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明早上離考試還有一個半小時,媽媽就催促我趕緊走。
「知知,快點,考試要提前半個小時入場,別遲到。」
現在他們卻像集體失憶。
一個個不敢看我,卻熱情附和夢潔:
「寶貝閨女說得對,天塌下來,也沒有你重要。」
我的心墜入冰窖,失望至極。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正想懟回去。
忽然,手機上傳來了陸教授的微信回復:
【寶貝知知,當然歡迎。
【我看到你媽發的ţù³朋友圈,她找到親生女兒了。
【太好了,知知,你要不要來做我的女兒?
【這兩天一定要好好參加研究生考試,考試結束就來帝都。】
我冰寒刺骨的心裡終於照進一縷暖陽。
「你們說得對,誰的女兒誰心疼,我媽來微信了,她喊我趕緊去參加考試,我得聽我媽的話,叔叔阿姨再見。」
我媽猛地站起來,臉色驟變。
「知知,你在胡說什麼,你媽不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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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
我摔上包廂門走出去,將我媽剩下的話隔絕於腦後。
4
紀北在飯店門口追上我,拉住我的手臂。
「你鬧什麼?難道我不知道你趕時間嗎?
「你坐下吃兩口,我自然會找借口讓你離開,為什麼非要把氣氛鬧得那麼難堪,還敢胡編亂造,說你媽催你參加考試?
「你媽還在包廂裡坐著呢,你哪隻眼睛看見她給你發微信了?」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憤怒地大吼,哀莫大於心死。
「紀先生,請自重,大庭廣眾下拉住一個陌生女孩子的手,你不覺得不合適嗎?而且坐在包廂裡的不是阿姨嗎?哪裡有我媽?」
旁邊有人經過,問我是不是遇到了男性騷擾,需不需要幫忙?
紀北窩火地衝人低吼:
「滾一邊去,我是她哥!」
好笑,他現在又承認自己是我哥了?
我大聲反駁:
「他不是,我們是陌生人。」
紀北用受傷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我已經不想看了。
趁著路人攔住紀北的工夫,推開飯店的門,飛奔出去。
在地鐵站入口隨便買了兩個面包填肚子,越吃眼淚掉得越兇。
幸好是趕上下午的英語考試了。
下午五點,走出考場,天大地大,我卻無處可去。
我沒有忘記早上爸媽的交代,讓我考完試Ṱù₊先別回家。
但我還是想回去收拾行李。
我買了明天晚上七點的票,明天考完試就要直奔機場。
沒時間回家裡收拾行李的。
我打車回家,卻沒有人給我開門。
隔著別墅大鐵門。
保姆徐姐心疼地往我懷裡塞最厚的羽絨服和換洗衣服。
「知知小姐,先生太太帶著夢潔小姐去商場買衣服還沒回來,但離開前先生交代過,今天不能讓你回家住,天這麼冷,你趕緊找一家酒店先住下吧?」
我尷尬地站在門外,告訴徐姐沒關系。
寒流來襲,天上忽然飄起風風揚揚的雪花。
我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用力裹緊羽絨服跟徐姐解釋:
「我不是要回家住,隻是想收拾自己的行李。
「給我一個小時就行。」
徐姐卻拼命搖頭:
「真的不行。
「先生說了,今天若是讓你進這個門,我就要卷鋪蓋滾蛋。
「知知小姐,我家裡有兩個孩子在上大學,就指望這份工作養家糊口,供他們交學費。」
我不好為難保姆,站在鐵門外凍得瑟瑟發抖。
「那你幫我收拾可以吧?
「衣服首飾都是家裡給我買的,我都不要。
「但是我這些年的獲獎證書,學歷證書之類的,是靠我自己的勤奮換來的,你幫我取出來。
「東西就在我臥室的保險箱裡,密碼是 074523。」
徐姐大概也知道我已經被掃地出門,好心點頭。
「知知小姐,那你等等我,我馬上去給你收拾。」
「嗯,謝謝。」
我站在門口等,風雪愈大,好冷。
我打了好幾個噴嚏,呼出口的熱氣滾滾,臉凍得像冰雕一樣。
換作以前,我爸媽是要心疼壞了的。
但現在他們應該沒時間再心疼我了,畢竟有了親閨女需要疼。
徐姐背著我的旅行包匆匆忙忙跑出來。
「知知小姐,收拾好了。
「你看還有什麼遺漏的,我再去給你找。」
我拉開旅行包的拉鏈,確保最重要的獎狀證書和證件都在。
「可以了,謝謝徐姐。」
正要走,忽然兩道近光燈照射在我的臉上。
7
紀北把車停在大門口,快步下車,目光落在我身上。
「鼻子怎麼凍得這麼紅?」
他快速摘掉脖子上的圍巾,裹在我的脖子上。
速度極快,把我的脖子和半張臉裹得嚴嚴實實。
能看出來,他還是怕我挨凍的。
但下一秒夢潔推門下車,好奇地問:「姐姐還住在這裡嗎?」
紀北立刻否認:「她不住,放心,知知以後住別的地方。」
我爸,我媽也相繼下車。
我爸的目光在我臉上逗留,皺著眉頭。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不是給你訂了酒店嗎?
「紀北,快送你妹……咳咳,我是說快送知知去酒店休息。」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想打車去醫院,我可能發燒了。」
我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
雖然額頭還不是很燙。
但明天的兩場專業課考試對我至關重要。
我不能生病的,必須把病魔扼殺在搖籃裡。
卻聽到夢潔摟著我媽的手臂小聲嘀咕:
「知知姐怎麼站在風中把臉凍得又青又紫?
「搞得好像誰欺負她一樣,她不會是故意裝的吧?」
紀北要開車送我去醫院的動作一頓。
目光審視地看著我,似乎在思考夢潔的話。
下一秒,紀北皺眉。
「你在發什麼瘋?
「就不能乖一點,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給我看?」
我如溺水之人差點沒喘過氣來,眼前一片眩暈。
我用力掐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倒下,大笑。
「對,我就是裝的!
「就是故意想惹你們心疼!
「我是無理取鬧的心機婊!
「這麼說你們滿意了吧?」
紀北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可是我已經不想像乞丐一樣在玻璃碴裡找糖吃了。
急火攻心,我飛奔著衝進小區。
卻因為體力不濟,倒在大雪紛飛的馬路上。
8
「姑娘,你醒了?快躺著別動。
「你高燒暈倒在馬路上,被好心人送到醫院,正在輸液呢。
「剛才我同事掃臉解鎖你的手機,想通知你的家人。
「看到你的聯系人第一個是哥哥,就撥打過去。
「沒想到他不相信你病了,還諷刺地笑:演上癮了?
「把我同事氣壞了!那真是你哥嗎?」
我悽涼地苦笑。「不是,隻是陌生人。」
護士小姐姐晦氣地說:
「難怪,既然你醒了,趕緊通知真正的家人過來照顧你吧。」
我默默答:「我沒有家人了。」
這一夜,我是在醫院輸液大廳度過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奔赴考場。
忍受著時而退燒,時而高燒重新席卷而來的糟糕身體。
勉勉強強應付完上午和下午的兩場專業課考試。
走出考場,我直奔機場。
路上的時候,給遠在帝都的幹媽陸教授打電話:
「幹媽,我七點的航班,九點半抵達帝都機場。」
陸教授說:「好好好,我讓小寒去機場接你。」
陸寒是陸教授的兒子,也是紀北的好兄弟。
以前特別羨慕紀北有個妹妹。
等我到了機場,託運好行李,過了安檢,坐在登機口等待登機的時候,陸寒給我打來電話:
「知知,聽我媽說,你要給我媽做女兒?
「那是不是代表,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陸寒大笑道:「天上掉下個知妹妹,我高興還來不及,我要去和紀北炫耀一下,他最寶貝的妹妹,要喊我哥哥了。」
我苦笑。「他應該不會在乎吧?」
陸寒說:
「怎麼可能,他最寶貝你了。
「平日裡想讓你喊我一聲哥哥,紀北能和我拼命。
「還叫我這輩子都別痴心妄想,你哥隻有他一個。
「我現在就去氣氣他。
「這樣,你先給我微信發一段語音,喊一聲哥哥就行。」
我給陸寒發了一段語音,兩個字:【哥哥。】
與此同時,我刪除了紀北的手機號和微信好友。
還有我爸、我媽的手機號和微信好友全都刪除了。
我如他們所願,退出他們的世界,把他們當成陌生人。
他們就不會再時時刻刻防備我,怕夢潔敏感,沒有安全感了吧?
9
機場傳來登機提醒的廣播:
【尊敬的旅客們,CK6523 號航班即將迎來登機時刻。請確保您已經完成了所有安檢程序,並準備好您的登機憑證。從 B36 號登機口開始登機,請您依次排隊,避免擁擠。感謝您的理解與配合。】
我背著旅行包,和其他旅客一起排隊等候登機。
手機忽然響起來,是紀北打來的電話。
我沒有接。
等待手機鈴聲結束,紀北又打來第二個電話。
第三個。
第四個。
我盯著手機屏幕,按兵不動,隻剩下心酸。
後來,我媽的手機號也打來電話。
我爸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們電話轟炸我,不知道想幹什麼?
我想,大概又是諷刺我戲精上身,演上癮了吧?
我不想聽,因為我是真打算走了。
登上飛機,找到自己的位置後,我打算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屏幕上收到幾條申請紀北發來的短信。
【你去帝都幹什麼?
【為什麼把我的微信刪了,你不要哥了?
【還有爸媽的微信全被你刪了,你知不知道爸媽有多心寒?
【快接電話,我知道航班還沒有起飛,你收得到信息。
【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你先別上飛機,在機場等我。
【知知,你肯定誤會我們了,別裝死,回哥一句話。】
誤會什麼?
誤會他們逼我在進入考場前,把喊了二十三年的爸爸媽媽,改口成叔叔阿姨?
還是誤會他們笑著說:這孩子,該不會以為我們的親生女兒回來了,她還可以繼續賴在這個家,喊我們爸爸媽媽吧?
或者是誤會護士小姐姐給他打電話,說我病倒在醫院的時候,他在電話裡諷刺,我是不是演上癮了?
沒有任何誤會。
我明白他們太想彌補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夢潔。
怕我的存在,會讓夢潔與他們產生隔閡。
他們急於修復和夢潔的關系,為此隻能犧牲我。
哪怕是在我考研最關鍵的兩天,也等不了。
二十三年的養育之恩,我必須報答。
我沒法抱怨,隻能聽他們的話,給夢潔讓路。
從此退出這個家,和他們保持陌生人的關系。
我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安靜地等待飛機起飛。
10
深夜,飛機降落在帝都機場。
在出站口,我不但看到了陸寒,還有陸教授。
陸教授把我抱在懷裡。
「好孩子,我才知道考試這兩天,你都經歷了什麼。
「你在飛機上的時候,你媽給我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
「讓我勸你別和他們怄氣,坐明天最早的航班回去。
「機票他們都給你買好了。」
我渾身僵硬。「幹媽,你要趕我走嗎?」
陸寒站在旁邊憤憤不平地說:
「當然不是。
「我媽ƭųₔ的意思,我們尊重你自己的選擇。
「你要不想回去,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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