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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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書名:荒唐戲 字數:3509 更新時間:2025-03-26 15:27:20

和離後我想要個孩子。


謝玫幫我從公主的侍衛中挑了一個。


黑暗中他溫柔體貼。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國公府的大公子,謝玫的大哥,鎮遠大將軍謝慎。


1


小侍衛的手覆上我肩膀時,我強裝鎮定,奈何幹燥灼熱的觸感讓我的身體抖得像篩糠。


他的手頓住,隨即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似在安慰我。


雖是提前讓謝玫打了招呼,讓小侍衛入了我的房中便不許言語,但見他如此動作,怕是看出了我的虛張聲勢。


罷了罷了,我玉流蘇自小在旁人眼中便是個混世魔王,不能讓他小瞧了。


我一把攀上他的脖子,黑燈瞎火中,我咬了他臉頰一口。


他身體一抖,便緊緊抱住我,力氣大得驚人。


雖然他極盡體貼溫柔,無奈我初嘗情事倍覺辛苦,並未覺得這價值千金的春宵有何趣味。


我仰頭望著搖搖晃晃的昏暗床帳,隻盼著此番能一舉得子。


2


谷雨那日,京城外的百姓放了河燈。


我和閨中密友謝玫僱了一艘畫船夜遊椿河,恰好與我夫君燕瑾的船擦舷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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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清涼,燕瑾的船中一首琵琶曲落,洞簫聲停。


那些文人雅士,青年書生們的喝彩聲霍然傳出。


一人高聲道:「燕兄的洞簫如春風拂面,蘭裳姑娘的琵琶更是珠落玉盤。兩位珠聯璧合,相得益彰,真乃人間絕響也!」


聽到燕瑾的名字,我心中一動,看了謝玫一眼,她拉住了我的手。


我知她是在安慰我,我無聲地一笑。


又聽另一人道:「李兄有所不知,若不是燕兄被逼娶了那位肚子裡沒幾滴墨水,卻還想附庸風雅的玉家姑娘,恐怕燕兄已然和蘭裳姑娘結成佳侶了。」


我站在原地不動,真真兒地聽到燕瑾冷冷的聲音:「提她做什麼,晦氣!」


我猛地起身,卻被謝玫緊緊拉住。


我念她有孕在身,不想當著她的面惹事,便忍了下來。


畫船悠悠駛出很遠,依舊能聽到其中傳來的歡聲笑語。


3


遇到這等掃興的事,我和謝玫都沒了遊玩的興致。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馬車中生悶氣。


謝玫問我心裡是不是打了什麼算盤,我要她好好保胎,別多管闲事。


我把謝玫送回家,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從國公府出來,夜色已深。


路過花園時,我從月亮門外看到謝玫的大哥謝慎一個人坐在亭裡喝酒。


夜風徐徐,亭角上的燈籠搖擺不定,光影搖曳,晃得他的臉忽明忽暗,透著抹不開的陰鬱和傲慢。


我想起半年前,也是在這亭子裡,我和謝玫談論著我要嫁人的事情,他路過時停了腳,那時的表情便和現在一般無二。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我院子裡那座黑黢黢的大假山,又陰又冷又硬。


我小時候不懂事,頻繁在他面前造次,挑釁他的威嚴。


他屢屢罵我責罰我,也都隻是輕描淡寫。


但因賭場那件事,他真生了氣,用荊條抽了我屁股,我就再也不敢招惹他了,平日裡見了都是躲著走。


我悄沒聲兒地站了會兒,剛要走,他忽然回頭看我。


他是徵戰沙場的將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機敏得很。


他眼眸幽深,似有個無底洞,要把我吸進去。


又來了又來了,我每每犯錯出糗,他都會這種令人渾身發緊的眼神看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叫了聲「大哥」。


他點點頭,示意我過去坐下。


我不敢忤逆,乖乖地坐到側位上,像七八歲的學童一樣規規矩矩。


在國公府裡,我連國公爺都不怕,就怕他。


他默然地從盤中拿了一隻琉璃杯,放到我面前,又拎起酒壺給我倒酒。


我趕緊起身,雙手捧著酒杯,連連道謝中,他忽然開口:「今晚的事,我聽說了。」


見我疑惑,他緩緩給自己倒了杯酒道:「船家是我的人。」


咳!


我重重地坐下,舉起酒杯,仰頭把酒灌進喉嚨裡。


酒杯被我敲到白玉石桌上,我隻覺一股滾燙的痛感,從喉嚨一直到心裡。


「大哥,」不知為何,我像是一下就醉了,「大哥,要是玫玫家的小都尉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會如何?」


謝慎左手捏著酒杯,輕輕來回旋轉,緊咬腮骨的神態仿佛地府裡冷眼看命簿的閻王爺。


「亂棍打死,焚燒之後再深埋。」


咳!


聽他這麼說,不禁心中感嘆謝玫命真好,有個好哥哥給撐腰。


也罷!


我飲盡杯中酒,起身施禮,向謝慎告辭而去。


夜風中我挺直脊背,大聲地告訴自己——


玉流蘇,你不是盞省油的燈。


4


從椿河遊船回來,我給了貼身丫鬟小迎一百兩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兩日的功夫,小迎便給我打聽出了許多內幕。


原來半年前,燕瑾想納教坊司的樂伎蘭裳為妾,可是他爹娘不肯,說他家為清流世家,就算是妾室也必須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他和爹娘怄氣,因他娘說,隻要清白人家即可,其他都好商量,他便直接點了我的名字。


其中含義,不過是不讓他娶樂伎,他便娶個商賈之女。不讓他痛快,橫豎大家都別痛快。


我爹身為皇商,出使北境雪國,操辦兩國對外貿易,離開京城多年,剛剛回到京城,自然不知其中還有諸多因由。


自古有言,士農工商,商者末流,我家即便是皇商,亦難免為鴻儒碩學所輕視。


翰林院掌院學士燕長治備了厚禮親自到我家來提親,我父親自是喜出望外。


我心中亦是歡喜。


謝玫十五歲的及笄宴上,我曾見過燕瑾。


他清瘦,高挑,著一身青玉長衫,如松竹般筆直而立。


那件長衫繡著天水碧的煙霧翠竹,真是好看。


大婚之夜,他對我說:「你我二人尚屬陌路,唯願時光相伴,若能漸入佳境,再續良緣不遲。」


之後他便自顧自地住進了書房,我還傻乎乎地以為他文人心性,想與我慢慢熟絡起來。


沒承想,我是他與家庭鬥爭的犧牲品。


5


我帶著娘家的十幾名家丁闖進花月樓時,燕瑾正在和一群文人書生飲酒談詩。


一名身著煙藍色裙裳的女子依在他身邊,手中拿著一卷書冊。


我站在門口冷笑道:「沒想到燕公子在此處與佳人時光相伴,漸入佳境了!」


燕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來此做甚?」


我大搖大擺地走進雅室,小書生們皆是一片哗然。


他們許沒想到,我這良家女子,竟敢如此大膽。


有那不長眼的過來斥責我,被我手下的家丁直接扇了兩記耳光。


清脆的耳光聲在雅間裡回蕩,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樂聲停了,房間裡一片靜寂。


燕瑾面色鐵青地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憤,以及難以掩飾的慌亂。


「玉流蘇,我在此隻是和諸位詩友飲酒談詩,你為何如此大動幹戈?」


天吶,他居然還在我面前裝傻充愣!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和離書重重地拍在他胸口上。


「籤了它!」


燕瑾莫名其妙地接過去,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胡鬧!」


我見他要撕扯,手疾眼快地把和離書奪了回來。


燕瑾還要往回搶,我退後兩步,身後有家丁上前來將他攔住。


燕瑾大喊著,我是你家姑爺,不可放肆。


可惜家丁是我娘家人,哪裡會理他。


我一把將和離書拍在桌案上,嚇得案旁的女子一哆嗦。


我對她笑道:「你叫蘭裳嗎?」


女子似是有些怕我,卻還是挺直了脊背。


「奴家正是蘭裳。」


我嘆了口氣,食指撫上她的唇。


她硬挺著一動不動,我心中倒是有幾分佩服。


燕瑾在家丁的手底下大叫:「不許傷她!」


我將染了紅梅色唇脂的食指按在和離書上,抖了抖,笑盈盈地直起身,對燕瑾道:「該你了。」


燕瑾真的怕了,他的眼中全是恐懼。


「你,你這個瘋子,你這麼做你爹知道嗎?我爹娘知道嗎?」


我一揮手,小迎端著朱砂砚臺上前,家丁們按住了燕瑾的手。


燕瑾叫得更歡,可惜家丁們壯實魁梧,他的那些書生朋友們誰都不敢上前阻止。


他之乎者也地罵著我,我隻覺得聒噪,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


成親半年便和離,普天之下也隻有我玉流蘇能幹出這等荒唐事來。


此時此刻,我這不學無術的商賈之女,竟想吟詩一首。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也不知道是誰的詩,我竟念了出來。


燕瑾驚愕地看著我,大抵是難以置信我竟瘋得如此徹底。


我尷尬地瞅了瞅他,接過家丁遞上來的和離書,滿意地看了一眼,揣進懷裡。


「如此,我便不耽誤燕公子與蘭裳姑娘時光相伴了。」


6


燕府炸了。


我爹炸了。


整個京城都炸了。


我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白流蘇你是不是傻?這種兩敗俱傷的賠本買賣你也做?」


我躺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看著抬回來的滿院子嫁妝,吃瓜子吐瓜子皮。


「我這叫及時止損。我已經賠了半年的光陰,不能再賠了我的後半生。」


「可是你幹嘛鬧得這麼難看?」


「誰難看?」我坐直了,指著牆外罵,「是他燕瑾難看,他們燕家難看,他們缺德做了壞事,我是受害者我有什麼難看的。」


我爹氣得手發抖:「你你你,你就算想打擊報復,也不該把自己搭進去,現在鬧成這樣,以後誰家還敢娶你進門?」


「沒人要我才好,我就嫁給算盤,等爹沒了,我繼承家業,成為當朝第一女皇商!」


我爹舉起笤帚向我衝過來。


「你不成親,我偌大的家業,就要葬送在你手中,我賺這麼多金銀有何用?」


我從臺階上一躍而起,邊跑邊躲。


「爹要是想有人繼承家業,大可再娶個夫人,給我生幾個弟弟,等我老了也有人伺候。」


謝玫聽我講這些的時候,差點笑岔了氣。


「滿京城也找不到像你這樣的女子了。」


我點頭承認。


「我玉流蘇在這世間獨一無二。」


得意過了頭,我被我爹趕了出來。


幸好我有大把的銀子,隨手便買了座宅子。


從那以後,我便真的把心思放回了賺錢上。


7


謝玫和我前後腳成的親。


她的夫君是她大哥謝慎手下的騎都尉。


年輕有為的小武將,對謝玫痴心一片。


謝玫的娘,我大表姑,也就是國公夫人本不屬意此人,嫌他位卑官低。


怎奈謝玫喜歡得緊,又有謝慎在一旁做說客,這樁婚事並未遇到太多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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