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那天,陸權送我的禮物是一件情趣內衣。
他說讓我換上給他看看。
我愣住了:「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怎麼不讓她穿?」
他笑了。
「她純著呢,我怎麼可能拿這東西給她?」
1
生日聚會結束時,陸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我倆是發小,讓我送他回去。
我想了想,找出他手機,想給他女朋友打個電話,讓她來接。
哪怕我和陸權以前的關系再親密,他也已經是有對象的人了,孤男寡女的,我送他回家似乎不太好。
結果打了好幾遍那邊都沒人接,我沒辦法,隻能多給了專車司機兩百塊,拜託他幫我把死沉死沉的陸權抬上樓。
把他扔到床上後,我轉身要走。
結果手腕卻被握住。
我回頭,陸權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雙本就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因為喝了酒,上挑的眼角染上淡淡的緋紅,正看著我笑。
分明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我一愣:「你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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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地從床上坐起來:「不裝醉怎麼把你騙來?
「鹿昕,你最近怎麼跟我這麼疏遠?叫了你幾次都不來,要不是你過生日,是不是以後都不打算讓我見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似乎不明白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們應該保持距離了。
「不說這些了,來看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陸權拉著我興衝衝地走到床頭,拿起一個藍色盒子。
盒子很沉,一看就很有質感的樣子。
我隨口問:「怎麼不在聚會的時候帶過去?」
「不方便,這個禮物必須在我家拆。」
我好奇地打開盒子,卻在看見裡面裝的東西時,手上的動作頓住。
一條酒紅色絲絨吊帶裙靜靜地躺在裡面,上面縫制著精致的金線和粉色潤澤的 Akoya 珍珠,在燈光下閃耀著低調華美的光芒。
但哪怕它美得像是一件藝術品,也不妨礙我一眼看出這是一件情趣內衣。
「好看嗎?」
陸權走到我身後,摟住我的腰,雪松混合著微醺酒意的吐息觸碰到我的耳垂。
他熟練地撩撥著我,嗓音裡帶著曖昧的笑意,氣息升溫。
「我上次去法國,一看到這件衣服就想到了你。
「穿給我看……好不好?」
我捧著盒子,回身怔然:「可是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你怎麼不讓她穿?」
陸權笑了。
我從小就知道陸權長得好看,尤其是一雙含情的眼睛,笑起來臥蠶彎彎,哪怕看一條狗都蕩漾著深情。
晚風吹向臥室裡,白紗窗簾鼓起,香薰的味道在夜風裡湧動。
他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深吸一口後把白霧吐在我臉上,眼角眉梢都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她純著呢,我怎麼敢把這東西送到她面前。
「要惱的,這小姑奶奶難哄著呢,不像你說什麼都不生氣。」
我突然覺得那盒子似乎長了刺,刺順著我的手臂蔓延向上,狠狠地刺進了心髒。
「怎麼樣?」陸權有點兒不耐煩了。
「搞完了我送你回去,快點兒,你都多少天沒來了……」
他還在說話,形狀優美的唇開合著,可我的大腦裡一片空白,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隻覺得這盛夏的夜風突然變得好冷。
冷得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幾乎是狼狽地把盒子塞回他手裡,幹澀道:「陸權,你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和你做。」
「有女朋友又怎麼樣?」
他擰眉,不悅道,「不讓她知道不就得了?」
我嘴唇抖得說不出話來,下意識轉身想走。
出門穿鞋時,陸權從屋裡走了出來。
他靠在牆邊,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鹿昕,別給臉不要。
「你今天要是從這兒走了,以後就別回來找我。」
陸權總是這樣。
順著他的時候他總是笑著的,好像我們的關系真的很親密。
可是一旦忤逆他的意思,他就會瞬間變臉,毫不留情。
換作以前,我大概會停住腳步。
可現在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我隻覺得好像渾身被人扒光了,羞恥得要命。
我沒再說話,關門離開。
2
出租車行駛在五彩霓虹的迷離燈光裡。
我透過車窗看著這個凌晨還有著車水馬龍的城市,突然想起第一次從鄉下來的時候。
到處都是林立的高樓大廈,玻璃外牆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
這座鋼筋混凝土鑄造的森林,讓一直在鄉下生活的我第一次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媽在陸家做了十幾年保姆,我一直在鄉下跟著奶奶生活。
奶奶走後房子被大伯收了回去,我無處可去隻能來投奔媽媽。
陸夫人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幹脆就讓我住進了陸家。
陸家的別墅在半山上,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車進了大大的門還要開一段才能到別墅門口。
我瞠目結舌,跟在我媽身後哪裡都想看,又哪裡都不敢抬眼看,像是一條剛剛學會上岸的魚,連呼吸都不會了。
拎著蛇皮袋進門時,我第一次見到了陸權。
穿著黑色貴族學院制服的男孩子從樓梯上走下來,五官精致極了,眼下的淚痣幾乎讓他漂亮得像個女孩子,然而那雙眉眼卻鋒銳冷冽,隻掃了我一眼就輕蔑地移開了視線。
就好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我低頭看了一眼被我鞋上沾的泥巴蹭髒的大理石地面,還有在大集上 20 塊錢買來的,仿 adidas 的劣質運動鞋,突然臉色漲紅,很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陸媽媽好人做到底,把我送進了和陸權同一所的中學。
她給我出了學費,對我沒有任何要求,隻是讓我好好學習,說我媽不容易。
窮酸大概是無法遮掩的,我一進那所一年學費要七位數的學校就成了唯一的異類。
陸權一開始完全無視我,甚至討厭我,還會帶頭欺負我。
把我關進衛生間,把死老鼠塞進我抽屜裡,把我的書桌課本全扔到樓下的水池裡。
我每次都一聲不吭,也從不和陸夫人告狀。
我知道我能出現在這裡全靠著陸夫人的好心,隻要我能忍過三年,考上一所好大學,畢業後我就可以把我媽接走,讓她安享晚年了。
漸漸地,陸權見我不會反抗,也就對欺負我這件事失去了興趣。
可他身邊的人卻好像還樂此不疲。
有一次,陸權身邊的一個女生著急地跑過來跟我說陸權受傷了,就在學校廁所旁邊的雜物間裡,讓我去看看他。
我去了,結果發現陸權根本就不在。
剛進門,外面就被反鎖上了,隨後一盆汙水潑了進來!
我渾身被澆透,外面的女生嘻嘻哈哈的聲音傳進來。
「拜託她怎麼會這麼蠢?一提到陸權她就真來了!」
「平時老圍著陸權,她以為她是誰啊?一個保姆的孩子,別太搞笑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怎麼配跟我們在一個學校裡啊?看了都礙眼。」
……
我被關在雜物間裡,整整一夜。
初秋的夜帶上涼意,我渾身的衣服都湿了,冷得隻能抱著自己的膝蓋,到最後感覺渾身發燙,意識都有些模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
逆著光的陸權出現在我面前。
他皺眉:「都被欺負過多少次了還不長記性,她們讓你來你就來?」
我含含糊糊道:「她們說你受傷了……我怕你出事,沒來得及多想。」
其實我隻是怕陸權在學校出事,陸夫人覺得我照顧不周,連累我媽。
但陸權好像想多了。
他眼神復雜:「……你就這麼在意我?」
他一把把我扯了起來。
我大腦昏沉,難受得要命,撐不住地往他身上倒去,根本就走不了。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別耽誤上課——」我打了個噴嚏,感覺鼻子悶悶的。
「我緩一會兒,好了就走。」
他沒說話,在我面前蹲下身,臭著臉回頭。
「上來。」
我做夢也不敢想他要背我,下意識反問道:「什麼?」
他惡聲惡氣道:「耳朵也進水了嗎?我讓你上來!」
那天陸權背著我去了校醫院。
他踩過香樟樹落下的葉子,鞋底發出嚓嚓的聲音,少年身上清爽的檸檬香氣混雜著香樟樹的氣味,讓我的腦子更亂了。
「陸權……謝謝你啊。」我強撐著在他耳邊道。
他渾身一顫,耳朵飛快染上緋紅,兇巴巴道:「閉嘴!我是怕你死了惹來麻煩!」
……
這次病情來勢洶洶,我在家躺了一個星期。
陸夫人也終於知道了陸權對我做的那些事,她狠狠地罵了陸權一頓,對我媽道歉道:「陸權從小就這樣,人厭狗嫌的,他答應我以後不會再欺負昕昕了。
「這些錢你收著,給昕昕買點喜歡的,補償補償孩子。」
我媽坐在我床頭,紅著眼嘆氣。
「你別跟小少爺生氣。
「他本性不壞,就是從小金尊玉貴地養大,脾氣大了點。
「昕昕,你一定得忍著,絕對不能惹他不高興!」
就因為我媽這句話,畢業那年盛夏,陸權神神秘秘地拿著電腦進我屋裡,對我說「我剛看了個片子,你跟我試試」的時候,我沒拒絕他。
因為我不敢拒絕他。
我不敢惹他不高興。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和陸權的關系徹底混亂起來。
陸權長得好看又有錢,圍在他身邊的女生不計其數。
但他和誰都沒在一起過,他隻來找我。
卻又不跟我在一起。
好像他隻對我的身體感興趣。
這種復雜的親密關系讓我有時候也說不清對他的感情。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喜歡他,抑或習慣了服從他。
可現在我知道了。
我低頭,手輕輕地摸上心髒。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在疼。
3
我沒想到陸權會跟我道歉。
他親自把一件高定禮服送到我租的房子裡,對我誠懇道:「我那天喝多了才說了那種話,我不是故意的。
「過幾天有個宴會,我女朋友沒時間陪我去,你能不能跟我一起?」
我摸著那條銀色長裙,上面手工縫制著一顆顆閃耀的水晶,像是海浪濺起的晶瑩水珠。
美得像是一場夢。
「這條裙子就當是我的賠禮吧,你穿著肯定好看。」
我皺了皺眉,還是想要拒絕。
「……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們現在……不合適。」
陸權的女朋友是顧氏的千金,兩家門當戶對,兩個人也郎才女貌。
聽說他們馬上要訂婚了,我覺得我和陸權最好能盡快劃清界限,不要讓他女朋友生氣。
可他卻握著我的手輕輕搖晃。
「去吧,沒有女伴我會被人笑話的。
「瑤瑤知道這件事,她允許了。
「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去,被人笑話嗎?」
陸權長得好看,撒起嬌來眉宇間的睥睨和桀骜消失無蹤,隻剩下一片潋滟的水色。
以前遇到他讓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時,偶爾他也會對我撒嬌。
我每次都會心軟。
我仍是猶豫,陸權站起身,眼底浮上一絲不耐又強行壓住。
「這次之後,我就不再打擾你了。」
「……好吧。」
我想著最後一次了,以後就沒有這種麻煩了,也挺好。
宴會那天,陸權把我帶到後臺的一個化妝間。
「一會兒有人來幫你穿禮服化妝,你在這兒等我。」
我點頭。
結果等了許久也沒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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