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

45

林默闲置的房屋很多。

她給我選了一處最適合我的。

路上，她好奇地問：「這麼說，顧總和你是真掰了？」

我點頭：「這次百分百了，大吵一架，說了狠話。」

「而且他放話，說再也不想看見我。」

林默握著方向盤，繼續道：「那應該沒得挽回了。」

「我記得高中有個男生和顧晏玩得好，後來得罪了顧晏，他也是放狠話說絕交。」

「後來那個男生怎麼挽回，顧晏都沒再搭理。」

我沉吟片刻，「挺好的。」

「就這樣吧。」

林默的屋子住起來很舒服，我在家裡窩了兩天。

這兩天她給我找了不少和我專業相關的崗位。

林家也有幾分底子，有不少內推的資源。

我點了外賣，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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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人生又充滿希望了。

46

還沒快樂幾分鍾，我吐了。

差點忘記自己這個嬌弱的脾胃。

我恨。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這麼嬌慣自己。

我打開平板找養身餐做法。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把你的衣服拿走】

我掃了一眼就知道是誰。

於是點擊回復：【扔了就行。】

對面秒回：【小劉和管家最近請假，我沒工夫給你弄，自己的東西自己處理】

我無語，回了個 OK 的手勢。

看了下日歷。

我決定在顧晏最忙的周一去別墅。

今天天氣 23 度。

我上身一件白色緊身衣，下身配淺色牛仔短裙。

為避免著涼，順手拿了件針織外套。

想著以後都見不到小劉。

我又順手拿了個玩偶，打算放在她的休息室給她個驚喜。

選了顧晏上班的時間。

推開門，正巧看到坐在客廳看電腦的他。

……

47

顧晏抬眸，眼神直勾勾落在我的衣服上。

這身衣服青春顯身材。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適，趕緊回房間拿東西。

打開臥室的衣帽間。

發現所有衣服亂糟糟地散在地上，還消失了不少。

我無語地蹲下身整理。

卻越整越亂。

本身我就不怎麼幹家務，對這種事極為不擅長。

在我第三次暴躁地砸衣服時，頭頂傳來輕笑。

「大小姐，不會就別逞強啊。」

顧晏靠在牆邊，戲謔地看著我。

我不想跟他說話，繼續悶頭幹活。

明明周一他都不在家，今天怎麼這麼巧！

顧晏蹲下來，三分鍾便幫我理好物件。

我淡淡說了句謝謝，站起身要走。

還沒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顧晏的聲音：

「這是什麼啊？」

我轉身，看見他正拿著我的內衣！

我去，怎麼把這些小東西忘了。

心裡嘆了口氣，我再次折返，把那些細碎的衣物打包。

這下忙完天徹底黑了。

我肚子有些餓。

經過廚房時，聞到了飯菜的飄香。

48

顧晏此時正慢條斯理地吃飯。

桌上全是我愛吃的菜。

他抬眼看向我，勾唇：「大小姐累了一天，要留下來用飯嗎？」

我心裡嘀咕，誰要跟你一起吃飯。

可我肚子是真的餓了。

等我去點餐館，又要好一通等待。

轉念一想，我是來幹活的！

吃一頓飯怎麼了。

我抬腳過去，盛了一碗米飯。

飯桌上，我認真扒飯。

顧晏的視線若有若無地飄來。

底下的腿也時不時擦過我的肌膚。

我條件反射想起那些瘋狂的夜。

雞皮疙瘩忽然冒出來。

不行，得快點走。

從前半小時才能吃完的飯。

我花了十分鍾便解決。

我拿起東西快步走向門口，顧晏幫我將它們扔進垃圾桶。

快走出花園時，他忽然拽住我的手。

將我拉進懷裡。

49

顧晏低著頭，漆黑的眸子釀著許多話。

他望著我，聲音有些蠱惑：「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躲開他的視線，「沒有，大家各自安好。」

我使勁收回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別墅區。

路上，我的心髒怦怦跳。

顧晏太反常了。

他從前是絕不會這樣的。

小時候他雖然也會給我臺階。

但斷不會做到這份上。

興許一切都是巧合吧。

恰好他在家。

50

我帶著忐忑回了家。

之後的一個星期，我將人生進度條推進。

一切按部就班，慢慢滑入正軌。

偶爾午夜夢回，我會驚醒。

夢裡那個強勢的人將我卷入漩渦。

我們糾纏不休，彼此折磨。

醒來時大汗淋漓。

看來顧晏給我的陰影著實不小。

幸好及時抽離。

林默和棉棉叫了好友兩三為我慶祝新生。

大家暢聊學生時代的趣事，又各自聊自己的生活。

最近我常看書，不斷提升自己。

棉棉談了個小奶狗，跟我們分享他們戀愛的甜蜜。

而我也順勢說了自己的決定。

我打算離開江市。

大家都大感震驚。

江市是我的家鄉，是見證我生長的地方。

這裡有關於我的太多故事。

林默皺眉，「你怎麼從沒說過？」

棉棉也愣住了，「啊？太突然了念念，不是之前還說好咱們做江市鐵三角的嗎！」

我喝了口酒，沉默半晌。

有些不知如何說。

重新開始是需要勇氣的。

江市有太多熟悉的地方。

也有太多的人和事讓我不斷想起過去。

而大學所在的北市，無人知曉我的曾經。

那裡有新的人脈，合適的發育土壤。

這些話我都沒有說出來，隻是笑笑：「等我先發育發育，再見面，就是新的沈知念！」

林默和棉棉對視一眼，跟我碰了碰杯。

「行，大小姐的決定，我們都支持！」

「祝大小姐萬事順遂！」

51

晚飯後逛了一圈，準備回家時大概九點了。

我踩著高跟鞋，腳有些疼。

回到家開燈。

發現顧晏正沉著臉坐在沙發上。

看到他，我瞬間清醒。

下意識就往外逃。

顧晏預謀已久，上前將我抓住。

他將我揉進懷中，壓著怒意道：「你躲什麼？」

我錯開他銳利的眸。

顧晏似乎生氣了。

他狠狠扣住我的下巴。

我被迫抬眸看他。

顧晏聲音冷然：「重新開始？你想離開江市，過你的大好人生？」

「有我在，你覺得可能嗎？」

原來顧晏一直盯著我。

我的所有動向，他都知道。

我惱怒地甩開他的手，「顧晏，那天晚上我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你也說了不想再見我……」

話沒說完，顧晏堵住我的唇。

霸道的吻咬碎我所有話語。

他的氣息逐漸加重，動作強勢。

顧晏冷笑一聲，「從小到大我們吵過多少次，我哪一次當真了？」

「那晚我沒打電話給你嗎？」

「等我掉頭，你早走了。」

「憑什麼輪到你，你想走便走！」

我沉默，心情無比差。

顧晏怎麼這麼難纏。

他到底要我怎樣！

顧晏眸中閃過偏執，「不愧是大小姐，怎麼給臺階都不下。」

「既然如此，我隻好親自過來找你。」

52

這樣的顧晏很可怕。

印象中，他從不主動低頭。

他現在主動過來，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我們就這樣一刀兩斷不好嗎。

單純的債主關系，就足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我在江市名聲很臭，臉也丟盡了。」

「你也整我整夠了, 我們沒有什麼必要再接觸。」

「我需要去賺錢, 然後還債。」

顧晏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

他貼近我的耳朵，「沈知念，你真能裝。」

「還沒裝夠嗎？」

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顧晏啞聲道：「你不是早就看出我對你的心思了？」

「從那晚起, 一直到之後的所有事情, 你不是一直在逃嗎？」

「故意忍讓, 讓我解氣, 故意不接所有的情話。」

我後退半步。

顧晏卻將我抵在牆邊。

他勾唇, 「你既怕我不解氣，又怕我太上頭。」

「無論我怎麼撩撥你, 怎麼暗示, 你都聽不見。」

我手指微微顫抖。

原來，他都知道。

「大小姐，恐怕你的願望要落空了。」

他湊近我, 「你永遠也遇不到自己的徐雲舟，你的生活，你的餘生隻會有顧晏。」

顧晏將我打橫抱起。

一步步走向臥室。

53

顧晏再次打破我的計劃。

我原本快要規整的人生又亂作一團麻。

正當我快崩潰之時，他卻向我送上了大禮。

之前看中的幾項投資顧晏主動送到我手上。

我和林默終於入了場。

顧晏還給我準備了一個 PPT。

裡面是關於我事業的規劃。

很巧合, 他的設計完全符合我的期待和目標。

不得不說，待在我身邊多年，他著實了解我。

顧晏承諾不再幹擾我任何事業上的行為。

也願意鼎力支持。

但他開出了一個條件。

要求我必須和他結婚。

我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份條約。

PPT 一切內容都寫在我心坎上，除了最後這項條件。

我恨顧晏。

他真是把我算盡了。

可如果想讓人生有更多權限, 我就必須往上爬。

我恨恨地籤下條約。

旁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勝券在握，大仇得報。

而我，難逃羅網。

番外：

1

人抱著一顆無欲的心，或許反而有意外收獲。

我一直認為, 我和顧晏在一起，就八個字：

雞飛狗跳, 在劫難逃。

但是好像事實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領證以後, 他整個人都穩定了。

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為人夫的氣質。

現在我怎麼懟他，他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真是贏家自有的暢快。

但凡不提離婚，或者徐雲舟之類等往事。

我們基本不會吵架。

我常帶著輸家的怨氣, 各種使喚他。

顧晏一點不生氣, 就這麼聽我使喚。

很像小時候, 我對他頤指氣使, 他默默做事的場景。

這個男人真的很有心機。

讓我慢慢依賴, 慢慢習慣。

直到我的氣消解不見。

他便再進一步，悄悄靠近我。

佔據我的心。

2

和顧晏兄弟聚會很微妙。

他們都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婚宴大概在半年後舉行。

不出意外他們都會來參加。

趁顧晏去隔壁桌見朋友。

我忍不住看向王知序。

他是顧晏多年的好哥們兒。

也是那個初中阻止顧晏幫我撿卷子。

高中又為顧晏憤憤不平的男生。

我好奇問：「小時候都這麼討厭我，現在顧晏要和我結婚，你們居然不勸？」

王知序幽幽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勸分八百遍, 最後還要參加婚宴是什麼感受嗎？」

桌上一桌人看著我，都沉默了。

看著眼神，不知在背後蛐蛐我多少次了。

看到此，我拋下行李箱跑過去。

「（實」他們的老大鐵了心要這個驕蠻的大小姐。

最後他們擺擺手, 端起酒杯, 「哎, 算了，我們早就認清現實了。來，都敬嫂子一杯！」

「還是沈大小姐有本事。」

「佩服佩服。」

我看著有些好笑。

上學時, 我們分別是兩個陣營的。

我身後跟著林默和幾位大小姐，一起逗顧晏。

這幾人又在顧晏背後極力支持，每次見到我恨不得咬我一口。

現在隻能一臉愁容叫我嫂子。

實在有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