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從景的突然出現耽誤了一點時間,等我將所有性騷擾證據交給記者時,我哥察覺出了端倪。
他早在和我養父母去精神病院時,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隻是沒想到我這麼多年還不死心。
兄妹不倫,話題引爆,鋪天蓋地的輿論全部壓在了我哥身上,正如當年學校流言紛飛。
他戴著鴨舌帽匆匆來找我,用力敲我的家門,邊敲邊喊:「宋如然,你出來,你是要毀了我嗎?你對得起爸媽嗎?」
我站在門內,語氣決絕:「是你先毀掉我的,我欠爸媽的,在你醒的那一刻就還清了。」
那些徹夜不安的晚上實在太難忘,我無時無刻不在害怕他走進我的房門。
宋如斯終於撕下了他偽善的面孔,歇斯底裡地咒罵,惡狠狠地放言:「你會後悔的,你永遠別想好過。」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聯系上了陸江,制作了一個澄清視頻,拿我在大學裡的名聲做文章,說是我先勾引他的。
「宋如然啊?她在大學裡就四處做別人女朋友,一點都不檢點,這些事我們都知道的。」
「她當時天天追在一個公子哥後面,趕都趕不走。」
陸江的聲音在視頻裡響起,伴隨著宋如斯真摯的講述,我在網友眼裡變成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壞女人——非但不感恩父母,還倒打一耙。
兩極反轉,吃瓜的網友越來越多,澄清的壓力變得更大,我先去警局備了個案,隨即在網上羅列這麼多年我為宋如斯花掉的醫藥費。
與養父母在我身上花掉的錢相比,兩邊的金額數量幾乎持平。
我就是要和他抗爭到底,不死不休。
還沒等我將賬單數據放出去,這件事的熱度斷崖式下跌,我瞬間意識到什麼,給陳從景打電話。
他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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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斯急了,在陸江的幫助下開了一場聲明直播,剛一開播,直播間瞬間進入幾萬人。
隻是他還沒說上幾句話,陳從景就出現在了畫面裡。
他奪過直播的手機,慍怒地看著鏡頭,啞聲說:「我就是那個公子哥。」
下一句是:「宋如然,你這個笨蛋。」
直播間被掐斷的前一秒,我聽見了宋如斯的慘叫。
14
警察打電話讓我去一趟,我匆匆趕到,一進門,就看見了陳從景。
他臉上沾了血,指骨通紅,戾氣橫生。
宋如斯坐在一邊,臉上青紅一片,鼻骨骨折。
警察說,要不是去得及時,宋如斯就要被陳從景打死了。
「陳從景。」我試探地喊他的名字,弱弱問,「你還好嗎?」
陳從景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走到我面前,狠狠皺眉,一開口就是火藥味。
「你是蠢貨嗎?為什麼用我的錢救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宋如然,我看起來對你很不好嗎?他娘的居然有那麼多人罵你。」
明明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也走了過來,但是面對陳從景時,委屈難受就是憋不住。
我癟了癟嘴,眼眶泛紅。
這是愛嗎?這是正常的愛嗎?
我不去想,不去斟酌,不去比較了。
不正常也沒關系,是愛就行了。
是來自陳從景遙遠的愛就行了。
15
這場鬧劇以雙方和解為結束。
宋如斯眼神帶恨,看了我一眼後被警察帶去了醫院。
許晴天急忙趕來,看見站在陳從景身後的我,表情不耐,狠狠嘆氣。
面對陳從景時,她又換了一副面孔。
她遞給陳從景一盒藥丸,做了個手勢,把我拉到一旁。
忽視不遠處陳從景那熱烈的視線,許晴天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許小姐,我——」我試圖開口解釋,被她無奈打斷。
「宋小姐,你贏了。」許晴天攤手投降,給了我一個欽佩的眼神。
原來她是陳從景的心理醫生,家裡也算有勢力,之前按照陳從景父親的要求,和陳從景訂婚,還趕到別墅讓我徹底死心。
我死心,陳從景不死心。
我離開得越久,陳從景發脾氣的次數就越多,許晴天以為是我當初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產生了依賴,如法炮制,效果甚微。
陳從景對我,別扭又真心。
許晴天說:「我沒轍了,陳叔交給我的任務我算是放棄了,我退出,你去被他折磨吧,我這些天累得夠嗆。」
我聽完,沉默了好久,誠摯道謝。
許晴天擺擺手:「你們倆鎖死,別去禍害別人了。」
我一愣,心裡偷笑,老老實實回到陳從景身邊。
許晴天送完藥就走了,我做完筆錄,被陳從景領上了車。
他開好暖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看,突然問:「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愣住,他又問:「大學畢業那天,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那哥哥醒了,你不缺錢了,就把我甩了,是嗎?」
倉皇的過去被抽絲剝繭,我們兩個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夜晚,將所有隱秘無解的心思攤到人前。
我沉默了一下,張了張嘴,慢慢說:「你說,我不配喜歡你。」
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當初陳從景說那句話的神色和語氣,像一把鈍刀,在每個夜不能寐的夜晚讓我隱痛。
陳從景眼神頓住,移開視線,沉思片刻後,低低地說:「對不起……」
他對我說過無數傷人的話,這卻是第一句「對不起」。
我等了好多年。
16
我拿出了賬單對比,表示清者自清,我和宋家之間沒有了任何虧欠關系。
陳從景暴躁地發了一條博文,說誰再造謠就收陳家的律師函。
宋如斯的名聲,在公眾面前徹底臭了。
他大學時期出了車禍,現在隻有高中學歷,這兩年一直在往雜志社投稿賺錢,此事一出,再沒有人要他的稿子。
低學歷讓他求職時四處碰壁,他試圖當網紅主播,但是一開播就被平臺封了。
明星學生變成了喪家之犬,我最後一次知道他的消息,是有一位網友在社交平臺上發照片給我。
裡面的宋如斯穿著情趣制服,臉上的妝容很厚,正在被一個男人攥著腮幫子灌酒。
曾經給我帶來無數噩夢的人,現在也變成別人手中的玩物了。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陽春三月,我走出家門,看見陳從景圍著我曾經送給他的紅色圍巾。
他當初丟掉,又撿了回來。
大學八十周年慶的時候,我和陳從景一起回了學校。
當初八卦我們什麼時候分手的同學看著我們兩個大為震驚,紛紛表示,陳從景冤大頭,我應該很扛揍。
聽見這些話,陳從景臉色很臭,又指揮我去買學校的韭菜雞蛋餅。
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陳從景,你的語氣能不能不要這麼兇?你不能和我一起去買嗎?」
陳從景僵硬地挪開目光,極其生硬地說:「那我們一起去吧。」
一起去吧,無論是哪兒,都一起去吧。
「宋如然,喜歡錢還是喜歡我?」
這句話他每天都要問一遍,我的答案一如既往,態度不厭其煩。
「喜歡你。」
「陳從景,喜歡發脾氣還是喜歡我?」
他耳根泛起詭異的紅,別扭地牽我的手,許久才小聲回答。
「喜歡你。」
校慶人潮如織,情話震耳欲聾。
不被看好的故事開端,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我們都能在塵世獲得幸福。
番外【男主視角】
我全家都是精神病,這件事從我上小學開始就知道了。
我媽被我爸鎖在家裡,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最後卻把她逼得跳樓自殺。
醫生說,我媽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我有很大的概率犯病。
果然,我確診了躁鬱症。
所有人都害怕,沒有人接近我。
但是那又怎樣。
同班的那個傻叉往我碗裡吐口水,說我就是靠家裡有錢,精神病應該被抓起來。
我不高興,差點要把他打死。
這種惡心的東西就應該去死。
事情鬧大,學校要給我辦休學,讓我去治病。
我不在乎。
但是沒想到復學後有了個樂子。
那個女的身上的衣服都洗得發白,還假惺惺說喜歡我。
她眼裡的窮味,我隔著八百裡都能聞到。
本想讓她死心,她卻說不在乎我的那些傳言。
好笑,我在傳言裡,能親手把她弄死。
送上門的笑柄不要白不要,我隨口同意了交往,她就圍在我旁邊忙上忙下,像個保姆。
至少我們家的保姆記得我不吃香菜,她連保姆都算不上。
我每個月從指縫中漏出一點錢給她, 她就對我感恩戴德,露出一種「還好有你」的表情。
這種無緣由的依賴第一次讓我產生了好奇, 開始調查她。
原來是醫院裡有個吞金的植物人哥哥。
調查到此結束,反正她一直缺錢,就會一直圍著我轉。
但是她走了。
我給了她那麼多錢, 縱容她倒賣奢侈品,在她犯錯時大發慈悲原諒她,甚至還給她面子護著她。
她一點不感恩,不差錢了, 就和她那情哥哥跑了。
我以為她愛錢, 她卻是用錢養男人。
宋如然, 你沒良心,你好樣的。
確實如此。
「作(」隻要見面,我就要讓她生不如死。
但看到人了, 我又下不去手。
她瘦了些,頭發也短了, 看來她那情哥哥沒錢,隻會讓她吃苦。
當年為什麼不肯哄哄我, 待在我身邊呢?
我不理解, 讓人放了我要結婚的消息出去, 試探她的反應。
很好,她第一時間不來找我, 還答應了相親。
當年不是說喜歡我嗎?全是騙人的。
我把她綁了回來,給她錢讓她留下。
她不要, 她要回家。
我不可能放她走,她還欠我的錢,她要留下來還債。
那個宋如斯給我打電話,約我見面, 像個倒胃口的綠茶,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裝模作樣說要還錢。
我才不要,這麼點錢根本不夠,我還覺得他脖子上的圍巾扎眼。
那也是宋如然送的,去他媽的, 宋如然就是一臺愛送圍巾的中央空調。
我犯病了,世界天旋地轉, 我滿腦子都想著, 我他媽的不是宋如然心裡的特殊人物。
醫院的電擊療法讓人冷靜,我住院半個月, 許晴天說人已經放走了。
走了好,讓她走,我不稀罕了。
我嘴硬,還是忍不住想她, 抱著紅圍巾不肯放手。
誰知道她那哥哥是個喜歡性騷擾的傻叉。
宋如然不肯告訴我, 想要自己解決,我卻忍不住找上了門,差點把宋如斯打死。
他欺負宋如然,他就去死。
發泄完, 我警告他永遠不要出現在宋如然面前,我是瘋子,有很多種辦法暗中弄死他。
以後宋如然就是我一個人的。
她愛我。
我戰勝了一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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