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人無法選擇自己出生，這不是你的錯，但是你不應該動手打珂珂。」

遲夏一臉不贊同地看著顧瑤，視線從我身上劃過，話裡話外意有所指。

我不由氣笑了，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怒意：「哦？你比我更清楚我們家的家事？

「那要是我說顧珂才是私生女呢？」

「珂珂不是私生女。」

背後傳來顧朗冷冽地聲音。

我不可置信地回過頭，有一瞬間怒火幾乎已經蓋過了理智：「顧朗，你還是人嗎？！

「瑤瑤難道不是你的女兒？」

顧朗不回答，徑直走到陸欣桐和顧珂的身側，已經表明了態度。

「阿姨！我和珂珂從小一起長大，顧叔叔和伊阿姨一直以來都很恩愛。」

在遲夏眼中，顧朗一直都是待在那個家裡。

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家裡的女主人並不是顧朗的正牌妻子。

「顧瑤媽媽，這次請你過來也有這個原因，之前學校論壇裡出現那個帖子的時候，雖然管理論壇的老師第一時間就刪除了。

「但是現在學校裡還是有不少人在傳這個事情，孩子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如果確實是誤會，還希望可以盡快解決一下。」

整個學校都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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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卻一個字都沒和我提過。

「顧瑤，你道個歉吧。」

遲夏試圖去拉顧瑤的袖子，卻被顧瑤輕輕躲開。

她眼眶還微微泛紅，面對遲夏時卻神色冷淡：「我不道歉，我再跟你說一遍，遲夏。

「我媽不是小三我也不是私生女。

「信不信隨便你。」

9

我冷笑著開口：「有些東西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顛倒黑白的。

「既然你們喜歡搬弄是非，那我也不介意讓大家都來聽聽家裡的醜事。」

顧朗雙手鉗制住我的雙肩，力道大到讓我忍不住緊皺眉頭。

「季子舒，你是季家大小姐，是領航的董事長。

「你什麼都有了，你一定要逼死陸欣桐和珂珂嗎？」

我用力爭開他的桎梏，厲聲道：「少在這道德綁架我！

「是我要逼死她們？我和你離婚十幾年，我在外面說起過一次你婚內出軌的事情嗎？」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遲夏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而其他老師看向顧朗幾人的眼神也變了。

「如果不是她們在學校裡故意造謠抹黑我女兒，你以為我很想跟你們一家沾上關系？

「我光是看到你們就已經夠惡心的了。」

從學校出來我還在氣頭上，語氣有些生硬：「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瑤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偷偷看我，隨後低下頭，手指糾纏在一起。

像小時候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論壇上的帖子被學校第一時間刪除了。他們也沒敢當著我的面說，我就沒有跟你講……」

看著她委屈巴巴的樣子我有些心軟，無奈地開口道：「但還是影響到你的學習了，上次測試你的成績跌到年紀第七。

「我還以為是到了高三，你壓力大沒有發揮好。」

我嘆氣道：「你以為陸欣桐不知道這種謊言一戳就破嗎？

「她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影響你的成績。

「因為她害怕顧朗，或者說是顧家發現你的價值遠遠高於顧珂。」

顧珂成績也不差，但相比一直以來穩居第一的顧瑤，終究是稍遜一籌。

陸欣桐的真正目的是想在高考前讓顧瑤分心。

距離高考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顧瑤提出最近不想去學校的請求我便也應了。

倒是沒想到晚上到家的時候，在門口發現一個不速之客。

遲夏背靠著牆壁蹲在別墅門口，沒精打採的模樣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見到我忙不迭地站起身來：「阿姨，對不起！

「之前是我誤會您和顧瑤了，對不起。

「她沒去學校，我給她發消息打電話也都沒有回應，現在也不肯開門讓我進去……」

「這很重要嗎？」

我冷不丁地開口。

遲夏一臉茫然：「什麼？」

「顧瑤理不理你，這個事情很重要嗎？」

遲夏沉默片刻，用力點點頭：「重要。我做錯了事，想和她道歉。

「但是我見不到她，她也不願意理我。

「我不想跟她以後失去聯系。」

「那你應該清楚，我們家和顧珂家裡注定不可能和平共處。

「顧瑤和顧珂，你隻能選擇一個人。

「我不希望顧瑤未來再因為你的偏心而傷心難過。

「在你考慮好之前，不要來打擾她了。」

10

回到家裡顧瑤低著頭在專心地寫卷子。

我將水果放到她桌邊，漫不經心地開口：「剛剛遲夏來了。」

顧瑤筆尖一頓，輕聲道：「我知道。

「他發的消息，我都有看。

「我跟他說過了，好好高考，有什麼問題高考完再說。」

顧瑤在家專心備考的同時我也沒闲著。

多虧了原身當初將陸欣桐發過來示威的照片都保存了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這些照片我從來沒刪過。

甚至換電腦的時候都特意備份帶走。

等的這一刻。

將時間線整理好，我把整個文件打包發給助理，要他等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散播出去。

而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發一份到學校論壇上。

為顧謠澄清謠言。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個帖子在首頁掛了一個星期才被管理刪除。

無論在什麼地方，小三永遠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天哪，驚天大反轉！原來我們的年級第一這麼慘啊？】

【這個小三的女兒和我一個班，整天就愛說爸媽有多恩愛，真是吐了，小三上位還這麼囂張嗎】

【樓上+1 每次聽到我都覺得很尷尬啊】

【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

顧朗氣急敗壞地給我打來電話。

【你到底要怎麼樣？季子舒。】

【你要逼死她們才滿意嗎？】

我將電話打開外放，扔在桌上，低頭處理文件，語氣淡淡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們活該呢？

「我貼子裡哪一句話不是事實？怎麼了，你們聽不得這些實話嗎？」

【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孩子。】

我聞言忍不住笑了：「那你放心，大人我也不會放過的。

「今天下午我已經和你弟弟籤訂合同了，顧朗。

「你既然敢為陸欣桐出頭，想必就是已經放棄這次合作了。」

顧朗壓著嗓子，仍舊能聽出怒意。

【你以為我就隻能跟你們領航合作嗎？】

【別想再打著合作的名義威脅我。】

我漫不經心地放下筆，手指輕輕敲打桌面：「難怪，我說你怎麼敢來為陸欣桐出頭。

「原來你是找了別家公司，讓我猜猜，是不是星輝？」

電話那頭詭異地沉默了片刻，我聽到顧朗聲音中的焦灼。

【你怎麼會知道？】

我刻意的噤聲，惹得顧朗那邊明顯急了。

【說話！季子舒！你為什麼會知道？！】

「在這個時間點突然間冒出一家公司，跟我研發相同的軟件，核心技術如出一轍。

「你不覺得奇怪？你沒調查過這家公司為什麼在兩年前突然擁有一大筆融資起死回生？」

我忍不住感嘆道：「你的腦子，不會真的隻用來戀愛吧？難怪顧氏在你手裡日漸衰落。

「收拾收拾，給你弟弟騰位置吧，你不是最偏愛私生子了嗎？

「現在你有福了。」

不是喜歡私生子嗎？

那就讓你也嘗嘗被私生子搶走一切的滋味吧。

說完我立刻掛斷關機一氣呵成。

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成為了星輝背後的老板，一開始並不是用來對付顧朗的。

畢竟做幕後老板這種事情在這個圈子裡實在是很平常。

隻是顧朗急功近利，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給他下套。

才會不管不顧地一頭扎進來。

11

星輝的突然失約打了顧朗一個措手不及，而此時我和他弟弟所合作的項目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股東的不滿已經無法平息，而顧朗總裁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他動用所有辦法想要找到我。

我忍不住感嘆自己有先見之明，讓顧瑤在家裡復習，不用怕顧朗去學校騷擾她。

至於我。

我不想見的人，就是插兩根翅膀那也飛不到我面前。

時間很快就來到高考的日子，我推了幾天的工作行程，專門陪顧瑤考試。

一連考了三天，顧瑤面上的神色一天比一天輕松。

「感覺考得怎麼樣？瑤瑤。」

顧瑤笑嘻嘻地挽住我，將頭貼到我手臂上：「不會給你丟人的，媽媽。」

「說的什麼話，你考成什麼樣也不會給我丟人。

「最多給你自己丟人。」

說完我倆在車後座笑成一團。

突然間車窗被敲響，我示意司機降下玻璃。

是遲夏，他面色微紅，額頭上籠著一層薄汗，似乎是跑過來的。

「阿姨，顧瑤，你們好。

「我能單獨和顧瑤說幾句嗎？」

他神色急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瑤，似乎生怕又被拒絕。

「遲夏！」

身後傳來顧珂急促地喊聲，她胸口微微起伏：「你難道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對我的嗎？

「她和她的媽媽在學校論壇裡給我潑髒水，學校裡沒一個人給我好臉色，你知道我這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還要去找她！」

顧珂雙眼泛紅，走到遲夏身邊拉住他的手臂：「明明我們才是一起長大的不是嗎？你不該向著我嗎？

「遲夏，你不要理她好不好？」

遲夏默默地掙開顧珂的手：「可錯的人是你和季阿姨。」

「我有什麼錯？！」顧珂聲音驟然尖銳，她伸手指著顧瑤：「是我想當私生女的嗎？明明是她媽媽仗著自己的身份拆散了我父母！我憑什麼要背負私生女的罵名？！」

遲夏沉默地看著顧珂，有些失望：「沒有誰要你母親去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私生女不是你的錯，但無論如何，你的存在對顧瑤她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你應該心存歉意的。可你不僅沒有勸著你媽媽，還跟她一起變本加厲的去抹黑造謠顧瑤。

「甚至到現在你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顧珂憤恨地盯著遲夏，下唇被咬出血痕：「你也一樣，知道我是私生女所以看不起我。」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遲夏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強撐起笑意：「打擾你們了，季阿姨，顧瑤。」

我笑道：「要去我家坐坐嗎？」

遲夏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真的可以嗎？」

看起來是問我，實際上餘光卻一直放在顧瑤身上。

見顧瑤輕輕點頭，遲夏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將剛才和顧珂的不愉快拋之腦後。

到家後我借口要去院子裡澆花，識趣的將空間留給二人。

我嘛，有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