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扶住舒窈,掀開她的衣領,這才看到她脖子上的青紫傷痕:「他對你動過手?打了幾次?」
舒窈搖頭,將衣裳往起拉了下:「沒有的事,他對我還算不錯,你快走吧!以後別來了,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23
回到庵堂後,我徹夜未眠。
顧述安的行為眼神讓我厭惡又害怕,舒窈的境況,也讓我擔憂。
我披衣起來,磨墨鋪紙,打算低頭妥協,把自己的脊梁折斷,提筆寫信給梁國公。
我惴惴不安地睡下。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我沒等來顧昭明,倒是顧述安來了好幾次,想見我,和我坦誠地談一次。
有什麼可談的?
我拒絕見他,告訴他,既然當初喜歡舒窈,那就好好珍惜,別叫我看不起你。
數日後,我收到了令人憤怒的消息。
顧述安不再養舒窈了,甚至授意花五,可以帶一些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兒來,嘗嘗尚書千金的滋味。
舒窈完全成了那些人的玩物。
同時,顧述安還讓人給我帶話,他對我的心一如既往,如果我願意,他會為我置辦個宅子,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做夢。
我再次寫信給顧昭明,懇求鏡明師太,一定要親手交給梁國公,我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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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躁不安地等著,誰知,我還未等到顧昭明,卻等到了個噩耗。
顧述安的妻子韓瀅,收拾了舒窈。
也不知是那個多嘴的東西偷偷告訴韓瀅,顧述安在外頭養起了舒窈。
韓瀅大怒,授意心腹從外宅抓走舒窈,將舒窈拖到大街上,扒了舒窈的衣裳,一頓拳打腳踢,告訴圍觀的眾人,堂堂尚書之女,竟淪為暗娼。
舒窈本就剛小產,又接連被男人欺辱,再遭毆打,下身頓時血流如注。
她被人指點嘲弄,惟有長發堪堪遮住些許身子。
舒窈自盡了。
她死前留下最後一句話:「想和阿姐一起燒經書,怕是不能了。活在世上真苦啊,容我先走一步了。」
24
我又是一個人了。
我想,我的路也走到盡頭了。
這次,還有誰能拉住我自盡?
我恨我優柔寡斷,若是早些向顧昭明妥協,或許舒窈就不會死了。
可是,我寫過信給顧昭明了,他始終沒有出現。
他說過討厭舒窈,所以不會管,當真就沒出現過。
所以呵,信男人那張嘴,倒不如信狗能說人話。
安葬了舒窈的半個月後,顧昭明來庵裡了。
他似乎喝了些酒,眼神熾熱,想要燒毀我身上的缁衣。
「寄柔,你還好麼?」顧昭明坐在方凳上,柔聲問:「我聽說你妹妹的事了,哎,我最近太忙,下人把你的信混在了那些阿諛奉承的官員請安信箋中了,我真沒看到。我那兒媳最是善妒吃醋,這次確實做的過了些。要不要我想法子治治她,給你出口氣?」
「不用了。」我坐在床邊,搖頭嘆息:「姜舒窈因為情造下了孽因,如今這個結局,這是她的業果。」
顧昭明挑眉:「到底是小師太,很會講佛法呢。」
我莞爾:「比起小師太,我更喜歡你叫我……小侄女。」
顧昭明眼裡藏不住的欲,放肆地看著我:「想通了?」
我拍了拍床:「你還在等什麼?」
顧昭明起身走過來,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黑影,將我整個人都籠罩住。他手指挑去我的僧帽,手撫摩著我的頭。
我能感覺到,他手掌的灼熱和粗粝。
他俯身下來,要吻我,我食指按住他的唇。
「嗯?」顧昭明壞笑,「又不願意了?」
我搖了搖頭:「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
我拼命忍住眼淚和顫抖,拼命在笑:「第一件,把我弟弟頌哥兒弄回來,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顧昭明點了下頭:「第二件呢?」
我嘆了口氣:「爹娘還在亂葬崗埋著,我要給他們找個風水寶地,好好安葬。」
顧昭明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這兩件事都很難辦,但我能辦到。」
我媚笑:「當然了,您可是權傾朝野的國公爺。」
顧昭明捏住我的臉,食指刮我的唇:「小嘴真甜。」
我主動為他寬衣解帶,說出姜寄柔這輩子都不會說出的調情話:「當年你兒子笑話我是石女,沒法和男人行床笫之歡,你要不要試試?」
顧昭明已經意亂情迷,聲音粗沉:「試什麼?」
我推了把他:「試我能不能用呀。」
……
這夜,我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天將明未明時,小床終於停止了搖晃。
顧昭明是武將,體力強悍,幾乎要把我半條命折騰去。
他從後面緊緊抱著我,頭埋進我頸間,唇貼在我肩頭,細細砸咬。
昨晚他情濃時說,從先很妒忌他兒子顧述安,最討厭聽見青梅竹馬四個字,還說很早就喜歡上了我。
我沒有問他多早,因為那時他是顧叔叔。
如今看來,他所謂的和原配蘇氏鹣鲽情深,不過是個笑話。
最終,我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我的脊梁被我親手,一寸寸打斷。
是啊舒窈,嫡庶有什麼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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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是姜寄柔,我有了新的名字身份,叫明珠。
顧昭明掌心的珠子。
他暗中為我置辦了個宅子,養了起來。同時也踐行諾言,讓我安葬了父母遺骨,且以新帝得嫡子大赦天下為由頭,將我弟弟從流放之地弄回來。
頌哥兒恨我為了苟活,居然向仇人低頭,和能當我爹的男人上床,罵我怎麼不去死,還不如舒窈呢。
他開始不學無術,經常出入酒館青樓胡鬧。
我一次次將他弄回來,給他結賬。
他喝得爛醉如泥,像條死狗一樣躺在馬車裡,嘴裡仍罵罵咧咧的,壞笑著說那個名妓身段好,他想嘗嘗。
可偷偷的,他頭埋進我微微隆起的小腹,哽咽著說:
「我不怨恨娘,我們還沒和好呢,她怎麼就走了。」
「二姐,我知道,咱們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我是男人,我當狗就行了。我舍不得你啊,你怎麼能,你長這麼大,沒受過半點委屈……」
我輕輕摩挲著他的肩:「沒事的兄弟。遲早,二姐會讓你堂堂正正站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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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誕下兒子的一年半後,顧昭明為我弄了個縣令之女的身份,將我和孩子接回國公府。
我踏入顧家的那天,闔府震動。
照例,我跪下給蘇氏敬茶。
蘇夫人一把拂去茶,打了我一巴掌,又恨又氣地瞪向丈夫顧昭明,撂下狠話:「除非我死,否則絕不可能讓姜寄柔入府。」
顧昭明扶起我,將我和兒子攬入懷中,淡漠道:「不要太善妒。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她是艾明珠,不是清河郡主姜寄柔,那女孩早死了。」
蘇氏生生氣暈,被下人攙下去了。
顧昭明陪我住進他早都準備好的小院,軍中有事,要他速去處理。他囑咐我別和大夫人計較,等他回來收拾那老婦。
我點點頭,手覆上小腹,溫柔款款地說:「曉得的,夫人厭恨我是該的,可為了肚子裡這個,我也要忍。」
顧昭明愛憐地捏了下我的臉,柔聲笑道:「我會早些回來的,給你買你愛吃的棗泥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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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明前腳走,他兒子顧述安就過來了。
孩子睡著了,我把他輕輕放到床上。
顧述安雙眼布滿了血絲,顯然在極力忍著憤怒,左右打量著屋子,冷笑:「一水兒的金星紫檀家具,早先父親隨口說,寶貝兒子住的地方要好好拾掇。可笑得很,我還當他大興土木,是給我這個兒子造了個園子,沒想到竟是給你生的那個私生子!」
我坐在床邊, 食指輕輕點了下兒子嫩白的臉蛋,莞爾微笑:「說話注意些,他是你弟弟。」
顧述安氣得衝過來:「當初庵堂大火,我還當你燒死在裡頭了, 可沒想到, 你, 你竟和我爹……寄柔,是我爹強迫你的麼?」
我噗嗤一笑:「大爺慎言,我現在是你庶母呢,你這份心思若是叫你爹知道,他會生氣的。」
這時,門咚地聲被人從外面踹開。
我不明白,顧述安為何要這樣對我。
「那佛」顧述安恨道:「你少對我指手劃腳,我忍你很久了。」
韓瀅喚來心腹,將顧述安強拉下去。
她走過來,看了眼我兒子,目光落在我身上,極盡嘲諷:「堂堂郡主,居然淪落到給人做妾,你母親魏國夫人一生要強,怕也要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我不動聲色地刺激她:「做妾怎麼了,那也要看給誰做妾。咱們國公府現在就兩個兒子, 你可得把你丈夫看緊了、護好了。」
「你威脅我?好大的膽子!」韓瀅秀眉微蹙, 冷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為你妹妹姜舒窈報仇吧,你衝著我來的。」
我扶了下發髻, 歪頭笑著問:「姜舒窈是誰?你把她怎麼了?」
韓瀅鄙夷地俯視我:「如今早已改朝換代, 你當你是什麼東西, 妾婢罷了。告訴你, 國公府絕不會容得下你。」
說罷,她轉身便走。
我望著那女人的背影, 那咱們走著瞧好了,鹿死誰手,全憑本事。
屋子裡很快安靜了下來, 疲累忽然襲來,我閉目養神了會兒。
外頭烏雲密布,雷聲傳來, 風將窗子吹開,眼看著暴雨將至。
笑得太久, 嘴角就有些僵。
我起身過去, 將窗關好, 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兒子,手覆上小腹。
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可再痛苦, 也得咬牙走下去,哪怕滿身血腥罪孽。
佛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那年獄中的雪真大啊, 殺心一起,注定無法回頭,我也不想回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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