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霽白是我的童養夫。
可他很討厭我,不僅丟掉我送他的玉佩,還將我親手推下池塘。
於是逃亡路上,我一腳踹了他,回老家另尋婚事。
結果某天叛軍壓城,未婚夫被俘。
沈霽白親手把我綁了回去,神情危險:
「不是說了最喜歡的是我麼?他們算怎麼回事?」
1
從池塘裡被撈起來,我足足發燒了三日。
再次醒過來時,除了床榻前擔心的爹娘,就是門外,大雪紛飛裡,跪在雪中的沈霽白。
他身上有一層厚厚的積雪。
眼睛卻紅紅的,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阿盈,你終於醒了,嚇死爹娘了!」
娘親緊抱著我:「你說你,怎麼就不小心掉進池塘了,萬一有什麼大礙……」
我神色平靜地與院中下跪的沈霽白對視著。
當然不是不小心。
是沈霽白推我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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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爹娘認為沈霽白沒看好我,罰他在雪中下跪。
我推開門出去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沈霽白的眸子閉著,連睫毛都落了一層霜。
「啪塔。」
他睜開眼。
我把手裡的玉佩丟進了一旁的池塘:
「我不要了。」
3
這三日我做了個夢。
我夢見我家血流成河,悽叫聲充斥著宅院。
叛軍殺進來,殺紅了眼,唯獨敬沈霽白一聲「小殿下」。
他就是叛軍首領的兒子。
為了活命,很小就被賣給了我爹,給我做夫婿。
4
今日是闔家團圓的日子。
婢女給我端來了一碗湯圓:「小姐,這是夫人親手做的。」
因為自幼身體不好,我總是被爹娘捧在手心。
就連夢裡,爹娘都要拼命地把我送出去。
可夢境就停在我逃跑被發現,沈霽白一劍斬了接頭人腦袋的時候。
他披著滿身的血向我走來:
「阿盈,我就是你的滅族仇人,還敢嫁麼?」
我的直覺告訴我。
這不會隻是夢的。
5
沈霽白還在被罰著。
原本昨日娘親心軟要放他,我卻破天荒地不肯:
「他沒看好我,倘若我真的死在了那池塘裡,該拿什麼還?」
娘親覺得奇怪,隻因我愛沈霽白愛得無關尊卑,吃穿用度都與我的一樣。
可這次我隻是笑了笑:
「一個買來的夫婿,養得那麼好做什麼?
「就不怕哪日他忘了自己是什麼根,蹬鼻子上臉?」
6
我推開窗戶的時候,正瞧見一個婢女在院子裡偷偷摸摸。
她在給沈霽白披衣服。
他一貫那麼不領情的人,竟然也默許接受了。
「小姐?」
春茶剛好拿著湯婆子過來。
院子裡那個婢女被嚇到,轉過身猛地跪下來:
「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我垂眸不語。
可這次沈霽白說話了。
「放過她。
「是我讓她給我拿的衣服。」
7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
沈霽白,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勢在必得。
他背挺得很直,目光堅毅,含著某種勃勃的野心。
這是頭蟄伏的狼。
會恩將仇報的那種。
「沈霽白,你要尊稱我一聲大小姐,」我冷冷道,「今日我不追究她的責任,你,起來,滾出去,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8
回到廂房,連春茶都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當然知道是為什麼。
畢竟那可是沈霽白。
我追了好多年都沒有追上的人。
我為了他一針一線學繡荷包,隨身帶著和他一對的玉佩,有什麼小玩意都第一時間和他分享。
而日後,他卻會親手滅了我家的門。
還好,還為時不晚。
9
路過堂屋,我聽見爹娘正嘆息著:
「聽說叛軍已經奪了三座城池,直逼京城,我們該早做打算了。」
「阿盈還小,她弟弟也小,或許我們該回揚州老家。那裡雖說也不太平,起碼太後的老家在,有兵把守。」
我家是京城的富商。
光是入贅女婿,想做的都不計其數。
可爹娘疼我,寧願給我養一個童養夫,自己放心,都不肯把我交出去。
偏偏,沈霽白,就是引狼入室的那頭狼。
10
轉個彎,就碰見了沈霽白。
他似乎剛剛從,婢女的房間裡出來。
見到我,他顯然更不自在:「阿盈……」
「你該叫小姐。」
沈霽白一滯。
而我隻是淡淡地,抬頭,看了一眼他出來的那個房門:
「私通是什麼罪,我想你自己清楚。
「你丟得起這個人,但我周家丟不起。」
11
「周盈。」
沈霽白叫我名字的語氣,含了幾分怒。
我隻覺得好笑,我以前到底把他捧到了何種地步。
我不願與他多說,轉身就走。
可這人抓住了我的手:
「你到底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12
我一愣。
鬧脾氣?
原來這麼多天,沈霽白還以為我在鬧脾氣。
我看著沈霽白不耐的眉眼,竟然有些想笑。
我甩開了他的手,笑得釋懷:
「你就當我在鬧脾氣吧。」
13
爹娘很快就將家裡能變賣的變賣,準備收拾收拾跑路。
我在家闲得無事,縫了幾個荷包。
給了春茶一個,夏荷一個,還剩下一個。
我敲開了側房的門。
卻正好逢沈霽白從房間裡出來。
他的視線在觸及我手頭荷包時一頓。
可門開了,我頭也不回地把荷包塞進了另一個人手裡:
「周鈺,這個給你!」
14
周鈺是我的暗衛。
爹娘疼我得緊,特意買來了他保護我。
十幾年來,他恪守本分,寸步不離地保護我,未嘗過分一點。
就連那個血流成河的夢裡,他都賭上了自己,隻為了將我送出去。
我記得那時,周鈺抱著我殺出了一條生路。
被包圍,不得不留下來斷後時,他看著我溫柔地笑了笑:
「小姐,我愛慕您,您要活下去。」
15
爹娘很快收拾好了物什。
春茶給我收拾著裙子,周鈺抱著劍站在院子裡,背著行囊。
我走出去時,他正發著呆。
「在想什麼?」
他似乎被我驚了驚:「沒什麼……」
從昨天我突然給他塞荷包開始,周鈺都是一種受寵若驚的狀態。
他好像一直都在我的背後,充當著背景板。
可再怎麼背景板,都比我以為的主角有良心。
於是我又把手裡的香囊塞給他一個:
「你看起來很怕我?」
16
「沒有。」
周鈺拿著那個香囊又開始手足無措:「小姐,這個,您……」
「給你的,收好。」
我對他笑了笑。
然後,輕輕勾了勾他的衣角,踮腳湊在他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沈霽白是養不熟的狼。
「你,想不想取代他?」
17
「周盈。」
我們的對話被沈霽白打斷。
他眸色冷淡,隱隱透著不悅,攔在了我身前:
「夫人在找你,要出發了。」
我頭也不回,對著正處在震驚狀態的周鈺淺淺一笑,吩咐道:
「還有些行李要搬,去忙吧。」
周鈺如釋重負般地回了院子,隻剩下我和沈霽白面面相覷。
我轉身就要走。
「周……大小姐。」
沈霽白沒敢再來扯我袖子了。
他兩三步走到我前面,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我不放:
「抱歉。」
我挑眉,沒想到他來這一出:
「道哪個歉?」
「那天你摔下池塘。」
我停住,終於抬頭正眼看他。
沈霽白的目光不躲不閃,坦坦蕩蕩。
我忽然笑了:
「我,摔下池塘?
「你推的我,你忘了?」
18
沈霽白從小就是冷血的性子。
養不熟,捂不熱,是頭白眼狼。
我給他和我一樣的吃穿用度,他欣然接受。
可我送他我一針一線縫的荷包,第二天卻出現在下人手裡。
他院子裡的下人都說他慷慨。
其實不過是嫌我聒噪,連我送的東西都覺得煩。
19
那天我被推下池塘,是因為和沈霽白起了爭執。
因為我看見了他放在房間裡的信紙。
「你要走?」
那是一封請辭信。
沈霽白賣丹青,賣書畫,攢下了一筆很厚的贖金。
「誰讓你進我書房的?」
他把信紙收起來,聲音裡帶著不耐:
「不要亂翻,我不想丟東西,也不想找東西。」
「那你收那些紙是做什麼?」
我一心急,去奪他手裡的信紙:「你要走?你為什麼要走?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要走。」
「我走不走還需要告訴你嗎?」
沈霽白收了東西就走。
院子裡的池塘凝了小半冰,昨夜下的雪積在走廊,我急急忙忙地去拽他袖子:
「你是我的夫婿,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我的手扯住了他手裡的信紙。
哗啦一下,撕碎了。
「周盈!」
沈霽白去搶我手裡的半片紙。
他推我的力氣有些大。
冬日雪滑,我又恰好踩在凝霜的地方。
然後,直接被推下了池塘。
20
「抱歉。」
沈霽白認錯了:「我知道,是我推的,但那也算是……」
「是意外,對麼?」
我抬頭,對著他冷笑了聲:「那假如我發燒那三日沒醒過來,也是意外麼?那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在想什麼的呢?」
他啞口無言。
一時氣氛靜默,我卻忽然覺得如釋重負。
喜歡沈霽白這麼多年,他從未正眼看過我一次。
偏偏我不要他了,他又突然開始在乎我。
還是以一個日後會殺害我全家、恩將仇報的身份。
21
第二日就是啟程的日子。
臨走前阿娘把我悄悄拉到一邊:
「阿盈,你要和沈霽白一輛馬車嗎?」
我搖頭:「男未婚女未嫁,不妥。」
沒承想阿娘卻松了口氣:
「他來主動找我說要和你一輛車,阿娘怕不妥就沒答應。
「還擔心你喜歡他,你願意壞這規矩。」
我覺得奇怪,問道:
「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早晚都是夫妻,以前虧欠你許多,往後想多照顧你。」
我又想到了沈霽白的那封請辭信。
「阿娘。」
我忽然笑了笑:「路上不安全,讓周鈺離我近一點吧。」
22
沈霽白的馬車就在我的後面。
他過來時,我正被周鈺扶上馬車。
一個不穩,我直直栽倒在他懷裡。
「小姐慢些。」
我對沈霽白猶如實質的目光視而不見。
然後,在靠近周鈺時低聲問了一句:
「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
上次那個讓他取而代之的提議。
他不說話。
脊背挺得筆直,目光那叫一個堅定,端足了盡心盡職好暗衛的架子。
我哼了哼,腳踩上馬車時故意拽了周鈺的馬尾。
「晚點說,」我在他耳邊吹氣,「你聽得見,別裝死。」
23
「飯菜合口味?」
「不勞你費心。」
沈霽白給我送晚膳。
路上經過一家客棧,我和他的廂房挨著,避無可避。
「好了,」我接過飯菜就要關門,「沒別的事就不多聊了。」
「等等。」
沈霽白攔住我。
我抬頭看他,神色自若:「還要說什麼?」
他遲疑了一會兒。
然後從袖子裡拿出幾個瓶子塞給我:「這裡蚊蟲多,你皮膚嫩,這些藥膏拿去用。」
我盯著藥膏,有些怔愣。
因為以前,沈霽白就數落過我。
身子骨差,皮膚嬌,吃不得半點苦,我被蚊子咬了大串的包給廂房裡裡外外掛三層蚊帳,他還要嘲我一句「身嬌體弱」。
怎麼可能有如今這場景。
「你先吃點東西吧。」
沈霽白收了手,我回過神道謝要關門,卻又聽見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如果我走了,你會怎樣?」
24
晚上我偷偷摸摸翻牆出了廂房。
避開了店裡小二,走出去三步,低頭數個一二三,下一秒,樹上就跳下來個身影。
「你做什麼?」
周鈺貌似有些生氣,拎住了我後頸的衣服:「回去睡覺。」
夜色裡,他一身黑衣,月光下眉目清秀,俊朗好看。
他其實比沈霽白還要小一歲,卻吃了許多苦。
當暗衛出生入死,也沒什麼機會讀書寫字,名字還是我教他寫的。
一筆一畫,握著他的手,一點點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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