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隱約能聽見他似乎和對方吵了起來:「說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媽你能不能不總是把人想得那麼壞。」
後面因為距離太遠實在聽不清了。
我又不敢跟出去,便隻好作罷。
但以我多年寫狗血家長裡短的寫作經驗來說,我幾乎能想象到對面的盧母會是怎樣的破防。
我忽然戲精上身,掐著腰罵:「這個小賤人就是故意的,什麼貓點的,我就不信畜生能收紅包,怎麼會那麼巧,你進門的時候剛好就看見貓在視頻前面,還不是人為放過去的?你是不是蠢,你信她的謊話連篇!」
我清清喉嚨,又開始演盧調,「媽,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是誤會,人家說了會還給你,你就耐心等等行不行?
「再說了,你不是真心給她花,你幹嗎給她開親密付?
「我給她開她就用啊,她要不要臉?我又不是她媽,又沒生她養她,憑什麼給她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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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換個位置,演我自己:「嘿嘿,我就花,我就用,怎麼地,不是貓點的,就我點的,怎麼樣,你兒子不信你呀,好倒霉哦,哎!讓你得罪一個寫文的,我整不死你。」
我越演越上頭,忍不住樂得哈哈哈。
玩夠了我才想起開門看看,還好盧調沒有再折返回來。
要不然可以直接大結局了。
編輯給我發來反饋:【這個開頭很不錯啊,繼續往下寫吧。我覺得有大爆的趨勢。】
我一把撈起我的貓咪,狠狠吸一口:「乖寶,今天你立了大功,等媽媽給你買貓條和罐頭。」
然後就興高採烈地換衣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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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超市正採購著。
盧調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姍姍,你準備給我媽買什麼呀?要不要我陪你去?」
「好呀。」
我答得太過自然,讓他由衷松了一口氣。
他本來就單純,情緒放松的時候格外容易套話。
所以沒一會兒就被我套出了實情。
原來他受我牽累,被盧母好一頓臭罵。
先是說他眼瞎,識人不清,找了我這樣的拜金女。
又說我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的眼裡滿是苦惱和不解。
「有時候我媽這個人,我真的不懂,其實她大方得要命,你看沒見你的面,就舍得給你買那麼貴的金镯子。但是現在這事其實明顯就是一場誤會,她偏偏不依不饒,就認定了你人品不行,她有時候那種較真和認死理,我真是受不了。
「但是姍姍你相信我,其實我媽真是一個特好的人,等你們解除誤會了,她一定會特別喜歡你的,所以你不要對她印象不好,好嗎?」
他的眼睛特別誠懇,讓我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想到我八千多的香水,想到那個金包銀的手镯,我及時打住了我的不忍之心。
我決定再幹一票就收手,和他幹脆分手,再不往來。
雖然他人是不錯,但有這麼一個一肚子自以為是又擰巴的媽,我要是還要堅持和他在一起,那我腦子裡進的不是水,是長江黃河,是汪洋大海。
我告訴盧調,我想給盧母也買個金手镯。
「可是金價現在很貴啊,我媽的手又粗,估計要三萬多。我媽給你買那會兒便宜,她還說花了兩萬呢,要不還是換個其他的吧?」
「沒事,貴一點不要緊,阿姨喜歡就行,你當時不是說,阿姨曾經看著給我買的金镯流淚嗎?她那麼想要,卻不舍得買,反而把錢花給了我,這份心意真的太寶貴了,我一定要答謝她。」
這話說得我自己都有些惡心,盧調也有些愣愣的。
我正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演過了時,他忽然激動地抱著我:「姍姍,你人真的太好了,你放心,經過這件事,我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盧母聽說我們在金店給她準備禮物,來得很快。
和之前的憤怒冷淡神色不同,現在的她容光滿面,精神煥發,人還沒到近前,就急著過來握我的手:「我的寶,怎麼能讓你破費呢?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好戴的,你們戴就好了。」
她笑得滿臉皺紋,看著莫名慈祥,和前幾日我在公園裡看到的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簡直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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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深深嘆服她變臉的技巧如此高深,一邊後怕如果我沒有僥幸看破真相,隻怕真會覺得這個婆婆如此大度賢良而迫不及待地一腳踩進這破坑裡了。
她嘴上說得客氣,試起镯子來卻毫不見外,專門挑又重又大的實心镯子試。
手腕上一連掛了好幾個,回頭問我們哪個好看。
盧調擔心地看了我一眼:「媽,這幾個號是不是都太大了呀,你戴著空蕩蕩的,容易掉,還是讓店員換個合適的號吧。」
盧母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镯子就要大,才顯得貴氣,我又不天天戴,往哪掉去。掉了也是掉在家裡。」
「可是這個都快五萬了。」
盧調緊緊擰眉,似乎也覺得他媽媽很過分,又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
「你這個白眼狼,你媳婦還沒說心疼呢,你就不舍得了?我真是白養你了,怪不得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還沒娶呢,就開始心疼媳婦的錢了。」
盧母嘴裡罵著盧調,眼神卻瞟向我,擺明了是等我表態呢。
我十分上道,含笑點頭:「阿姨說得對,盧調你別管了,給阿姨送禮物嘛,當然要她滿意才行。
「別聽他的阿姨,你就看吧,你喜歡咱就買。」
盧母這下是真滿意了。
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見,卻還不忘立人設:「你們年輕哪裡懂,這買金子呀永遠都不會賠的,這就是一種投資,你現在看著是給我買,戴在我手上,實際上呢,我隻有盧調一個孩子,早晚不還是你們的。
「我戴一時,你們博個好名,最後金子還是落在你們手裡,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說到底,我也是為你們打算深遠,你們年輕人都手指縫松,不懂攢錢過日子,我買這些東西,也是幫你們了。」
好家伙,這不僅是把便宜佔盡,道德制高點都順道佔上了。
果然,盧調眼裡那唯一的不滿意也變成了佩服和內疚。
而我呢,我正在原地把她的話在腦內復述,爭取原文背誦到晚上的第二章裡。
新鮮的材料,就是要原汁原味地寫出來,才好看。
等我認知加工後復述就未必有那麼好的效果了。
畢竟我不是奇葩,實在難以想象出奇葩的腦回路。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就恨不得像薅羊毛一樣把她薅成禿毛羊。
我在走神的時間,禿毛羊,哦,不,盧母又試起了金項鏈。
「姍姍,既然咱們要投資,要攢錢,不如索性多買些放家裡存著,我看這個架勢,金價還有的漲呢!」
仿佛是推心置腹,她刻意拉著我的手,溫柔地說。
盧調似乎覺得哪裡不對,但又不擅長反駁她,隻好無奈地看著我。
我還是含笑點頭:「好啊,阿姨,都聽你的。」
盧母眼底光芒大盛的同時,看我的眼神更像看傻子了。
估計她現在一定在想,盧調這個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能找個比他更傻的,兩人傻一塊去了,又傻又有錢,簡直就是人間樂事。
我過度腦補的時間裡,她面前已經擺滿了金飾,手镯、項鏈、耳墜、吊墜等等,擺了三四行。
店員感覺遇到了大肥羊,紛紛圍繞上來,熱情推薦,都想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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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盧母幾乎把身上能戴的都選全了,連腳鏈都有。
店員計算器按了半天,總價 30 多萬。
盧母有些心虛地看著我:「姍姍,我早聽說,你是富貴人家出身,你不會嫌多吧?
「這,都怪你們,給我推薦這麼多好看的,我這挑著挑著,就不自覺多了。」
盧調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他悄悄拉過我:「姍姍,要不然算了,我媽這個人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這麼不著調,咱們拿了镯子得了。」
那怎麼行。
她們演了這麼半天,我的重頭戲才要上場,怎麼能就這麼掐了。
我沒理他,反而溫聲細語地和盧母說:「阿姨,您和盧調在這裡等我,我去結賬。」
「哎!」回應我的是拔高音調的歡喜之聲。
笑吧,笑吧,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盧調不安,緊跟著我:「姍姍,還是別買那麼多了吧,放家裡也容易招賊。」
盧母怕他壞事,趕緊把他扯回去了。
「你給我閉嘴,坐這兒!」
沒一會,我就和收銀員吵了起來。
盧母和盧調聞聲而來。
「怎麼了,怎麼了,寶貝?」
盧母虛情假意地問道。
我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阿姨,我今天拿的錢不夠,差了一點,我又怕你期待了一場落空,我特別害怕你對我失望,所以我就想買原來的金子抵一下,結果他們居然說我的金子是假的,實在是欺負人了。
「我連 30 萬的金子都舍得買的人,我身上可能戴假金嗎?」
我刻意引導她是我自己的金飾,她果然沒往自己給我的镯子上想,隻遲疑道,「這會不會是誤會呀,你們幫忙再測測,我們不會拿假的來騙你們呀。」
店員也很委屈:「可是這位小姐給的確實不是金子呀,我們也是熔了以後才發現,隻是價值幾十塊的沙金而已,抱歉,這真的不能抵扣,您還是直接付錢吧。」
盧母眼底精光一閃:「差多少,我退一個,其他的我們付錢。」
但我怎麼可能容許她這樣做呢。
我不依不饒地吵鬧:「不可能,那就是真的,怎麼可能不是真的呢?你們熔了我的金子,給我偷換了,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的,我要報警!」
「小姐,我們店裡四處都是監控,我們怎麼可能偷換呢,您要是要報警的話,那您就報好了,我們問心無愧!」
盧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店員,質疑道:「你們該不會是聯合做戲吧?
「姍姍,你不想真心送我禮物,就直說好了,何必鬧這一出呢,你看你這孩子。」
周圍的人早就因為騷動而圍了上來。
紛紛議論:「怎麼回事啊,這是?」
「一個女孩給她未來婆婆買金子,出手那叫一個大方,總價都三十多萬了,臨結賬的時候,拿了一個假金子要置換,這不鬧起來了?」
「不會吧,都舍得買三十萬的金子了,還能拿假金鬧事?怎麼覺得怪怪的。」
「還不是不想真心給我買,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法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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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母裝腔作勢擦了擦眼角,一副看透我的神態:「我給你開了親密付,就是把你當親生孩子看,哪怕你晚上花了我一萬,我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你自己覺得愧疚,覺得吃相難看了,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騙我呀?我不買倒沒什麼要緊,人家工作人員的時間不是時間嗎?這樣圍著咱們忙活了一場,最後被你耍了一通,你真的太過分了!」
周圍吃瓜群眾更炸裂了:「什麼?還沒結婚就能花人家的錢,還一花就是一萬?這拜金女吧?怪不得能做出這種事。」
人群對我指指點點。
我不停地流淚:「阿姨,不是這樣的,你不能這樣冤枉我。」
「是啊,媽,應該隻是誤會吧,你別這麼說話,太難聽了。」
盧調替我說話,卻被盧母指著鼻子罵:「我早說她心機太深,你掌控不了,你就不信?誤會,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誤會?誤會全發生在她身上?不小心用了我的一萬塊,不小心貓把收款點了,你問問在座的人信不信?
「看一個人,不能看她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她如果真心給我買金飾,怎麼會戴一個假的過來鬧?
「好,就算她之前是不知情,那現在我都說了,退一個,先買了其他的,再查明真相,她為什麼拒絕?還不是因為根本就不想買,她在耍我們,傻兒子!」
「阿姨,你真的誤會我了。」
我一邊哭,一邊抽噎,一邊拿剛長的嘴出來解釋,「我之所以這麼生氣,這麼不依不饒,是因為他們說的沙金是你給我的金镯子啊!」
全場寂靜,紛紛看向盧母。
雖然他們都不了解前因後果,但僅我這一句話就足夠爆炸了,就連店員都蒙了。
盧母臉色慘白,有些慌張卻強裝鎮定:「這怎麼可能,我那個是真的,我花了兩萬多買的。」
「對啊,阿姨,你怎麼可能拿假的騙我呢?所以我才不服氣,一定要驗,沒事你別擔心阿姨,他們店裡都有監控的,我們這就報警!」
盧母有些腿軟,我及時扶住她,溫柔安慰。
她剛對上我的眼,就心虛地抖了一下:「等等,姍姍,先別報警,可能有什麼誤會呢?」
但是金店店員被我們折騰了一上午,早就煩了。
更何況眼瞅著要什麼都得不到了,還要前後被我和盧母汙蔑,店長非常霸氣地拿起手機:「我來報!」
盧母飛撲過去,搶過來:「等等,等等,我有些亂,你先把那個镯子拿我看一下,我看是怎麼回事。」
當那個手镯被拿出來,雖然熔斷了一點點,但還是能看出來確實是她送我的那個。
盧調滿臉失望地看向她,痛心疾首:「媽,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也是被騙了,我不知道它是沙金的,隻值幾十。
「那個天殺的騙子收了我二百多呢!」
她話說出口,才反映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緊緊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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