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明一點都不像。」
沙啞的聲音響起。
謝闕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的臉,突然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倒是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是能讓他利用的。」
我聽不大懂謝闕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並沒有認出我。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隻能裝著糊塗賠笑:「我就一小小鏢師,您看——」
可話還沒說完,謝闕臉色陡然一變。
他快速朝旁邊一閃。
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擊中又掉了下來。
叮叮當當碎了一地。
而隨著那聲響,謝闕本來避開的動作突然僵硬住。
甚至還因此硬生生挨了一柄飛刀。
可他顧不上這些。
隻是下意識俯身,近乎是慌亂無措地想要拾起那些東西。
那東西碎得實在厲害。
他顫抖著手,幾次都沒撿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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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瞥了一眼,覺得地上那團玩意瞧上去隱隱有些眼熟。
「阿姜快走!」
不遠處阿鳳的聲音響起。
她的飛刀解開了我手腳的束縛。
我立馬起身就逃。
卻聽到阿鳳一聲悶哼。
以及謝闕近乎咬牙切齒的一句「你找死」。
我轉頭,正好看到謝闕掐著阿鳳的脖子。
表情陰冷,眼眶微紅。
渾身散發著可怖的氣息。
我急急想過去救阿鳳。
可剛走兩步,腳上突然踩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是謝闕先前掉下的那些東西。
我瞧了眼旁邊散落著的紅色流蘇和青玉珠子,以及那塊碎成好幾塊的蓮花玉佩。
眉心一跳。
啊,更眼熟了。
想到謝闕方才在東西被破壞時的性情大變以及拾起時的小心翼翼。
我心中隱隱有個大膽猜測。
雖然覺得很離譜。
可眼瞧著阿鳳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我咬了咬牙。
朝著謝闕大喊:「我能幫你修好你的劍穗!」
我本來是想賭一把。
卻沒想話音剛落,謝闕就猛地住了手。
晦暗不明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我被盯得莫名有些毛骨悚然時,他放開了阿鳳,朝著我走來。
我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於是謝闕停下。
他安靜地看著我,突然開口:「你叫阿姜?」
我胡亂「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哪裡安撫下了謝闕的情緒。
他突然朝著我笑了起來,又伸出手。
幾顆珠子和蓮花碎片沾著血。
謝闕下意識眉頭,有些無措又慌張將上面的血擦拭幹淨。
然後雙手捧著,小心翼翼地遞到我眼前。
微微顫抖的嗓音藏著幾分壓抑的克制:「我想要一模一樣的,可以嗎?」
我也顧不上被發現的風險,繼續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可以。
當然可以了。
這他媽的不就是我之前做過的劍穗嗎!
11
我曾經送過謝闕一個劍穗。
在他生辰那日。
其實重頭戲是那柄在府上寶庫裡存放了很久的名劍。
劍穗隻能說是個噱頭。
謝闕之前是有劍的。
不過那把劍在入府時就被折斷了。
我曾看到過謝闕望著斷劍失神的樣子。
其實那個時候我和謝闕的關系已經緩和了不少。
雖然日常鬥嘴。
但我自覺謝闕對我的敵意應該沒有那麼大了。
或許還需要一點推動。
於是我在寶庫裡翻找了許久,特地找出了這柄劍。
不過劍身單調。
我想了想,又挑著一些價值連城的寶珠和玉佩,隨手做了一個劍穗。
謝闕收下了劍,卻對那個劍穗一臉挑剔。
他甚至當著我的面直接把劍穗取了下來,又扔在匣子裡。
毫不客氣地點評:「真醜!就連三歲稚兒都比你做得精細些。」
氣得我當時連句生辰快樂都差點懶得同他說。
我一直以為謝闕是不喜歡這個劍穗的。
可如今看著他這副如視珍寶的模樣。
我又有些茫然。
怎麼感覺……我死遁之後,很多事情都不對勁了?
12
我被謝闕帶回了山寨。
又被關在一個偏僻的院子裡做著劍穗。
一開始謝闕每日都來盯著。
我隻好裝作不斷觀察思考的樣子,又故意當著他的面做錯。
幾次之後,謝闕像是失去了興趣。
隻吩咐了人說要是沒有任何進展就不許我吃飯。
又說若我重做不出來。
他便殺了那些被帶上山的人。
氣得我罵罵咧咧,隻能加快速度。
謝闕卻忙了起來。
一連幾日都見不到人。
闲著無事,我便想法子和看守我的人搭話。
倒還真的讓我問出了些事來。
比如謝闕是大半年前上了這大梧山的。
他殺了當時的二當家,接替了那人的位置。
謝闕性格喜怒無常,手段極為狠辣。
直接鎮住大梧山上的一群山賊土匪,短短時間就兇名遠揚。
我聽得不禁咋舌。
怎麼也沒法把這大梧山上的二當家和當年我認識的謝小公子聯系到一塊兒。
或許是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胡亂想著,又忍不住嘆氣。
這都叫什麼事兒!
好在我也沒愁太久。
沒過多久,喬裝打扮成山賊混進來的阿燕就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四皇女姜知韻主動請纓前來大梧山剿匪。
我隻需再忍耐一段時間便好。
「那其他人怎麼樣了?」
阿燕往外拿東西的手一頓,神色古怪地瞥了我一眼。
「說來也奇怪,那山賊就隻帶走了你。我們幾個都在猜測,那二當家的是不是看上你了,準備搶你當個壓寨娘子?」
我幹幹一笑。
心想:看上我?謝闕不要了我的命都算好的了。
不過知曉謝闕先前說殺人隻是在嚇唬我後,我倒是安心了不少。
於是等阿燕離開後。
我心安理得地把做好了一半的劍穗又拆了。
當夜謝闕來時,什麼也沒看到。
他沉默:「不是說做好一半了?」
「有個地方看錯了。」我胡亂找了個借口。
原以為謝闕還會和之前一樣胡亂發一通脾氣後離開。
可這次他隻是沉沉地看著我。
又突然坐了下來,抬手倒了杯酒。
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於是我沒忍住,惋惜白日裡怎麼就沒想到讓阿燕在這酒裡下點料。
「這劍穗是我曾經的一個仇人送給我的。」
謝闕突然開口。
他低著頭,冷哼了一聲:「她做得醜死了,白白浪費了那些價值連城的玉佩和寶珠。還自認為做得好極了,信誓旦旦地說要配那柄名劍,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那你還讓我重做。
我在心裡嘀咕。
謝闕又自顧自說了很多。
大部分都是在吐槽我這個「仇人」有多不討人喜歡。
又有多少人盼著我死。
「不過你說可笑不可笑,真等那人死了之後,又有不少人想她活。」
謝闕突然大笑了起來。
燭光下,那雙微微上揚的眼尾似是染上了紅意。
分明口口聲聲說著恨。
可眼底的哀切濃鬱到快要溢出。
看得我有些心驚。
桌上的酒壇已經空了。
想來這人已經是喝醉了。
「有人廢了無數棋子,改頭換面、前功盡棄為她掩好行蹤;還有人換了一身血,做了天譴之事卻要求個心安——
「可我偏要和他們不同。」
如毒蛇般黏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謝闕突然輕笑:「阿姜,你猜我要是找到了那個人,會如何對待她?」
語氣陰森。
像是要抽筋扒皮。
我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有那麼一瞬間。
我懷疑謝闕認出了我。
正瘋狂想著對策時。
面前卻突然沒有了聲響。
我抬頭,正好瞧見謝闕撐著頭合眼休憩的模樣。
寬大的袖口落下。
露出白皙手臂上條條猙獰不堪的傷疤。
我一愣。
那是……手筋被挑斷後留下的疤?
13
謝闕自小習武,尤擅劍術。
以前他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在我面前使上幾劍。
劍氣凜然,意氣風發。
那個時候驚豔得我都忘記和謝闕鬥嘴了。
不過後來謝闕就沒有在我面前用劍了。
因為他誤會是我因嫉妒所以設計害得女主受傷。
我解釋過。
可是謝闕不信。
他眼眶發紅地看著我,咬牙切齒:「我原以為你當真如先前說的那般改過自新了,卻沒想到你自始至終都在騙我!」
那把生辰送出去的劍也被謝闕扔在了地上。
說用了便是髒了他的手。
但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過自從這次見面後,我好像真的也沒看到謝闕用過劍。
不、不對。
除了那條劍穗,我連他隨身帶著的劍都不曾見過。
再加上那些疤——
我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心想還是得盡快離開。
一旦扯上那些主角劇情什麼的,我果然遇不到什麼好事。
我隻想能夠活下去。
可還沒等我尋著機會探測下山寨情況,我就被謝闕關進了地牢。
毫無緣由。
得,現下連劍穗都不用做了。
所以我還能熬到女主上山剿匪的時候嗎?
我極為憂傷地想著。
被關了兩日。
除了日常送餐外,這地方就沒有人再來。
於是我觀察一番後,徒手弄斷了鎖。
地牢很大。
就關著我一個人。
我四處逛著找出口。
走著走著,就又發現了一處水牢。
然後——
「周公子?」
14
我以為周白早被自己手下的人救走了。
卻沒想到他一直被關在山寨的水牢裡。
黑發凌亂地散在身後。
身上傷痕累累。
血跡浸透了白色裡衣。
而隱在汙水中的下半身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地探頭:「你還活著嗎?」
原本毫無動靜的人慢慢睜開眼。
蒼白的臉上扯出一絲笑容。
他輕聲:「看來是周某命不該絕。」
周白說,朝廷派來剿匪的人已經在山下了。
謝闕此時應該無暇顧及地牢這邊。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趁機逃出去?」
周白微微頷首:「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此處連著後山,我的人已經都準備好了。隻是要勞煩阿姜你帶我離開了。」
「這倒不是什麼難題。」
我摸了摸鼻尖。
然後跳下水,用力扯斷了周白身上的鐵鏈。
「這樣可以了嗎?」
周白愣愣地看著我,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隻默默點頭:「麻煩了。」
於是我背著周白在地牢裡左拐右拐。
許是真如他所言,朝廷的人打上山寨了,地牢裡的戒備並不森嚴。
很快就到了連著後山的地方。
周白發出哨聲後,就拉著我往後退了好些。
解釋:「他們會將此處炸開。」
我點頭。
一陣巨大聲響後。
周白臉上的神色輕松了不少:「我們往——」
他的話突然頓住。
好半晌後,周白聲音沙啞:「你答應過,會保護我的。」
「我的確說過。」
我毫不心虛地應下。
手上簪子的尖端直直對著周白的脖頸,又嘆了一口氣:「可我答應保護的是商人周白。
「大奉國師齊舒舟齊大人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來也用不上我這小小鏢師的保護吧?」
話音剛落。
我清晰感受這人身子猛地一僵。
15
我的確一開始是消了猜忌的。
直到謝闕的出現。
而我向來又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
見齊舒舟似是默認了,我又有些頭疼。
沒忍住:「您這又是何必呢?我都死了一次了,想來總對您追隨的那位天命之人造不成任何威脅了。您又何必揪著我不放?」
說到後面,我都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怒氣。
心想我也沒造孽啊。
反而是我穿過來了之後還幫了他們不少。
怎麼到了現在還不肯放過我呢?
然而也不知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齊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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