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思元——」
【鼍神傳說多半是假的,她竟為了朕的臉面不顧自己的安危!她真是愛慘了朕!】
我:……人類真是全身上下都是戲。
鼍神傳說有可能是真的,但我為了你不顧自己安危肯定是假的。
13
我穩穩地落在好幾米長的鼍神上,在池裡繞了一圈又一圈。
還不忘跟它細數我騎過的鱷魚,就數它遊得最穩。
「那你記得送肉來,想吃,愛吃。」
我鄭重點頭:「好,有我一口菜,就有你一口肉。」
但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水豚的小心機。
上岸後,幾乎所有人的嘴都是張著的。
連太後也不例外。
她拿著齊貴妃親手繡的帕子,顫顫地捂住嘴:「這哀家就,萬壽無疆了?」
我想,不太可能。
一道黑影閃過,裴旭死死地把我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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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皮巴拉窒息。
他的心髒撲通撲通地,感覺都快跳出來了:「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我呆呆地點了點頭:「死不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原來人類的頭腦會比水豚還簡單。
張貴人鬧著不信邪,非要下去試一試:「這鼍神兇狠怕不是被人傳的吧,皇後娘娘都能做的事情,臣妾也願替太後去做。」
說罷,她提起裙裾就往水裡一跳。
頭上的簪子順勢落下,砸到了鼍神大到恐怖的眼睛裡。
有點糟糕。
我趕緊捂住了眼睛,活了這麼些年還沒見鱷魚吃人呢……
耳邊瞬間傳來了張貴人悽厲的慘叫聲,侍衛丫鬟亂成了一團。
等我扒拉開鼍神的嘴,救出張貴人的時候,她腿上的肉都少了一塊。
我趁人不注意,又多問了一嘴:「你不是說你不吃人麼?」
鼍神理直氣壯:「是她先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
它的體形,心靈能幼小到哪裡去?
我請問呢?
水豚疑惑臉。
14
鼍神最終還是被送走了。
我馴服了它,裴旭把它送回了南照。
皇室裡子面子都有了。
可我卻連發呆的時間都沒了。
一會兒是傷好後的張貴人姐姐前姐姐後,把我當成了她唯一的神。
往日所有不快一筆勾銷,甚至要和我當場結拜。
人豚殊途。
我撐著臉發呆:「最好不要。」
張貴人連嗓子都不夾了,聲音比園子裡的梧桐樹還粗:「我偏要。」
我:「也行。」
這邊頭還沒磕完,剛下朝的裴旭就已經在宮裡坐著了。
嘴上也在嘰裡呱啦,心裡也在嘰裡呱啦。
比蒼蠅還吵。
我一氣之下就氣了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他離宮了兩天,我那便宜爹又找上門了。
系統又開始人物介紹:「這是你爹,親爹。」
其實翠果也可以。
親不親無所謂,隻要她願意。
丞相老爹一進來,翠果順勢關上了門。
這默契程度,一下子分不清這是我爹還是翠果的爹了。
可我想認翠果當爹。
這輩分亂得。
「近來爹爹看你頗受聖上寵愛,我們下一步計劃終於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呆。
「這藥你藏好,加到聖上的一日三餐裡,一次一兩,多一點也不行,少一點也不行。」
我接。
「五日後,你便掛上這個香囊,可以與聖上體內的藥物混合,生成毒素。」
我懵。
「如此循環五次,一個月後這皇位就該換人了。」
我記不住。
「到時這裴旭沒了後宮,自然就是元兒你一個人的。」
……
「你聽明白了嗎?」
丞相老爹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眨巴眨巴眼睛:「應該。」
他甚是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愧是我謝家的女兒!你辦事,爹爹放心!」
謝思元辦事,你放心。
但我卡皮巴拉辦事,你得死心。
等他一走出宮門,我抬手就把藥瓶丟進了湖裡。
翠果眼裡閃過一絲錯愕,趕緊上前來:「娘娘!你……你這是不打算按照老爺的計劃行事麼?」
我愣了一下:「他說得太多了,我記不住。
「不如直接給我一把刀讓我去捅。」
三餐下毒五次循環這種活兒,我幹不了一點。
翠果幹笑了幾聲:「這在宮裡大起大落的,倒是把我們娘娘脾氣都磨沒了……」
以前是沒腦子的爆竹,一點就炸。
現在是沒腦子的棉花,踢一腳還給你捂暖和了。
15
發呆、泡澡、吃菜。
吃菜、泡澡、發呆。
在宮裡擺爛了半月,再出門時裴旭身體欠佳的消息已經盡人皆知了。
偶遇丞相老爹時,他肯定的眼神讓我忍不住想解釋。
算了。
豚族信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丞相爹說的一個月後很快就來了。
慶功宴上,我終於見到了那個徵戰沙場的六皇子。
我那便宜爹一心想要扶持的初戀兒子。
難得睜大眼睛想看個仔細,發現也就是個男的。
酒過三巡,裴旭的咳嗽聲越來越厲害,感覺下一秒就要嘔出血來。
裴旭:「咳咳咳咳……」
我:「進貢的桃子還是好吃,荔枝也不錯。」
裴旭:「咳咳……思元既然喜歡,就都——咳咳咳咳……」
我接過盤子:「謝謝。」
低頭,繼續吃。
吃飽喝足後,發呆的時間到了。
我眯著眼,漂亮姐姐們在前面跳舞跳得我眼花繚亂。
「不好!有刺客!」
「來人——保護皇上!」
「有刺客!有刺客——」
……
我微微睜開眼,刀光劍影。
算了,我跑不動,閉眼。
睜眼閉眼一氣呵成。
翠果一把拽起了我:「娘娘,您還在發什麼呆!」
飯後發呆。
她帶著我朝裴旭的方向跑去。
視線相撞,他眼裡的驚慌比起那日落水之時更甚。
不知是誰踩了我的裙子,我猛地往前一撲,不偏不倚地撞到了裴旭的懷裡。
刺客的劍瞬間沒入我的肩膀。
見血了。
我先暈為敬。
16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關於謝思元的。
醒來之時,我那便宜爹和六皇子已經被抓起來了。
我是謝家唯一活下來的人。
裴旭連奏折都搬到我房中批示了。
【思元為了我連命都不要,我一定要好好對待思元,她說什麼我都答應,哪怕讓我遣散後宮!
【她愛我如命,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受傷,我真不是人。
【隻要她能醒過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
不是,我隻是懶得跑。
隻要我夠懶,我就死不了。
要不是翠果非要拉著我,我連頭發絲兒都不會掉。
見我睜開眼睛,裴旭急忙端著藥過來,雙眼泛紅,嘴唇都在顫抖。
「思元,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
我:「什麼都答應嗎?」
裴旭從桌上拿來了一份聖旨,蓋好玉璽的。
「你來寫,君無戲言。」
裴旭屬實冒犯到我了。
我不會寫字。
甚至不識字。
去掉「甚至」。
但我長嘴了:「放我出宮吧。」
這是謝思元的心願。
「遣散後宮是吧……」
裴旭猛地抬起頭:「不是,你說什麼?」
【思元一定在騙我,她明明是喜歡我的,以前最恨我宿在別人宮裡。】「我說, 放我出宮吧。」
我重復了一遍。
他要還沒聽清, 我可以再說一百遍。
主打一個有求必應。
裴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咬牙切齒道:「為什麼?
「你既然不下毒, 還為我擋了劍, 說明你還愛我!
「你又為什麼要離開呢?」
為什麼……
因為謝思元想。
夢裡的那個謝思元很想很想。
她是一個脾氣特別不好的女孩。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就像我隔壁的熊貓住戶一樣, 被十四億人捧在手心。
突然有一天, 她有了喜歡的人。
這個人答應娶她, 卻也娶了其他女子, 不止一個。
我不懂太復雜的情感。
但我知道,園子裡如果有好多好多水豚,飼養員總會忘了有幾隻沒吃到菜菜的卡皮巴拉。
它們不知道難過,但會餓得難受。
裴旭既要權勢又要愛情,一顆心要掰成幾十瓣用,錯怪她,忽略她,連飯都不讓她吃。
哪怕知道她是無辜的,卻還是要犧牲她。
就連從小視她為眼珠的爹爹, 自她入宮後也隻是將她當作棋子。
她告訴我,她想擺脫這一切。
這個夢應該是個意外。
系統已經消失大半個月了, 這才讓謝思元的記憶溜了出來。
無論謝思元在夢裡說的「不願意留在宮裡」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但我, 一隻卡皮巴拉。
連我都不太喜歡皇宮。
那謝思元有這麼多人類復雜的感情,又怎麼會願意呢?
還記得有個被渣男出軌的女孩來看我時, 哭得梨花帶雨:「如果和他在一起隻能給我帶來痛苦,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呢?」
所以啊, 還是幫謝思元離開吧。
17
大概是謝家獲罪, 謝思元這個皇後確實當得扎屁股。
又或許是謝思元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了。
裴旭將自己關在養心殿三日,終於下旨放我出宮。
可他一轉眼就立了當日六皇子和丞相父造反時, 積極當臥底的趙家嫡女為後。
男人的愛, 怪好笑的。
我帶著張貴人和中華田園犬一起走了。
本來隻有這中華田園犬,但張貴人非要跟著。
她已經貫徹我豚族理念了。
兩隻腳的蛤蟆不好找,兩隻腳的男人還怕找不到嗎?
有沒有都行。
我:「也行。」
翠果是我的陪嫁丫鬟,可她是裴旭的人。
我就不帶她了。
半年後,我豚門的精神狀態在張貴人的誇大其詞下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
百姓中間興起了一股豚學風, 連吟詩會都成了豚學主戰場。
比的就是一個情緒穩定。
【勸君更盡一杯酒,你說我醜我就走。
我默默看了眼這宮殿:「或許我叫卡皮巴拉。」
「晚晚」【流光一瞬, 也就一瞬。
【犯錯時先檢討別人,再安慰自己。
【失敗也算成功,因為你成功地失敗了。
【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沒機會的人就別瞎準備了。
【輸在起跑線總比輸在終點好, 省了一頓跑。】
……
久違的系統終於再次出現了:「終於修復了, 你還好嗎瑪卡巴卡?」
我:「活著。」
系統松了一口氣,饒有興趣:「剛聽到什麼豚門,這是?」
我:「卡皮巴拉精神。」
系統震驚:「啥精神?」
我:「活著也行, 死了不虧精神。」
系統一口氣沒上來:「你把他們全帶跑了?」
我:「應該是。」
系統,卒。
年輕的系統氣性還是大,情緒不穩定。
不是。
沒了系統,我怎麼回動物園?
嘴裡的菜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我趕緊先睡一覺。
一覺醒來, 指不定新系統就給我安排上了。
晚安,卡皮巴拉。
晚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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