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紀檸最大的樂趣就是用她的美色引誘我,叫我心甘情願為她上刀山下火海。
她逢人便會炫耀:「陳昭軒是我養的一條狗,隻要我勾勾手指,他就會搖著尾巴來舔我。」
她並不知道,我逆來順受追隨她十四年,從不是因為她的容貌。
隻是因為我愛她。
但愛她這件事越來越讓我痛苦。
好在我終於決定擺脫這一切,頭也不回地離開。
聽說她後來終日絕食,渾渾噩噩尋找我的下落。
原來被拋棄的那方才會變成狗。
1
「昭軒,還愣著幹嗎?快幫我把戒指撈出來啊。」
紀檸和幾個好姐妹坐在充氣船上,朝岸邊的我笑了笑。
這是她慣用的笑容,眼睫彎彎,唇紅齒白。
她知道自己怎麼笑最有魅力。
泳池派對開到很晚,滿池穿著暴露的男男女女。
燈球照耀池水,早就看不見被紀檸故意丟進去的戒指。
「紀檸,他怎麼不動呀?難道是不想做?」姐妹之一趙婉婉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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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檸急了,靈動的杏仁眼狠狠瞪著我,「快點呀!那是我最喜歡的戒指,如果丟了,媽媽會罵我的!」
想到嚴厲的紀夫人,我忍不住心軟,脫去自己的西裝外套,縱身跳進池子裡。
我遊泳技術並不好,每次閉氣在水裡找一會兒,就要探出頭換氣。
幾次過後,紀檸明顯不耐煩,「能不能找到呀?」
「別著急,會找到的。」我幾乎精疲力盡,仍不忘安慰她。
第九次下沉,終於在池底摸到戒指。
我遊到氣墊船邊,把戒指遞給她。
紀檸喜笑顏開,將戒指戴上,手指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水漬。
「謝謝你昭軒,你真好。」
她聲音甜得像蜜糖。
我瞬間忘記疲累,隻想永遠這樣看著她,永遠聽她用天籟般的嗓音喊我的名字。
「快回去換身衣服吧,都湿透了。」
她開心的時候總是很樂意關心我。
我點點頭,轉身往岸上遊。
遊過一半,小腿突然開始抽筋。
「救……救命!」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喊出來,因為才剛張嘴就灌入一大口水。
再想喊時隻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拼命揮動手臂,仍不可遏制地往下沉。
掙扎的響動很快引來關注。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在場玩樂的大多是富家子弟,他們造型精致,服裝貴重,沒人願意犧牲掉優雅形象來救一個毫無身份的我。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趙婉婉說:「紀檸,你的小跟班落水了,你不救他嗎?」
紀檸語氣淡淡,「跟班而已,死就死了,回頭讓爸爸再給我找一個。」
我還聽見她的嘆息:「唉,真可憐。」
她不是在可憐一個即將殒命的活生生的人,隻是在可憐一隻瀕死的小狗。
那樣雲淡風輕,那樣高高在上。
2
好在我沒死。
據說是場地的安保人員趕到把我救起來。
那時我已經失去意識,安保人員對我做了急救,等紀家來人把我接走。
母親在紀家有一間屬於自己的保姆房,我就被安置在那裡,次日凌晨才清醒。
母親守在我的身邊,已經哭腫了雙眼。
她責怪我,「為什麼那麼不小心?」
紀檸對家裡人說,我溺水的原因是喝多了酒。
她的父母便把我母親斥責了一通,叫母親好好教育我。
我起初並不相信紀檸會那樣說。
晚上她主動來房間找我,握住我的雙手,溫柔地請求:「昭軒,你不會把事實說出來的對不對?知道真相,爸媽會打死我的。」
是啊,我怎麼忍心呢?
我注視著她姣好的面容,細長的眉毛皺在一起,仿佛把我的心也揉皺,「嗯,我不會說的。」
得到我的承諾,她笑容舒展,「我就知道,你一向最寵我的。」
她心滿意足地走了。
每當紀檸對我笑時,我都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不禁懷疑起,溺水時聽到的那些,會不會隻是一場幻覺。
3
我和紀檸從某種層面來說也算是青梅竹馬。
在我六歲的時候,母親帶著我到紀家做佣人。
我第一次遇見紀檸,是在紀家的花園。
她因為在入學考試中得了倒數第一,正被紀夫人揪著耳朵責罵。
那時的她小小一團,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就像童話書裡走出來的公主。
可這個公主卻會為考試失利而哇哇大哭。
我那時就想,真希望她能永遠開心,永遠無憂無慮。
後來紀先生託人把我送進和紀檸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
我正式成為她的跟班。
每天負責幫她打水、帶盒飯。
還有,每次考試時在試卷上寫她的名字。
從那以後直到高中,紀檸一直是全校前五。
而我,也始終穩居倒數。
紀檸今年十八歲,她沒法參加高考,因為高考時不能繼續沿用我們換名字的小把戲。
她便纏著父親,將她送去免試的貴族學校念大學。
同時,她求我也不要參加高考,如果我的分數過高,我們一樣會被拆穿。
但她的父親不會花同樣的錢把我也送進貴族學校。
高中畢業,我不再繼續上學。
身份卻沒有變,依然是她的跟班。
負責每天接送她上學放學,周末陪她參加各種交際活動。
我從沒為自己可惜過,我這十二年已經習慣了為紀檸而活。
我沒有愧對六歲時的承諾,真的讓紀檸成為了永遠不會哭的公主。
對我自己,我不奢望做她的王子。
能夠像現在這樣,永遠成為她的騎士就好。
4
休養過後,我得知紀檸戀愛的消息。
戀愛對象是她的大學同學。
她叫我這段時間別來接她,因為放學後還要和男友約會。
「和爸媽說我要在圖書館學習,九點以後才能回家。」
她這樣叮囑我。
她的臉上漂浮著紅暈,這是她墜入熱戀的標志。
九點以後,我開車去她指定的地方接她。
有時是餐廳,有時是電影院。
我借此機會見到那個男生,高挑挺拔,貴氣逼人。和紀檸站在一起,簡直是天生一對。
他們會毫不顧忌地在我面前擁吻,紀檸纖瘦的身體依偎在對方懷裡,輕輕顫抖,充滿風情。
那個男生當然也會向她問起我,「他是誰?」
「我們家保姆的孩子,負責接送我。」
「哦,司機啊。」他笑道。
我為他的輕視感到憤怒,可仔細一想又沒什麼不對。
我現在的身份,和司機有什麼區別呢?
紀檸以前也戀愛過,每段戀情都不超過一個月。她從不是個長情的人。
這次很罕見的,她和那個男生談了三個月,甚至在某一天,她打電話對我說:「今晚不要來接我了,告訴爸媽我晚上在同學家過夜。」
我覺得心髒突然裂開一道口子,吹進刺骨的冷風。
「會不會……不安全?」我愣了很久才嘗試開口。
她語氣很快,「有什麼不安全的?你不是見過林澤嗎?我和他在一起!」
當我還想再說些什麼,電話已然掛斷。
那天晚上我就待在車裡,睜著眼睛熬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她又打來電話:「來接我吧,我在豪宜酒店。」
我開車過去接她,林澤攙著她從酒店大門出來,兩人一塊坐到車子後座。
「先送林澤回家吧,他們家司機今天有事。」紀檸說完,林澤緊接著報出地址。
我一言不發,從後視鏡去看他們。
紀檸顯得有些累,她身上裹著林澤的外套,隱約露出脖頸處的紫紅。
林澤將嘴巴貼近她的耳朵,不知說了什麼,紀檸面上一紅,嬌羞地拍打他的胸脯。
心口的裂痕越來越大,痛到手腳都發麻。
我咬緊牙,強迫自己不去在意。
紀檸多快樂啊。
她這樣快樂,我也應該快樂。
這天以後她和林澤的交往越來越密切,徹夜不歸的情況也越來越多。
紀夫人終於有所察覺,她找我來,向我詢問紀檸的行蹤。
我隨口扯謊,為紀檸編出幾套完美的理由。
紀夫人並不全信,又偷偷派人去學校探聽,知曉女兒私下戀愛的消息,勃然大怒。
她取消了紀檸所有的娛樂活動,命令我嚴格按照時間接送她上下學。
紀檸認為是我將事情透露給她母親,氣憤地對我又打又咬。
我隻能說不是,其他什麼也證明不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再理我,每天放學回家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等第二天再出來。
再後來,林澤移情別戀,和紀檸的好朋友趙婉婉走到一起。
得知消息的紀檸大鬧了一場,她在上學期間翹課去 KTV,點了一個包廂,還有不計其數的啤酒。
喝醉以後她忘記和我冷戰,打電話給我,哭著說她想殺了林澤和趙婉婉這對狗男女。
我問清地址,連忙過去找她。
推開包廂門,滿地都是歪七扭八的空酒瓶。
紀檸坐在地上,上半身倚著沙發,兩眼近乎潰散,還在不停地灌酒。
這種疼痛遠比我在車上看她和林澤調情更甚。
我半跪在她面前,想要奪過她的酒瓶,「別喝了,喝太多會難受的。」
她眼睑猩紅,瞳孔裡浸滿了霧蒙蒙的淚,「可我沒喝酒的時候就已經難受了,這裡,這裡……」
她指著心髒的位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這裡好難受啊,陳昭軒,你救救我吧。」
我像是突然著了魔,捧起她的臉頰,動情地吻了上去。
我不知道她是因為喝醉才沒有推開我,還是原本就沒想推開我。
紀檸閉著眼睛,安靜地接受我的吻。
她的睫毛微微閃爍,又長又軟。
還有一種可能,是她把我當成了林澤。
我將她撲倒在地,胸腔欲火翻騰。
一想到林澤也曾這樣對待過她,就絕望到發瘋。
我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粗魯。
我胡亂解開她胸前珍珠形狀的紐扣,一顆,兩顆,三顆……
紀檸伸出雙手擁抱我,將我的頭揉進她的胸口,「愛我吧,用盡全力地愛我。」
我無暇回應,內心卻一遍遍默念,「紀檸,我愛你,我會用我的所有來愛你,我會比任何人都愛你……」
5
等紀檸酒醒,是在晚上六點。
紀夫人明令要求她回家的時間。
我開車送紀檸回去,一路不敢看她。
她的嘴唇被我咬破,上衣紐扣也扯掉一個。
喝醉的是她,耍酒瘋的好像是我。
我本以為紀檸會生氣,已經做好被她臭罵一頓的準備。
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瞄一眼,發現她居然在笑。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視線,紀檸把玩著頭發,聲音輕快地問我,「陳昭軒,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在詫異之餘鄭重地點了點頭。
紀檸來了興趣,「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喜歡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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