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母親有一門絕技,能靠夢境預測未來。
所以她將長姐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
而我,留在侯府裡享受榮華富貴。
十六年後,長姐一劍砍了侯府大門強勢歸來。
不苟言笑的父親欣慰地誇她頗有自己當年風範。
向來視規矩禮數如命的母親也對她另眼相待。
而我看著眼前與夢境中重合的畫面,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我的死期到了。
1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女子一劍劈開我家府邸大門。
次日一早,這女子果然出現在我家府邸,劍斬大門。
「木槿,快來,見過你牡丹姐姐。」
自幼疼愛我的娘親攬著那女子哭得淚眼蒙眬,一向不苟言笑的父親也笑著直呼好。
我看著眼前容貌與我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兒,乖巧地行了禮,喚了聲姐姐。
寧牡丹看我的眼神兒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似乎是初見的好奇,又仿佛是在居高臨下地隔著我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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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她這才湊近我,低語:「寧木槿,從小到大,你過得都挺順的吧?」
我詫異抬眸。
我身為永安侯府的嫡女,從小到大,自然是過得順風順水。
可她這副神情,卻讓我莫名地心中不安。
寧牡丹沒給我回答的機會,再度說道:「寧木槿,屬於我的人生,你該還回來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一身冷汗。
2
我和長姐一母同胞。
出生前,父親準備了兩個名字,一個牡丹,一個木槿。
我們出生後,母親說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一位仙人說,木槿這個名字能化劫。
所以便讓姐姐叫了牡丹。
而我,便撿了姐姐不要的名字。
後來府中姨娘犯了錯,被罰去莊子上時,偷了長姐一同離開。
直到十天前,姨娘病死在莊子上,告知了長姐她的身世。
隨後,長姐一劍砍了侯府大門,強勢歸來。
長姐回來的第二天,母親提出要為長姐補辦個生辰宴。
長姐穿著母親親手為她縫制的衣裳,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十日後,可是個好日子。要不就那天吧?」
「好,就十日後。」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母親全然忘了十日後也是我的生辰這件事。
不過,我早已習慣。
長姐得到母親的應允,目光投向坐在下首位的我:「妹妹不會不高興吧?」
母親立馬溫柔地拉著她:「這麼多年,是我們虧待了你。如今別說是生辰宴,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娘也給你摘來。」
長姐感動得落淚,抱住母親說此生再也不想跟母親分離了。
當天晚上,母親讓我騰出居住的院子給長姐。
丫鬟碧玲替我收拾東西時,長姐忽然過來了。
見我還在收拾東西,她皺起眉:「不過是一處院子罷了,妹妹若是不想騰,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不難,不難。」
說完母親將我拽到一邊,神色不悅道:「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姐姐在外面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怎麼就不知道讓讓她?」
我深吸了口氣:「長姐不嫌棄的話,這院子裡的東西隨她處置便是。」
我帶著碧玲去了新的院子,一個偏僻的角落。
雖沒有從前院子那麼寬敞,可勝在幽靜。
碧玲看著滿是灰塵的院落,立馬安撫道:「小姐您別急,奴婢這就去找人來打掃幹淨。」
說完,碧玲便出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默默搖了搖頭。
今天,怕是不會有人顧得上我了。
我默默地開始收拾院子。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碧玲就紅著眼回來。
「小姐……」
「沒事。」我上前抱住碧玲,「長姐剛回來,父親母親心疼她,圍著她轉也是情理之中。這院子不大,咱們先收拾床鋪,好歹也能將就一晚,剩下的明日再說。」
「嗯。」
碧玲擦擦眼淚,把我往外推:「小姐,您先出去,奴婢給你您收拾,很快的。」
我見碧玲堅決,便出去了。
院子外,月光幽靜。
院子的角落,一株木槿花在暗夜中,悄然綻放。
3
闔府的人都忙碌起來,為長姐的生辰做準備。
父親親手打了一柄玄鐵劍作為禮物,還親自傳授她武藝。
可我分明記得,十歲那年,我隨父親一同參與秋獵。
我射中一頭巨鹿,拿去獻給父親。可父親說我性情張揚,失了貴女風範,讓我從此不得再碰這些。
如今到了長姐這裡,一切都不一樣了。
之後幾日,我與爹娘一同進餐的機會都變得越來越少。
長姐說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同桌而食,母親便讓我回自己的院子用膳。
長姐想學琴棋書畫,母親親自去求了名家大師前來府中傳授技藝。
我在院子裡,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每日的三餐也越來越敷衍,後來甚至沒人送來,還要碧玲去後廚領。
碧玲領回今日的午膳時,裡面隻有一道青菜和一個饅頭。
我抬眸:「怎麼回事?」
「小姐……」
碧玲幾乎是要哭出聲來:「夫人今日在後廚,食材都用完了,採買的出去還沒回來。奴婢怕您餓了,隻能先拿了道現成的菜回來墊墊肚子。」
我看著碧玲紅腫的手,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隻怕這丫頭是回來路上被人攔了。
她怕我傷心,這才說的謊話。
不過,她有句話是沒說錯的,後廚裡的食材都用完了。
就在剛剛,我看見母親親自帶著下人端了幾十道菜往長姐的院裡去。
想必後廚現在,確實不剩下什麼了。
「無妨,我帶你芙蓉居吃魚。」
此刻的我並未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可我萬萬沒想到,等我和碧玲從芙蓉居吃完魚回來,將特意給長姐帶的點心給她送去後,母親會勃然大怒。
「你去芙蓉居吃魚,為何就不想著帶你姐姐一同去嘗嘗?
「小小年紀便隻貪圖自己享樂,你眼中可還有親人?還知孝道?」
我被母親的兩頂帽子砸下來,頭暈眼花。
「母親,我是因為後廚……」
「還想狡辯!你姐姐在外面吃了這麼多苦,如今剛回來,你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
我百口莫辯。
母親認定了我是耍性子,要給長姐難堪。
她罰我跪在祠堂裡,直到生辰宴那日才能出來。
4
從小到大,我跪過無數次的祠堂。
碧玲熟門熟路地拿了墊子與我,好讓我舒服點。
當天夜裡,我又做了夢。
我夢見我掉進湖裡,廢太子蕭安策當眾跳水救下我,之後被迫與我訂婚。
可婚事剛定,他就犯下大錯被發配嶺南,而我作為未婚妻,隻能跟隨他離京。
可剛到嶺南,蕭安策就被一群土匪劫走,他們把我獻給土匪,換取蕭安策平安。
我親眼看見在夢中的我,渾身是血,衣衫不整地被土匪拖進屋子。無論我怎麼掙扎、求饒,都逃脫不掉。
黑暗中,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床沿,滿是觸目驚心的血痕。
身為永安侯府嫡女的驕傲,也在這一刻被生生折斷。
我於夢中驚醒。
睜開眼,長姐就在我跟前。
5
長姐要我與她一同出席她的生辰宴。
對,她的。
她撥開我耳邊的碎發,傾身靠近:「我的好妹妹,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哦。」
我脊背一涼,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被她拉著前去宴廳。
途中我特意避開了後湖,我原想著,隻要我不靠近湖邊,那夢境中的事情便不會發生。
可我萬萬沒想到。酒過三巡,一個小丫鬟忽然跑過來找到我。
「二小姐不好了!碧桃姐姐為您取披風回來的路上掉進湖裡了!」
「什麼?!」
碧桃與我一同長大。
我幼時母親不喜,父親也少有機會見我,大半的時光都是碧桃陪我度過。
她會跑去外面偷偷買回糖人哄我高興。
也會年年記得我的生辰,為我準備沒人記得的長壽面。
她與我名為主僕,實則更像是親人。
我顧不上那麼多,帶了人直奔後湖。
碧桃果然在湖裡。
我命人用繩子將她拉起來,見她臉色煞白,便準備與她先回去,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混亂的人群中,一雙手,將我狠狠地推進了湖裡。
6
「二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啊!」
我掉進去的那一剎那,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終究還是躲不過嗎?
今日衣裳本就穿得繁瑣,一落水,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拖著我往湖底沉。
我艱難地褪下外衫,稍一得了自由便開始往湖邊。
然而,沒等我遊上岸,一道熟悉的身影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殿下!」
「快去叫人啊!」
跳下來的人,正是蕭安策。
我發了狠地往另一邊遊去,生怕與他沾上半點關系。
畢竟夢境中,一切悲劇都是從他救了我這一刻開始。
我不能,也不願,與他扯上半點關系。
可我做夢都想不到,遊到一半,我的腿突然一抽,整個人緊跟著便往水底下沉去。
我奮力掙扎,起起伏伏中,嗆了不少水。
冰冷的湖水刺得我嗓子生疼。
直到蕭安策死死地抱住我,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7
蕭安策抱著我往岸邊遊。
眼看著看下人已經去叫人了,再過一會兒賓客趕過來,這事兒怎麼說得清?
我一咬牙,狠狠推開蕭安策。
「牡丹,別鬧。」
蕭安策的語氣意外地溫柔。隻不過,是認錯了人。
我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沒想到,他竟認識長姐。
眼看著他再度過來撈我,我突然用力擦掉額頭上的粉,露出下面遮蓋住的印記。
蕭安策的動作愣住了。
眼中的溫柔瞬間凝結成冰,厭惡地瞪著我:「怎麼是你?!」
「殿下救人之前不先看看的嗎?」
我和寧牡丹額頭上都有一道紅痕,為了遮蓋這抹痕跡,幼年時母親讓人將我的痕跡畫成了一朵木槿。
寧牡丹嫌棄額頭上的這抹痕跡難看,用盡心思遮掩了去。
所以這抹痕跡也成了區分我們身份的重要標記。
蕭安策惱羞成怒:「無恥!」
他意識到再不與我劃清界限就來不及了,於是丟下我就要往岸邊遊。
可不遠處,長姐攜著父親母親匆匆忙忙地往湖邊趕來。
今日的事怎麼都說不清。
畢竟蕭安策跳下來救我是這麼多人親眼所見。
若是父親或是母親有什麼打算,那我的命運豈不是會發展成為夢境中的模樣?
不,絕對不行!
眼看著蕭安策要走,我突然追上去,將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塞進他手裡。
「你瘋了?做什麼你!」
蕭安策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我攥著手,一刀子捅進了我胸口。
「木槿!」
不遠處,母親的聲音都哆嗦了。
父親那張臉也難看得緊。
而寧牡丹,我的長姐,饒有趣味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出戲。
我看著胸前被染紅的湖水,心中的一塊石頭悄然落地。
這樣,我和蕭安策總能劃清界限了吧? ?
8
我昏迷了三天。
等我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父親以蕭安策殺人為由,狀告廢太子蕭安策。
饒是蕭安策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陛下將他貶出京城,讓他好好反省。
「真的不是嶺南?」
我再三確認,終於得到蕭安策被貶往衢州的答案。
碧桃在一旁看著我,滿臉愧疚。
「小姐,都是奴婢害了您。」
我見她哭得難過,心中也微微酸澀。
我也是醒來才知道,我落水這件事,父親做了定論,說是我意外失足。
他甚至都沒去查一下,好端端的碧桃為何會落水,我站在岸邊,又為何會失足。
又或者,答案他早就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9
無論父親母親知道什麼,怎麼選擇,我的結局,注定隻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我開始讓碧桃避開所有人去變賣我那些首飾珠寶。
另外找了人暗中前去衢州。
夢境中蕭安策是從嶺南卷土重來的,嶺南偏僻,多有官員被貶斥至此。
蕭安策可以利用這些人,東山再起。
可是衢州呢?
衢州有什麼可以作為蕭安策的底牌的?
很快,那邊就傳來消息。
衢州,有長公主之子,平南王謝北辰。
平南王謝北辰,常年鎮守南疆,此番暗中潛入衢州,知道的人不多。
而蕭安策說是為我所累才被發配前往衢州,實際上是自請前往。
如今的京城,已經沒有他這個廢太子的一席之地了。
無兵無權無錢,頭上還壓著個手握重兵,深得陛下喜愛的平南王兮北辰,廢太子如何還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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