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海。

捉白蛇的路上忽然穿越進西遊。

面前的猴子說想回去必須先求得真經。

我一個大威天龍過去，抓著如來的脖子平靜開口：

「經呢，拿來。」

1

我是法海，正在捉拿白蛇的路上。

結果沒想到蛇沒逮到，一個錯眼世界天翻地覆。

我正疑惑這是哪，就見一隻身著虎皮兜裙的獼猴站在我面前，面色赤紅地和我爭辯地上的姑娘是妖怪。

我下意識就想甩他一臉大威天龍，可不等我運功腦子裡忽然鑽出許多陌生記憶。

旁的先不管，記憶裡有關降妖除魔的場景是不是有點兒戲？

居然沒有一隻妖怪死掉，這算什麼降妖除魔！

想到這，我的臉也黑了。

一把推開猴子，我幾步來到姑娘面前伸手這麼一探：「這隻是個皮囊，裡面的魂魄已經被妖怪吃了。」

「猴子，你沒做錯。不要再啰嗦了，隨為師來！」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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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犀利的眼神驚到，原本還想勸兩句的沙和尚和豬八戒立馬止住嘴，愣愣地看著我。

倒是金眼的孫悟空看出了什麼，一時之間臉色青紅交錯，警惕地看著我。

我是不在乎他們幹什麼的。

一想到居然有妖怪敢舞到我面前裝神弄鬼，心裡澎湃的怒火噌噌直漲。

想都沒想，我握著九環錫杖大闊步地往山林裡去，爭取三招幹死對方。

「師父！師父，您等等我！」

回過神的師兄弟三人自然來追，跟在我身後叨叨絮絮叫我停下，說別累壞了我。

我無動於衷，輕眯眼睛看向天空忽然冒出的黑色細煙，腦海裡不斷騰轉著猜測這是什麼妖怪。

可沒想到不過一個錯眼，不遠處的山石後走出一名駝背老婦，口喚乖囡說要找女兒。

一見到我便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施主可曾見到一名送飯的女子？」

「沒沒沒，沒看見！」

不等我回答，豬八戒便快速竄到身前把我往回拽：「什麼送飯女子，我們沒見過沒見過！」

「哦？」

老婦眼睛一轉便看到我們身後倒地不起的姑娘，頓時便哭天喊地地撲了過去，說要我們償命，罵我枉為出家人。

那孫猴原本騰雲在空中為眾人尋找出路，見狀一個跟鬥衝了下來，揮棒便要打。

我拽著他的衣領往後一扔，平靜地對上老婦行兇的尖爪。

「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點。」

單手掐著老婦的脖子拎起：「出家人降妖除魔才是正道，你個妖孽居然還敢再出現於我面前，真是活膩了！」

「大威天龍！」

一聲怒吼，左肩盤旋的龍首聞之睜開了雙眼，兇神惡煞地撲了出去。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般若巴嘛轟！」

伴隨著驚濤駭浪的龍吟聲和慘叫聲，我左手擒人，右手揮拳，朝著天空驚駭不已的白骨妖孽衝了過去。

一拳，一人，轟出一個嶄新裂谷。

「雕蟲小技——」

彈落身上的骨灰，我輕蔑地開口：「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真是不知死活！」

2

「師兄，這個師父好可怕啊……」

因著我一拳打死白骨精，這三個精怪徒弟已經在背後嘀咕我三天了。

每當我不耐煩地回頭想問他們有何高見時，他們又看天看地看空氣，裝自己是個啞巴。

倒是為首的那隻獼猴有些膽氣，在我滅了白骨精後直接對上我，問我把他師父弄哪去了。

「別急。」

一掌劈開擋路的巨石，我輕描淡寫地說：「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我，這不過是場意外，想來很快我們就能互換回來。」

見他還有些擔憂，我又多加了一句：「我座下弟子數百，你師父在我那個時代很安全。」

「……嗯。」

孫悟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聞言除了點頭以外也沒其他好辦法。

畢竟這是超脫六界之外的意外，非人力可以扭轉，隻能等待天機。

而我在聽聞他們師徒四人是要去西天求取真經後，也加入了進來。

沒別的，就是看不慣他們心慈手軟。

要我說別管什麼菩薩真君，但凡作孽的妖怪見一個就該殺一個，降妖除魔天經地義留什麼情面，真是好笑！

所以當我一不小心誤入波月洞碰見一隻相貌猙獰的黃袍怪時，我想都沒想掐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個過肩摔。

「妖怪。」

我挑挑眉：「想好怎麼死了嗎？」

「你！你是寶象國派來救百花羞的是不是！」

黃袍怪努力掙扎：「想都別想，她已與我成親十三載，早就是我的人了！你休想救走她！」

「寶象國？成親？」

用力的手頓了頓，我沒想到這妖怪居然還學人娶妻成親，弄得人模狗樣。

但一想到我那邊許仙和白蛇也是如此，愛得難分難舍，我頓時有種大哥不說二哥的既視感。

可人妖殊途，絕不是一句戲言。

所以我才不管黃袍怪說什麼，當即就加大力度準備一口氣掐死他。

可就在這時，山洞裡忽然鑽出兩隻尖嘴利齒的小妖怪，一見到我就猛撲過來，張嘴就咬。

我想都沒想，抬腿就是兩腳真空抽射。

踹得這兩小妖怪嵌在石壁裡狂吐血。

「兒啊！兒啊！！」

黃袍怪悽厲地尖叫起來，被他的聲音所吸引，沒過一會兒洞內又疾步走出一名面色蒼白的女子。

她一看到哭嘯的小妖怪便淚眼婆娑地撲了過去，企圖用身體擋住他們。

可在見我拖著黃袍怪漫步朝她走來時，她的腳步微頓，用一種激動不已的眼神望著我：

「大……大師，您是來救我的嗎？」

百花羞顫顫巍巍地道：「您是父皇派來救我的嗎……」

「……算是吧。」

迎著百花羞希翼的眼神，我總覺得說自己走岔路很煞風景，隻能張口應下。

也就是這一個點頭，百花羞掩面大哭起來。

像是囚禁的鳥再次獲得新生，百花羞哭得幾乎昏死過去。

黃袍怪見狀大怒：「好你個百花羞！我披金戴玉供你十三年，你心中居然還留念著寶象國不曾與我交心！」

「等我脫身後，你且等著，看我如何收拾你！」

「我……」

黃袍怪惱羞成怒的模樣著實嚇人，那百花羞公主像是回想起什麼，臉色頓時更白了，身子如同篩子一樣哆嗦，害怕不已。

我見了冷笑一聲，一掌扇在黃袍怪臉上：「好大的臉！」

我罵道：「人家可是公主，金銀珠寶樣樣不缺，要你個妖怪在這不忿！」

「就算沒有你，她過的就不是這種生活了？」

「你可要點臉吧！」

說罷，我又是兩巴掌甩過去，直接把黃袍怪打成豬頭。

但凡他再敢多嘴一句，我就把他的牙齒撬下來當打水漂的石頭。

可能是我眼底的威嚇太盛，黃袍怪挨了幾巴掌後就老實得不行，也不敢再用眼神嚇百花羞。

就這樣，我一手拖黃袍怪一手拽混血小妖怪，帶著百花羞沿著出路往洞外走。

原以為此事到此為止，頂多再把那可憐的寶象國公主送回去，可沒想到當我們一行人剛走出波月洞時，天光大亮，從雲朵後走出二十七名身披星宿圖案的神仙，口稱告罪。

「界外人且慢！」

為首的一名星宿大喊：「此乃我二十八名星宿中的奎木狼星君，我等奉命抓他回去向昊天大帝復命，還請莫傷他性命！」

「哦？他是神仙？」

3

我疑惑地看了眼手裡醜陋的妖怪：「就他？也配？」

「確……確實如此。」

我毫不留情的鄙夷讓星宿們訕訕一笑，不知道怎麼接話：「還請您高抬貴手，讓我等帶他回去。」

「也不是不行。」

犯錯的神仙自有天條來處置，也無須我動手。

不過我還是多問了一句：「他的處罰是什麼，你們將他帶去哪？」

「兜率宮太上老君處。」

見我好說話，星宿們也坦率起來沒有欺瞞：「奎木狼下凡作亂的事已被上界知曉，昊天大帝命我們將他帶到兜率宮，貶他做太上老君的燒火小童。」

「嗯，然後呢？」

我點點頭繼續問：「除此之外呢，鞭刑烙刑這些多少年？」

「鞭……鞭刑？」

星宿官們面色一僵，頗有種不適感：「為何要鞭刑烙刑？昊天大帝已做了處置，我等帶他去兜率宮即可。」

「旁的我等並沒有接到命令。」

「所以就這，沒了？」

不可思議地看向星宿們，我從未見過這般荒唐行事：「你們可曾知道他吃了多少人！」

「那波月洞光吊在石壁上的肉就多到肉眼不可數，如此孽數，居然隻是貶做燒火小童！！」

「簡直荒唐！」

「讓我一拳打死，才是他最好的結局！」

說罷，我握緊拳頭對準黃袍怪的頭，就要使勁。

這副模樣嚇壞了天上的二十七名星宿官，當機立斷他們使用神通擋在我面前。

「界外人！」

他們高喝：「莫要多管闲事，此次奎木狼星官下凡涉及到西天量劫，不是你可以管的！」

「切莫多事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是啊，界外人。」

有人撐腰的黃袍怪腰板也直了起來：「雖說你佔了那唐僧的肉身，但你要知道一句話，少問少聽才可保命。」

「乖乖和那毛臉雷公的猴子去西天求你們的真經吧，其他的不是你們能管的事！」

說罷，黃袍怪哼了一聲從鼻孔裡噴出一股粗氣，立馬耀武揚威起來，篤定我不敢對他怎麼樣。

面前的神不似神，妖不似妖。高高在上的倨傲神情就像俯瞰眾生的泥塑一樣毫無神性。

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垂在袈裟旁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大……大師……」

身後的百花羞在害怕，也在恐懼。

明明是救苦救難的神仙，可那些神從始至終就不曾看一眼這個受了十三年囚禁的女子，也不曾覺得她的遭遇值得憐惜，在他們眼裡人神界限就像天塹一樣高不可攀。

「唉……」

我嘆息一聲：「何必如此……」

「如果你們不曾開口，我是想過好商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