跟在我身邊,頭上的兩個小啾啾隨著腳步一晃一晃。
千鯉池的綠波錦鯉、碧水閣的雕梁畫棟、暖芳園的奇珍異草……
一路上的風景她視若無睹,兩隻葡萄般的黑眼珠緊緊盯著我,生怕我跑了。
我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輕聲問道:「有事?」
「仙子姐姐,我以後是跟你住在一起嗎?」她怯生生開口。
我停下腳步,她沒留神撞入我懷中。
「我名明荑,你該叫我師姐。」
「我不曾照顧過人,你若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告訴我。」
小師妹揉揉撞到的額頭,眼裡迅速氤起兩汪眼淚,「明荑師姐,我不用你照顧的,我可以端茶倒水,我很乖,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要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隻管打我罵我,我……」
我摸摸她蓬亂的發,止住她的語無倫次:「這裡不會有人打你罵你,你既認了我當師姐,以後自然有我護著你。」
眼見著這小哭包又紅了眼圈,我嘆口氣,
「再哭,就沒有甜甜的糕點吃了。」
小師妹生生把眼淚噎了回去,巴巴地捏住我的袖口。
「這便是我的居所了,南邊那間朝陽的房間給你。」
相比於其他同門的亭臺樓閣,我的住處實在有些尋常。
四方院落裡有用來種花種草的土地,有養著靈獸的獸欄,還有長著異果的靈樹。
我讓菱歌在院子裡等著。
從獸欄裡撿了幾個鳥蛋,在地裡薅了一把香草,又從樹上摘了幾個果子,我挽起袖子去了小廚房。
片刻,撒了香草的金燦燦油汪汪的香煎蛋,異果釀的果子汁,裹著荷葉的香甜糕點就上了桌。
菱歌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她滿臉通紅地捂住肚子,想按住那惱人的聲音。
我把筷子遞給她,「吃吧。」
估計是餓得狠了,她害羞地舔舔嘴巴,狼吞虎咽起來。
「明荑師姐,我聽村裡人說,仙人們都不吃飯的?」她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問我。
我笑眯眯看她,「你大師兄和二師兄確實都已闢谷。」
「至於我嘛。」
「我就喜歡做好吃的東西,別人都不愛吃,我隻好自己吃掉。」
小師妹的眼睛裡瞬間星光璀璨:「我最喜歡吃東西啦,不管多少我都能吃得下!
「跟著師姐能吃飽飯,我太幸福啦。」
4
小師妹的第一個優點,言出必行。
的確是不管做多少,她都能吃得下。
不過幾天的工夫,我看著遭了災一般光禿禿的田地和果樹,陷入沉思。
獸欄裡,我豢養的蘆花靈鳥飛飛站在架子上,羽毛都直稜起來,中氣十足地對著我倆嘰嘰喳喳。
我捂住菱歌的耳朵,「小孩子不要聽髒話。」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
我繪制了幾枚靈符,念了口訣,附在院子上空。
第二日,
花草和果子重又茂盛起來,獸欄裡滿地圓滾滾的蛋。
菱歌拍著手上蹿下跳,「明荑師姐你太厲害啦,這是什麼呀?」
我拈出靈符,「這是聚靈符,可聚天地靈氣,助萬物生長。」
「為了方便門中弟子修行,宗門中類似的陣眼我布了百餘處。」
菱歌驚得說不出話來。
「師姐,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仙人了!」
厲害嗎?
可我在這太虛宗裡,實在是最不起眼的人啊。
5
我叫明荑,是個符修。
我年幼失怙,爹娘在我十歲時雙雙因病離世,留下偌大家產和我。
靠著娘親早年教我的一點掌家理事的本事,我硬是守住了家業。
直到雲遊的師尊收我為徒,許諾太虛宗從此便是我的家。
因著這一點對家的渴望,我帶著家業入了太虛宗的門,成為師尊第三位親傳弟子。
師尊隨手給了我一本符修的心法,要我用心揣摩,輔助門內弟子修行。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符修和體修,是修仙界鄙視鏈裡的底端,向來無人關注的存在。
6
比起丹修的大師兄和劍修的二師兄,隻會繪制靈符的我平平無奇。
大師兄煉制的丹藥可助人提升境界。從築基到金丹,尋常修士要苦練許久,若服了大師兄的丹藥,即刻便可突破,是以他的丹藥在修仙界萬金難求。
二師兄天生劍修,初次遊歷便得了靈劍認主,同輩之人在他手中走不過十個回合。
而我,雖然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掌握了符修的本領,卻隻被要求做些傳送符、清心符、傳音符之類輔助宗門日常的小把戲。
畢竟修仙界以實力為尊,人人都不願將時間浪費在瑣碎的雜事上。
而擅長制作方便大家修煉和生活的靈符的我,則是再方便不過的工具人了。
宗門眾人面上不顯,背地裡時常陰陽我不配親傳弟子的頭銜。
開始我有些難過,可師尊說,正是把我當成家人,才會這般不設防地隨意講話。
或許是吧。
我假裝沒看到眾人眼中的鄙夷。
時間久了,連我自己也甘心做一個不爭不搶、無聲無息的窩囊廢了。
唯有菱歌這個傻丫頭,每每看到我用靈符,都亮著眼睛說我是頂頂厲害的師姐。
7
老實說,我對【小師妹】這個群體原本是懷有一些期待的。
畢竟聽別的宗門八卦時,常常會說起某個宗門新收的小師妹嬌俏可愛,天真爛漫,惹得宗門男修心動不已,女修嫉恨交加。
可我家的小師妹……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在菱歌第三次幫我浣衣卻一把擰碎了我的衣衫、上樹摘果子卻踩斷了大腿粗的樹枝、試圖從飛飛屁股底下掏剛下的鳥蛋被飛飛狂啄而面不改色。
我才明白師尊為何說她根骨奇佳。
——力大,身沉,皮厚。
我看著身量纖纖卻抡著大斧狂劈柴禾的菱歌,想著今天的晚飯得再多加點硬菜。
8
太虛宗有門規,門中弟子正式修煉前需經過洗髓去除凡髓,重塑靈根。
小師妹入門已有一段時日,不日即將迎來洗髓。
這日天光正好,師尊破天荒地出關,召集了內門弟子,等著見證小師妹的洗髓。
大師兄站在師尊身旁,默然不語,眼中盡是冷漠。
二師兄懶懶立在洗髓池旁:「師尊未免太過仁善,這樣的黃毛丫頭怎能與我們同為親傳弟子,傳出去簡直是笑話!」
其他內門弟子紛紛附和:
「大師兄和二師兄一個上品天靈根一個上品水靈根,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明荑師姐一個中品土靈根已經難以服眾了,又來一個小丫頭,是不是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成親傳弟子啊?」
「就是!明荑師姐好歹還能給咱們畫畫符做做貢獻,這小丫頭除了拖後腿還能幹什麼!」
「天資不行,長得也一臉窮酸像,毫無修士氣度可言,說出去簡直丟臉。」
大師兄冷峻的眉眼間盡是不耐,斜睨了菱歌一眼,冷冷道:「還等什麼,難道要師尊親自請你下去?」
菱歌的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在陣陣冷嘲熱諷中,一步步走進了洗髓池。
身軀沒入水中的剎那,平靜的池水如沸騰一般,光華乍現!
9
洗髓池水的光芒代表著洗髓之人的靈根資質,資質越高,光芒越盛。
素來冷漠的大師兄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這等耀目的光,莫非是極品靈根!」
二師兄驕矜的面容滿是訝然:「你我的上品靈根已是罕見,這平平無奇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有極品靈根?」
師尊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欣喜:「好好好,不愧是我挑中的弟子!」
聞言,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眾人的眼神都變了,或驚訝、或嫉妒、或羨慕……
不約而同地緊緊盯住池中央。
須臾,池面泛起漣漪,菱歌緩緩從池中走出。
經歷了脫胎換骨的洗髓,此刻的菱歌面容大改,展露出清水芙蓉般清新的容貌。
少女的眼波流轉,周身彌漫著極品靈根如夢似幻的光華。
她衝我粲然一笑:「師姐,我感覺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感覺可以一口氣砍一千斤柴,挑八百擔水!」
……看來還是得好好跟她講講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道理。
我還沒說話,大師兄收回停留在菱歌身上的驚豔眼神,皺眉看向我:「明荑,你身為師姐,就是這樣為難小師妹的嗎!」
二師兄亦是滿眼心疼:「當初我們以為你是女子,能更加細心妥帖照顧小師妹,才放心把她交給你,你竟然讓她做這些粗活,實在太過分了!」
其他弟子亦是見風使舵,紛紛指責起我。
「小師妹如此天賦異稟竟被當成粗使丫頭,明荑師姐自己沒本事不要緊,耽誤了小師妹可如何是好?」
「就是!要我說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不如讓大師兄和二師兄親自教導小師妹。」
我冷眼看著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仿佛之前把菱歌當成燙手山芋般推來推去的不是他們。
「住口,不許你們汙蔑明荑師姐!」菱歌一聲怒喝,洗髓池水蕩起層層水波。
大師兄寵溺地看著她氣鼓鼓的臉頰,像在看一隻鬧脾氣的小貓,「小師妹誤會了,實在是你的天賦出眾,師兄們不希望明珠蒙塵。」
二師兄湊上前,擺出一個撩人的造型:「小師妹,你天賦卓絕,以後讓二師兄親自指導你修煉如何?」
大師兄冷臉:「長幼有序,我是大師兄,理應承擔起照顧小師妹的重任。」
二人互不相讓。
到底還是師尊出來打了圓場,「修煉一途需講求緣法,不如你們二人分別教導菱歌,不必對她過多苛求,隻需強身健體就好。」
兩人喜上眉梢,點頭稱是。
唯有菱歌皺著小苦瓜臉,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10
菱歌的修煉之路十分不順。
這一日,大師兄拿出自己視若珍寶的玄天寶鼎,給菱歌演示如何煉丹。
「我的玄天寶鼎乃是當世第一大能玄清真人用過的,堅固異常,無論何種品級的丹雷都能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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